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思来想去，最后在药店柜台上向老板要了一盒口罩。他取出一个当场戴上，把唇角的血渍严实盖住，只露出张扬眉眼。
“小帅哥，你脸上伤不处理下吗？”老板指了指眼睛处。他对面的少年眼尾下有一道血迹干涸的划痕，无端有些吓人。
“不用，谢谢。”刘耀文从玻璃倒影里看到自己黑衣黑裤，全身上下只有口罩是白的。
伤口回家再说，戴上口罩就是为了避过路弦，刘耀文想得很纯粹。
埠阳街的灯常年亮着，从未失修，少年规规矩矩背着书包，光把影子拖曳得很长。
忽地，他脚步一停，看见家门口红砖台阶上蹲着的一小团。
路弦生得高挑，但是把自己困在臂弯里真的小小一只，半身裙盖不住全腿，露出一小截细白的脚腕。
她发过信息给他，明明是七点半就能到江城的航班。
可现在已经快十点了。
刘耀文连姐姐都没有叫，把肩上书包卸下来，手一紧大步流星走到她面前。
本就渺茫的夜更加昏暗，路弦只感觉头顶一片影子落下来，浓烈的风席卷着少年急促的气息，倏然将她裹紧。
“文哥，你终于回来啦……”她拖长了音，准备站起来。
然而因为蹲得太久，小腿发麻站不稳，还是刘耀文眼疾手快将她揽住扶好。
路弦手指松开刚才被她抓得皱巴的男式外套，仰头问他，“你戴口罩做什么？”
“冷。”刘耀文侧过脸，找了个可信的借口。他怎么可能交代前因后果。
“姐姐，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航班是不是延迟了？等很久了是不是？”刘耀文知道她没带钥匙。
转移话题这招确实用的不错。
可是路弦今天恰好没有把隐形眼镜摘掉，再加上两人距离过分近，她隐约看见了少年眉骨处的红肿。
她抿平唇线，指腹扯着他外套顶端的拉链。“你把脸转过来。”
“姐姐……”刘耀文鸦睫颤动，有些无奈，但是没有听从，依然侧着脸，表情紧绷。
路弦只觉得他不听话了，今夜有些叛逆。
她也就出差半个月，一回来想分享礼物的喜悦都被少年脸上的伤捣灭了，眼里惯有的温柔也消失殆尽。
她不剩多少耐心，只继续扯着他的拉链问，“脸上伤哪来的。”
“你跟谁打架了？”
刘耀文被她扯着拉链，被迫对上她充满质问的眼神。他能清楚感觉到她在生气，“没打架，就是不小心弄伤的。”
“你以为我好糊弄是么？”路弦从小跟路忱这路恶茬混久了，自然耳濡目染，每次这些胜负欲极强的男生打起架来结果都是鼻青脸肿血流不止。
刘耀文脸上的伤，明显就是给人打的。
但是他现在却一声不吭，并不打算与她坦白，还撒谎。
路弦不免有些失望，慢慢松开他那团可怜的布料，没忍住笑了声，冷冷地：“刘耀文，这就是你给我的欢迎仪式是吧。”
“你真行啊。”
她看他时眼里的寒冽堪比刀刃，也就是在这一刻，刘耀文彻底慌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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