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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八章

第一卷 第八章

“关门时间已经到了!”

一扇铁栏分开了两个世界,外面的热闹和里面的安静,像天堂与地狱的分别。

方晨现在只能站在铁栏的外面,他可以看到蓝白相间的宿舍楼,明灯璀璨,看来还没有到熄灯时间。

他只能在以一墙之外的地方往里面张望,似乎在渴求有人给他开门,路灯拉开了他和他的影子。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难道只能睡大街?

───否定!他又不是乞丐。

难道去开宾馆?

───否定!他既没有带学生卡,也没有带钱。

难道要偷偷溜就去?

───赞成,这是目前来说最好的办法。

如果来得及,可以在检查宿舍之前到达寝室。昭凛的宿舍变态管理模式已经闻名已久,夜不归宿可是要被扣很重的学分。

这些想法一瞬间产生,又一瞬间消失。

方晨绕到了旁边,他不可能直接翻铁栏。

昭凛宿舍区的外墙有三米高,这也许对普通人来说有点困难,可对于身手得到锻炼的方晨来说,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外墙不是问题,最大的困难应该是可恶的摄像头

昭凛宿舍的设计者百分之百是个变态,几乎是每二十米就装有一个摄像头,而且还是全方位高清**摄像头,不留任何空隙和死角,连一只飞进来的苍蝇都可以拍得一清二楚。

方晨一度怀疑厕所是不是也安了不少针孔摄像头。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大部分人都会对摄像头束手无策,可是方晨是小部分的人。

他的能力Ability——控制光『OpticalMaster』。

方晨只需要用能力做点手脚,让原本应该照射到自身的光线向四面八方反射出去,这样就会让他变得隐形。

在学院城,什么奇奇怪怪的能力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不存在的。比如普通人口中的隐形能力,用学院城的术语就是光学使,让光线不作用在身上。

方晨在摄像头的“监视”下,轻而易举地翻过三米高的墙。此时已经差不多到了统一熄灯的时间,所以附近空无一人。

“啪!”

事实和理想偏差太大了!

方晨是这样幻想的:在检查内宿之前,安全地回到宿舍。

可是现实……不如意!

他躲过了功能强大的摄像头,可是忽视最难缠的巡逻机器人。

(注:巡逻机器人全名宿舍日常管理机器人,在学院城是很常见的,寄宿类学校通用。高约一米的圆柱型红色机器人,比街上的清洁机器人要难看一点。下面装有轮子,上楼梯可弹跳,不过很容易摔倒)

不偏不倚,方晨跳下来的时候,正好跳在巡逻机器人的“头上”。

似乎无法承受他的体重,整个人连同下面的机器人一起摔倒。

“砰——”

光线反射能力解除。

“哔哔哔哔。”也许是摔倒的原因,机器人开始重启程序,面部的红光一闪一闪。

如果程序启动就再也不能挽回局面,机器人都连接一个系统,他的资料在一瞬间传遍所有机器人和老师的手机。

对不起了,方晨快速思考下只有一个方法——

把它打烂。

“佟佟佟!”

方晨狠命地踢横在地面的机器人。

好卑鄙!方晨在心里鄙视自己。

“咻——”也不知道踢了几脚,机器人忍受不了方晨的“虐待”,终于熄灭了它的灯光。

我真贱啊。

方晨越来越鄙视自己了。

“警告!警告!不明人士闯入宿舍区!不明人士闯入宿舍区!”

突然之间,尖锐的机械女声响彻整个宿舍区,明艳的红色警戒灯在个个角落亮起来。

原本黑漆漆的宿舍区一下子红光闪耀。

天!难道“不明人士”指的是自己?

方晨再次看着不能动弹的机器人。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是自己。这个机器人是真的出故障了。

但是,怎么会有人无聊到闯昭凛宿舍区?

不过这个问题不是他现在想要涉及的范围了。

撞到机器人是他倒霉,可是上天永远是公平的。有人硬闯宿舍区反而是他的幸运,为他造就了极佳的机会。

只要是住在宿舍区的人都听到警示声,所以有不少好奇的学生纷纷出来凑热闹,还有女生穿睡裙出来的。

连每间寝室的阳台都站着人,对着下面指指点点。

学生的出现给了方晨不需要掩护的屏蔽,他根本用不着光线反射就轻松地在学生人群中穿梭到宿舍楼。

“有没有看见那个闯入者?”

“女生那边都吓傻了吧,我觉得闯入者就是个**偷窥狂。”

“对面女生宿舍楼二楼那个白色睡衣的女生好漂亮。”

“是神经病吧,现在哪个正常人会从前门闯进来。”

“四楼的吊带睡衣那个衣料好少。”

方晨径直穿过走廊上朝气蓬勃的男生群,当他在寝室门口前停下来,他又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没带学生卡。

学生卡=寝室钥匙,该死!以后要把没带学生卡的习惯改改。

正犹豫着开门的时候,“啪”的一声,门自动打开了。不应该说是“自动”,而是里面的人开了门。

“咦?”门已经完全打开,里外两个人相视了整整一分钟。

深灰色的头发,清秀的五官,瘦削的身材,这是方晨给自己室友的第一印象。一种不切合实际的视感冲击方晨的视网膜,特别是对上室友的眼睛的时候,这种感觉格外深切。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你是谁?”深灰色的家伙打量着方晨。

“这是我的宿舍。”

是不是我想太多了,世界上不存在什么不真切的人类。

“是吗?那你就来吧。”深灰色的家伙侧过身,让出了一条道,“我本来想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发生什么事,就是有人闯入宿舍区而已。”方晨带门而进。

警示声再次想起——“请外出的同学快回到寝室!请外出的同学快回到寝室!否则违纪处理!”

外面走廊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所有在外“流浪”的人都以光速冲回去,违纪处理是件非常可怕的事。

“看来想凑热闹都没有机会。”深灰色的家伙眼神飘向墙上的挂钟,“你很晚才回来。”

不知是不是无心的话,可是传到方晨的耳朵就变了味。你很晚才回来——其实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亲切。

“怎么?”方晨慢慢靠向门背后,“你怀疑是我闯入的?”

“没有啊。”深灰色的家伙摇头,表情很平静,像和方晨聊家常一样,“我可从没有怀疑过。昭凛的本校学生比谁都清楚宿舍区的大门监控相当严格,这个闯入者一定不是昭凛的,说不定也不是第三区的。不过,侧墙是个不错的选择。”

侧墙?被看穿了?不简单!深灰色的家伙长着一张娃娃脸,可是内心世界一点都不单纯。

“所以你想怎么样?”既然这家伙这么清楚,方晨也不想和他废话太多。

只要不敲砸他什么都行。

“怎么样?为什么要这么问。”深灰色的家伙坐在一张床的床沿,很无奈地说,“我不想怎么样。你晚上去偷去抢去吸毒去嫖娼都与我无关,只不过希望你按时回来,不要牵连到我就可以了。”

(注:昭凛中学宿舍管理条例第十七条,凡到闭门时间还未回宿舍的人记过一次,同宿舍的同学也要负担相应责任,扣除两个学分点。)

去偷?去抢?去吸毒?去嫖娼?

你把我想成是什么人了?地痞?流氓?不良少年?社会青年?

“你才会去偷去抢去吸毒去嫖娼!”方晨咬牙切齿地还击,不过还击失败。

深灰色的家伙耸了耸肩:“可是我比你先回来。还有,顺便说一句,我洗过澡了,你自便。”

“你……”

你这家伙。

“喂!你叫什么名字?”满心里都是不乐意,可方晨还是主动询问对方的名字,不过语气有点……不和善。

“旬且笙。”深灰色的家伙丝毫不在意方晨的恶劣语气,“我知道你,你叫方晨。”

应该是从分宿舍的名单知道方晨的名字。

“我记住你了!”

“谢谢你记得住。”

你这家伙。

“喂!在此之前,舍管没有来检查吧?”问出了方晨最关心的问题。

“没有。”

“那就好。”

也许是闯入者的到临使得舍管没闲功夫来单个查宿舍了。

“一人一人(ひとりひとり)の思(おも)いを,ぼくらは何処(どこ)かに残(のこ)せるだろうか。”

(注:日语,世间众生之愿,我们能够将其留于何处?)

手机铃声响了,是方晨的。

“呵呵~”方晨听到一个很不友好的笑声。

“你笑什么?”不就是把喜欢的音乐设置成手机铃声吗。

“我只是想不到你喜欢这种风格的音乐罢了。”旬且笙半开玩笑,“我觉得你适合摇滚歌曲,而不是这种……”

旬且笙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没有听过这首歌?”

“准确说,我没有研究过音乐这种东西。”

“你连雪下之名乃的成名曲「思いを」都没有听过?”方晨一脸鄙夷地看着旬且笙,因为在他心目中已经把“你不认识雪下之名乃”和“你不知道一加一等于二”画上了等号。

“我连音乐都不感兴趣,何况是歌星。”

“名乃不是歌星这么简单,她是三栖明星!”

“和我……有关吗?”

“不可以不知道,会天打雷劈的!”

“我……”

“雪、下、之、名、乃!ゆ、き、の、し、た、な、の!”

(注:ゆきのしたなの就是雪下之名乃的日文名)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必须要岔开话题,“你还不接电话就要挂了。”

手机铃声还在欢快地响着,里面传出了清新的女性歌喉特有的声音,伴随着欧美风回荡在寝室内——それぞれの形(かたち)を,ぼくらは何処(どこ)まで守(まも)れるだろうか

(注:日语,心中这份愿望,我们又能守候至何时?)

方晨冷哼了一声,”啪“地打开了手机盖子:“喂!是谁?”

“是我哦,宝灵儿!你竟然这么久才接电话!”

听见“哦”的尾音,方晨就知道对方是谁了。

“你换了个手机号?”手机上显示的是未知来电。

“嗯,疼!哦,今天刚刚换的哦,忘记和你说了哦。"

“大半夜找我什么事?”宝灵儿从不会在这种时候给他打电话。

不会是组织上的事?

“我……疼!”停顿了一两秒,声音继续传来,“我,我受伤了哦,被一个长得很可爱的男生捅了一刀哦。”

“我不喜欢玩笑话。你的『Ability』能力呢?别和我说你因为对手太可爱而舍得下手。”方晨马上否认,宝灵儿的『Ability』能力可以使金属类的利器化为虚有,所以根本不会被捅伤。

你说你被塑料刀具捅了一刀我还更加相信。

“我才不想和你开玩笑哦,这都紧要关头了哦。疼!”异常严肃的气氛从电话那头传来,“我和你说这些也不指望你会相信我哦,但是哦,我想在很需要你,我在第三区没有熟人哦,你——”

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方晨心里突然很难受。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似乎真的有什么事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悄悄上映,然而这次的主角就是他的搭档,宝灵儿。

“喂喂!快点回答!你还在不?喂喂!听见快点回答!”

方晨激动的声音没有换来电话彼端的人的任何一个字,反而把同寝室的旬且笙吓了一跳。

出于友好,旬且笙还是很“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方晨听不见旬且笙的话,他的心已经全部飞到电话那头去了。

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他已经输过一次了。

“吓死我了,疼!”宝灵儿的声音在方晨的“呼唤”下又传来,很正常。

没事就好,方晨手心积满了汗。

“你太激动哦,我耳朵都快聋了,还差点被发现了哦。刚才巡逻机器人路过,我不敢出声哦。”

“你小心一点,我也差点栽在巡逻机器人手中。”不过那个巡逻机器人下场很惨。

不过,等等,巡逻机器人?

方晨明白了一些,他隐隐察觉到了事情的真相。

摊上大事了!

他想起来旬且笙的话

——昭凛的本校学生比谁都清楚宿舍区的大门监控相当严格,这个闯入者一定不是昭凛的,说不定也不是第三区的。

“圣学院的巡逻机器人敢去抓你?圣学院不是昭凛,怎么可能去追究你这种大小姐的过错。”

“哦,我忘记说了,我现在就在昭凛宿舍区。”

咔,方晨差点捏爆手机。

我就猜出来了,闯入宿舍区的“变态”就是——宝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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