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天上飞过一群大雁。
何稔知睁开眼在大雁消失在视线前的0.01秒。火车独有的汽笛声与过轨声结合竟是一曲还不算单调的曲子。远方的村落在群山中显得神秘而有美感。
她小心的从背包里取出相机对准窗外又一群大雁飞过。
“咔嚓，咔嚓。”
觉得似乎有人在盯着她，何稔知转过头不好意思的说：“是不是吵到你了？”她摆了摆手里的相机。
对面的男生揉了几下眼睛，摆了摆手显然是还没有睡醒：“没有，我很早就醒过来了而且比你要早。”
陆陆续续有人从睡梦中醒来。
四面八方的方言，打牌抽烟的斥骂声，三言两语而引发的哄笑，不善言辞而在角落细细观察的人。在车厢里融汇成一个社会。
此时，何稔知和沈溪面对面吃着火车里味道与金钱为反比的早餐。
开始有大片大片的沙漠和要枯死的胡杨树。黄沙逆着窗外随着风打磨车窗，“沙沙沙”，像是打在脸上一样听着难受。何稔知别开眼，从背包拿出水，静静的感受冰冷液体滑入胃腔的感觉。
沈溪拿着两份残羹倒在了车厢的小厨房内，他想了想又折回去。对着那个带口罩的中年妇女说：“给我两个鸡蛋。”五十岁老妇女熟捻的装袋递出沈溪穿过人群时，在不远处就看到何稔知靠着车窗熟睡了。
他轻轻的坐下，拿走她手肘压着的书，张爱玲的《小团圆》。心想真是个奇特的女孩嘴角也展现出笑意。
早上8：15分，何稔知再次睁开眼，有柔和的阳光映在她的眼里。伸了伸腰，像一只慵懒偷闲的猫，享受了午后的暖阳一般满足。
窗外不再是沙漠有星点的绿色，靠着铁路很近的土房，面容古朴的村民，各色颜色的布缕。它们逆着车窗被无限拉长，像电影里的某一帧记忆倒流的画面。
沈溪拿着剥好的鸡蛋往她嘴里塞。
“快点吃啊。”
何稔知惊讶的把整个蛋塞进嘴里一脸懵逼的看着沈溪那张快要笑出褶子的脸。何稔知花了三分钟吃掉鸡蛋拿起衣服往他头上套去，自己竟也不争气的笑起来。
有一个人，他不是你的男友也不是你的亲人。
你却能在他面前放肆大笑不顾形象。
他会记着你的一举一动。
他会包容下你所有的坏脾气与不足。
他会在清晨醒来想到你是否已经在去学校的路上。你会把自己喜爱他却厌恶的东西一股脑的诉说。
终有一天他会离开你的世界。
火车进入站台，何稔知慢慢的收拾位子上的东西。沈溪站起身拿下头顶的行李，有细小的灰尘掉落在她头上，但是没有看见。
如何去形容车外的世界。
天空染上寂寞的蓝色，并没有一丝云为它摆衬，倒是有几队掠过天际的鸟群。太阳温和的落在地处中国西北部的地上，在苍穹之下有拥有健康肤色的本地人。唱着飘了很远的歌声。
这似乎是某一位名家的画作上截取下并且放大的一幕。
“喂，走了发什么呆？”
从某一秒的思绪被细小的声音打乱，更加嘈杂的声音如潮水涌入耳窝，本来固定在眼前的人飞速的走了几秒又恢复正常。
沈溪被她无缘无故的白了一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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