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以为自己是安全的了——
不对、他是完全确信了自己是安全的。
绝对不会再受到任何伤害,不会受到任何干扰。
既不会被自己所崇拜的人所杀死、也不会被卷入的笼子之中被毁掉——
或许他这份毫无根据的盲目自信还是有一部分是正确的。
甚至一半以上都是正确的——
他确实没有被自己所崇拜的人杀死、也没有卷入笼子中被毁掉。
他是被自己看不起的那家伙——他认为无可救药的、不知道为了什么而坚持、痛苦的人毁灭掉的。
不断循环往复、他已经完全忘却了一切会有尽头这回事——
从单人的能力而言,他是绝对不可能比笼子中的那家伙更强的。
那些他认为愚蠢的突然、都变成了扼住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呼吸的致命攻击。
他甚至连“为什么”都问不出来、他在脖子被扼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大概是自己认为会守护自己的存在、终于厌倦了自己。
而她认为能力的测试也已经到了边界了,即使再加码也不会出现什么差别了。
他作为被舍弃的个体、却依然还是要被榨干最后的利用价值——那些空洞的言语早就已经无法欺骗他了——
她大概还以为自己是被她那些好听的言语所安慰、事实上他却并非是被这些言语安定了精神——最初或许是、却早就不是了。
他是自己欺骗自己、把她的那些言语都当做是真实相信。
不是他变得多么聪明了、他是个很愚蠢的家伙——从始至终都是如此,他也从来没有认为看着那些人在争斗的时候,他的实力也就随之增强了。
每一次的状况都有变动、何况那些再笼子之中厮杀的家伙,根本没有一个身体状况是和他相似的、被给予的食物和精神的紧张程度也不同,他不能把那些人的胜利条件当做是自己的经验。
时而胜利的人是靠着自己机敏的头脑想方设法留在最后——
靠着自身的口才、以及靠着自身的能力——
以及绝对的力量来取胜——
他一样都没有。
这些力量他都没有。
然而、唯独对于她的事,他格外敏锐——不是忽然变得机灵了起来,仅仅是在“注视着”的原因而已。
他始终都在注视着她,她眼神最微小的变动都不能逃脱他的眼。
即使他被灌输了错误的概念,她当然也不可能始终毫无成长——他终于还是分辨出了她的真实情绪、和她描述的自己的心情的差距。
还有像是这位最终取得胜利的家伙一样——这家伙的外表看上去并不强悍、也没有和其他人合作的意识,完全没有什么特别的力量,却自然而然取得了胜利。
他的性格比起说是残酷、不如说是淡漠——
虽说他不会故意去伤人、却也不避讳出手伤人。
杀人也是一副淡漠的样子——
他想着他崇敬的那个人会让他循环数次的原因、或许也是想要看清他的杀人流程是如何完成的。
在视觉上、只是用手按压在对方的脸颊上,再收回手来,被他这样触碰过的人,不超过三四个回合几乎一定会死掉。
简直就像是诅咒一样。
不过在这种极为纯粹的世界观之下、他根本无法想象在笼子里竟然会拥有这种神秘力量的人——虽然他所经历的事情也算不讲道理,可超出了自己理解范畴之内的东西也会让他恐惧。
那么、果然还是使用了某种诡计吧——手中藏着一根针、或者是掌心中握着一片锐利的刀片之类。
或者是指甲中有毒药吗?
自己思考中的这些事,似乎他所敬重的那个人也都有所考量,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的那只手终于贴到了自己的咽喉上的时候、仿佛有相当一部分感情和其他的东西“簌簌”从自己身上落下了。
现在自己回想起这些的时候、竟然也还有些疏离感。
他惊异地发现纵然是给他留下了如此深刻印象的家伙,他能够想起他的一切、以及第一次见到他的惊艳,和最后一次的恐惧与平静混杂着的感情——
他想不起来那家伙的样子和名字。
他只记得是个相当有特点的名字——似乎和自己能够随意查看的书库中记载的名字是一样的。
无论是前面的部分、还是后面的部分。
然而他好像很讨厌自己被用完整的名字称呼,矫正过数次——使用更为简单的名姓——
那个简称又是什么来着……?
在一切都化作空白之时,他来到了另外一个陌生的地方。
脑海中也是一片空白感——
虽然在笼子中也有从其他地方移来的生灵、似乎在移来的时候也是可以使用之前的主人的记忆和经验的。
可惜那却只是自己见过的技能,无法变成他自己的。
纵然他也知道那是相当实用的东西,而他在刚刚降落的时候只能勉强使用——
但是知道有这种力量的存在多少还是辅助了他对付过了在檐廊里碰到的路人。
他走在檐廊的时候,猛然间意识到了房间和自己一直生活着的地方是那样相像。
虽说自己生活着的那个地方只有少数几个房间可以居住、大部分区域内都是墙壁上覆盖满了赤红色的粘稠物,以及其他不明之物,不过若是仅仅只看轮廓,还是能看得出来原本的样子的。
尤其是她居住的那房间的门扉、他只需要看一眼就能认得出。
在那个时候他或许还是心存妄想吧。
他想着自己不是被舍弃了、那个人扑上来的时候她不是漠然视之毫不阻拦、更不可能是把他放到了自己的身边故意让自己来体会到他的杀招——而是她被吓呆了,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他是愚蠢的、又在注视着她,当然知道这是所有可能性中最不可能的一种,甚至不需要其中加上“之一”这样的补充。
如果他这份期待是真实的、则意味着自己必须要把之前对于她的认知一点不剩地抹干净——必须要承认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她的事实。
她没有那么关心自己、和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她,他到底更加不能接受哪种事实呢?
他瞥着门扉上的按键。
密码锁上不再是黏糊糊的——
如果说什么都不需要做,只是站在她靠后一点点的地方注视着和她相似的风景的他还会为了什么感觉到苦恼的话,就是不得不清理她的门锁上的那些黏糊糊的东西了。
他必须要极为小心,如果稍微有疏忽,那些脏兮兮的东西就会覆满自己的身体——
她能够使用特殊的药物喷洒让自己脱离那些脏兮兮的东西困扰,不过好像因为药物的造价很贵,量也很稀少,她并不愿意为此出钱。
他其实有点奇怪、在交易系统几乎完全崩坏的状况下,为什么她还是会告诉自己药物造价很贵的问题呢?
难道是她想要灌输给自己一般常识,在自己一不小心流落到陌生的地方也能生存么?
如果他不知道金钱的存在、很有可能他会在流落到其他地方的时候,因为不知道什么事金钱而受到无端伤害。
不过——如果连未来的自己可能会受到的伤害她都顾及到了,那么为什么却不顾及他的手掌触碰到那些脏兮兮的东西时可能会被缠住的事呢?
再说、如果她愿意为他提供足够多的药剂,那么把这份空间中脏兮兮的部分全部都清理干净不就可以了么?
比起每一次都在他身上浪费的量、看起来一次性需要消耗的比较多,可是若是把总数加在一起,可能也足够进行一次整体大扫除了。
如果说她完全是吝啬药剂、其实清理她的门锁这个要求完全是自己提出来的——结果却浪费了她的药物,她也没有就此抱怨过。
对于自己提出想要清理自己房间门口的密码锁的污物,她也是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她还会给他多一点——多于清理房间密码锁的量,甚至足够把他房间的门的缝隙之类清理干净的量——
到头来,他只是了解她的情绪——对于她到底是喜悦还是愤怒,哪怕她不是个表情丰富的人——
自己把那些多余的量积攒了下来,把她的房间整个清理干净,并没有得到预想之中的喜悦,她反而把他关了禁闭——
在死亡降临的时候、他有那么一瞬间想要为自己的运命辩解的时候,他所冒出来的某个念头就是,是否自己把积攒下来的那种特殊药剂清理了她的房间的时候引起了她的不满?
那些药剂自己积攒了相当久的时间,之所以到现在才开始食用可能也是在看到了那个方方面面都强于自己的家伙多少还是产生了动摇的感情。
害怕被遗弃这种念头产生的时候、却让他最终被遗弃了。
然而得益于这种恐惧,他终于把那间即使靠着病态的,他以为是爱其实依赖的情感也无法接受的那间房间的真容映在了瞳孔内。
就是这个房间——
手指按在那不需要清理也干干净净的密码锁上,输入了一长串的数字。
是他始终记在脑海中的东西。
他把门扉推开的时候、房间内的景致果然有所改变。
不过整体的结构并没有怎么被重新修整——
在房间内的人转过了身——
他的瞳孔在一瞬间收缩了一次。
这个人、他是见过的——
哪怕见多了死亡已经变得麻木了起来、可是在房间之内出现的那个影子,却是自己最初见证到死亡之一。
那张脸是除了她的面孔、以及强硬地被从脑海中清理掉的那张脸之外,另一个始终缠绕着他的影子。
“伊……伊莱……?”
“哦。”伊莱点了点头:“真是稀客呢、我还以为你是讨厌我,嫌弃我麻烦、除了日常最基本的交涉都不会出现在我面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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