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银剑的精灵剑士斩倒两个敌人，用技能特效华丽的魔法治疗了一下自己，挥剑将手持双刃，准备反击的黑衣人斩倒在地。
剩下的三人见情况不对，转身逃跑，这位精灵剑士并没有追上去，而是将剑插在地上，面对我和身边的温。
她的头发是绿色的。
“啊？”
“你也不用你的魔法辅助一下战斗，就让我一个人面对这么多高等级的刺客...”
“嗯...曦，你不是在柜台么。”
“上线检查一下你有没有摸鱼...”
剑士拔起剑，绕到了我的后方，她今天并没有玩奶妈职业。
“晚上好，曦女士，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
身边的吟游诗人想出手相助的曦打招呼。
“早上好...温...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来，你也该履行自己的义务了吧。”
“我很好的在履行哦，曦。”
抱着琴的她演奏了一小段欢快轻松的小调。
“我可不希望我的人刚刚玩游戏就被帝国军的精锐包围了。”
“1M3先生是你的人么？”
诗人露出微笑来，拨动琴弦，奏出和弦来。
“嗯...是我的人，你多照顾他，他初出茅庐。”
“曦小姐，悉听尊便。”
诗人微微弯腰行礼，剑士将剑插入了自己的剑鞘之中。
“不是，这是固定的游戏剧情还是什么？”
拿着魔导书的我一头雾水。
“这个游戏没剧本...你在这里遇到帝国军的刺客只是因为倒霉而已...”
精灵剑士伸出手。
拍了我的后脑勺一巴掌。
我的VR眼睛被她拍了下来。
“嗷？”
网吧的显示器，水冷主机的噪音...还有身后的呼吸声，以及有些轻微疼痛的后脑勺，说明操控着那位精灵剑士的陈曦，正站在我的背后。
“额？”
我转身回去看她...
她的VR眼睛是无线的，还有着半透明的镜片，透过暗蓝色的游戏画面，我看到了她的双目。
她头上戴着的是相当高端的设备...
她将眼镜摘下，微皱眉头，不知她有没有听见我和那位“温”的对话，听见“温”给我唱的歌。
“诶...抱歉...本来要去狩猎的，只是半路遇到。”
“喂，一方，麦克风关闭一下，和你说个事。”
她将VR眼睛提在手里，注视着我的双眼。
“额，关闭了。”
“嗯...你摸鱼这件事暂且不说了...毕竟你也算是在赶到目标地点的路上遭遇到这种事...你...”
她压低了声音。
“是个调教师吧。”
“是...之前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那你擅长改变人工智能的想法么...”
“为什么忽然问这个...有什么要托付给我的工作？”
该不会又是调教工作吧...
“唉...”
她叹息了一声。
“温她跟你提现实中的事情了么...”
“啊...没有，就是给我唱了首歌...”
“肯定是唱的和现实中相关的歌吧...”
陈曦叉腰，VR眼睛摇摆着撞击在她腰间的格子衬衫布料上。
“没有...就是普通的歌而已。”
“以后见了她，尽量不要提及任何关于现实中的事情...”
VR区并不算是空无一人，至少有三台机器是使用中的状态，三个高个子的男人并排坐在一起，小声的交流着什么，也不知道是在开什么黑，在这里上网的人有意外的文明。
“我们没有...”
我想接着狡辩...但陈曦抬起右手，将右手食指压在了我的嘴唇上，手中的VR眼镜撞上了我胸骨角。
“这是为了她好啊...她天天要打听现实中的事情的话她迟早会惹上麻烦的。”
“嗯...”
“虽然她是个重要NPC，但仗着自己是重要NPC胡作非为，运营团队也不会对这件事视而不见的...”
她将手撤走。
“她是重要NPC么...话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问。
“嗯...网管们的情报网络...”
似曾相识的说法...
“如果她不是重要NPC的话，官方大概已经将她初始化掉了吧...”
她摇了摇头，低头看了一眼手中VR眼睛中的游戏画面，游戏中的我们二人大概都在挂机...希望不要有什么高级怪物到我们身边来。
“吟游诗人...她身上有什么重要剧情么。”
“这...你也不能光把她当成一个吟游诗人，刚才的那几个帝国刺客，就算我不出手，她自己也能把他们都干掉...总之如果可以的话，不要和她谈论现实中的事情...这也是为了她好...”
“...”
看她的言语，我并不觉得她是在套话，好从我嘴里获得什么证据来给“温”带来些麻烦。但我也不能就此将温拜托给我的事情给供出去。
“我明白了...”
“如果她要是暗示什么现实中的事情...像个OAI一样装作没听见就好了。”
她说着，后退了两步。
“好好练级，我接着看店去了。”
“嗯...我明白了。”
她带上眼镜，从我的机位旁走开了，我解除静音，将眼睛按在眼前，再次回到了游戏世界中。
〇〇〇
诗人坐在三个被击倒在地的刺客旁，等待着我的归来，剑士则不见了踪影，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她留下的脚印，还有剑插入泥土之中留下的梭形的孔——这游戏的物理引擎相当优秀。
“回来了，1M3先生。”
“嗯...刚刚走了个神。”
“曦小姐和你说了什么呢...”
“一些教导...她是我的直属上级嘛...”
“哦...那这么说，我是不是做了一件极其欠考虑的时期...毕竟曦是你的直属上级。”
她将琴架在双腿上，抬头看着我。
耳朵上异形的银饰反射着月光。
不知道为什么...比起遵循陈曦的嘱托，我更想了解一下关于她的事情。陈曦的诉说面前的这位诗人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但我也不好违抗陈曦的命令。
“你和曦小姐很熟么...刚才那位女剑士。”
我问...
这并不是提及现实，曦毕竟也是存在的游戏角色。
“很早以前就认识了，这里还没这么热闹的时候。”
空中的满月缓缓的上升，近乎要到达天顶...这里时间流逝的速度要比现实世界快的多。
“不过如果她是你的直属上司的话你应该也有些了解才对吧。”
“不了解，什么都不了解，我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构建师罢了。”
她起身，拍了拍腿上的灰尘。
“你不是还要去狩猎么。”
“啊对了...为什么...这里会有帝国精锐...让我搜查一下...唔...身上有几个银币...”
“因为，随机数发生器？或者帝国高层决策，谁知道？”
她耸了耸肩，对我说。
“嗯...”
“曦雇佣你来干什么。”
“当佣兵。”
我说。
“哦，游戏测试员么，幻灭7这游戏已经公测很久了啊可是。”
但看对话，我一时间觉得我才是那个要照顾游戏玩家，扮演游戏中角色的OAI，而我身边这位抱着琴的诗人，才是玩家。
“我觉得我们应该讨论...”
“她叫你不要在我身边提现实中的事情对吧。”
诗人做出了敏锐的正确推断。
我点了点头。
“是不是还说了这是为了我好。”
我接着点了点头。
“那你是不是帮不了我了。”
我的头没能停下来，接着点了下去。
“那...”
“按照曦的说法...你要面临的麻烦可不是说说而已的...那样的风险也...”
“被初始化？哦...死掉...”
我的头接着点了下去。
被抹除一切记忆，写入新的东西，和死掉并没有什么区别。
“在战场上游荡歌唱英雄事迹的人就算死掉也并不奇怪。”
“不...不是那种可以复活的死...”
“绿色ID的NPC也不会经历那种可以复活的死。”
诗人扭动琴颈的弦轴，拨动琴弦，为其调音...有些走调的单音嘣出来，将游戏中夜的寂静摧毁。
“刚才镇子里的铁匠两天前...游戏中的一个月前去世了，两只森林巨狼冲进了镇子，拿起武器抵抗的史密斯被撕咬致死，小镇子里没有传送门，所以没什么玩家...只有一位欣赏风景的弓箭手在酒馆里，将它们赶走了。”
“那史密斯...”
“新来的铁匠姓密尔...他和史密斯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啊...”
“刚才就是在给那位弓箭手和她的朋友们唱歌，她可是镇子里的英雄。”
“那如果...你刚才如果被杀掉的话...不...刚才跑掉的那三个人再杀回来的话...”
“到时候就仰仗冒险者您保护我啦。”
她说出了一个游戏NPC很有可能说出的台词...但月光与寂静的森林让我手心发汗。
这不是真实。
“当然还有被官方去除的NPC，梅尔菲尼亚城东酒馆的酒保，昨天我就是在那边遇到你的。酒保本来是一个叫做塔的北方人，在聊天的时候表现的过于关心现实，和谁都聊现实中的事情...不过也并不是她聊的所有人都对自己的现实状态很满意，所以，她现在已经不在了，虽然你向酒馆里的其他绿名打听，她们会告诉你塔辞职不干回老家了，但谁都知道她再也回不来了，酒馆里大概也没几人知道我在为她歌唱。”
“还有法埃尔的伊西丝，在前线战死了，她是个敬职敬责的战士，也致力于提高玩家的游戏体验，虽然和她理念不合，我为她准备了诗歌，大陆上为英勇之人歌唱的人可多了。”
她的语气平淡。
“不聊这些，话说，现实中是不是有一种叫琵琶的乐器...只有四根弦，但是...”
我加快了脚步。
“喂...咱们离法埃尔还有多远...最近的传送点在哪...我把你送过去，你先回梅尔菲尼亚去吧...”
我看着身边的诗人，感到一阵慌乱...
我似乎非常害怕她死在这里...
“你为什么大半夜还敢走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明明你是个诗人来着。”
真要遇见敌人了，要用琴来战斗么？
我想起陈曦的说辞...她一个人就能解决那堆精锐。
“这不是有冒险者你嘛。”
她笑着说。
“有什么有趣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啊，那个没有魔法的世界...有机会真的想去看看...不过...”
她的说辞让我的脑中的某两根线搭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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