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其实很短，就像一条绳子，被对折了很多次。新学期伊始。按照惯例，上午报道交作业然后考试，下午继续考试。
上午考完数学。下午考英语和理综。不考语文，光是批改作文就够麻烦了。高强度的考试，非常考验学生的心理素质。
英语考试时，乔稚看见，方铼居然睡着了。那家伙胆子真大，左手放在额头前遮住眼睛，用胳膊撑着，右手则握着笔。从讲台上看，他是一副正在思考的样子；从乔稚这个方向看，方大爷睡得可香了。
讲台上的赵海正在批改数学试卷，明天就得出成绩，他无暇顾及别的。乔稚为方铼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早上是新学期的开学典礼。全是按照套路来，升国旗唱国歌，校长讲话，领导abc讲话，教师代表讲话……
乔稚庆幸这是春天，太阳不算毒辣。她和方铼、黎云、景顺宇站在特优生的队列里，等待表彰。理科班里，她是全市第一名，方铼是全市第三名，黎云是第四，景顺宇是第八。队列里，她和方铼之间隔着一个10班的学生。
她回头看看方铼，方铼正在打哈欠。寒假里，除了有时候方铼会打电话问她作业，他们就再也没有说过什么了。昨天一整天，她没有和他说说一句话。
她想，该知足了。有些感情，现在是不合适的，她和他都是要高考的人。什么是喜欢，从前的她不得而知。直到这个温暖的大男孩，他带着一身清澈出现在她的生活里。最开始只是因为好奇心，后来经历了这么多，一些感情渐渐清晰。
乔稚不会忘记，方铼第一次出现在她梦里，她猛地惊醒，想要扔掉这些不合时宜的感情。她是个懂得方寸的孩子。
但当方铼和冉溪妤站在一起，方铼发烧没来学校，她慌了，害怕这个人只是昙花一现。但是幸好，他还在身边。
这时，一只手覆在了她的头顶，她回头，对上方铼纯净的双眼。
后来，在那个无措的夏天，她想过无数次，能像现在这样。我低下头时，可以想你；抬起头时，可以看见你。
“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你怎么排到这来了？”
“我跟他换了一下，等会儿再换回去。一个人无聊嘛！”
一个人傻站着是很无聊，特别是在学校的集会上。主持人宣布进行特优生表彰，方铼依旧摸了摸乔稚的头，“我换回去啦！”
乔稚点点头。
“首先表彰理科班特优生，这些同学进入了绵城市理科前十，他们是高二26班乔稚，高二10班李振，高二26班方铼，高二26班黎云……高二26班景顺宇……”
他们依次走上主席台，校长为他们颁发奖状和2000元奖学金。乔稚接过奖状和奖学金，向校长鞠躬，偏过头，看见方铼的目光，她莞尔一笑。
走下主席台，经过高二年级队列，她听见窃窃私语：“诶，那个女生是全市第一！”
“一个女生？呵呵。”
乔稚看向那个语气嘲讽的男生，好像女生考了理科第一名是件很愚蠢的事，好像女生就该学文科。男生察觉到乔稚的目光，仍然保持着不屑。
总是有这种人，在最开心的时候，扰乱一切。黎云看见乔稚的异样，问：“怎么了？”
“没什么，快回班吧。”乔稚想都没想，拉住了黎云的手。
“……他们是高二9班冉溪妤，高二9班武荔尘，高二9班……”主持人念完文科班特优生的名字。
黎云停下脚步，回头看主席台上耀眼的冉溪妤。今天的她扎起了高高的马尾，脸上绽放着让人心动的笑容，就算穿着肥大的蓝白色校服，也掩盖不了她与众不同的气质。
“这次她是全市文科第二，很厉害。”
“是啊。”黎云低下头，拉着乔稚，回到班级队伍，完全不在意跟在身后癞皮狗一样的景顺宇。
“下面，有请优秀学生代表，高二9班冉溪妤发言！”台下的掌声如潮水一般，将其他特优生的光辉死死淹没。前面站着的是高一的学弟学妹，他们毫不隐藏自己的赞美：“天啊，学姐就是女神啊！”
“长得漂亮，成绩又好！”
“比刚才那个理科第一名好看多了。”
“别乱说，刚刚那个姐姐也好看啊！”
“书呆子的模样还算好看？”
这些话，清清楚楚地传进乔稚的耳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黎云也听见了这些话，她再次握住刚才松开的手，感受到了乔稚的冰冷。
她笑：“我没事。”
台上的冉溪妤春风得意，台下的乔稚不谙世事。只是新学期的开始，暗潮就如此汹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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