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嘿，你醒了。”
女孩穿起灰色的羊毛外套，她在酒吧唱歌画的妆容还没有褪下，但能在她脸上看到厚重的倦意。她像一只傲慢的猫，扰乱了自己的毛发。
何稔知已经睁开眼很久，她把头偏开随手扎了马尾，看起来很清爽，似夏天的繁枝茂叶的树。
“一起去吃早餐吗？”沈溪对刘安发出友好的邀请，刘安摆了摆手，捡起地上重型机车的帽子留下潇洒的背影：“我找我男友去，不和你们玩，还有昨天晚上很开心。”刘安骑着机车駛出街道，消失在七点钟的大雾里。
“我们去哪？”何稔知抬头看着他，脸上还有两片绯红，可爱极了。沈溪深思熟虑了很久，放慢语气：“我，我们去，去吃早餐吧！”何稔知白了他一眼，拿着地上的双肩包摔在他肩上。
“背着，你这个小痞子。”
他们去了一家很有趣的店铺，墙上挂着俄罗斯大织毯，有三弦琴因为很久没有弹奏而蒙上了尘土。那有一面墙，叫做，回头看，以前的你。
回去，何谈记忆倒流，何谈后悔当初。只是幌人的法子，把你扔到已经生锈的大门前，让你硬生生的打开它。然后带着各种情愫的潮水灌进大脑。
沈溪拿起明信片，用很潦草的字体写下这样一句话：“嘿，希望之前的你不要喜欢上她。”
何稔知没有写下任何东西，她拿着咖啡看着他写下娟丽的字体，看着他放进巨大的盒子内。
沈溪深呼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很沉重的东西。
沈溪揪了一下她的辫子，何稔知吃痛的小声惊呼。顺着斜后方瞥去，是他玩味的笑。
何稔知偷拿起桌上的书想往他头上砸去，却被他拦路高举在半空中，她气急败坏的说：“沈溪，你放手。”沈溪把她拉到怀里抱着，整个人都埋在她的肩上：“不，我不放。”
“喂，你放手。”
“不，我不放。”
世间的情话颇多，可最能把人击得溃不成军的话，怕只有这句话了吧。
何稔知拉着他走过好几条街，站在路边的矢车菊旁，挤出一个悲伤的笑容。用力的回抱了他：“沈溪，其实在早上起来的时候我知道你亲了我，知道在火车上时拿着书睡着时你笑话我，其实我知道你喜欢我。”
她感觉自己所拥抱的躯体微微一震：“沈溪，你在听吗。”她揪了一下他的头发，熟悉的动作。
“嗯，我在。”依旧是那种不与人亲近时发出的声音。
“沈溪，我们只能是朋友。”她说出话时感觉有灼伤皮肤的东西掉落。
何稔知拦住开往外地的车子坐了上去，她采了一朵矢车菊别在他胸口的衣袋里。
千禧年的假期格外的寒冷，就连新疆也落下雪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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