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酱不是早熟的,相反,她开窍开的晚,对情爱了解的很少,上初中的时候,大家都在开荤段子,只有她听的云里雾里。
她见过李慧栀在变成凤凰以前,把不同的男人往家里带,只有那时,李慧栀会大方的甩给她一百块钱,让她滚出去凉快儿。
孟酱有一次悄悄回来过,她听着卧室里的嬉笑呻吟声,恶臭的气味让她浑身都发着颤。
她很少听李慧栀笑。
后来上了高中,李慧栀有钱了,也不吝啬的甩给孟酱,孟酱穿了新衣服,她长得像李慧栀,容貌不差,又白又瘦小,大家说她像洋娃娃。
有男生给她塞过一封情书,孟酱就去问小苏:“他为什么喜欢我?”
小苏把那封情书扔进垃圾桶,他要比孟酱懂的多,看着孟酱精致的侧脸,他失语片刻,笑着说:“见色起意。”
孟酱点点头:“你长的也很好看,我也喜欢你。”
小苏摇摇头:“喜欢,是你看到一个人难过,会忍不住心疼她,忍不住拍拍她的头,给她几颗糖,如果她笑了,你会高兴一整天。”
他这话指向性很明显了,孟酱笑嘻嘻的说:“那你也喜欢我。”半晌,孟酱又摇头:“那我不喜欢你,你哭了我会很高兴。”
小苏没吭声,他像是不高兴,孟酱又去哄他:“我喜欢你,行了吧?”
最后小苏摇头:“算了,你笨,我不跟你计较,情书以后不要再收了。”
小苏对她很好,孟酱隐隐约约懂得喜欢,是有一天,校园歌手大赛,她站在喧闹外,听着台上的少年弹琴唱歌,看着少年的侧脸,她突然小鹿乱撞了起来。
这才是喜欢。
想为他撑伞,想让他走花路,想给他糖,看他笑。
越是懂得喜欢,孟酱就越害怕小苏对她好,因为小苏,应该是很喜欢她的。
大病初愈以后,新年来临,她虚弱的坐在阳台上,脸色惨白的听着炮竹声,小苏陪她坐着,说自己要离开了。
孟酱在机场送走了小苏,离别来的很突然,她看着小苏的背影,恍然惊觉,原来她跟在小苏身后走的跌跌撞撞的日子,一晃十几载。
小苏救了她一命。
小苏在机场与她告别,他俯身搂着她,说:“你会好起来的。”
她问:“我们还会见面吗?”
她很笨,会忘记很多事情,但他记住小苏说:“或许吧,但世界这么大,重逢是难事。”
她忘了那句重逢是难事,记住了那句或许吧。
她与小苏在手机上保持着联系,后来,她考上了一所名牌大学,听说小苏自己办了企业,创了品牌,活的很好。
一切步入正轨,她与李慧栀的恩怨,也因为她那场自杀,淡了下来,李慧栀仿佛一夜苍老了数十岁,她与李慧栀很少再见面了。
李慧栀总是坐在别墅花园里的椅子上,看着花开花败,看自己容颜苍老。
正如小苏所说,一切都会好起来,她也总把自己的小说发给小苏看。
她和小苏是在医院里重逢的,少年不再是少年,孟酱总想,为什么善良的人的下场,往往都是最惨的。
小苏得了白血病,已经来不及医治了,他在病房里与孟酱见了最后一面,然后死在了春季,那天小苏爸妈的哭声吼碎了孟酱的心。
告别也来的格外的快,小苏已经是富翁了,他安静的躺着,一声不吭。
孟酱也会在某个长夜,做一个梦,梦里她挨了打,蹲在巷口抽烟,小苏伸手抢走她的烟,在她手心塞了一把糖。
会记起小苏那句,你会好起来的,世界这么大,重逢是难事,但如果我们有缘,一定会再见的。
他把遗产给了孟酱一些,还在最后一条短信里发:别给爸爸整不值钱的那一套。
会记起他说:“投胎的话,下辈子就做我女儿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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