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弦冲了个还算惬意的澡，滚烫的温度滑过皮肤，让她神经放松，暂时忘却了前几分钟发生的糟心事。
但心里有块疙瘩，怎么甩都甩不掉。她抿着唇，拿下旁边的圆领睡裙穿上，扣子扣到最上端的时候一双黑瞳里静默异常。
她是成年人，不会挑起无意义的冷战也不会歇斯底里地争吵，但她总是会忘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有多伤人。
嘴巴毒，专戳别人肺管子，这一点，路家是有遗传因素在的。
她抱着洗衣篮打开门，刘耀文已经摘了口罩，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与其用静来形容，不如说是乖。白光打下来，他脸上的伤都在渗出血渍，深浅不一。
而她这个角度看得一清二楚。
他正襟危坐，一听见她动静却迅速地转过来，手指还无措地贴在裤线，不知道该不该站起来走到她身边，薄唇张开又合上，欲言又止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人心疼，更心软。
路弦不动声色。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表情微冷。
她不说话的时候最可怕，她露出这样的神色最伤人。
刘耀文只感芒刺在背。他试探道：“姐姐……”
路弦只是莞尔，笑意不达眼底，整个人氤氲热气过后泛着光，白的不可思议。“被人打成这样，还不知道给自己处理一下是吧？”
刘耀文在她不点自红的唇上停留一秒，而后竟有些控制不住的欣喜若狂，他磕绊了下，“我……我现在就处理！”
完全受宠若惊，似是没想到她会主动来关心他的伤势。
但是女人闭口不谈之前的争执，他心里如漂浮的绿萍，完全找不到定点，整个一风雨飘摇。
路弦把药箱拿出来，然而对面的少年却没有动，他好像也没有要动的意思。只是仰起头眼巴巴地看着她，恃伤撒娇，意图昭然若揭。
他想要她来涂药。只因为从前都是她温柔地，细致地为他处理伤口。
“还想要我帮你涂？”
路弦只觉少年得寸进尺，贪得无厌。她双臂环胸，低眸看他，就连双眼皮的褶皱都是漂亮的。
刘耀文放在腿侧的手指颤了下，他有那么一瞬间，很想去碰她白皮肤上暗红色的痣。
那么好看，那么精致。
她一身美人骨，却不属于他，
“姐姐，可以吗？”
刘耀文太懂得如何利用天生优势来扮乖了，他一双眼睛偏长也偏圆，抬起眼帘充满野性，垂下眼睑又分外无辜。尤其是认真看着路弦的时候，眼瞳纯澈到他人不忍破坏，少年气十足。
路弦太阳穴一跳，他又来这一套。
她面色不改地打开药箱，“当然可以了。”
棉签蘸了酒精凑近伤口，少年果然反射性往后缩。麦色的皮肤上擦伤太多，路弦近距离观察，心悸之余便是烦闷。
伤得这么严重，又还怕疼，那为什么要打架？得不偿失的事情，他这样聪明的人还上赶着做？
“你脸红什么？”路弦问。
“太激动了，姐姐帮我上药。”这当然是其中一点原因。但刘耀文不会如实说，她离得好近，近到什么都看得格外清晰，近到他能感受到她呼出的热息，甚至能嗅到她身上的香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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