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改稿第三版剧情只到第十二章,之后剧情将与第一到十二章不连贯,新读者请止步于此,后续剧情随后更新,如有意愿可以先读另外一卷外传,感谢支持。)
鱼骨头的生日宴会开始前,城中由巡逻军织成的埋伏网静静等着蜈蚣的到来,虽然没人认为杀人魔有胆量擅自闯入不可能被攻破的总部,作为调查团团长的夏洛特还是亲自手持家传的青茉莉手半剑,守在关押阿尔文的牢房门前。
佣兵团的两位精英则在牢外等候,三人寸步不离此地,连霍吉尔都加入其中,在楼顶的大厅与另一名队长拉赫马高度戒备。
“我知道没人信,但我还是想说一句,你们抓错人了,我跟蜈蚣不是一伙的。就算你们对外发布要处死我的消息,也不会有人来救我。”阿尔文突然发声。
“那你背叛自己侍奉的帝王来这国家又是为了什么?嗯?探查我国机密,然后卖给北方的海勒古来为入侵做准备吗?”夏洛特也直言不讳。
“我......我想救人,追捕危险的目标,你们这种小国根本不具备应对的方法,北方的大国也不在乎你们的死活,所以如果你想问为什么我成了叛徒,我会说名誉和人命之间我选择了后者。”阿尔文尝试辩解,可话总是说不齐全,有意隐瞒了某些关键的原因。
“要不是霍吉尔督察非要留你一命,今天本来就要处死你免得夜长梦多,少说几句先救救你自己吧。你知道多少人被你们害死么?我有三个朋友被杀,现在还要忍住了让你活着。”
外面的女佣兵肖娜·佩尔策走进来不屑地用刺剑敲打墙砖,非常不满阿尔文的自我辩护。
“费戈先生,你该明白我是清白的,要是我想跑你们四个人一起上也抓不住我。”眼见夏洛特与肖娜都有绝对的取态,阿尔文便转向态度中立的柯力·费戈。
“那么强的话,干嘛还要待在这。”肖娜当即嘲弄他。
“你们想抓的人也想杀我,本来我以为对方不知道我藏在鱼骨头酒吧,但你们能找到就说明我继续待在那已经不安全了,必须转移仇恨免得蜈蚣主动找上特兰他们。”阿尔文回答。
听见阿尔文的新解释,夏洛特有所触动,肖娜的眼神则立刻盯在他身上,想说些话来安慰他又不知从何谈起。
“虽然隐藏的敌人可能是为了图书馆资料和犯人而来,但以防万一还是通知格桑一下做好准备,巡逻军的布防可能会造成交通堵塞,要提前派人过去告知才行。”
柯力总算开口,他从牢外的椅子上站了起来,牵动了夏洛特和肖娜的心。
话音刚落,牢内的地面开始了从小到大的剧烈抖动,三人当即拔剑准备迎敌,可转瞬即至的却并非任何敌人。
“轰隆。”
来自上方一声爆炸巨响,穿透了十几米的砖块,直达牢内深处,掀翻了三人脚下的地砖,把他们都甩了个跟头,声音也大到即便隔了那么远也刺耳到让他们捂住耳朵。
未等摇摇欲坠的天花停下来,柯力与夏洛特就齐齐杖剑跳起,箭步奔向地面,肖娜则默契的留守原地,以应对任何变化。
来到地面之后,却没有任何想象中的敌人来袭,只能看到无人的广场边缘几栋房屋被炸成了渣滓,雷鸣般的爆炸过后总部里的守兵纷纷涌出,停在原地观看百米外仍然在冒着浓烟的高处建筑。
跟霍吉尔汇聚在一起的夏洛特和柯力,反复观望四周,终于确定完全没有任何敌情才放下手中武器,可过了一阵高处楼层传来的巡逻军躁动,却让夏洛特头皮发麻。
“是......诱饵。”
他再平凡不过地对自己说出了察觉到的事实,两眼一晃就开始倒退,拼了命迈起双腿往左城区的方向奔跑。
“等等夏洛特!别冒进!”
柯力也当即反应过来,他是唯一一个跟得上夏洛特步伐的人,霍吉尔慢了半拍才带人追了上去,走出去没多久就发现包围网成了累赘,大量涌到地面的巡逻军分队堵塞了向上的道路,夏洛特和柯力也不知混到什么地方里消失不见,只留下霍吉尔和混乱中看到同袍逆冲过来的巡逻军们。
世上总有突如其来的惊喜,也会有令人毫无准备的麻烦,除了远方的巡逻军陷入自己制造的圈套外,鱼骨头黑斯特瑞眼前正经历着一起清醒的噩梦,就像耳边有人轻语他的好运即将用光一样。
眼前的怪人一步步逼近,可黑斯特瑞好像失去手脚一般无法移动,他明明能看到自己的双手,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四肢。
幸运女神回避了他,老人便对着城里每个能记起名字的神灵都祈求了一番,慌张中也顾不得任何尊严。
紧张之极的黑斯特瑞想着自己人生最后的事情,并没把心思花在他突然掉入这个不可思议世界的原因上。
一幕幕美好的回忆在他脑海中被选出,然后又仿佛重现一般在眼球上闪过,视野越来越小,但所听到的一切也开始清晰变大起来,周围都火焰烤裂木头的声音。
直到黑暗包围他为止,一把声音唤醒了他。
那声音既像是一个雄厚有力老男人一样的叫喊,又犹如一位安详女性的呼唤。
因那黑暗把他彻底的收进了另一个空间,灵魂出窍一样处于失重状态,犹似孩提时代与父亲欢耍时被提起的感觉。
逐渐失去的五感正一点点的回归到这个老人家身上,他终于能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火海之中。
他刚想呼吸,却发现自己不能,往下看去,双脚已经离地有半尺多高,一双粗大的双手正抓着自己的脖子,皮肉和骨头都感受对方力量的强大,任他无论如何反抗都无法挣脱那双硬邦邦手掌。
往手的尽头看去,这双胳膊的主人正是刚才看见的怪人,带着黄褐色的面罩,穿着长风衣,面罩包裹了整个头部,看不出对方的年龄与相貌,唯有面罩上被画上去的笑脸好像活了一样,或许是因为太过朴素生动而令人在垂死时产生奇妙了幻觉。
正处于死亡边缘的黑斯特瑞刚看清对方的面目,就又觉着眼前的世界暗淡下来,突然那双手终于松开了他的脖子,他也噗通跪倒在地上。
刚一落地,黑斯特如便看到自己的烟斗在前面不远处,顺着本能往烟斗的位置爬了几步,便看到撞倒怪人的正是佣兵格桑。
三人一同站起身来,行动诡异的怪人冲向了格桑,黑斯特瑞立刻下蹲,那两人从他头顶一跃而过击碎了吧台,二楼瞬间倾斜下坠,大量的酒桶将他们淹没。
好不容易又爬起来的黑斯特瑞,发现四周围已经被火海吞没,脚下也到处可见刚才的宾客尸体,主筵席旁搭建起的木台也被掉落的房梁一角压垮,整个酒吧已经毁于一旦。
仍未烧开的火墙后,还有几个穿着和身高各有不同,却都戴着一样面罩,画了同样笑脸的怪人,正用诡异的身姿扭身搜索幸存者。
尚未搞清状况的黑斯特瑞愣在原地,就在快被看到时被一股力量拽住,拖到了侧面翻起来的半张桌子下。
“黑斯特瑞!你停在那干什么?”
“啥?”
拖住黑斯特瑞的人正是特兰,还有吓得嘚瑟的班德和其余几个人,除此之外的酒吧来客除了倒在地上的都不知去向。
“怎么.......怎么了?”
黑斯特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到现在还没回过劲。
“我该问你为什么会在那里傻呆呆的站着,你刚才看着书就倒在地面翻白眼抖动,然后那几人就从人群里也跟着抽搐?过一阵又若无其事站起来给自己套了一样的面具和帽子。”
本想询问发生什么事情,却被特兰反问一番,黑斯特瑞一时语塞不知作何反应,特兰的焦急让他头疼的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都记不住了。”
特兰跟班德对视一眼,从最早的时候开始讲起。
时间稍微回六分钟前,一切的一切由那场爆炸开始。
刚刚找好位置的特兰,还未来得及重新坐下,便能听到酒吧外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空气被爆音撕开的声响,让他立刻就想起了艾兰思公馆时遇到的那场爆炸,两者几乎一模一样。
正处敏感节骨眼上的特兰神经绷的比谁都要紧张,顺着声音第一个回头看去,却发现黑斯特瑞好似生病了一般倒在地面,僵硬的双手死死抓着所持书籍,客人们以为他犯了羊癫疯,救治过后反加重了问题。
人群中随着黑斯特瑞的倒下,出现了数个同时站起身的男人,统统带着面罩画着笑脸,极为引人注意。大多数的观众还在看着木台等着玛丽峰的隆重出场,只有少数人对于怪人们的出现感到了在意,坐在高处的特兰发现了他们,引颈向更远处望去,五个怪人有秩序的分布在人群和桌子中间。
“他们”的身高与体型大小各异,附近的宾客们们却大多把注意力集中到门外,各个都想出去一探究竟却被外面的人堵在了里面,谁也没留意到站起身的怪人。
头套面罩的怪人逐渐扭动脑袋,每一次往左转动又退回原位,下一回摆动的幅度便加大少许,最终扭转超过三百六十度,仍旧没能引起旁人的目光。
特兰目睹了全程,开始只觉着有些诡异,很快便心生恐惧,无论对方到底是什么,都绝非他能理解和对抗的,当即便试图大喊出来提醒其他人。
“嘭!”
突如其来的一场爆炸出现在头顶几米外的木梁上,冲击震塌了酒吧中心的石梁,十字形的大理石梁倒下瞬间砸毁了一大片酒吧,随之而来的还有被火星点燃的布帘,烈焰沿着装饰用的布帘猛然席卷了半个酒吧。
最前排的客人们们最倒霉,还没反应过来,便无声息地消逝于石梁落下的火焰中。
但比起后来的葬身于火海的其他人,他们也许最为幸运。
短短几十秒不到,远超众人从石梁倒塌的惊讶中反应过来前,最多沏热一杯茶的时间里,整个酒吧被彻底改变了面貌。
天花板掉落的石梁分割了大多数人,将那化万物为灰烬的恶焰逼向四方蔓延,门边的人群侥幸逃了出去,随后热浪与火花就将出口遮掩住,封死了唯一的出口。
第一批牺牲者出现的时门外的宾客早就跳的老远,外边本来打算看戏的平民们也早不知去向,只剩一堆木桌停在原地。
特兰看不清周围还有谁在,一切都来的太突然,抱着脑袋穿梭在不时落下的小石块中,忍着高温的炙热浪潮,总算看到了趴在地上的班德,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衬衫,将班德拖到了酒吧边缘的角落里,在那还有些吓坏了的人。
刚刚汇合完毕,离他们最近的一个怪人就走向地面的黑斯特瑞,一把抓起他的脖子,十几秒后格桑从另一侧破火而出,救下了黑斯特瑞。
时间回到当下,解释完发生过的事情后,黑斯特瑞仍然一脸疑惑,问题反而变得更多,但谁也没心情给他解释。
“有人看到过我姐姐吗?”
“我只看到了斯蒂格和玛丽峰逃到了后院!”
“没看到!”
“也许是从后巷的侧门跑了也没准。”
特兰弓着腰躲避热浪,询问身后十来个躲在这的客人,却没人知道瑟雅斯的去向。
“先想办法逃出去再说别的!”班德咳嗽道。
一缕缕可见的浓烟紧跟着飘过了众人头顶,特兰带头行动在前,刚走出去几步木架旁属于格桑的巨型铁棍就轰然倒塌,砸烂了架子后挡住他们的去路。
“难道我们今天要死在这里了吗?我还不想死!”
“妈妈啊”
有人哭丧着脸坐在地上嘶叫,还有的成男大男人喊着叫妈妈。
落难者们束手无策,唯有在等待奇迹发生,彼此互相望着却又无动于衷。与其说不想做些什么,不如说是临死时放弃抵抗的一种消极态度罢了,正当绝望即将降临时,刚才冲进火堆的格桑竟然站了起来。
他上半身的衣物烧个精光,身体也有多处瘀伤,背对着特兰一行人跟撞到另一侧的怪人对峙。
眼前的怪人仿佛察觉不到火海的高温,缓缓从掀开胸口的衣物,一只握柄赫然插在他的心口中。
怪人握住木质握柄,一口气从胸中抽出一把染了粘稠黑色淤泥的切肉屠夫长刀。
周围的幸存者注意到了这一点,通通大喊甚至咒骂,认为自己遇到了恶魔,有甚者开始为自己祈祷。
格桑一辈子遇到过很多敌人,但这种诡异到家的类型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瞪着双眼不知该进攻还是防御。
敌人没有给格桑时间思考,不到一秒就冲到了眼前,举刀刺向格桑的心窝。
“唔!”
出人意料的是格桑没有闪避,正面用身躯硬接了对方的攻击,刀尖没有刺入他的身体,而是压在皮肤上无法向前,格桑趁机双拳举起,扣住后用力下锤在怪人的脑袋上,啪的一下打断了他的脖子。
战斗本该就此结束,可惊喜总是持续而来,怪人断掉的脖子仍然试图扭转回原位,手里的武器也改为双持,拼了命一样重新定回格桑身上,这回终于奏效。
格桑本能抵抗刀锋的身躯被划出了一道不浅不深的伤口,蜂蜇般的疼痛没有让他打算后退,反手躲过怪人的长柄屠刀,用胳膊夹住俯身冲过去的怪人脑袋,用力一挥将他从右上侧的肩膀到左腰齐刷刷地斩开。
“果然还没练成,用钢本来硬接太危险了。”
格桑喘着气查看三十厘米长的刀伤,转头发现其余将抵抗中的佣兵们屠杀殆尽的怪人已留意到他们,正纷纷跨过火堆,放下手里的其他人赶来,速度逐步加快,随时都会一跃而上。
“小心!”特兰在他身后大叫。
无暇顾及自己伤势的格桑指着地面的铁棍叫道:“特兰,我的武器!”
看出问题所在的特兰,赶忙上去试图搬运气非人力可舞动的铁棍,一个人却杯水车薪,班德与黑斯特瑞很快加入其中,其余的幸存者也终于决定不做看客,抱着拼一拼的想法一起上前。
八九个人一起终于将铁棍搬离地面,都用出吃奶的劲才将铁棍扔到半空。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怪人一齐扑了上来,格桑接过铁棍后借着腰力翻转身躯,将半空中的其余四个怪人一扫而过,半空中统统打成了肉酱,浆糊堆成了一团积聚于地面。
“见鬼了!!”
特兰惊讶的差点叫出来,好在班德及时捂住了他的嘴巴,地面上仍在蠕动的东西告知他们还没结束。
碎裂的怪人尸体里,四只只山羊大的蛆虫从中爬出,啃食着地面的身体碎片,白而黄的蠕动在人的腔体中,好像刚才踩空一切的便是他们,甚至让人觉着是白色蛆虫穿着了一件人皮外衣。
面对未知的东西,人们都会产生疑问,疑问则会捎带着一些不可思议的恐惧,而恐惧正是人的内心深处最原始最基本的反应和欲望,那些心理脆弱的幸存者们立刻因惊吓过度而晕倒,甚至有人当场呕吐在别人的身上。
恐慌迅速蔓延,尖叫声盖过了火海燃烧骨头的爆裂声,战斗了一辈子的格桑也感到疑惑与迷茫。
该怎么做?
逃或战?
面对未知的力量,人们往往选择屈服,但格桑体内原始的欲望驱动着他对困难的挑战,看到身后尚有幸存者没能逃离,一生遵守保护弱者的准则战胜了生物本身的本能,他选择了战斗下去。
怪物们发起最后的冲击,格桑也挥舞铁棍正面迎敌,手中铁棍化做虚影,格挡着巨大蛆虫们的撕咬,武器卷起的大量空气发出爆裂声,寸步不让的拉锯战中还能看到火花闪过的光影与偶尔飞开的铁棍碎片。
后方清理出生路的幸存者们即刻启程,黑斯特瑞带着其他幸存者先向了酒吧大门,唯特兰坚持留在原地,班德却不理解特兰的行为。
“赶快跑啊!还等什么呢?离开这就只要到门口就能逃出去了!”班德拉扯着特兰,却只见特兰直勾勾看着战斗中的格桑。
“是那家伙搞的鬼。”
特兰注视着更深层的火焰,仇恨在他眼眸间浮现。
“啥?”
“肯定是蜈蚣!”
最初班德不以为意,但转瞬就明白特兰嘴里的“蜈蚣”是指什么人。
“就算是他袭击我们,你也打不过的,趁着那位大叔帮我们挡住,赶快跑吧。活着难道不就是胜利吗?”
“瑟雅斯还在里面!难道要让我一个人跑掉吗?”
“在不在都好,也不能让你发傻在这跟着也死了!要是你也出事了我怎么去见瑟雅斯!”
班德很少发脾气,这回着实跟特兰犟了起来,硬拉着特兰的手臂想将他拖拽出去,从不争吵的他们第一次意见不合。
特兰甩开了班德的手,立刻就有一道火帘隔开了他们,班德被迫往外倒退,两人很快就互相谁也看不见对方。
接下来的两秒钟里,从尸体腔内伸展而出的巨大蛆虫,将刀锋般锐利的四角口器压缩喷出,格桑则在其中回避倒退。
很快虫子的攻击范围到了尽头,巨型铁棍便化成了“擀面杖”,在蛆虫的上方车轮滚滚般碾压而过,将剩下的敌人消灭殆尽。
“呼。”
战斗的时间虽短,但也足以惊心动魄,格桑耗尽了所有体力,那根巨型铁棍在他手里虽然能轻松使用,却鲜少如此多的使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挥舞了一整场战役才用得上的次数,再看那把陪伴他多年的黑色铁棍时,上面已经残破不堪,蛆虫们的撕咬堪比斩铁剑的斩击,连他这铸铁打造的粗暴武器也难以持久。
“找到破绽了哟!”
时间仿佛静止,听见这句话的格桑和特兰停滞在这一刹那。
声音来源自格桑后方之上,差不多刚入耳的同时,一个黑影从上落下,直扑在格桑背后。
“唔!!”
三支爪子的利刃从格桑身后穿刺而出,更多的钩子刺进他四肢的皮肤里,一个令特兰熟悉且极度憎恶的脸从格桑脖子左侧露出来。
“多亏你转头,要不我血爪蜈蚣正面还未必打你的破防御呢。”
蜈蚣用扭曲的脸笑了起来,留着口水的下巴突然一沉,逐渐开始扩大到非人的长度。
剧痛中且被控制住行动的格桑颤抖着跪在地面,血爪蜈蚣带酸性的口水滴到了格桑的后脑勺上,融掉了头发与头皮,他的尖牙不带犹豫地一口啃了上去,撕扯着格桑的血肉,两只挂了铁钩和利刃的双手,由背后撕开了格桑的胸膛,将他的心脏一把从后掏出放在他的面前。
“瞧,还在蹦蹦蹦的跳呢,肯定很美味。”
话刚说完蜈蚣一口连带血管吞掉了格桑的心脏,贪婪地在口中咀嚼。
常人早该死了,但格桑仍然留有最后一丝意识,瞧见吓到脚软的特兰,用仅存的力量拼命站起身来,却不是对蜈蚣的反击,而是迎头向前,一脚狠狠踹在特兰身上,把他踢出了酒吧大门。
“我主慈悲!”
他留下了最后一句话,爆发出生命的回响,树干一样的铁棍被他当做巨锤,对准酒吧里烧的正脆的承重墙挥舞而去。
“咚咙!”
整个酒吧从内往外坍塌,上百年历史的建筑彻底崩溃,激起的尘埃与烟灰失散在街头上,掠过的清风也吹不干净,遍地都是死灰里咳嗽的人影。
世界寂静了下来,酒吧外所有人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吞吐口水为那眼前的一刻捏了一把汗。
“这里还有人!快过来。”
早已在外等待救援的人拿好了水桶,对着看不清的废墟抛洒水流,第一个发现的就是黑斯特瑞与班德一行人。
重新聚集的围观者们越来越密,渐渐回复到数百人之多,纷纷来这里观看那突如其来的大火和灾难。
发疯似的幸存者嚎啕大哭,找寻自己亲人的来访者与他们相拥而泣,侥幸能提前逃出去的人也落下泪水,他们的家人恐怕未来得及离开。
这景象或说是凄惨,却也充满人情味,但那挥之不去的事实仍然给每个人的内心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
“噗!”
地面上的特兰终于喘过一口气来,从嘴中吐出一大口鲜血,刚才这脚比攀塔比赛时被踹的还疼上几倍,一度把他踢晕过去。
但要是没有这一脚,特兰也肯定没法活着离开。
他想到了格桑为救他的举动,来不及默哀就又被人拖动到一旁远离仍然炽热的石堆,探头一看眼泪就不受控地流了下来。
“特兰?”
救他的人是夏洛特,少年没想到还有机会能活着看到哥哥。
“对不起!要是....要是我再努力一点就能帮上他们了!”
特兰一把抱住了哥哥,抽泣中抱有对自身无能的自责,跟来在身旁的柯力团长也当即知晓特兰所说的含义。
幸存者们坐在地上一脸漆黑,人群接二连三地扑灭酒吧废墟的余火,尽管身边全是包围他们的好人,可总觉得说不上感到安全,那种亲身目睹恐惧本身的冲击,将伴随着他们夜夜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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