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在想,明知道可能会有危险,当时我们为什么还是要上那一辆车,对吧。”林萱苦笑说,我虽然看不见,但仍然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无奈与绝望。
“我们没得选,这是一个原因。后来我逃出来,有时会想,如果我们当时就一口回绝,事件的导向会不会变得不一样。本来那时我还在自责自己的天真,但等我再长大一些后,我便再一次领悟到了自己的幼稚——事情根本不会发生任何变化,但凡我们有了一丁点想要退缩的迹象,隐藏在那辆车里的两人就会毫不犹豫地冲出来把我们绑走......,根本无处可逃。”
“哎呀,本来说好几天都没有开张了,这下好了!一周不开张,开张吃半年!桀桀桀桀。”
“怎么分?老二?还是卖给那个赵捕头吗?”话音刚落,说这话的人被扇了个耳光。
“你特么蠢成什么样了!啊?你家偷了一辆豪车要把它砸成废铁论斤卖吗?啊?肯定是......我看看,这小屁孩租到包身厂里去,不要卖,卖了太亏了......,这小娘们......你们谁想先爽爽?玩腻了就租到陈老二窑子里去,那里缺人。肯定价钱高......嗯~。这小表纸还有点东西,说不定还能混个头牌。”
她们被捆得严严实实,动不了,看不见,说不出,只能听。
“后来我趁他们上高速,去服务区上厕所时,奇迹般的摸到了一只掉进座椅底下的打火机烧掉了绳子。但可惜的是我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正要帮我弟弟松绑时,他们回来了。我没办法,只好看准时机从窗户跳了出去,哭着喊着大叫救命,引来了加油站旁边执勤警察的注意。那些家伙又气又急,眼看着警察追上来,也只能开着车逃命了,带着我的弟弟。”她偷偷抹了一把眼泪,而我们更加沉默,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到她,一时间我们只能听到她微微的啜泣声。
“后来那些警察在一条河里找到了那辆泡透了的金杯车,车上除了一段断绳,其余重要物品,人物全部不翼而飞,杳无音讯。就这样,我还没来得及听我弟弟最后跟我回一句再见,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至今如此。”
“滢滢!”我呵斥着听到这里忍不住要发飙的彭滢,让她冷静下来。后者捏紧了拳头,重重地坐下了,想来是把这笔账算在了我的头上,哥们苦哇。
“滢滢,我知道你现在气不过。但你要清楚!这是每一个社会向前发展的必然代价,你不能指望法制健全一蹴而就。总有人会成为牺牲品,这个概率落到个人身上是一座山,但总得有人要来承受这座山,这几乎是成为人类社会公民的义务。我同情萱萱姐的遭遇,但你不能以偏概全!认为大多数人没有这种遭遇而她偏偏有,就是社会不公。”我极为严肃地说。
“是是是,你说都得对。”她白着眼,把脑袋偏向一边不看我了,我心里又是一阵苦笑。
感性是女孩子的天生本能,我能理解。但涉及这种层面的问题探讨,感性就是完完全全是个笑话了。原则问题,必须一刀切分得清清楚楚,哪怕被当成直男也要说得明明白白,由不得马虎。
“姐姐,你没事吧,现在还伤心吗......。”彭滢看也不看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林萱。
“哈哈哈,罢了罢了,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而且现在的我又不是当年那个样子,那么爱哭......。老实说,这么久了他仍然杳无音讯,感情,记忆也淡了,现在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可能......见多了,就逐渐麻木了吧。”她黯然轻轻笑着,似乎真的放下了。
“哎呀,我们不说这个了好不,说点别的。”林萱话锋一转,语气不复刚才的感伤,变得格外凝重和意味深长。
“小弟弟你,越来越像我要说的那个改变我审美的小屁孩了。”
“啊?之前你说的那个孩子居然不是你的弟弟?我听你这么推崇他,一直以为他就是......。”闻言我顿时一愣,还有这样的展开?真是让我猝不及防。
“我当然推崇他,因为血缘。但那时的我们那么平庸,怎么会影响到我现在的设计思路呢。”她哭笑不得说,rua我脑袋的手法更加粗暴了。
“我真正要讲的孩子,是接下来的这个小家伙......嗯......,可能,我没资格这么说吧.......。”
比起大多数生活在山区里的孩子,少女无疑是及其幸运的那一批人,这并不是说她逃出警察局后接下来的一小段流浪时光她很幸福,过得舒心。而是她不用再委屈自己,待在那种 相对来说“暗无天日”的环境里。因为对她来说,离开,仍然是不得已的,更好的选择,尽管没人爱,很苦。
“警察要联系我的父母,我怕他们把我带回去,又偷偷逃了,这次,我决定离开去一个很远很远,很远很远的,我几乎从未听说过的像传说一样飘渺的地方——首都,燕京。也许那里,我能得到的机会更多。”
也许是从那时起上天觉得我实在太可怜了,不忍心继续折磨我,就网开了一面。于是我就像是走上了另一条路,陌生却友好的贵人纷纷伸出援手......。终于那天我按捺不住决定动身前往,就幸运地遇到了第一位贵人——我乞求县城车站的工作员工叔叔把我塞进他的皮箱里一起托运到燕京。哈哈,本来我都不抱希望了,但他纠结了好久,最后支支吾吾地答应了,为此,他还多付了一笔托运费,但我那时还没有报答他的东西,只能写下电话号码记在心里。”
“叔叔......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你能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吗?......以后我长大了会想办法回报你的......。真的!萱萱一言九鼎。”她用脏兮兮的手擦拭着眼角晶莹的泪花,啜泣着说,小小的她绞尽仅有的脑汁表达出了一个这样的成语,可谓是用尽了毕生所学。
“给你号码,你也没办法用呀,难不成你偷偷藏了一块大哥大?呵呵。”工装男子压了一下帽沿,好面子而偷偷掩饰着自己的无奈,怜爱,和肉疼的复杂情绪。这样的目光仰视下,这个半生操着生硬普通话的西南高大汉子罕见地放低了嗓音,半是调笑,半是自嘲地和她说着话,这一说就是近两个小时,像极了哥哥对远行的妹妹详细的叮嘱。她悄然离开时,收到了这位西南汉子一小笔钱的祝福和一个无比温暖的笑容。在这两人回头相视一笑的背后,古老的燕京城微风正好,皓日当空。富丽堂皇,气势磅礴的燕京国际交通枢纽如同一盘波澜壮阔,气贯长虹的历史棋局徐徐展开在她们的面前,无与伦比的精神震憾使少女良久不语。
“这样的景象,我每天都要见一次。但每次,无论我怀着着什么样的心情,劳碌的疲惫也好,发工资的喜悦也好,分手的悲伤也好,但只要一见到京畿红墙下,共和国心脏喷薄而出的滚烫血脉一直绵延到一望无尽的边疆,情不自禁的就会被她的包容,厚重所折服。”男子由衷的感叹着。他也是个爱读诗的人,尽管如此要想出这段话,也颇费了他一些脑筋。
少女和沈姨是在一条商业街认识彼此的,这时的少女偷偷躲在一家缝纫店里打零工。小店规模不大,位置偏远,因而少有光顾。店主夫妇为人一般,有时偷摸些小便宜,比如瞒着顾客要求的羊绒偷偷换上成本更为低廉的尼龙。但因为缝合的技术相当高超,外观隐蔽,手感与纯样品几乎一致,倒也很少有人能分辨出这些小手脚。或者说就算认出来了,见损失不大也懒得去追究了,于是他们的小店还得以一直经营下去不至于臭名远扬。对此,少女当然不可能去拆穿,反而要感谢因为正是这样一回事,她才会被暂时收留,有了自己的容身之地。
“各位仙女姐姐们!你们需要衣服补漏和修复的服务吗?我们店保证可以给你们修补得没有一点缝隙!就跟全新的一样!先到的人还可以享受八折优惠哦!”
少女眼前的,是三位衣着朴素但花容月貌的大学生模样的青年女子们。她们惊奇地面面相觑着,过了好一会,才纷纷认真打量起了面前的这位举着一块字迹歪歪扭扭的纸板的尴尬女孩子,表情各有千秋。
“小妹妹,你该不会觉得我们牛仔裤上的这些小洞洞是我们穿破了的吧。”三人行中右边这一位率先开口了,语气和目光均是难以言喻的古怪和鄙夷。
“不......不是吗?”她被反问得浑身一震,随后恐慌起自己是不是说错话,惹得她们生气了。难道真的有人会故意把自己的裤子弄破?这是什么奇葩的时尚?
“天哪!原来我们穿成这个样子,在别人眼里就是乞丐!亏我还觉得挺好看!我再也不这样穿了!安安!我们回去换衣服吧!”
“就是!安安!我们居然被小屁孩笑了!你快给我们出头!不然那件新的你别想试了!”
“好了好了,安静!多大的人了还像以前那样腻在一起,害臊不害臊啊,去去去,别撒娇......。”中间的这位女子显得极为淡定,一手一个,左右开弓将两条黏在她手臂上的牛皮糖推去了一边,见两人还不服气,又连使了使眼色让她们安静。
“小朋友,这俩粘人精是开玩笑的,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们这裤子确实被划破了,需要补一下,请问你家的店在哪里呢。我们三人可以去照顾一下你的生意。”
完全呆傻的少女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见吆喝一上午终于有顾客上门,别提有多高兴,忙不迭地一步跨上前带起了路,兴奋得就连牌子都不慎落掉。少女伸手去捡,却被女子拦住。
“不用浪费时间了,直接带我们去就好,也许你之后根本就不需要这玩意了。”
这话在今天看来,无疑是颇有深意,可谓是一语成谶。
四人踏进店门,老板娘眼力好,一眼就看出来人身份不凡,是大金主。便立即放下电视遥控器就要来嘘寒问暖,推销布料并滔滔不绝的介绍着,展示着本店缝补的样式和成功案例样本。听完这一切的为首女子‘安安’并不在意,只是同老板娘随意谈了谈,提出要量尺寸补裤洞。话音刚落,门外一阵尖锐的啸叫让所有人都皱起了眉。
“姓林的那个臭小娘们在哪里?你看看你给我缝的?啊?这是什么?老娘辛辛苦苦挣来的皮大衣只是破了个小洞,但你特么给我用什么补的?棉纶?!你们还要点脸吗?街坊邻居都骗啊?......。”
骂街泼妇的啸叫堪比**的雄狮,很快就吸引了一大批人出门围观,再不多久,附近的街坊居民小楼窗户也挤满了好奇的孩童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闲人。
少女眼睁睁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事态愈加严重,声讨愈加盛大却一丁点办法都没有,因为老板娘对外声称的就是少女负责小破洞的修补,要打补丁程度的订单才是老板的活。尽管她仅仅只被视为揽客的工具,从不让她触碰一针一线。
老板娘躲在一旁似笑非笑地旁观,凶神恶煞的悍妇还在为自己声讨,看热闹的人还在伸长着脖子嗑瓜子,少女看在眼中,也没想着为自己辩解浪费口水,因为,她习惯了。
“且慢,请让我看看,我帮你作证。”女子安安伸出手阻止了悍妇继续无差别扫射小店的众人并索要大衣,淡淡说着。当事人见有人要为她挺身而出,大喜,毫不犹豫地将大衣递给了她。
“你看看,人家这么好心的姑娘都看不下去了,姓林的小鸡贼再看看别......人......欸~?”
让在场所有人大惊失色的是,这位安安姐只是靠近看了看,然后默默摸了摸断面处,便二话不说就掏出打火机朝着缝纫接口燎了过去,点燃了断面的丝线。很快,接缝处立即升腾起了一股股火旺的黑烟,散发着难闻的味道。得知真相的女子安安自顾自地点点头,满意地随手一扔,大衣扑腾一下落在了街道上,激起了一小片灰尘。快到众人还没有反应的时间,她抬腿就是一脚,重重地踩在了点燃的接口处,蹭一蹭,转一转。可怜的大衣一阵劈啪作响,旧伤尽裂,一看已是面目全非了。
“你骗得了他们但是你骗不了我。”女子面不改色地挥手指指那些看热闹的庸夫。又回过头来指指自己的细腻的鼻头。
“缝补材料色泽暗淡,手感粗糙,点燃后有黑烟——这明明是涤纶!哪里来的尼龙?你为什么要谎报材料?!为什么要骗人?”
“我......我不知道还不行?我看着像尼龙就......。”话被打断了。
“好哇,我姑且认为你不知道。那么如果是这样的话,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他们用的缝纫机平缝工艺,为什么到了你手上就变成了手缝的回针缝?造假也要聪明一点吧,别这么敷衍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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