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嗨,你们俩终于来啦!”
在一张摆满佳肴的超长桌子旁边,正在忙碌烹饪的南星转过头来,对着凭空出现的两人笑着打起招呼。
“你何必亲自动手呢,”帕里安收起了手中尚未编织完工的面罩,“反正周围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不如直接把菜单召唤出来点菜。”
“哎呀,”南星望着周围一望无际的花田,“你是知道的,我呢,不光要享受美食,更要学会制作美食——毕竟,没有什么比摧毁自己一点一点酿造与制作的猎物,更加让人感到兴奋的事情了。”
她咂了咂嘴,露出了一个畸形的笑容:“更何况,虚拟的,又如何?真实的,又能怎样?虚拟和现实之间的差距,一定很重要么?”
南星举起了手中一只正在被处理的烧鸡,晃了晃:“我当然知道,这只鸡不是真实的,它只是一团意识体,一团虚无而纷杂的梦境碎片,仅此而已。”
她一口咬了上去,直接撕扯掉下一块带血的生肉:“但是又如何呢?我能够感受到,那甜美的汁水漫上舌尖,那细嫩的嚼劲传遍口腔,那肥腻的肉质和牙齿交互。啊,那么地美妙,那么地让人陶醉,让人沉沦,让…萌生出无发抑制的贪念。
这就足够了,不是么?”
“悠着点,”帕里安对眼前吃生肉的景象倒是显得习以为常,“我们一会还要美美吃一顿呢,现在不是你表现行为艺术和念叨人生哲学的时候。”
“反正,这也是为了后续的大计划铺垫嘛,”南星抬手想要擦掉嘴角的油迹,却因为处理烧鸡的时候就已经沾染上了一层血肉而越擦越脏,“你也不是不知道,咱们恰斯卡的魔法少女是有多么地刁蛮,多么地娇生惯养,而要想满足她们,要想让她们能够心服口服地接受我们的大计划,那么细节,将是决定成败的关键因素。”
她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柄菜刀,狠狠砍在旁边一只刚刚被杀死没有多久的肥猪上:“我们要做得比现实世界更加逼真,更加真实——画质,渲染,细节,这些要的都是完美,是那种明明知道百分之百完美不可能达到也要做到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完美的那种完美,而且还要将现实里丑陋的一面全部剔除,不留下任何肮脏的事物。
不怎么搞,又该怎样服众呢?又该如何,执行我们的的‘大计划’呢?”
“我就喜欢你这种得意洋洋炫耀自己的一面,”帕里安伸出一只手,捏住了南星的脸庞,“纯真,质朴,浪漫而可爱——啊,这个脸蛋,迷人的脸蛋,手感真好呢。”
“那必须的,”南星对帕里安的动手动脚也没有什么负面反应,反而嘿嘿一笑,“就算是成为了一名永远不可能变坏的魔法少女,也得注意保养呢。”
“就是可惜,”啧啧的声音响起,帕里安轻轻刮了一下对方的鼻梁,“你的吃相实在是太难看了,将原本完美的脸蛋,都破坏得不成样子呢。”
“因为我很饿啊,”南星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我好饿,我要吃美食,我要吃遍全天下所有的美食,可是现在不能啊,明明周围有那么多的美味,明明它们是那么地触手可及,我却没有办法…没有办法…”
她攥住了自己的拳头,轻轻颤抖起来:“我好饿啊,安安,我真的好饿,好饿啊…”
口水从南星的嘴角流下,一滴一滴掉到了脚下的花海中。她拼命地吞咽想要克制,可是却越来越多,大有不可抑制之势。
“乖,小星星,乖,”帕里安走过去搂住对方,轻轻拍起后背,“忍一忍,再忍一忍——反正你都已经忍了一年多了,再多忍忍也无妨。”
噗————
一声沉闷的声音突兀地传来,随后帕里安感到自己的腹部传来一阵剧痛。
她低头看去,发现自己被一把剔骨刀穿了一个透心凉,银灰色的刀尖从背后穿出,往下滴着殷红的鲜血。
“抱歉,我忍不住了,”南星对着她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帮帮我吧,安安,帮我,满足一下我那饥渴不已的欲望吧。
让我,把你一点一点地吞噬殆尽啊————”
剔骨刀猛地转动起来,想要将帕里安的腹部挖出一个洞,可是下一秒就被一股诡异的外力折断,掉到地上,将一朵已经被鲜血染红的丁香压弯了腰。
“这可不行,我的小星星。”帕里安没有被南星突然的发难所震惊,反而露出了一个恬静的微笑,将手按在自己那已经被捅穿的腹部,动作温柔得仿佛里面有一个沉睡的婴儿,“你这个样子,实在是太丑陋了,太下流了,如此扭曲的表情,实在是将你那完美无缺的小脸蛋破坏得不成样子。”
然后,轻轻地一抹,将那触目惊心的伤口直接‘抹除’——没有任何痕迹,没有任何血迹,光洁亮丽好像从来没有受过伤。
“我饿了!”南星张开大嘴,凶狠地咆哮起来,“我渴求一顿盛宴,一顿丰盛而多汁的盛宴,哪怕仅仅只是在梦里头,哪怕仅仅只是在虚拟世界里头!!”
“真的,不乖呢,”帕里安依旧流露着那温和和亲切的微笑,但是双手却不知什么时候各多出了一柄剥皮刀,“这么不乖的小星星,还是要好好惩罚一顿呢。”
下一刻,她猛地跃上前去,将剥皮刀深深插到南星的额头上:“如果不能很好地管理你的面目表情……那就让我来帮助你保管你的脸皮吧!”
咔擦——
南星没有任何躲闪,反而露出了一口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扁平的人牙变成鲨鱼牙的嘴巴,猛地咬向了帕里安的胸部,但是被对方一个急退就躲开了:“别躲啊,我的安安,你不是想要我的脸么?怎么跑了啊?”
“我可不希望自己这么完美的皮肤被你破坏,”帕里安将食指抵在嘴唇,不紧不慢地做出噤声的手势,“唯有一边倒的碾压,才能算作是一场教训和体罚呢。”
“哦,你很有自信呢,”将额头上的剥皮刀拿下来,南星晃了晃脑袋,无视了头上留下的汩汩鲜血——倒不如说,自己的鲜血反而让她更加兴奋了,“那么,咱们来一场畅快淋漓的饭前热身运动吧。”
“正有此…”
帕里安话还没有说完,南星就已经冲了上去,只不过这次没有张开那张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布满了尖牙的嘴,而是从背后抽出了一对比身体都还要硕大的刀叉,气势汹汹地发动攻击。
嗖————
帕里安一脸悠闲地袖口抽出了一支绣花针,然后轻轻朝它吹了一口气。
万千根细小而锋利的绣花针就这么凭空出现,以堪比子弹的速度发起冲锋——如果有旁人仔细观察,会发现所有的针头都避开了对方的脸颊。
南星将银晃晃的硕大餐刀从中间高举在胸前,然后猛地旋转起来,好似一个开到最高档的风扇,将所有绣花针全部挡在了外面,竟是没有哪怕一根穿过这防线。
她执起另一只手的叉子,猛地叉向帕里安的脑袋。
帕里安手中那枚绣花针以惊人的速度变大,直到最后成为了一根粗壮的大铁针,当的一声就和南星的叉子撞在一起,发出清脆而刺耳的金属声。
“呀————我饿了饿了饿了饿了——”
南星尖锐地咆哮着,让那原本可爱的娃娃音被扭曲成为了诡异的女鬼音,双手挥舞着刀叉展开无比凌冽的攻击。
“丢脸啊,丢脸,”和激昂的南星比起来,帕里安显得淡定多了,手中的大钢针灵活地横档在身前,将那对刀叉的攻击全部阻挡在了外面,“小星星,你的脸,不完美了,越来越不完美了,真是,丢脸啊,太丢脸了啊。那张脸放在现在你的面庞上,浪费,真的是太浪费了啊!
所以,将它交给我吧!”
帕里安低吼了一声,随后转守为攻,手中的钢针不再横档,而是收缩在胸前,猛地刺向了南星的喉咙。
下一刻,世界凝固了。
“该吃饭了。”海乐诺平缓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看着两个动作停滞的少女,就好像在看一场皮影戏。
她身边坐着另外一个少女,正在伸出两根手指,默不作声地指着两个刀光剑影的身影。
“好了,瑞厄斯。”
海乐诺下一句话让少女收回了手指,解放了被定住的两个人。
“不错的战斗力嘛,小星星。”帕里安收回了钢针,笑盈盈地看着几乎就要将自己吞噬的少女。
“彼此彼此,我的安安。”南星的表情恢复了正常,而是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露出一口扁平的人牙。
下一刻,两人紧紧靠在一起接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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