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驴翻箱倒柜，确实没翻出几两银子，不禁失望，上前揪起我的领子道：“看来你本事不到家，比你那师父赚的可少多了。”
说罢，他眼神逐渐狂热，像发现一块宝似的：“……长得这样水灵，怪不得你师父老把你藏起来。”
他叫来一个小秃驴，像看货物一样看着我：“你看她这俊俏皮囊，能换多少钱？”
我躲开秃驴想往我面上揩油的手，眼中全是厌恶，却有一丝庆幸，这秃驴无心染指于我。可我也不会甘心被他卖了。
“你便是把我烧成一捧骨灰，我也要去找青天大老爷告你的罪！”
秃驴曾几次三番进了大狱，我这一番话自是踩到他的痛处。
他扬起手，就要在我脸上烙一个铁红的巴掌印。
我眼一闭，已经开始算找大夫要几两银子。
“咚隆——”
耳边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我眯开一条缝，是秃驴，他右手肿的老高，身子蜷在一块，就像一块又臭又烂的肥肉。
“你没事吧？”有人温声问我。那声里透着星点的怜惜，让我以为自己还有人撑腰。
“多谢公子相救。”我见是柳玉，心里慰贴了一二，但他不该淌这浑水。
“客官且上去歇息吧，阿葉自有应付。”我朝他挤眼，无声告诉他秃驴十分记仇，万不可被他缠上。
小秃驴把秃驴扶起来，几人退到一边，模样警惕了些。看柳玉身板比自己小上两圈，心中大骇。这样的人能轻而易举地将他掀倒，那该是有多大的力气？
“呵，曾掌柜，你找着男人了？怪不得好坏不听，你不识好歹，就无怪我等同理待之了。”秃驴解下无袖的短衫，将一身膘肥完完整整地露出来，手臂上肌肉和青筋暴起，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柳玉衣袖也没拉一寸，隔着布料将我护到一旁，在还没遭殃的楼道口坐下。我一口气还未喘匀，他就冲上去与秃驴厮打起来。
说是厮打或许愧于他的文雅了，我眼拙得很，只瞧出他如轻燕般在秃驴身边穿梭，宽袖时而蜷紧时而张合，两指并作一指点下几个来回，便将秃驴撂倒了。
不止的咂舌不已，小厮也不可置信地爬到我脚边。我家小厮年纪十三四岁，却比同龄的儿郎要本分，此刻却也如见了鬼一般盯着柳玉。
这样的功夫，在镇子上是从未有过的。他果然不是一般人。我眼睑滚了滚，这个想法让我又惊又喜。
“怎么，你们也想试试？”柳玉抚掌，无声的威压落到小秃驴身上。
那小秃驴仗势欺人惯了，哪见过反过来欺他们的？当即尿了裤裆，拖着秃驴带着一地湿腥走了。
“掌柜，我去擦……擦地板。”小厮抖了个激灵，想起自己的本分。
我对这尘扬铺满的四沐茶馆万般无奈，对他道“去吧”，又跨过几块长短不一的木板，以江湖儿女之态告谢柳玉。
“公子，多谢了。料那些人一时半会也不敢再回来。为报答公子，公子宿在我四沐茶馆这几日的餐钱宿钱，就由我曾葉包下了。”
“你叫曾葉？”柳玉并未推辞，多问了我一遍名姓。
“正是，公子唤我阿葉便可。”经历了一遭，便没有姑娘、掌柜之别了。
“在下柳玉。”柳玉回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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