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弦被渴醒的，费力地抬起酸痛的胳膊，勉强擦去眼角的晶莹，半坐起身来喝水。
她四五点的时候被吵醒过一次，隔壁床乖崽崽掀开被子起床去隔间烧开水，简单洗漱后便轻轻合上了房门。
“小孩果然精力充沛啊，整那么晚还能抖擞起来。”路弦已经见怪不怪，反倒是对自己二十出头的年纪嗤之以鼻。
医院的床不如自己家的舒服，她躺了一夜腰酸背痛。
医生夹着单子走进来细心地问她情况，她也只是配合性地只回答了句想吐。
医生顿了顿记录病历的笔尖，弯下腰来认真看了几眼她的脸色，“再喝几口水，还想吐就摁铃，给你挂个水。”
路弦一听挂水就急了，态度比骡子打弯还快，“我突然又不想吐了。”
“小姑娘怕打针啊。”医生笑眼盈盈，“昨天你弟弟也说你怕疼来着。”
路弦突然就沉默了。
差点忘了，还没跟那小兔崽子算账呢。
医生前脚刚慰问完，刘耀文后脚就推开门进来了，手里还提着热滚滚的早餐。他身上穿的还是昨夜的黑衣黑裤，没换。
路弦这会才想起来他好像有洁癖。
她昨天吐的时候貌似还没控制住，完全仰着脑袋往他外套里吐的。
啧啧，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算哪门子账了。
正游神，小桌子被刘耀文亲手打起来了，然后一碗粥放到她面前。
她闻见香味，低头一看清一色的流食。
路弦盯着那碗小白米粥几秒钟，而后去看刘耀文的脸，“我想吃小笼包。”
但刘耀文好像预料到会有这情况，一直低着头，完美避过了姐姐热衷的眼神。
“刘耀文，我想吃小笼包。”路弦又不死心地重复了一遍。
刘耀文无动于衷，夹了几块粉丝团放到她盘子里，像教育小孩儿似的口吻语重心长，“姐姐，医嘱要听。昨天你吐了那么久，喉咙管会很疼，只能吃这……”
“给你亲一下呢。”路弦直接打断了他。
话落还对上对面人不可置信的眼神，她漫不经心地用勺子匀着粥，很自然，很平静，就好像那句话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似的。
她倒是觉得没什么。
不就是躺了个床，哪那么多禁忌。还能丢了命不成？
刘耀文见着她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心里还有些不知味。但是紧攥着的手又在昭示他内心的蠢蠢欲动与局促不安。
亲他是想亲的。
但路弦真不能吃那东西。
“小朋友，犹豫什么呢。”路弦欣赏着他的犹豫与挣扎，甚至没欣赏完就淡了念头。算了算了，不就几个小笼包嘛。明天吃也是一样的。
她舀起一勺白粥，吹了吹，有些无语，“你昨天晚上亲我的时候不挺野的吗？”
刘耀文听言差点没给自己呛着，他只咳了几下便满脸通红，唇角还泛着煎饼的油光，总之看上去就很狼狈。
她居然记得！？
路弦那双桃花眼一望过来就像一把利刃将他的内心直接刺穿，“我什么都不记得，就只记住你耍流氓那段。”
“姐姐……我不是故意的……”说不清楚有意还是无意，刘耀文压低了声线，显得自己格外无辜，好像真不是他故意似的。
更何况这人估计是掌握了什么绿茶必修技，低着头垂下眼睛的时候无害得就像一只小狗，只会把乖顺的皮毛送到主人手里揉搓的小狗。
“你当然不是故意的。”路弦明显不吃这套，只冷笑了一声，讽道，“我要不是喝出事儿了进送医院来，你还能更过分。”
“刘耀文，没看出来你挺野啊。”她连嘴里的细粉都是撒开牙口咬的，恨不能咬碎了。
她就是觉得被一小屁孩儿摆道了，气得要命。而且这小孩儿还擅长装乖，明明牙齿利得不行。
亏她还像对亲人一样对刘耀文。真是好人没好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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