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葬帝选君
一
霍光征召天下名医为昭帝治病,昭帝的病情仍不见好转。
为感动上天和下民,替昭帝祈福延寿,元平元年(公元前74年)二月初,霍光用昭帝名义下诏书说,“天下应以农桑为本。近来朝廷节省费用开支,裁减闲散官员,减少额外赋徭,于是从事农桑的人数增加,然而百姓仍不能满足家庭生活需要,朕深感不安,现决定减收人头税钱十分之三。”
下民感动了,上天却没有感动。二月十七日早晨,长安天空出现一颗流星,形大如月,众星皆随这颗流星西行。霍光及百官见之,心里都深感不祥,更加担忧昭帝的病情。
昭帝病情一天天加重,时隔两月,病逝于长安未央宫,年仅二十一岁。
昭帝年轻早逝,令人唏嘘。他没有子女,没有同父母兄弟,没有给霍光留下后事安排遗嘱,但给霍光留下了两个难题。他是对自己孤寂生活完全抑郁了?是对朝廷腥风血雨完全厌倦了?是对刘氏未来发展完全绝望了?这都不得而知。
当务之急是昭帝的陵墓。
修建皇帝的陵墓本是每个朝廷的大事,把这件事抓得很早、办得隆重的,那得数秦始皇。由于昭帝从发病到死去时间不长,谁也没料到他这么年轻这么快就去世,所以他死时他的陵墓营建开始不久,都还没有完工。霍光急忙召来丞相杨敞、御史大夫蔡义、守京兆尹也就是代理京兆尹赵广汉商量。
去年冬季,丞相王訢病逝,御史大夫杨敞升为丞相,少府蔡义升为御史大夫。
“几位大人,皇上已驾崩宾天,可皇上的陵墓还未营建好,老夫特召你们前来商量。”霍光满脸悲痛之色。
杨敞、蔡义、赵广汉互相一看,又都望着霍光。
“赵大人,你主管皇上陵墓修建,还是你说吧!”霍光望着赵广汉说道。
赵广汉是涿郡蠡吾县人,他年轻时做郡吏、州从事,因廉洁奉公、通达明敏、礼贤下士而很有名气,在察举中被推举为茂材,这是才德优异之士称号,做了管理市场物价的平准令。后经过考核被任命为阳翟县令,因治理政绩出众,升任京辅都尉,在隽不疑辞职后代理京兆尹。
“奏报大将军,修建皇上陵墓本来时间就很仓促,由于杜建这个家伙从中非法谋利,更加延误了进程。”赵广汉愤愤说道。
赵广汉主管修建昭帝陵墓后,就安排他的属官杜建具体负责监造。杜建资格颇老,根基颇深,为人颇霸。他看到修建昭帝陵墓是一项大工程,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感到这是个难得的发财机会,便指使门客从中非法牟取暴利,造成不但修建进程缓慢,而且出现了“豆腐渣”工程。赵广汉接到举报后,看他是自己的属下,就婉转劝告他赶快收手。杜建认为自己关系盘根错节,赵广汉不敢动他,根本没把赵广汉的话放在耳里。
赵广汉见规劝无效,就将杜建逮捕归案。许多京城官员、宫廷太监、名门豪绅都来替他求情,赵广汉一概不听。杜家的族人和门客谋划劫狱救出杜建,赵广汉通过内线获知后,派吏卒告诉他们说:“如果你们真的想这样干,将依法把你们灭门!”经查证落实后,命令狱吏将杜建斩首弃市。
此事赢得京城的百姓交口称赞,霍光他当然知道。
“这个杜建实是可恨,误了大事。”蔡义愤愤说道。
“现在说这些没有用了,还是说说修建陵墓怎么办吧!”霍光转过话题。
“赵大人,全部修建完工至少还要多长时间?”杨敞向赵广汉问道。
“至少还要一年多。”
“那皇上安葬绝不可能等到一年后。”蔡义接着说道。
“赵大人,你熟悉修建情况,你说说让皇上能在夏季之前入土为安的办法。”霍光满脸焦色说。
赵广汉揉着耳垂想了想说,“那就集中力量先修建好地下墓室。”
霍光一听,目光骤然一亮,点头说道:“好,就这么办。”
于是赶快在民间租用了三万辆牛车,从渭河滩拉沙,征用工匠构筑地下墓室。六月七日,霍光主持昭帝丧事,将昭帝刘弗陵葬于平陵,谥号为孝昭皇帝。虽说昭帝陵墓修建仓促,在帝王丧葬中规格还是很高,随葬品十分丰富,墓中金银珠玉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葬帝问题解决了,霍光要解决的另一个难题是选立新君。
男子二十一岁无后在西汉极为罕见,何况贵为天子。皇帝,作为封建帝国最高等级与秩序的发端,议立新君成了朝廷的首要大事、机要大事。而此时,二十一岁的昭帝突然病逝,没有留下后代,也没留下遗嘱,帝位空悬待解。
霍光心里十分清醒,此时此事,自己更应特别注意防避擅立之嫌。他下令要群臣各自上书,从皇室宗亲中推荐选立新的皇帝。
此时,武帝的儿子只有广陵王刘胥还活在世上,大家大都认为理应推立广陵王刘胥为帝。
面对群臣的上书,霍光想起了武帝病重时与他商议选立太子的情景。当时按长幼次序太子候选人的排名是燕王刘旦、广陵王刘胥、钩弋子刘弗陵。燕王刘旦和广陵王刘胥因骄横不法、恣意妄为,被武帝否定。想到这些往事,看到群臣提议,霍光心中感到一种不安。但这点他是十分坚定的,那就是一定要继承武帝的用人方针,绝不能立刘胥为帝。
光禄大夫、给事中王仲翁对霍光的想法心领神会,便上书说道:“过去,周太王废掉年长的儿子太伯,立太伯的弟弟王季为继承人;周文王舍弃年长的儿子伯邑考,立伯邑考的弟弟周武王为继承人。这两个事例说明,只要对国家有利,只要适合继承皇位,即使是废黜长子而立少子也是可以的。总之,广陵王是不可以继承宗庙社稷的。”
这封上书正合霍光的心意,他不由心花怒放,马上把这份奏书批给丞相杨敞、御史大夫蔡义、大司农田延年等人。
霍光决定“打招呼”,他召集群臣说道:“当年孝武皇帝在与老臣商立太子时说到广陵王刘胥,孝武皇帝说他行事冲动冒失、鲁莽妄为,眼里没有什么纲举法度。先帝即位后,广陵王刘胥行为还是如此,只不过没有像燕王刘旦那样公开谋反。所以,虽然大人中大都推荐广陵王刘胥,但老夫认为决不能将他立为新帝。”
群臣见霍光态度如此明朗坚决,便都沉默不语。
议立新君之事持续了月余而不决,一个大汉王朝一个多月竟然没有皇帝,全靠霍光一人主政。
“难道霍光他自己要做皇帝?”看到这光景,朝野上下都极度不安地在心里嘀咕着,观望着。
霍光心里也在着急,广陵王刘胥不行,到底选立谁为新君呢?霍光将武帝的后嗣挑来选去,最后敲定在昌邑王刘贺身上。
刘贺何人也?武帝之孙,昌邑哀王刘髆之子,生于昌邑。他在父亲去世后,于始元元年(公元前86年)嗣位,当时年仅四岁的他,成为西汉第二位昌邑王。
霍光为什么要选立他为新君?霍光有着自己的“算盘”。
第二天早朝时间,霍光召集群臣再次商议选立新君。
会议开始,霍光便要大将军府长史、光禄大夫丙吉宣读王仲翁的上书。
群臣一听,一片哗然,只有杨敞、蔡义、田延年等人脸色平静。
“各位大人意见如何?”霍光问道。
群臣沉默。
“各位大人意见如何?”霍光再次问道。
“愿听请大将军意见。”蔡义打破沉默回答。
“愿听请大将军意见。”群臣见御史大夫已说,纷纷答道。
“好,既然各位大人都认为广陵王不宜继任大位,那就请各位大人现在另提一位新君。”霍光望着大家说道。
“此等大事,请大将军定夺。”光禄大夫、给事中王仲翁等霍光话音一落,抢着说道。
“对,请大将军以天下为念,迅速定夺。”大司农田延年接着说道。
“请大将军定夺。”群臣纷纷附和。
霍光用赞许的眼光看了看田延年、王仲翁一眼说:“那好,既然众位大人难为老臣,老臣就提出立昌邑王刘贺为大汉新帝,不知哪位大人还有没有更好的人选?”
“大将军英明,小官赞同。”霍光的二女婿、长乐宫卫尉邓广汉连忙说道。
霍光看了邓广汉一眼,心里在想:你真是太不动脑筋了,此时要你第一个出来说什么。
“末将赞同”右将军张安世大声说道。
霍光向张安世投去满意目光,随后便把目光转向杨敞。
杨敞看到霍光望着自己,立即说到:“愚臣赞同。”
“老臣赞同。”没等霍光眼光扫到自己,蔡义说道。
群臣纷纷表态赞同,霍光的提议获得一致通过。
商议一结束,霍光马上去自己的外孙女上官皇后那里奏报,当天就由上官皇后以皇太后颁下诏书,派丙吉等四名大臣前去昌邑迎立昌邑王刘贺。
丙吉等四名大臣离京后,霍光又去禀明上官皇后,以皇太后名义颁下诏书,将王仲翁提升为九江郡太守,将张安世提升为车骑将军。车骑将军是西汉时期重要的武官,身佩金印紫绶,位次于大将军及骠骑将军,而在卫将军及前、后、左、右将军之上,执掌四夷屯警、京师兵卫、征伐背叛、出使宣诏、荐举官吏、重要的迎来送往礼制性活动等。
有心栽花花不发。广陵王刘胥一生从未停止过对皇位的觊觎,时时想的是如何做上皇帝,因为武帝和霍光阻挡,始终游离于权力之巅,与皇位无缘。无意插柳柳成荫。刘贺、刘询根本没想到自己能做皇帝,却鬼使神差做成了皇帝。《汉书》记载,广陵王刘胥在刘弗陵、刘贺、刘询三人即位皇帝时期,多次请来楚地女巫诅咒他们三位,最后也因此受到刘询斥责而畏罪自杀。
补白:有人说昭帝很快病死绝对大有问题,应是被霍光毒死暗杀的。因为霍光要继续一人专权,昭帝亲政后随着年龄增大就成了很大的障碍,必须除掉他。证据呢?史书上没有。
二
霍光选中的刘贺,从相貌看,身材高大,体形瘦弱,脸色很黑,脸部正面从上往下的情况是:眉毛粗、眼睛小、鼻子尖、嘴巴大、胡须少。从性格看,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狂放鲁莽而又优柔软弱。特别是他精神上还有点毛病,有时还有幻听幻觉。
父亲去世后,他四岁就成为昌邑王,没有人管他,也没有人管得住他,在封国中狂妄放纵,毫无节制。别人是错了就改,改了又犯;犯了又改,改了又犯……刘贺是错了说改,说了又犯;犯了又说改,说了又犯……
爷爷武帝去世后,刘贺作为孙儿在服丧守孝期间理应停止一切娱乐活动,不能喝酒吃肉,不能歌舞作乐,不能娶妻纳妾,不能行房弄性,不能访友做客。他却是根本不管这一套,他只有一个“不能”,那就是不能让自己不快活。他依旧照常在宫中寻欢作乐,还跑到外地巡游狩猎,不到半天时间就驰骋了二百里远。
他手下有个属官叫王吉,任中尉,掌管封国内武事。这个王吉系琅琊郡皋虞人,少年好学,以孝廉补授县右丞,不久升任县令,举贤良充任昌邑王中尉。他对刘贺如此行为上书劝说,见没有效果只好入宫面谏。
“中尉有什么事吗?”刘贺刚从外面游猎回来,感觉十分疲劳,仰靠王椅,双腿架在案桌上。
“微臣听说大王又去远猎了?”王吉明知故问。
“是啊!”
“这对大王身体不好啊!”
“怎么啦?”刘贺半眯着眼睛问道。
王吉走到刘贺旁边说:“大王一向不喜欢研读经书,却专爱游玩逸乐,驾驭着马车不停地驰骋,嘴因高声吆喝而疲倦,手因握缰挥鞭而疼痛,身体因马车颠簸而疲劳;清晨冒着露水雾气,白昼顶着风沙尘土,夏季受着烈日烤晒,冬天承着寒风侵袭;大王长期用自己玉体柔骨去承受疲劳痛苦的熬煎,这既不是保养身体以享高寿的办法,也不是养德修行的途径。”
“那中尉大人你有什么高招?”刘贺揶揄道。
王吉知道刘贺听了心里不舒服,仍继续说道:“微臣认为大王应在宽敞的殿堂之中,细软的毛毡之上,在明师的指导之下,背诵研读经书,讨论上至尧舜之时,下至商周之世的兴盛,考察仁义圣贤的风范,学习治国安邦的道理,坚持发奋用功,就会使自己的品德修养每天都有新的提高,这种快乐难道是驰骋游猎所能享受到的吗?”
“那本王的身体如何保全?”
“大王可以在休息的时候,做些俯仰屈伸的动作以利于形体,用散步小跑的运动来充实下肢;吸进新鲜空气,吐出腹中浊气以锻炼五脏;专心专意,积聚精力,以调和心神。用这样的方法进行养生,怎能不长寿呢!大王如果留心于此道,心中就会具备尧、舜的心志,身体就能享受乔、松的高寿。大王的美名远扬,皇上和朝廷闻知,大王就会福禄齐得,封国安稳。”
“皇上,什么皇上?一个屁事不懂的毛孩子。”刘贺轻蔑说道。
“大王千万不能这样说啊!”王吉肃然说,“***仁孝圣明,对于先帝至今思念不已,像修建宫殿别馆、巡游狩猎等事一件未做。大王您也应该时常想想先帝,这才符合皇上的心意。在诸侯国王中,论骨肉亲情,大王与皇上的血缘关系最近。从家庭的角度讲,大王就是皇上的侄子;从国家的角度说,论地位,大王是皇上的下臣,您一人兼有两种身份的责任。因此,大王应施恩行义;如有不顾孝道,违反伦常恩爱,一旦被***知道,那就不是好事了。”
刘贺听到这里,才把双腿从案几上放下,坐起来说:“看来我的所作所为确有懈怠之处,中尉不但上书而且还面谏来弥补我的过失,对本王甚为忠诚。”于是赏赐中王吉牛肉五百斤、酒五石、干肉五捆。
然而,刘贺依然放纵如故。
除了王吉外,刘贺手下还有一个正直属官,这就是郎中令龚遂。
龚遂,山阳郡南平阳县人,因通晓经术官至昌邑国郎中令。龚遂为人忠厚,刚毅果断,在原则和大节上从不含糊。对刘贺的狂妄放纵,他一方面直言规劝刘贺,一方面责备封国丞相、太傅没有尽到责任。他引经据典,陈述利害,直说到声泪俱下。他从不阿谀奉承,常常当面指出他的过失,使刘贺听不下去,捂着耳朵起身走掉说:“听郎中令的话真是叫人羞愧难受!”
龚遂见刘贺与他的车夫和厨师在一起长时间吃喝玩乐,毫无节制地赏赐他们,又入宫去劝谏刘贺。
他双膝跪地而行,挪到刘贺面前,泪流满面,低声哭泣。
刘贺的左右侍从看见一个职掌宫廷宿卫、管理郎官、顾问应对、劝谏得失的官员如此这样,全都感动得流下眼泪。
“郎中令为什么这么悲伤啊?”刘贺拉长声调故意问道。
“我伤心国家危险啊!希望您抽出一点空闲时间,让我把自己愚昧的意见说完。”龚遂流着泪说。
刘贺命左右之人全部退出。
“大王知道胶西王刘端因大逆不道罪而灭亡的事情吗?”龚遂问道。
“不知道。”刘贺回道。
龚遂说:“我听说胶西王有一个专会阿谀奉承的臣子名叫侯得,胶西王的所作所为像夏桀、商纣一样暴虐,而侯得却说是像尧、舜一样贤明。胶西王对侯得的阿谀谄媚非常欣赏,经常与他住在一起。正是因为胶西王只听信侯得的奸邪之言,以至于落得如此下场。而今大王亲近奸佞小人,已经逐步沾染恶习,这是关系到国家存亡的问题,不可不慎重啊!”
刘贺不由“啊”了一声。
龚遂见刘贺开始重视,进而说道:“我请求挑选通晓经书、品行端正的郎官与大王一起生活,坐则诵读《诗经》、《尚书》,立则练习礼仪举止,对大王是会有益处的。”
“好。”刘贺应允。
于是龚遂选择郎中张安等十人侍奉刘贺。可是过了几天,刘贺憋不住了,就把他们全部赶走了。
刘贺宫中接连发生怪异现象,使他感觉了惊恐,其实是他幻听幻觉了。
刘贺在殿内看见一只没有尾巴的白色大狗,脖颈以下长得与人相似,头戴一顶跳舞的人戴的“方山冠”。
“郎中令,这是怎么回事?”刘贺叫来龚遂询问。
龚遂趁机说:“大王,这是上天对您的警告,说您左右的亲信之人都是不识礼的小人,就像戴冠的狗一样。把他们赶走,您的王位可以保持,不把他们赶走,您的王位就会失去!”
时过一段,刘贺又听到殿内一个人大声叫喊:“熊、熊、熊!”刘贺前去一看,果然见到一只大熊,可左右侍从都说没看见。
刘贺又向龚遂询问,龚遂说:“熊是山野中的野兽,竟来到王宫之中,又只有大王一人看到,这是上天警告大王,恐怕王宫将要空虚,是危亡的征兆!”
“不祥之兆为何接连到来我宫中啊!”刘贺仰天长叹说。
龚遂叩头说道:“忠心使我不敢隐瞒真相,所以几次提到危亡的警告,使大王感到不快。然而国之存亡,又岂是我的话所能决定的!希望大王自己好好想想。大王您诵读《诗经》三百零五篇,其中讲如何做人之事很是透彻,关于治国之道也齐全完备,大王您的所作所为符合《诗经》中哪一篇呢?大王身为诸侯王,行事却比平民百姓污浊,想要生存困难,想要灭亡却是容易的,希望大王深思!”
昭帝患病期间和病逝后,刘贺照常跑马打猎射鸟,跟饲养马的奴隶、掌管膳食的厨子相处游玩寻欢作乐,骄横放荡不守规矩。
过了几天,刘贺发现自己的王座上出现血污,再向龚遂询问。
龚遂见刘贺没有半点自省自警,而是变本加厉,以后必有大的不幸事件发生,跪在地上大声呼叫说:“大王啊,《礼记•中庸》里讲,‘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妖异之兆不断出现,王宫空虚就在眼前!血为阴暗中的凶险之象,大王确实应该要戒惕谨慎,自我反省!大王啊!”
然而刘贺吃惊归吃惊、询问归询问,可终究悔改不了他的行为。
霍光是一位从政资深、耳目遍地的权臣重臣老臣,对刘贺的为人和恶迹那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为什么要坚持选立刘贺,他打的这“算盘”只向管家冯子都作了透露:
“老夫选他,一是刘贺是孝武皇帝的孙子,辈分比刘胥低,是先帝的侄子,由他继承皇位,既合乎儒家礼法,也不影响我外孙女上官皇后成为太后的地位;再则,刘贺一直生活在藩国,父亲刘髆早逝,舅爷李家灭族,直系亲族无人出任高官,在朝中没有任何根基和势力,不会对我主政造成威胁;还有,刘贺还不到二十岁,不识体统礼节,不是很有韬略,热衷吃喝游玩,政治经验很浅,据说神智还不够十分健全,老夫比较容易掌控。”
“大将军厉害!”冯子都一脸媚笑。
“嗯。”霍光捋着胡须微微一笑,“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告诉他人,连我夫人都不要告诉。”
“好,下人明白。”冯子都连连点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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