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那年的日子好像过得特别快。
不过转眼间，就到了年末。
期末考试那天，景城下了一场大雪。
我从考场出来，和陈欧道别，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还记得刚来青古街的那段日子。
那时候，我连从学校到家里的路都记不太清楚。
有时候，一个人低着头走错了路口，走错了胡同，走到尽头才发现，原来走错了。
返回，在摸索着回到家里。
那时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慢。
每天都会发生好多好多事。
什么，隔壁阿婆的猫丢了，什么，对面家的狗把人咬了。
还有，还有楚离今天给了我一颗糖。
那时候的日子琐碎，却很有趣。
可不知道从何时起，日子开始变得平淡起来。
我和陈欧整日忙着写作业，复习课本。
那英语课本上的字母，不过26个，却排列出成千上万个英语单词，怎么背都背不完。
我说，“陈欧，我们的日子，好像越来越平淡了。”
平淡到刚来学的时候，学校里怒放的栀子花，都没能为我们的生活，增添几分香气。
陈欧说，“阮清，我们的日子，也在一点点变复杂。”
她说的复杂，是很多事情，都发生的让我们猝不及防。
“陈欧，我们什么时候可以长大？”
“阮清，我们都在一天天长大。”
长大？
什么是长大？
是穿过了岁月，还是踏过了时间？
最拿手的语文考差了，数学公式总是记不清，物理的电路图，在脑海里像是一团乱麻，英语发音和语法，总是容易弄混，历史上的重大事件记不住时间，政治上的哲学道理记不清原理，就连生物上的显微镜结构，都会记错。
我能记住的，好像我就只有地理课上，那被埋藏在冰川之下的火山。
俄罗斯有个摩尔曼斯克，那里有一个不冻港。
地理老师讲课的时候说，北大西洋暖流，和摩尔曼斯克是真爱，不然，怎么会穿越大半个地球，只给了摩尔曼斯克一个不冻港呢？
他说，“小朋友们，不要着急，总有人会像北大西洋暖流一样，穿越山海，开到你身边。”
我那时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很多年后，我在想起的时候，骂他是个骗子。
别说有人穿越山海来找我，楚离，他连个影子，都没有。
我那天趴在房间的窗台上，看到楚离在院子里堆雪人。
他穿着那件蓝色棉袄，带着帽子，蹲在院子里堆雪人。
他堆的很仔细，雪人的眼睛，鼻子，还有手臂，衣服上的扣子，他都安的很仔细。
楚离他在一天天长大。
可不是每个人，都和他一样，毫无负担的长大。
长大很难，长大后的日子会变得平庸枯燥。
长大后的世界，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好。
岁月是一条河，我们每个人都要趟过这条河。
有时候我会很羡慕楚离，他可以静静的站在河对对岸，看着我们在这条河里挣扎着，蹒跚前行。
直到真的长大以后我才明白，没有人能够直接站在河对岸。
那些我以为走捷径的人，在后来的岁月里，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可我们，又能怎么样呢？
我能做的，好像也只有一步一步趟过岁月这条河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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