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个吧,我念叨着,就这个就挺不戳的。
虽说不是我打碎的那个熊猫水杯的同款,但也是相当的精美可爱而别出心裁了。零零散散的色块,浅黄,浅灰。配合亮白色的杯体和毛茸茸尾巴状的手提拉环,两只猫耳朵机灵灵地树立在憨态可掬的杯盖上,这不就是活像一只田园三花猫嘛。所以一见到它我就下定决心,就是你了!捧在手上仔细端详着,不由得被它吸引。
草,真的好可爱啊,我都想自己据为己有然后再找一只别的给她了。但可惜,也许是由于销量很好,只有这一只。
“老师你真的很照顾你的妹妹啊,我哥就从来没有给我买过东西。”彭滢酸溜溜地说着,目光闪转腾挪,但焦点始终死死地钉在了我的手上。
“嗯~?怎么一股子酸味?超市里的醋瓶子翻了?”我装模做样地四处嗅嗅,如此大胆地点破暗示果不其然让彭滢小脸一红。
“唉~,看看?咱师徒之间还需要纠结这种小事嘛,想要什么直说呗,只不过这次是实在没办法才不行,乖~,咱不稀罕这玩意儿,啊~,不要再纠结了 。”
“去你的!刚才我主动送上门来要当你妹你嫌弃,现在又改变主意要来占我便宜了是吧?哪有这么好的事?而且,我看起来像是分不清轻重的人吗?”彭滢哭笑不得地拍开了我的手,让我欣慰的是,这么一折腾,空气中的酸味消散了许多。并且,我们的关系正常了很多,不在是初见时的惊慌,练琴时的敬畏,用餐时的质疑,而是现在这个样子——正常的朋友关系。这样真的很好,因为我喜欢彼此的视线重合,没有夹角。
待我们踏出艺萱家的大门,华灯初上,夜幕已然降临。我们相视一笑,因为听到了彼此共鸣般的声音——小肚子共同奏响的晚餐铃。
西餐本来就是以量小精致著称,更何况我们吃饭的时候精神高度集中,怎么可能大快朵颐?所以我和彭滢肚子里可能根本就没多少货,饿得早也是自然而然的了。
腾腾蒸汽从碗里的面条升起没入明黄色的桌灯,氤氲,温暖,若隐若现,狼吞虎咽。
“烧烤?不要,肥肉太多,吃了会长胖的。”
“火锅?更不行了,太油了,会把妆都弄花的。”
“海底捞......,不行,我海鲜过敏,肠胃也不好,吃不了。”
“......那你到底想吃什么......?”
“随便啊......老师你决定就行,我不挑剃。”
“啊对对对。”
还好我不是女生,不然这些莫名其妙的规矩非把我逼疯不可。
......
“浅流江都涨了这么高的水位了啊。”
我和她漫步在滨江大道,路上还有很多和我们一样享受晚风和安宁的群众,大家默契十足,互不打扰,在彼此眼中,我们就是他们的风景,不可受到半点侵扰。
我出神的地看着江边的幢幢写字楼,小区里的点点芸芸星光。江边的风比市里略大一些,丝丝冷流像毒蛇一样直往我袖口里钻。让我不由得捏紧了领口的纽扣,真的很冷,很像北方的秋风。
“这才春天呢,你看看夏天的时候这水会涨成什么样?”我长出一口气,抖了抖手腕,热和了一点。
“燕京的秋天就见不到这样的场面,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因为秋天不涨水?”她好奇道。
“因为燕京没有江。”我坏坏一笑,把我嘚瑟坏了。
头上飘过六个顿号。
“我的天,好冷啊你这......。”
“哎哎,我说的是实话,有什么不对。”
“得了吧您了嘞。”
......
“为什么要把哥送到老家去?!不行!我不干!他不能走!”
“因为家里的事很严峻,爸爸的公司遇到了很大的难题,我们要为他分担负担。”
“爸爸的公司出问题为什么会把哥哥牵连到?还把他送到老家去!那里啥都没有!学校也不好,环境也很糟糕,哪里有哪一点比得上燕京啦?为什么?!”
“......”
“幺女,你要听话,妈妈怎么会做错误的决定呢?这次是因为实在没办法了......。必须要让你哥回老家去。乖,听话,妈妈给你买那件衣服......。”
“你告诉我真正的原因!我不要听假话!我不要听!我不要!唔~呜~。”
“妹,不要再挽留我了,我会回去的。”
“为什么啊?!是不是我天天让你给我倒水买零食使唤你把你气着你了,你就想离我远一点!我......我以后不这么做了还不行吗?!你......居然还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几千公里啊!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哥!难道是因为!......不,不可能的,哥你不会计较我这么做的对吗?”
“......。”
“幺女,听话,乖。不要再任性了。我们去吃你喜欢的水果慕斯......。”
“我不要!我只吃哥哥给我做的蛋糕......呜......呜。”
“唉......。”
“你不是要让哥走吗?好!我答应了!但是前提是我必须也和他去!不然这件事免谈!!!”
“这......。”
“为什么爸爸的公司只会牵扯到哥哥但是牵扯不到我?妈妈,你当我傻吗?为什么啊?我要知道真正的原因!我告诉你妈妈,还有爸爸,你也不要再沉默了,我压根就不稀罕这个什么破公司!哪怕它倒闭了,我也不在乎!我知道的是,家里的银行账户有我们在浅流市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钱!就算不够,妈妈你每个月创作的画也可以卖出天价!供我们一家人吃喝生活一点问题也没有。我不要什么奢侈生活,我想要我们一家人可以一个不少地一起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哥,我知道我常常让你给我洗衣服,让你做饭你感觉很厌烦了,但是我知道你肯定是不想离开我们的对吗?那你为什么要答应一个毫无根据的要求?哥~!你肯定知道些什么!你说话啊!”
“我讨厌你。”
“......哈~?”
“我说,我讨厌你!恨不得离你十万八千里远!越远越好!你懂了吗?!”
“......啊~?......。”
“听不懂人话吗?!我现在要走了!高兴得要起飞了!懂了?!”
“哥!!!!!你不是这样的啊!!!你居然凶我了!为什么?!”
“老子高兴!!!忍了这么久终于可以骂你一通了,马的,明白了?!!!”
“呜呜呜呜呜~!不对!这不对!你是故意凶我的!你不是自愿的!哥?哥?!”
“砰!”
“......幺女......他走了。”
“我去开车送他去机场。”
“爸!!!!你回来!!!!”
“幺女,别去!你的围巾掉了!外面冷!”
......
谷雨时节,天气还算相对温和,尽管如此江边昼夜温差也较为明显,更何况那是深秋,远比这里肃飒。
妹,我不怪你不懂,但现在不是时候,以后时机成熟了,我会亲口告诉你的。
我默默的伸出手掌,贴近了嘴唇。
“我怎么会怪你呢?傻丫头,该道歉的是我才对。”
“老师你怎么了,好像闷闷不乐?”恍惚间听见彭滢的呼唤,看见眼前摇晃的手掌。我就像是睡得正香被强行从床里拖了出来,我有起床气,但并不会不分场合。相反我很感谢她,因为多想无益,徒增烦恼,还不如随机应变。
走一步看一步吧,希望车到山前必有路,而不是悬崖。
“没什么,想家了。”我笑着耸耸肩,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你在骗人哦,你想家时不是这个样子,老师,你肯定是在具体想某个人,我看得出来。”彭滢果断地摇摇头,弄得我哭笑不得。
“你知道我想家时是什么样子?什么时候见的?你眼睛这么灵?我怎么没看出来?”
“对啊,你在买杯子的时候我观察到了,那才是想家人的样子。但是刚才你不仅眉头紧锁,面色黯然沉思,还捂了嘴,这一点都不正常,明显是具体到了某个人身上,是你喜欢的人吗?”
“......有点东西,厉害啊。”我不得不承认她,或者说女性的敏锐。但我怎么可能承认是在想那个臭丫头呢?
“我在想老师怎么样了,他的业障还严重吗?是不是摸索到了新路线?有点担心他的心理状况。”
“你的老师?哪个老师?语文?数学?张宏华?......不会是?!”
“对了,你的师公。”我淡淡道。
“人的能力是有极限的,一个优秀的小提琴手可以做到反复练习谱子后一个音都不错,一个天才的小提琴手可以做到少量练习而揉弦,连弓,跳弓都准确无误。一个绝顶骄子可以做到飞弓,碎弓都带有了灵魂和意识。但人终究是人,有生理上的极限。就像钢琴也有普通谱子和亚文化衍生而出的黑乐谱。普通谱子固然优美清晰。但永远也不可能达到黑乐谱那种一种乐器就是一个交响乐团的宏伟感。”
“等到了一个阶段,乐手每前进一步,就要付出巨大的努力。这就是‘瓶颈期’。而到了那一天,乐手登堂入室,见证了世界顶级强者才有资格眺望的风景之后,就会陡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进步的空间,自己几十年如一日的坚持已经无法再前进了,失去了前进的动力,仿佛自己的努力毫无意义。这时失落,悲伤就会逐渐侵蚀那些走火入魔者的内心。这就是业障。业障是很恐怖的心魔。为此付出生命的音乐家不计其数,我的老师,就站在这生与死的边缘。”
“传说中有位华夏音乐家跨过了业障,最终成为所有乐手眼中的神明,只要他振臂一呼,所有的狂热追随者都要停下来聆听他的教诲。而他只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什么话?我要听,我要听!”
“业障远比你想的弱小,很简单的真理就能杀死它,一只纸老虎罢了。”
“......。”
“不相信?”
“老师,我这个阶段尚能感觉到如此压力,现在你说我困扰我的不过尔尔......”
人们接受实话的能力终是不如接受欺骗自己的谎话来的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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