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年从学校回来的时候,递给我两张票,是轻州体育馆的入场券。
“学校的篮球队每年都会有比赛,在体育馆的篮球场,你要是想去,就去看看,时间是周六,来轻州这么久了,你还没有出去转转,去吗?”
我甩甩手,伸手接过那两张入场券,指尖的湿润,瞬间印染了一小片,“你都这样说了,我又怎么会不去?只不过,我想朋友,可以吗?”
“给你两张入场券,就是为了让你带着朋友去,一个人,未免太过孤单了些。”
我把入场券塞进口袋里,迈着小碎步进了客厅,我妈问我什么事这么高兴,我歪着脑袋笑,并未答话。
高三向来活动少,沈琼年他们似乎也只有这一个大活动了,对于新入高中的小菜鸟们来说,高三的学生就是“隐世的高人”。
我问路野去不去,路野对着镜子补了以下是口红,说,“去啊,有这样的好事,为什么不去?唐柔以前总爱缠着我带她去看篮球赛,现在我都能进篮球队了,她却看不到了。”
路野喜欢涂那种颜色特别正的红,颜色越浓烈,她才会觉得更有意义,路野也喜欢随时随地提起唐柔,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永远把这个女孩子铭记于心。
一个连忘记都舍不得的人,那该是有多爱。
去看沈琼年球赛的那天,我的书包里,放着一大捧黄玫瑰,那是路野的黄玫瑰,她要送给唐柔,把这些花,带到城郊墓地去。
在某些时候,我会很羡慕路野,至少,她还可以随时随地去看望唐柔,而我,连我爱的人在哪都不知道,是死是活,也不知晓,总之,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沈琼年穿着白色3号球衣,他过来找我的时候,扔给我一个帽子,“在太阳下坐着,你也不怕晒黑。”
我把帽子扣在头上,头一回觉得他也不是那么有心机的人。
沈琼年在我面前,一向都是如此,我知道他有自己的小心机,可他从未在我身上使过什么。
后来的后来,沈暮岁说,“阮清,你真是走了狗屎运,我哥这么一个骄傲到对什么都不屑一顾的人,偏偏对你上了心。”
我看不懂篮球,只知道沈琼年他们一直在加分,再看不懂篮球的人,也知道三分球是有多么精彩,中场休息的时候,我看到沈琼年坐在休息的场地,对我挥挥手。
大抵是老天不想让对面输的那么惨,也或许是沈琼年赢得太过招摇,总之在那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里,沈琼年跑了两次厕所,沈琼年是主力,即使有替补成员,大家还是会生气。
当路野换上球服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多少有些惊讶。
路野说,“阮清,我想给她一个风光霁月的我。”
我笑着说,“加油。”
那场篮球赛最后赢没赢,我记不太清楚了,我只记得,那个落叶之际的秋天,阳光浓烈到刺眼,篮球场上那个短发的女孩子,酷的像是一阵风。
沈琼年带着人去围堵对手的时候,我和路野拎着冰激凌,坐在巷子里的台阶上,看着他们打架。
路野挖了一勺冰激凌,眯了眯眼睛,“阮清,你不害怕吗?”
我低头在袋子里找勺子,头也不抬的回答,“怕什么?”
怕沈琼年打架,还是怕对面的那群人报复我?
好像从我爸去世后,我就没什么害怕的了。如果说有,那一定和楚离有关。
那天,沈琼年带我去吃饭,一群富家子弟,坐在大排档吃烧烤。轻州的人喜欢吃烧烤,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一年四季,都喜欢吃。
有人说,“那群小崽子真的是太卑鄙了,竟然下泻药,得亏今天干了他们一顿,不然,我都能憋屈死。”
大排档人多,声音杂乱,在这的人,说话向来没那么多讲究,沈琼年给我点了一份麻辣小龙虾,在我耳边说,“不想听就不听,他们向来如此。”
我说,“我知道的呀。”
我不喜欢那些规规矩矩的人,就像我不喜欢被束缚着,我喜欢一个人的日子喜欢这个世界把我遗忘的感觉,可这个世界做不到把我遗忘,我也问无能为力。
路野在一旁剥着小龙虾,剥完了,就放在一旁的小碟子上,没人注意到她,除了沈暮岁。
沈暮岁再后来,偷偷对我说,“我知道她在用自己的方式怀念着她。”
这两个她代指谁,沈暮岁不说,我也知道,我们大家都知道。
路野本身就和他们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只是大家交集不多,现在有了交集,自然就变得关系好。
年少时的友情就是这样简单,看顺眼了,那大家都是朋友,无关其他,看不顺眼的,也都明确地表达出来,从不装腔作势。
我们都在怀念过去,可谁也不知道谁在怀念谁。当很多年以后,轻州的路边摊被规划,大排档变成酒店,小龙虾的价格直线上升,夏天变得更加燥热,我会时常想起,那年我和路野,抱着一大捧快要枯萎的黄玫瑰,和沈琼年一起在大排档烧烤的时光。
路野抱着黄玫瑰去公墓,我们都在外面站着,把时间留给路野和唐柔。
那年,轻州的路灯刚刚换成白色,灯光亮的刺眼,我低着头,看到我们的影子交织在一起,就像是我们的人生,都这样交错在一起。
沈暮岁说,“黄玫瑰很好看。”
他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我还没来得急深入思考,就听到另一个人说,“咱们这两个小公主,还真的像黄玫瑰。”
明艳而不娇媚。
沈琼年掐灭了烟说,“不是。”
我问他,“什么不是?”
他眯着眼说,“你不是黄玫瑰,你是向日葵。”
沈琼年站在路灯下,灯光洒落在他白色衬褂上,有些反光,我微微侧过头,看到他近乎完美的下颚线。
是了,我不是黄玫瑰,我没那么明艳,我只是少数人会注意到的,努力向阳生长的向日葵。
而路野,才是一朵娇艳的黄玫瑰,除了她,我认识的这些人里,没人能驾驭得了这样的黄玫瑰。
沈暮岁说,“那倒是,黄玫瑰和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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