啊……啊，嗯、嗯！逃吧，就这么办吧。
面对大批提保尔王国士兵从密林中冲出的光景，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陆祈缘一瞬间作出决定。
加林王国一万五千人组成的大军刚跨过国境线没多久，正在穿越对方边境森林途中就遭到了伏击。
放眼望去昏暗林间飘满一面面蓝底白盾金狮鹫旗，喊杀声震得耳朵嗡嗡作响。
从密林中穿过的道路两辆马车并行都容不下，哪怕走在道路两侧的都是重步兵，要撕裂厚度不足的队伍简直轻而易举。一旦大部队陷入混乱，后头肯定还有几次部队掩杀上来。
陆祈缘坚信，要是云遥那家伙就一定会这么布置。
可是位于行军队伍前列，包括副官在内二十名“异质”各自带领的三千军队却没有受到提保尔军的攻击。
这一事实让各支部队加速竖起表示撤退的黄旗。
陆祈缘也抓紧时间对身边的骑兵下令。
“举黄旗，集合队伍，我们也准备撤退。”
前后不到十分钟时间，后方已经乱成一团，远远望去只见加林王国军队的旗帜不断倒下。长枪与长枪交锋的木质碰击声，刀剑相交、盾牌互撞的铁器争鸣，战马嘶鸣，怒吼，惨叫，混乱的交响乐随着拂过密林的微风与浓郁血腥味一同传向远方。
“你在同情他们吗？”
突然间，陆祈缘耳边响起与后方混乱截然不同的冷静声音。同属守序阵营的另一位领主，犹如真正黑骑士般穿着全黑板甲的男人策马靠到旁边。
他正是陆祈缘正在等的人，尤安。
熊一般巨大的身躯与手上所持如长矛型的九尺战戟可谓是尤安的标志。光是被他盯着，目光所产生的威压感就能让一般人失去战意。
陆祈缘双脚轻轻夹了夹马肚，让自己的马跟上尤安的坐骑，自然回答尤安刚才的提问。
“没有，我只是在想伏击的敌军究竟有多少罢了。”
“那你觉得有多少？”
“五千左右？”
“我觉得可能会多一些，不过也差不太远。”
进入密林后，厮杀声大幅降低。知道自己在黄昏之树庇护下不会真的死去，士兵们必然会战斗到彻底失去战意那一刻。如果先头部队回头救援，提保尔军必然无法支撑下去吧。
对方指挥官的恐怖之处就在于，他知道加林王国的新贵族们绝对不会回头救援。
后面还跟着对于撤退茫然无措的士兵，因此陆祈缘压低声音。
“提保尔的总帅应该是守序三巨头的黛拉吧？”
“唔。她们之中有些人可能比较喜欢被人称为三女帝，不过敢无视非议毅然起用黛拉为总帅的提保尔王也相当了不起。”
发现尤安似乎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陆祈缘叹着气点破。
“我说，女帝黛拉大人及其拥趸在那边坐镇，其他提保尔的新贵族在哪里？”
“…………”
“我们好像还在人家国境内哦？虽然现在边境线也没多大意义了。”
尤安在脑海中反复咂摸陆祈缘话里的意思，然后扭头冲后面几名拿弓的青年大吼。
“斥候！严密警戒四周！”
加林王国的新贵族五个阵营都有，提保尔王国也一样。
随着黄昏之树混进世界的灵魂们与该世界的历史毫无传承关系，相互间联系纽带只有阵营。对于他们来说，强烈主张国家、人种并从中攫取利益的区域统治者除了麻烦之外什么也不是。而且绝大多数区域统治者愚蠢、短见，像加林王这种货色，留着只会成为妨碍。
即使有着黄昏之树庇护不会真的死去，复活也需要半个月到一个月时间。在国王直属与老牌贵族的一万二千士兵复活前这段时间，异质们会趁机夺取加林王国的控制权。无论经验还是智慧，加林王国中没有人能与经历过众多世界的异质们相比。
对于即将发生的动乱，陆祈缘已经预见到结果。
“你看起来很讨厌事情会发展到这地步。”
深藏在心里的想法突然被尤安挑明，陆祈缘下意识伸手搓脸。可是他很快发现，透过头盔的T型缝隙窥见的表情其实非常有限。
“我表现得有那么沮丧么……”
尤安爽朗地笑了笑：“讨厌的话，想办法让事情称心如意就行了。”
“半吊子地掺和进去只会让事情更加讨厌而已。”
“但你是我听说过的，最吊儿郎当的家伙，陆祈缘。”尤安阐述疑问般说着，“听说你一年外出六次，呆在领地时间不到一半。”
“我那是去找打造武器的材料，又不是去游山玩水，虽说一直没有成果——”
说着，陆祈缘拍拍配在腰间的两柄细弯刀。
尤安眯细双眼打量陆祈缘示意的波浪形细弯刀。用长柄（武器）的人多数对轻细（武器）嗤之以鼻，假如没有那次的遭遇话，尤安相信自己仍抱着同样看法吧。
究极的双剑术，以及让究极双剑术威力提升到另一个究极境界的双剑。亲身体验过那种毁灭性的威力之后，尤安一直对陆祈缘非常感兴趣。
陆祈缘的阶位（ＲＡＮＫ）是圣武士。虽然身为圣武士，选择的装备却异常另类。
一般的圣武士通常先用阶位独有的祝福魔法“信者之力”让魔法威力翻倍，再用区域诅咒“神荫封印”又削减附近生物的圣光抗性，最后施展“神圣领域”让自身附近敌人沐浴在圣光中完成一套打击。
祝福可以在战斗前先加持好，但是区域诅咒与区域伤害都必须在战斗中咏唱咒文。其中“神圣领域”的咒文不单冗长，还需要在咒文结束前以自身作为打击中心点标记。因此圣武士必须穿上厚重的板甲，装备上足以覆盖全身的重盾，以自己在保证咏唱“神圣领域”咒文期间不受到致命伤害。
陆祈缘的另类就在于抛弃了板甲与重盾，只装备重甲，以引导圣光的双剑作为输出。
直到现在，其他圣武士依然看不起陆祈缘选择的装备，认为那样的圣武士只是花瓶，无法在战场上站住脚。然而尤安却已经知道，陆祈缘修习双剑术与放弃沉重装备，其实是将圣武士的“圣”与“武士”两者结合在一起。
见尤安双眼一直盯着挂在腰间的月影长剑，陆祈缘连忙用手护住。
“别想着我会送你啊？”
“放心，就算你送我，我也会立即转手送给别人。不过在送给谁这问题上可能会稍微有些为难。”
“武器是无罪的。”
陆祈缘忍不住抗议道。他很清楚自己在阵营中的口碑，因为那根本与“好”字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而尤安只是意味深长地轻笑两声。
2
故意做给士兵们看的轻松友好谈话没有持续多久，尤安突然话音一沉。
“陆祈缘，你知道提保尔其余四个阵营的领主都是谁吗？”
“我只知道可能会打上门的……”
感觉到尤安双眼射出的严肃气氛，陆祈缘急忙摆摆双手。
“开玩笑的，刚才那是开玩笑。因为有的名字太拗口舌头转不过来就不说了，秩序方一个阶位是大主教，一个是圣堂武士。自然那边是大法师与元素法师，自由里有两个刺客，一个吟唱者（诗人），力量阵营里面是黑武士跟战争召唤使。每人属下都有四到六个帮手。”
“唔，为了包围黛拉他们布置了相当多人手。”
尤安点头说完没多久，陆祈缘马上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些。
前方密林间猛烈喷起一道火墙，强烈地震与胸腔闷疼的爆响随之袭来。
——自然阵营的家伙。
冷静心算了算从看见火墙与听到爆鸣声的间隔，陆祈缘立即明白那是前方加林新贵族军队遭到提保尔自然阵营袭击。
当前世界的魔法仅停留在咒术与结界术水平，能放出魔法箭已经是了不起的魔法师。目击威力如此巨大的魔法，士兵的动摇程度可想而知。骑兵任由受惊的马，步兵半蹲着目瞪口呆，活像一尊尊造型奇特的兵马俑。
碰到这种情况，比起口头鼓励或者故作强硬姿势鼓舞士气，指挥官作出无惧的样子更为有效。陆祈缘首先转头对尤安笑笑。
“元素只放出一招‘烈焰爆发’喔。”
听闻吊儿郎当的语调，尤安立即明白陆祈缘的意思，顺着话题放轻松声调。
“如果是你的话，发现对方咏唱咒文接近就能秒杀了吧。”
“可是大法师各种诅咒很烦耶。”
“大法师由我负责对付，这把倒钩戟戳破大法师的护身结界顶多两下。”
“喔，那到时候就拜托你了啊。”
真正碰上提保尔王国内自然阵营的军队，情况绝非如此简单。法系天生克战系，如果做不出超乎法师预料的动作，战士多半会被活生生玩弄至死。
陆祈缘与尤安表面上轻松，心里头跟堵着块大石一样，同时祈祷不要碰上提保尔自由阵营的刺客与吟唱者。
不过首先被袭击的不是自己就足以庆幸一番，尤安大声命令队伍转向，绕开前面的战场之后，士兵的情绪才稳定住一些。
但稳住没多久，斥候就带回来令人郁闷的消息。
“现方向三点有部队正向一点运动。”
听完斥候的话，尤安的表情霎时像咬到黄连一般。
“旗帜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除了白盾金狮鹫外还有三环烈日旗与三环新月旗。”
“毫无疑问是提保尔秩序阵营的家伙。”
陆祈缘插了一句。尤安点头表示同意，接着对斥候抬抬下巴，示意他说下去。
刚跑回来的斥候咽下刚努力挤出来润口的唾液，继续说道：“敌人人数大约四百，以轻步兵为主，有少量轻骑兵与弓兵。”
“兵种上看起来我们有优势。”
“只是看起来而已啦。”
陆祈缘扭头看一眼身后的人马。
尤安带来的人马中有一百五十名重步兵，五十名重骑兵，后勤轻步兵五十名。假如在开阔草地，根本用不上尤安的人马，光是陆祈缘带来的五十名大骑兵就能碾压对方四百人。但在密林深处，骑兵战斗力就要大大打个折扣，重步兵也会因为林间布满落叶的松软泥土而变得迟缓。
尤安闭起眼沉思片刻，然后看着陆祈缘说：“直接碾一波。”
“就这么办吧。”
陆祈缘对此毫无异议。
秩序阵营想在提保尔跟守序三巨头之一的黛拉抗衡，这时把底牌亮出来并不是明智之举。陆祈缘据此判断对方目标只是尽力制造损害，顺便放出烟雾——提保尔王国秩序阵营实力不怎样。
——不管哪边都是老油条。
陆祈缘很想找人这么抱怨，可惜平常听他抱怨的家伙不知现在遁在哪里。
阵型很快决定下来，由银雪镇的五十名精锐大骑兵担任尖峰，尤安的重骑兵作为第二波冲击力量，重步兵护卫两翼，把一百五十名后勤轻步兵保护在中央。之后维持着阵型与提保尔秩序阵营军队慢慢拉近距离。
大骑兵极具毁灭性的冲锋距离通常只有三百米，超出这个距离就会因战马承受不住负重导致各种意外发生。在密林中冲锋距离只有一百五十米左右，冲锋前还要精确把握好方向，否则人马会因为强大的惯性难以避免地撞上树木。
而这时有个大问题。
“大主教……”
陆祈缘目光锁定在对面阵型中身穿白银致密链甲，头戴纯白兜帽的人影身上。
隔着三百米距离，尤安举手示意停止前进。
“没有见过‘神怒’光影效果的骑兵会在冲锋途中傻掉的，神怒的射程正好是两百米。”
“先不说光影效果，你我还行，一般人被范围内乱数掉下来的圣光块碰到就完了。”
“那这么办吧，陆祈缘，就我们两人碾第一回合。”
神怒可以说是圣光版的流星雨，以施法者锁定的目标作为中心点，半径二十米范围内不断落下各种形状的圣光团。神怒只有落在密集阵型里才显得出威力，要是对付单个或分散的目标，就只能称为超炫照明弹。
真正的混乱要从提保尔王国边境森林出去之后才算开始，在此之前必须拼劲全力减少士兵伤亡人数。哪怕多一名士兵，在未来加林王国的混乱中都能成为力量。
陆祈缘对尤安的提议先不置可否，再扫视一遍隐对面阵容，等找齐所有与众不同的人影之后才反问：“我俩都上了，部队指挥怎么办？”
只见尤安对后方的重骑兵招招手。
“莉可。”
“在！”
一名全身包裹在漆黑铁甲内的重骑兵发出清脆应答声，策马来到队伍前列。
听到声音那一刻陆祈缘就发出咂舌声，这个叫做莉可的妙龄女性正是对他腹诽颇多的守序阵营成员之一。如果不是出自必要，陆祈缘相信她会一直藏在重骑兵中吧，被尤安叫到前排连招呼也不打就是最好证明。
尤安看看莉可对陆祈缘坚冰似的态度，只好耸耸肩。
“部队交由她指挥，没问题吧？”
“听她指挥。”
莉可摆出一张冷脸，陆祈缘理所当然地回她个冷屁股。
3
指挥官带头冲锋，若非指挥官实力惊人，否则无异于把胜利送给敌人。
见陆祈缘与尤安两人两骑冲出阵型，提保尔王国军队却没有任何行动，阵型间甚至传达着彻底坚守的命令。
一百米距离转瞬即过，尤安突然发出猛虎示威似的低语：“注意了。”
在上下晃动的视野中，身穿银白链甲的人影一手把蓝色钢盾举在胸前，一手高举单手剑低头咏唱着咒文越发清晰。
三秒之后，大主教将发出纯白光芒的单手剑向前挥下，剑身上射出两道空心圆柱白光。
陆祈缘与尤安应着光柱飞出各自散开，先后俯身、侧身闪开圣光直击。等圣光将两人作为中心点标记时，两人已经叱马奔出了神怒攻击范围，以繁星坠落的奇幻风光作为背景冲到敌军阵前不足百米处。
面对前方提保尔秩序阵营紧密的长枪阵陆祈缘没有眨一下眼，但在枪阵出现三道可以让人马通过的空隙之际，他禁不住发出呻吟。
两名穿着火红铠甲、一名穿着白银铠甲的骑士径直冲出敌阵。其中戴着赤红羊角盔，手提血纹大剑的火红铠甲正是提保尔王国秩序阵营的圣堂武士领主。
“陆祈缘！”
不远处传来尤安的大叫声，陆祈缘闻声放开缰绳，双手抽出细弯刀——月影。
要是可以选择，陆祈缘会拼尽全力避免跟圣堂阶位的人交手，但在这里放过他无疑于把饿疯的老虎放进后面的羊群。
骑战交锋胜负往往决定在两马相交那一刹，陆祈缘紧盯着逼近的赤红铠甲，双剑在右侧交叉出正十字作出防御姿态。
圣堂领主毫不客气抡起大剑，带出一片呼啸声。
两马相交，银白铠甲与赤红铠甲之间溅射出惊人火花，名剑铮鸣让身处远处士兵们都感到鼓膜刺痛难忍。
银红两影一交随即分开，场上却飘下让人呆然的东西。
本应可以径直向陆祈缘与尤安联合军冲去的圣堂武士领主因此勒停马，满脸惊愕地看着飘落地面的半截红绸披风。
“虽然预料到你不会因为那一击掉下马，竟然没想到你还有余力挥出那一剑。”
借助扭身带走大剑横砍的力道，在大剑剑锋过去的瞬间，陆祈缘顺着扭身的势头向圣堂武士背心横拉一剑。这一剑无论如何也伤不到对方，割断披风吸引注意力的目标倒是很好地达成了。
为了防止对方改变主意，陆祈缘补上一句：“你也太高估自己了吧。连名字都没能让我记住的家伙，充其量比杂兵厉害一点点。”
“哼，我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圣堂武士领主努努嘴，“永远的记刻者说记不住连笑话也说不上。为了表示对你刚才那一剑的敬意，正式向你报上名号。我名为奥瑟尔-业火，克拉杜尔的领主。”
“那我就来刷一条‘某人击败了克拉杜尔的领主奥瑟尔’的杀屏信息。”
挑拨完奥瑟尔，陆祈缘抽动缰绳，向敌阵右翼方向奔去。
犹豫了短短片刻，奥瑟尔最终无视出现在眼前的奇异文字信息，策马追赶陆祈缘。并且将大量魔力灌注进大剑之中，使大剑变成赤红。
紧盯着陆祈缘背心追赶的奥瑟尔没有注意到细微的不正常。
毕竟秩序方有十人之多，守序方只有三人，思考正常的人都会选择暂时离开战场冲突中心，在其他秩序成员无法干预到的地方迅速一决高下。
奥瑟尔几乎没有花什么功夫就追到陆祈缘身后，大声问：“你想现在就开始吗？”
“有本事你就上啊。”
陆祈缘回头瞥奥瑟尔一眼，短短的一瞥时间多半落在那把变得炽红的血纹大剑上。
灌注进圣堂武士魔力的大剑非常危险，即便是招架魔力也会顺着武器灌注进体内，继而灼烧灵魂。陆祈缘曾经吃足了这一招的苦头，虽然没有外伤，但感觉就像是被迫吞下通红的木炭一样，灼烧剧痛在体内不停翻滚。
陆祈缘脑海中没有那之后的记忆。想到那之后的记忆是被黄昏之树的复活效果抹消掉，背心就升起一道寒气。
捕捉到微乎其微的怯战气氛，奥瑟尔当机立断高举大剑。
耀眼轨迹划下，完全将陆祈缘身影笼罩在内，然而被血纹大剑一分为二的，只有一匹无人乘坐的战马！
向外抛洒出鲜血与耐脏的战马轰然倒下，随着惯性滑动了好几米，在这过程中，奥瑟尔耳边响起阴冷的话音。
“……神速十二连。”
奥瑟尔仅在视线边缘捕捉到陆祈缘的残影一瞬，背心即遭受重重一记踢击。
回头看去，只见陆祈缘的残影在十五米开外的右翼阵型上方闪过，两道模糊剑影在士兵群中挑起一片血雾。
接着，又是一片。
“剑舞术？怎么可能……”
看着一片片飞扬到半空的光景，奥瑟尔哑然失色。不知道自己正遭受什么袭击的提保尔士兵更是陷入恐慌。
“……原来是这么回事。”
即使发现陆祈缘的企图，追不上那股神速的奥瑟尔只能干瞪着向同伴发去信息。
【注意圣武士的终结技能！】
【这、这怎么可能，神话封印需要的时间咏唱比神圣领域更长。】
【那家伙是永远记刻者！神话封印也有不用咏唱的展开方式！】
【退后、退至阵型后方！】
短短意识沟通的时间内，陆祈缘的残影如鬼魅般四处出现，每闪烁一次便带出大片血雾与暗紫色烟雾。
混乱的提保尔王国的士兵彼此推搡，极力想远离危险烟雾，殊不知几乎笼罩整个中央阵型的魔法阵正在烟雾下悄然成型。
“可恶。”
奥瑟尔咒骂着向另外一边看去，负责缠住尤安的两名十字军已全被打落马下，尤安正将手中的倒钩戟刺向其中一人胸口。
隔着七十米，奥瑟尔依然看清尤安对他露出的羞辱笑容。
随着巨大炽白光柱轰然贯穿提保尔军队中央阵型，陆祈缘与尤安的联合军在几乎震破耳膜的巨响中开始了冲锋。
而提保尔两翼的士兵依然失神站在冲击余波里，直到光柱扬起的黑泥与枯叶落尽，看清那件仿佛从血海爬出来的银白铠甲后，他们才开始依照本能疯狂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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