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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鸟.6

囚鸟.6

孟酱和苏子殷,算是半个青梅竹马吧,幼时,他们都住在一栋老旧的楼房里,她家在四楼,苏子殷家在六楼,他们家有楼顶。

每次老爸和李慧栀吵架,摔盆子摔碗,孟酱为了不被误伤,都会跑到顶楼去找苏子殷玩。

那时候她叫苏子殷“小苏”,苏子殷叫她小笨,他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玩,孟酱每次挨了李慧栀的打,被揍得鼻青脸肿,跑到顶楼以后鼻血流的止不住。

小苏不明白孟酱为什么不哭,因为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孟酱挥挥手:“李慧栀会在我拿到糖之前,先一步揍死我。”

孟酱很羡慕小苏,他家也不是很富裕,父母奔波劳累却相亲相爱,会给小苏做香喷喷的饭菜,给小苏买干净的衣服。

小学的时候,老师撺掇全班去补课,小苏父母再拮据,也会掏出那份钱,他们有一次说,小苏就是他们的全部。

孟酱很羡慕,于是她固执的站在李慧栀面前,伸手要钱:“我也想补课。”

于是她换来了李慧栀的五块钱,和一脸的青紫,孟酱想不明白,当时她就蹲在楼下的垃圾桶旁边,吸着从李慧栀那里偷来的烟。

小苏会抢走她手里的烟,然后一巴掌拍在她的头上,孟酱低着头没吭声,她挨打从来不会哭,但是小苏那天,看到她的眼泪,滴在了脏兮兮的地板上。

孟酱穿着李慧栀不想穿的衣服,她又瘦又矮,因为李慧栀的狠毒,身上几乎就没有一块儿好肉。

小苏是唯一一个愿意与孟酱做朋友的小孩,小苏的父母也很善良,会给孟酱多买一些糖果。

小苏不会哄人,只好把买的糖果全都掏出来给了孟酱,孟酱皮糙肉厚,吃了糖果又笑了起来。

小苏骂她没心没肺。

后来孟酱和小苏一起被分到了一个初中,穿着宽大的校服,孟酱很白很矮,一直到初三,都像个小学生。

小苏教她喜悲,教她理科,他们一起考上了重点高中,初中的时候李慧栀飞上枝头变凤凰,她搬去了一栋别墅。

看着李慧栀站在别墅里手足无措的样子,孟酱又跑出去吸烟,小苏总能找到她,然后把她的烟掐灭,再给她塞一把糖。

高三过年那段时间,孟酱搞砸了钢琴表演,她的手背被李慧栀用烟头烫出了疤,那时家里足够富裕,孟酱一个人搬出去租房住,她的头上还裹着纱布。

小苏忘了是怎么察觉不对劲的,就是很意外孟酱没有跑出去吸烟,他刚进了学校,就猛地发觉不对劲,打了120就逃课跑了。

孟酱看过很多电视剧里的女主角,都喜欢泡在浴缸里自杀,于是她穿上李慧栀买给她的礼裙,给李慧栀打了电话。

李慧栀没接,但她一定会来。

孟酱在浴缸里割腕,她的意识渐渐模糊,看着血和水混在一起,她想,李慧栀一定会被吓死的。

她反抗了李慧栀这么多年,这是唯一一次,想要李慧栀后悔。

小苏有一把孟酱公寓的钥匙,因为孟酱丢三落四,总是找不到钥匙,他有一把留着备用。

他忘了那天有多慌张了,他只看到有血水从浴室流了出来,孟酱头上还裹着纱布,浸在水里,脸色惨白。

怪不得不去吸烟,原来是想好了结局,他也记得今天他走的时候,孟酱如往常一样骂他,抖着腿让他滚蛋。

只是说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话,说下辈子投胎,做牛马也不和李慧栀扯上关系。

小苏想了想,说:“下辈子就做我女儿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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