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安被囚禁在久瑟宫,深知自己又遭了难,沈太尉痛失爱女不会善罢甘休,眼下,她唯一的指望,便是云梦殿中还有其他知情的人,然后在酷刑监供出真相还她清白。
反之,如果再也没有知情者,什么也问不出来,那么,李承潇就要亲手掐死她了。
许时安寝食难安,一刻刻的熬着,一遍遍的想着,内侍们都说云梦殿无人来过,那么杀沈妙华的必定是采春!
只是,究竟是谁让采春杀了沈妙华嫁祸给她?
是许阑珊?纵观后宫,只有她有这个能耐,可她才度过废后归国的危机不久,怎会如此不避嫌又出了手?
究竟是谁?
……
夜里时,李承潇来了久瑟宫,他眉眼疲惫,透着淡淡愁绪,他进来后看了许时安一眼,什么也没说便在窗前美人榻上躺了下来,久久闭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许时安见状,心才不跳了,她原以为他来不会给她好果子吃的。
许时安取了薄毯给他盖在身上,李承潇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却依旧未睁眼,叹息道:“时安,你要活活把朕愁死。”
许时安静默片刻,轻声道:“陛下,我没有杀沈妙华。”
李承潇慢慢摩挲着她的手,道:“朕知道,你的鎏金簪在初二那日便丢失了,无疑是被人捡了用来诬陷你,只是,采春为了守住真相已经自裁,过几日酷刑监再问不出结果,这便是僵局了。”
许时安听了,见他信她,流下了欣慰的泪,道:“陛下知我清白,可天下人不知,沈太尉不知,陛下迟早要给出一个交代的,陛下会杀了时安吗?”
李承潇这才缓缓睁眼,坐起来将她抱进了怀里,温声道:“傻话,你是被冤枉的,朕怎会舍得杀你?别哭,怕什么,还有朕呢,天塌了朕来给你挡。”
许时安听罢,心中极为震动感动,一股股惹流舒适的娇灌着她的心,有他如此,夫复何求?
许时安靠在他胸膛里,只听他又嘱咐了起来:“时安,听着,此事还得再拖上几日才有结果,这期间,你一切小心,一饮一食必须亲自用银针探过后才可入口,以防被人设计你畏罪自裁,明白吗?”
许时安坐在他的怀里,听他嘱咐着这些,忍不住惹泪滚滚,她就是爱他了,又如何?如今看来,他是值得的。
李承潇低头,吻去了她的珠泪,道:“好了,别哭了,没什么可哭的,有朕在,谁也伤不了你。”
许时安轻轻点头。
李承潇又道:“这几日,朕不宜留宿久瑟宫,你自己安心休息,不要胡思乱想,一切都交给朕。”
许时安又点了点头,李承潇抱着她站起,将她放在了床榻上,又为她盖好了被子,道:“朕走了。”
“嗯。”
李承潇转身离去,许时安的心定了不少,他信她就好。
翌日早朝时,朝堂上多位朝臣都联合起来为沈太尉说话,求李承潇公正无私,给忠臣一个交代。
李承潇被逼的头疼,只听他们接二连三劝谏,久久不语。
这边,楚逸风说话了,他冷肃道:“沈太尉,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酷刑监那边还没出结果,你联合朝臣,拉拢门生,火急火燎的劝谏什么?你家女儿受不得冤,陛下的爱妃就能受冤吗!”
沈太尉听罢,指向楚逸风,道:“楚逸风!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家女儿?姝贵妃纵然是陛下的爱妃,可老夫的女儿怎么就不是陛下的爱妃了?”
楚逸风淡然自若道:“妃是陛下的妃,爱不爱就无从得知了。众所周知,陛下喜爱温柔娴静的女子,你家女儿却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这不,还是被人利用当做了诬陷姝贵妃的棋子。”
“你!”沈太尉气的身形一晃,旁边的朝臣赶紧扶住了他,沈太尉站稳后,怒道:“楚逸风!你不知道死者为大的道理吗?你与姝贵妃非亲非故,却三番五次为她说话,你什么意思?”
楚逸风淡淡道:“没什么意思,我楚逸风不过是以陛下所喜而喜,以陛下所憎而憎。”
说完,楚逸风又看向了秦相国,道:“相国大人,您也好生说句话吧,这朝堂都快成了沈家天下了。”
“你!”沈太尉气极,点着手指说不出话了。
这边,秦相国瞪了一眼楚逸风,语带玄机道:“楚统领,你要老夫说什么话呀?这是陛下的家事,谁能掺和进去?只等陛下自己给出个结果便是,到时若满意则罢,不满意再嚷嚷也不迟,提前闹腾个什么劲儿啊!”
此话一出,沈太尉自是听出了其中深意,朝中沈家一党也默不作声了。
李承潇从头到尾就没有言语,他这一文一武两位爱臣自有他们的好处,只由着他们舌战群臣,辩驳就是,两人几句言语,一唱一和,便替他分忧解难了。
李承潇见朝臣的唇枪舌战平息了,这才道:“此事酷刑监未出结果之前,朕不会轻易放什么话,也希望太尉大人保重身体,安生几日。好了,退朝!”
李承潇丢下朝臣离去了。
沈太尉也被几位朝臣扶着缓缓走出了金銮殿,他痛失爱女,熬的心力交瘁,一夜之间鬓边银丝猛添,多了几分老态。
云梦殿中,一片素白,沈妙华的棺椁还停放在这里,棺前香火缭绕,两侧白幡随风激烈飘荡,似乎在极力挽救逝去的芳魂。
静妃与后宫几位嫔妃结伴来了,她们一身素衣,个个人比花俏。
静妃当先上了柱香,插在了香炉中,又抹着眼泪道:
“沈妹妹,之前是我错了,总气着你,可命运无常,你年纪轻轻就走了,我这才明白,什么事比起生死都是小事,可我从前还与你诸多计较着,如今醒悟了也迟了,你安心去吧。”
宫娥扶着抹泪的静妃退到了一旁。
阮清昀又接过了宫娥点好的香,拜了三拜,却是无话,两人本就无交情可言,只是明面儿上送送皇贵妃罢了。
拜完后,阮清昀将那柱香插进了香炉,可不知是没插好还是被风吹了,只见她才一松手,那根又粗又长的香柱便向着她的方向倒了下来,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她的手背上,顷刻便将她细嫩的手背烫出了一个泡。
“哎呀!”阮清昀捂了手,她的宫娥巧含连忙上前查看,顺手扶好了那柱香。
静妃见状,关心道:“阮妹妹没事吧?”
阮清昀忍着疼,向静妃摇了摇头,浅笑道:“谢娘娘关心,臣妾没有大碍。”
静妃道:“那就好。”
然后,王修仪又上了香。
接下来,该温修仪上香了,她这些日子与沈妙华走的近,两人十分要好,可沈妙华却突然横死,惹的她也是泪水涟涟,她插好香后哭道:
“沈妹妹,真是天妒红颜啊,你竟如此匆匆就去了,往后这深宫寂寥,谁还能与我作伴走一遭啊?妹妹啊……你走的惨也走的冤,不过你放心,陛下会给你一个公道的,你且安心去吧。”
待几位嫔妃都上完了香,这才又结伴离开云梦殿,一行人慢悠悠的走着,温修仪追到了静妃身侧,小心翼翼道:“娘娘,您说,此番陛下会杀贵妃娘娘吗?”
她这话一问,另外几位嫔妃虽未说话,却都竖着耳朵听了起来。
静妃听她如此问,面上也有了愁思,叹道:“哎,本宫哪里知道,但看目前,陛下是舍不得贵妃的。”
温修仪又道:“可若是酷刑监问不出真相,贵妃娘娘就实打实的落实罪名了,沈家到时不依,陛下也没办法吧?”
静妃又轻轻叹了一声,道:“圣心难测,谁知道呢,你快别提这些个让人烦心的事了。”
温修仪不再说话了。
阮清昀默默走了一截,忽然也问了起来,道:“静妃姐姐,臣妾是新入宫的,对陛下了解不多,可静妃姐姐却是陪了陛下多年的,依姐姐对陛下的了解,您觉得陛下是不是那种以情至上不顾声誉的人?”
静妃闻言看了她一眼,道:“阮贵嫔,这你可把本宫问住了,这些年,陛下的感情与声誉就没有冲突过,你们也莫要问本宫了,等上几日大家不就知道结果了?”
几位嫔妃听罢,也不好再问了,都默默走了一截,便分道各自回宫了。
后宫娇花几朵,都想窥探到李承潇的那颗圣心,说到底,不过是情与声誉,美人与江山哪个更重便是了,然而,无人知道答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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