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盛会一共七日,如果说前六日都是用来供客人们玩乐的话,那这第七日,才是整个盛会的中心。在这第七天,缥缈奇宗宗门大开,而只有那些有缘人,才有机会被这神秘的宗门选上。
离开了升仙阁的墨若荷手上并没有太多完全适合自己徒弟修炼的功法。虽说升仙阁提倡专精一法,但是多一项技能,也同样意味着多一分保命的能力。
——毕竟就连资质还不如普通人的千丰年,不也在习刀之余,掌握了空空道人的偷盗术吗?
而除开升仙阁的资源,功法最多的,当属这云梦之中的神秘宗门了。
缥缈宗不同于其他门派,没有专属于自己的修习功法,但相对的,在这里,你却能找到不少世间难见的典籍——从正道秘笈到邪魔功夫应有尽有。当年青城山上派来的弟子,甚至在这里找到了门内都已经失传的青城老祖的本源真迹!
所以渴望被缥缈宗看上的人,除了那些想要加入宗门飞黄腾达的普通民众外,还有不少渴望上门做客的大宗小派。
缥缈宗在他们眼里,就像是一个藏着无数珍宝的旧书铺子。而这旧书铺子,六十年才开一次。
但是想要被选上并非易事,就算你再怎么飞扬跋扈,身份有多么尊贵,人家也不会因此搭理你……毕竟就算他们把你得罪了,你也绝对没法找上门来不是吗?
宗门邀请的,往往都是些年轻且天资过人的修道者,所以每次参加琅琊会的无不是一方宗门的佼佼者——而他们,则有机会在这浩瀚的功法中,让自己更上一层楼。
幸运的是,这自千年前便存在的宗门与墨若荷有那么一些渊源,所以这位仙主有十成十的把握,带着自己的徒弟进去长长见识。
……该说,如果这群人敢不搭理自己,那这野蛮萝莉可是有这个实力打破那“绝对无人能找到宗门位置”的传说,亲自上门拜访……提着剑去。
不过现在先不说这些。宗门开启时总会伴随大雾,而在这之前,依旧是宴会的时间。早早离开徒弟身边的墨若荷,被一群漂亮姑娘们簇拥着,拉进了金玉楼。
又留下了叶轻泉一个人,无所事事地在街上溜达。
今天与平时不同,似乎是为了昭示人人平等这一原则,几乎所有人脸上都带着一层面具,而从头到尾都换了身装扮的叶轻泉,也不怕被谁认出来。
不过……面具下的叶轻泉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确实,戴上面具以后看不出来谁是谁,但是……你们好歹把自己的道袍给一并换掉啊!嘴上说着不以地位压人,但是哪个宗门道袍是什么样式这不都是举世皆知的吗?
而且你看看那边少昊峰的代表,甚至毫不隐藏自己的灵力,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个元婴高手一样!而且打开的折扇上,甚至直接是写上了“少昊”两个大字!
所以说形式主义啊……
叶轻泉忍不住叹了口气。
除开这种没智商的小伙子,她还能清楚地感应到不少金丹巅峰甚至元婴的气息。毕竟每个人都是自己门派的骄子,再怎么样也不能落了威风。
那些什么十年一见啊、百年一见的天才,在今天的雾城里,就像一抓一大把的白菜一样泛滥。
不过天才归天才,没有时间的积淀,固然是难以达到更高的境界。所以元婴修士虽多,但再往上,就几乎没有了。而且说是年纪轻轻,那也只是修仙者的视角,除开叶星权这种真正天赋异禀的人,大多数宗门派来的,都是三十四十的大叔了——当然,看外貌肯定看不出来。
叶轻泉再次叹了口气,感觉来到这雾城后,自己几乎是要把这一生的气给叹得差不多了。也是幸亏自己的师父一剑斩废了自己的修为,不然,十九岁的金丹修士,在这群人中,也是比较显眼的。
师兄不屑和弱者争锋,所以在这众多气息里,并没有发现叶星权的那一份。
轻泉摇摇头,即便是能发现师兄,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又可以做到些什么呢?金丹时的自己姑且先不论,但现在,自己可是与普通人别无二致啊!
师父的这道“初学者难度”的剑意她已是感觉出了些许门道,但想要真正化解,还差那临门一脚。
这道剑意蕴含了师父对“剑”的些许理解,而在剑意之中,叶轻泉感受到的便是剑神那天上地下无所不斩的气魄。
无所不斩,说的好听,但是想要真正走到这一境界,恐怕得活过和师父差不多的岁月,或者拥有当年剑神那般天分——这个她还是不敢去奢求的。所以自己要做到的,便是明白,自己的剑,究竟要斩什么?
手刃自己的仇人过后,自己的剑,又还剩些什么?
这可不是单纯思考几天就能够得出答案的问题啊,叶轻泉有些失落,毕竟剑意在自己体内多呆一天,自己这倒霉日子就会多上一天。斩去部分气运的下场,就是时不时会闪到舌头,或者平地也能摔上一跤。
不早点破开这剑意,自己就摘不下呆萌的标签了!
这么思考着的叶轻泉,便无比给力地被前面的人猛地撞倒在了地上,那翻倒到四脚朝天的姿势,似乎只有在漫画里才可以看见。
“痛痛痛……看路啊!”
虽然自己也没有看路,但先打问号的人总是有理的一方,叶轻泉一边揉着被磕青的地方,一边迅速地向撞倒自己的人抱怨了过去。
要知道在这种人多的地方摔倒,可是很容易引起踩踏事故的!
但是对方完全没鸟她,只是露出惊讶的表情看着天空,不禁有些愠怒的叶轻泉正打算继续开口,随即发现了有什么不对。
——不只是他,叶轻泉发现大多数人都驻足不前,朝着同一个方向望去。而叶轻泉也感受得到,那个方向,爆发出了至今为止最为强烈的灵力。那灵力炽热无比,甚至让远远看着的人们感到几分刺痛。
“居然……连那个纯阳宫少宫主也到这儿来了?!”
来者不过二十多岁,却身着只有纯阳核心弟子才配穿上的、带有烈焰图案的道服。他双手负背,踏空而行,傲然伫立,蔑视众生!
这位二十岁便是半步大乘的修士毫不掩饰自己的灵力,那如烈焰般纯粹的热量炙烤着地上的所有生灵。
本来缥缈宗的事情纯阳向来是不屑参与的,但这次不一样——毕竟唯独这次,如此偏远的城镇里,居然传出了目睹鸿鹄的消息!
功法纯阳固然是不缺的,但这神兽,那可是整个修仙界都眼红的东西啊!
“哟,没想到纯阳少宫主居然有这份闲心,不远万里赶来凑热闹。”在他身后,传来阴阳怪气的讥讽,“要是被你那古板老师父发现,怕不是一巴掌把你拍成癞蛤蟆?”
来者的嗓音动人,但一言一语无不带刺。少宫主杨炎并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要知道,自己这冤家,可是从襁褓开始就粘着自己不放。而云梦附近有神兽出没的消息传出,她又怎么可能不来看看?
在下面看热闹的人却是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一脸难以置信地指着那停泊在空中的玉车。
人藏玉车里,声传天地间。笑居烈阳下,独此一清莲。
“清、清、清莲宫亲传的玉车??”
一阁三宫,四院六宗。基本能说是修仙界顶端的势力——三宫居然来了俩,来的还是年轻一辈里,最为尊贵的存在!
那些穷苦的散修们震惊之余又是苦不堪言,这琅琊会,怕是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毕竟比起这俩二十来岁的半步大乘,自己这种三四十岁的元婴完全没什么看头。
“三宫已经聚集其二,而且来的还是向来对六宗看不对眼的两人……”那些吃瓜者无奈摇头,“这太阳怕是能打西边出来了。干脆再玩刺激点,把一阁的那位也叫出来玩玩得了。”
听到这里,叶轻泉翻了个白眼——你们正在讨论的那一阁之主,正准备给你们跳个舞助助兴呢。
刚这么想着,纯阳少宫主的灵压瞬时弱上了不少,似乎已经装够逼了一样,一个闪身,飞到那宴席正中心坐下。而原本有些拥挤的宴席会场,居然以这纯阳少宫主为中心,被生生开辟出来一圈空地!
这气势,这牌面,真是不给其他人面子!但又有谁能奈他何呢?这种未来伸手便能翻云覆雨的人物,谁人心中想的不是让着点好?
让人家把气势做足了,兴许一个开心,就赏给自己一些不亚于缥缈宗秘籍的机缘呢?
但熟悉杨炎的清莲宫亲传玉梧桐却觉得不对劲,毕竟按照这有逼不装枉为人的杨炎的尿性,即使下落入座,他也绝不会收敛自己的气场。当初三宫聚会的时候,这人可是搞得修为稍差的师弟师妹们苦不堪言啊,几乎所有人都是顶着这少爷的灵压谈笑……气人的是纯阳师徒TM还是一个性格!
所以这小少爷突然的收敛,让玉梧桐感到有些不对。但是同为三宫中人,平时的冷嘲热讽姑且不谈,这种事情她绝对不会当着众多道友的面去询问他。
而杨炎也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这面对同级修士都不会有丝毫减弱的气焰,居然被不知何人生生削弱了几分!
能做到这点,并且敢做到这点的人,究竟有多不怕死?世人都知道纯阳宫杨炎虽然喜欢装,但是很少真正借着自己身世去强行压人一头。毕竟那些叫嚷着“我可是XXX的XXX”的人,一个比一个死的快。
而且呆在他身边除了被灵力压得难受外,杨炎从不肆意害人,所以大多数人就任他这样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真的敢和他作对的也不多,毕竟人家背后,那可是庞大的纯阳啊!人家少宫主没说什么,但他下面那群想要溜须拍马的人,可指不定会干些什么事情啊!这群阴梭阳梭的人,可是为了抢夺给少宫主提鞋的位置都能勾心斗角一天的存在。
所以杨炎反而有些好奇,究竟是谁有这胆魄,敢阻挡在自己装逼的道路上。
但很明显,这人肯定不会随随便便现身,就像自己是个张扬的装逼小子一样,在暗处微微显露自己实力也不失为一种装逼方式。
所以杨炎觉得很可惜,自己怕是很难看见这位大能了。
不过想太多也没用,自己此行的目的可不是这个。摒弃杂念,他向天空招了招手,从玉车中轻盈飘出的玉梧桐便坐落在了他身边。
随即,便是阵阵惊呼从金玉楼的方向传出。
金辔玉轴,赤伞花车,在随行丫鬟那无数花瓣的点缀下,缓缓从金玉楼向这边驶来。即便是当年倾城的花魁,似乎也没有这么大的排仗。而站在那花车之上的,却是看上去只有十二来岁的萝莉。
萝莉此时的装扮并不像平时那般繁琐,仅仅一身干练的素衣白裳。她的衣着不像前几天那些舞女那般妖艳妩媚,反而更带有几分凛然。
叶轻泉看着自己的师父,这并不是几天前跳出那孤寂灵魂之舞的墨若荷,相反,更像是带着仙气与侠心,傲然独立的升仙阁阁主。
她手上拿着一柄一直存放于芥子袋中的无名细剑。剑上,只有那些真正了解剑道的人才能注意到,似乎还残留着半分剑意。
隐藏着气息坐在无数道友之中的叶星权则是紧紧地握着手上的那盏茶杯,死死地盯着这位自己已经找寻多时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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