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一片暖流包裹了她的心,许时安忽然落下了眼泪,泣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根本无以为报,我只会欠你更多,我什么也给不了你。”
楚逸风想伸手为她拭泪,可终究还是忍住了。
想罢,楚逸风喟叹道:“时安,我爱你怜你,没有为什么,此生,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都会心甘情愿护你无虞。”
许时安的泪落得越发匈涌,呢喃道:“一定是我从前日日喊你木头,真的把你喊傻了,你怎么会这么傻?”
楚逸风道:“你不傻吗?你爱上了李承潇你自己都不知道。”
许时安忽然睁大了美眸,懵懵的看着他。
爱,多么陌生的一个字,她爱李承潇?
是啊,她会想他。
他抱着她时,她会觉得安心甜蜜。
他抱着阮清昀时,她将发酸的泪水洒在了车窗外。他十日没有来看她,她闭门不出做什么都没有心情。
这就是爱吗?
楚逸风见她出神,道:“时安,其实你最不该爱上的人就是他,他是帝王,不会是任何人的良人。”
许时安的心忽然乱了。
她知道他说的对,可是不知不觉中,已经是这样一条路,这样一副模样了,她无法回头,更无法扭转。
“好了,不说了,你休息吧,记得明日请太医来看看。”楚逸风说完,准备离去。
“逸风。”许时安唤住了他,道:“你呢?婚后过的可好?”
楚逸风回头,淡淡道:“我过的挺麻烦的,有个女人在身边真是麻烦。不过,我的夫人性子跟你挺像,有时温柔,有时无理,还爱哭爱撒娇,冲着这一点,我才忍着她的。”
许时安一听,又破涕为笑,道:“她喜欢你才这样的,你们成亲才多久,你就见过她哭吗?”
楚逸风也轻轻笑了,忽然问她:“你与李承潇洞房时哭了吗?”
许时安听完,忽然明白了,本就烧红的脸越发红了,恼道:“跟你就好好说不上几句话,快走快走,我要睡了。”
楚逸风的笑意更深,道:“好了,我回府了,陛下那边你趁早办妥,还有,好好提防阮清昀,她不是善茬。”
许时安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尽力,你也好好保重,一切小心。还有,把对我的好都转给你的夫人吧。”
“这你就不要操心了,走了。”说完,楚逸风推开窗户翻了出去,消失在了雪夜里。
……
翌日,上朝时间到了,庆忠在帝凰殿外连催了几声,李承潇终于醒了,觉得手臂酸痛,侧头一看,原来是软阮玉温香在淮的缘故,李承潇初醒朦胧,想去亲她的额头,可在看清她沉睡的面容时,他的动作忽然停在了那里,俊眸里闪过了一抹失落。
然后,他收回手臂,让庆忠进来更衣洗漱,准备踏出帝凰殿时,龙床上的阮清昀醒了。
“陛下……”阮清昀揉了揉眼,坐起来唤他。
李承潇淡声道:“怎么了?”
阮清昀看了看殿下挂着的许时安的画像,道:“陛下臣妾也想入画,挂在您的寝殿,好不好?”
李承潇听了,微皱了眉:“朕有众多妃妾,若人人都入画挂在这里,朕的寝殿岂不是成了画馆。”
说完,李承潇离去了。
阮清昀看着墙上许时安的画像,心里若有所思。
那画上的女子就那样难以打败吗?以至于他们云语时,李承潇都会叫错,唤出“时安”这个名字。
阮清昀缓缓下地,来到了画像前,画里的女子美得举世无双,阮清昀久久看着,忽而笑了,对着画像自言自语道:“姝贵妃,说到底,我还是要感谢你,是你给了我一个可以爱他伴他的机会。”
在楚府前,他抱她的那一刻,她便知他只是在气许时安而已,因为,她与他在马车里同睡时他都不曾对她动意,又怎会忽然间当着许时安的面抱她呢?
所以,她便断定他只是在气她,那么,她只好有意无意的告上一状让他更气,他才会利用她将这些气通通还给许时安,所以,她赌赢了,她进宫了,她终于做了他的女人。
想着,阮清昀再次笑了,美眸里暗藏了志在必得的坚毅。
……
许时安在睡梦中忽然惊醒了。
这才发现自己依旧烧的头晕目眩的,她想起了自己热水擦身用以退烧的法子,便突发奇想,泡了温泉效果一定更佳。
于是,她决定泡了温泉后去御书房找他。
遮挡雾气的轻纱帷幔被舒翠掀开,许时安走了进去,香衣华落,玉题雪机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她的身段玲珑曼妙,妖娆姝丽,丰熊纤邀,坦付长腿,舒翠看了都为之惊艳。
许时安沿着汉白玉石台阶走入了池中,申子浸在温热的泉水中,头似乎越发晕了,缥缈的雾气也让她意识混沌,懵懵然不知真切,仿佛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不行!不对劲!她快站不住了!
“舒翠……舒翠……”许时安连忙喊了两声,可下一刻,眼前忽然就黑了,什么也看不见了,身子随之一阮,便失去了意识。
……
朝会散去后,李承潇来到了阮清昀的倚栏轩,阮清昀早已备好早膳,此时见李承潇应邀而来,自是万分欢喜,又笑吟吟的粘了上去,挽着他的手臂拉他坐了下来
李承潇环顾一圈,见寒冬腊月房里却没生炭盆,皱眉道:“你这房中怎么不生火?你住着不冷吗?”
阮清昀却不以为意,娇俏道:“臣妾当然冷了,所以才喜欢赖在陛下的帝凰殿,那里暖如春临,臣妾住过几晚就不想离开了。”
说着话时,她为他夹菜,雪白的手腕一伸,指间的一个冻疮便暴露在了李承潇的眼前。
李承潇见了,拉过她的手,道:“你这手都生冻疮了,既然冷,为什么不生火?”
阮清昀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了。
这时,她身边的宫娥巧含“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战战兢兢道:“陛下……是这样的……”
“巧含!住口,圣驾前哪容得你说话?退下!”阮清昀忽然斥责。
巧含不敢吭声了,李承潇见状,道:“有什么就说。”
巧含小心的看了阮清昀一眼,这才道:“陛下,美人搬入倚栏轩后,奴婢去内务府领过碳火,可内务府那边……说姝贵妃交代过,不许给倚栏轩分发银碳,只给了少数木炭,可那木炭生起来烟熏火燎,炭气还重,美人有一回午睡起来头晕了好久,从那以后便不敢再用了,宁可冻着。”
“可奴婢也劝过美人,要她求陛下做主,可美人说,她自己受点苦不要紧,她不想因为自己伤了陛下与贵妃娘娘的和气,所以便一味忍受着。”
李承潇听完后,俊眸中一片清冷,久久不语,不知在想什么。
阮清昀细观了他的面色,又起身跪地,柔声道:“陛下,没关系的,臣妾能忍受,只求陛下不要追究此事,陛下若心疼臣妾,便让臣妾在您的寝殿多住几晚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李承潇这才收回沉思,起身拉她起来,握着她的手,对巧含道:“去,传朕口谕,让内务府把过冬的银碳给倚栏轩供足,然后再去太医院取些药来给阮美人按时涂抹。”
巧含一听,欢喜的连连叩头道谢,然后便退下办事去了。
阮清昀开心不已,噗进了他的淮里,道:“陛下,您对臣妾真好,有您这么暖的怀抱,臣妾才不冷呢。但是臣妾还是要求陛下答应臣妾一事。”
“你说。”
阮清昀仰起纯净的小脸,诚恳道:“陛下,臣妾想求您,不要追究此事,也不要怪贵妃娘娘,娘娘心里气着臣妾也是情理之中,臣妾心甘情愿让娘娘撒气,求陛下不要怪娘娘。”
李承潇心不在焉,淡淡道:“知道了。”
阮清昀听罢,向他嫣然一笑,又拉他坐在了桌前。
早膳刚用了一半时,樱枝忽然找来了,李承潇便让她进来了,樱枝行过礼后便焦急道:“陛下!娘娘她发着高热,早上泡温泉时晕倒在了池中又溺了水,现在还没醒来呢!”
“混账!你们是怎么照顾她的?!”李承潇脱口斥责,一边起身要去久瑟宫,可在他走到门口时,忽然生生停了下来,他犹豫片刻,终究铁青着脸,道:“去请太医!喊朕做什么!”
樱枝一听,惶恐的退下了。
阮清昀见李承潇心情极度糟糕,柔声劝了几句,李承潇淡淡道:“朕回御书房了。”
说完,李承潇大步离去了。
阮清昀看着他的背影,唇角勾出了莫测的笑意。
李承潇回到了御书房,一整日,庆忠都没见他的浓眉舒展过。
……
久瑟宫中,许时安终于在舒翠与樱枝的担忧中醒了过来,只觉得从头到脚哪里都难受至极。
太医们开了些药后便离去了。
许时安头疼欲裂,烦躁至极,今日这幅样子,是去不了御书房了。
樱枝小心道:“娘娘,您晕倒后,奴婢去请过陛下了,陛下正在阮美人那里,不知被阮美人下了什么迷魂汤就是不肯过来。”
许时安听了,美眸中忽然珠泪衮滚,虚串道:“是吗……”
樱枝轻轻点了点头。
许时安不再言语,又闭上了眼,轻声道:“我累了,你们下去吧。”
等殿中无人了,许时安再度睁开了眼,绝美的小脸上泪水横流留四错,她轻轻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实在是通不上气,快要难受死了。
她哀哀的想,这何尝不是报应,柳贵人曾经受过的,如今换她来受。
对于李承潇来说,女人与女人之间,谁比谁独特呢?
他喜欢了便宠一宠,不悦了便弃之不理,反正他一不会寂寞,二不会无聊,女人就像开不完的花,由着他随意采撷就是了。
所以,她不会去找他了,变心的人是留不住的,越留他越烦,她实在不必自取其辱了。
反正,她还是贵妃,在这后宫还暂时有吃有喝,先活着就是了。
……
十二月的寒冬,又接连下了两场雪,一转眼,再有五日的功夫,便是开年大节了,即将迎来建渊二年的正月。
许时安手头的事务也多了起来,要为各宫分发过年要用的一应物品,各种账目与数册也交给了她过目核对,许时安忙了几日,有些发愁,心想自己没出息,只愿两耳不闻窗外事,做个清闲的贵妃,连手中治理六宫的权柄都不想要。
可白白送回许阑珊的手里,她不愿意,送给静妃吧可她忙着照顾两个孩子,分身乏术。
再观其他嫔妃,没有几个可以胜任的,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管着。
后宫倒是前所未有的平静,许阑珊正在宫中悔过,闭门不出,日日抄写女诫,钻研四德,那架势是十二分的诚心。
至于柳贵人,被幽禁在柔福宫,也不知她过的如何,许时安心想,可能自己很快也要步她的后尘了。
静妃是最贤惠安分的,悉心照顾着云衷与云晴,人虽不是很得宠,却有李承潇尊重,谁也不敢轻易惹她。
对了,还有一个沈妙华,许时安听说,她与温修仪走的近些,不知其中有着什么样的瓜葛。
许时安再想想自己,暂时还是幸运的,尽管失宠了但好在还有治理后宫之权,无人敢趁她失宠时来落井下石。
当然,不能不说那位得宠的阮清昀,许时安心想,她可能也是个极会哄人的人,否则哪里能得李承潇的欢心,又将她晋升为阮贵嫔,是昭仪之上,妃位之下的位分。
她风头正盛,独领风骚,整日的陪王伴驾,根本没有旁人什么事。
许时安想到这里,心里还是刺刺的痛着,二十日了,她一天天的数着,他却始终没有来过。
他们虽然同顶着一片天,同住着一个皇宫,却仿佛已经到了天涯海角各自两端的局面。
罢了,不想了。
……
这日傍晚,舒翠拿给了许时安一封信,说是一个面生的内侍送来的。
许时安疑惑,打开信看了起来,看到最后,她明白了。
这信是楚逸风命人送来的,因为署名是“木头”二字。想必是他见她迟迟没有动静,便沉不住气了。
那信上写着:不要因为吃醋而赌气不理陛下,他宠阮清昀是为了气你激你,他越宠阮清昀,便证明他越盼你,切记,不要因小失大。
许时安看完后将那信烧了,坐在窗前沉思了起来,一切真的如他所说吗?她因为吃醋才不去找他解释?而他,那么宠爱阮清昀,真的是为了激她吗?
她的心又乱了。
也许,她应该相信楚逸风的话,毕竟他太了解李承潇,可是,这期间也有他不知道的事,那日,她晕倒溺水那样凶险,李承潇都不闻不问,可见,是真的厌弃了她,所以,她再也没有勇气与理由去找他了。
就这样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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