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陵县其实不大,县城打马跑一圈也要不了一个时辰。不过街道上的商贩比起长安来说只多不少,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里是西入长安的最后一站,来往客商大多都选择在这里歇脚。
这县城还是有些繁华啊!
李兆月坐在一辆装满货物的大车上,抬头看着远处那个比起长安来不知道小了多少的城楼。姑娘莫要嘲笑这杜陵小,前面的车夫一边赶着车一边说道。里面的繁华可一点也不必长安弱,长安集市里的那些东西几乎在这里找到,无论是东方的胭脂,还是西域来的那些皮货都可以找到这里,车夫仍然是絮絮叨叨的说。
而李兆月没有听车夫的絮叨只是把目光落在了远处的一个巨大的土堆上,那是前朝武皇帝的墓吗?她忽然问车夫。
那可不?
几百年前高皇帝挥军入潼关之时还参拜了一下的,车夫说道。也许是都想超越这位千古的帝王吧。李兆月收回了目光。
大车缓缓地驶入了杜陵县城。
喏大叔多谢捎了我一程,等车在一家客栈外停下的时候,李兆月将几个铜钱递给了车夫。哎呀!车夫倒是没有收下这些钱。本来就是举手之劳,况且一路上这么无聊还幸亏有姑娘和我说话,不然得逼疯。车夫一扬马缰,大车便是咔哒咔哒得往远处去了。那就多谢了,李兆月当下也不矫情,直接抱了抱拳,然后便是走进了身后的客栈里。也许是由于这处于交通要道上,这杜陵县里的客栈几乎规模都比较大,而且人也多,李兆月好不容易才拿到一间空的客房。
这房间多久没有住人了啊!一进入房间一股霉味便是扑面而来,抱歉客官!一旁的小二出言解释道,这个时候比往年的这个时候雨下的都多,因而床具较多都发霉了。帮我换换吧!李兆月捏起了鼻子。这是当然!小二很麻利的便是过去将那些发霉了的东西抱了起来,然后匆匆出门去了。
这个雨真是!
没等李兆月走进房里,窗外又响起了雨点落地的声音,想必是又下起雨来了。最近这几天怎么都是这样,天天下雨好不容易想要把这些东西晒一晒,楼下响起了几个人颇有些恼怒的吼声,不过他们还是极快的闭嘴了,因为雨又下大了,他们连忙收起了自己晾晒在院子里的货物。李兆月将自己那柄用布包裹起来的太刀放到房间的角落里,正当她打算将蓑衣放下的时候,小二抱着一套洗干净的床具走了近来,然后麻利的铺好。多谢!李兆月点了点头。客官哪里的话,小二笑着说,假如客官需要热水的话可以来楼下告知我们。话说完小二也不停留径直走了,窗外雨水夹杂着风渗透了进来让人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
张南文带着手下的一帮廷尉正在长安城外。不过他们的打扮有些奇怪,几乎所有人都是带着面罩将自己的脸遮的严严实实。
查出什么了吗?
张南文看着察看地上尸体的仵作问道。都是一刀毙命,杀人者使用的武器及其锋利,这些人身上的步兵甲都没能挡下,仵作将一块残破的甲片扔到了张南文脚下,张南文低头一看,只见一道切口几乎把整块甲胄都切成了两半,而且断口没有毛刺,及其光滑。
大人大人!
一个在仵作旁边查看的廷尉忽然跑了过来。怎么了?张南文说道。我们发现了这个!廷尉将手里的一块令牌递给了张南文。这是?!他一看那块令牌眼睛便是瞪大了,脸上一种难以置信的神色。大人这是?一旁的副将问道。边军、玄甲、安禄绪。一瞬间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马上上报于大理寺卿大人,这一瞬间他似乎觉得这里的事情已经超出他的控制范围了。见下属还在愣着,他头一次吼了出来。
马上去!
好的大人,一名廷尉被吓得不轻,连忙牵过一旁树桩上拴着的马,然后骑上向山下奔去!大人,仵作头领看向张南文,这些尸体怎么办?都带回去!张南文屏住呼吸说道。喏!头领点了点头然后指挥仵作和廷尉搬运着地下的尸体。风雨更大了些,雨水不停的打在人身上,让人有些发冷。
杜陵县外的大营,一部分步卒外加骑军的一万人在这里滞留了下来,而叶靖南的前锋营也在此。
这连绵的大雨可如何是好啊!
叶靖南站在哨塔上,看着远处如同雾气般密集的雨幕,他有些担忧的看着远处。大人,将佐大人让您去大帐议事,一名披着蓑衣的士兵匆匆走上哨塔,然后在叶靖南身后半跪。我知道了,叶靖南点了点头,然后理了理身上的蓑衣便是走下了哨塔。
大帐里前锋营所有百夫长级别的军官都到了,十多个披着兽头铠甲的男人分坐在大帐的两侧。不过当叶靖南到达大帐的时候会议已经开始了,于是他只得找了个空闲的位置坐了下来。各位我刚刚去了一趟张将军的大帐,将军认为边关紧急,打算让我们冒雨进发。有些肥胖的将佐看着帐下的军官们说道。
此话一出百夫长们议论开了。
安静!将佐狠狠的拍了拍桌子,帐篷里安静了下来。
将军,末将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帐篷末尾忽然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众人循声看去,之见叶靖南站在那里,脸上一脸的坚定。
哦?有何话可说?将佐看着叶靖南说道。
叶靖南定了定神,然后便是继续说。我认为现在的情况不适宜大规模的行军,这几天雨下的比较绵密,道路泥泞,大军行动速度下降,更何况我们的辎重全部依赖大车运输,一旦陷进泥里的话会花上很长的时间来弄出来,而且士卒们长时间在雨里行军到时候伤寒者可能会严重削弱我军的力量。
叶靖南小心的斟酌着用词,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的这个脾气有些乖张的将官。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将佐头一次没有发火,而是长叹了一口气,张将军已经下达了将令,我等也只有照令行事。叶靖南没有说话而是坐了下去,事到如今将令已经下达了,多说无益!
请各位回营整顿所属兵马!
将佐环视四周说道。喏!所有人都起身行了个军礼。军队动作起来也是极快,一万人的兵马很快的便是整顿完毕,只不过士卒们却是东倒西歪,许多人还在原地跺脚,试图以此来抵抗寒冷,不过这些也是徒劳无功,随着中军令旗的挥下,骑军们率先走出了营门,他们没有披蓑衣,只是任由雨水沿着铠甲滑落。持戈的步卒跟在骑军们身后,他们大部分都披着蓑衣,雨水暂时还没有让他们的情况更加糟。叶靖南整理了一下头上的斗笠,第一次没有带头盔这让他感觉到有些不舒服,雨水沿着斗篱滑下,然后滚在蓑衣上。
加快速度!
他回头对着身后的士卒们喊道,这个雨声更加绵密这个时候也只有大喊才能够压制雨的声音。不过当他回头的时候,突然感觉一丝温热的液体溅在了自己的脸上,定睛一看他前面的那位披着千夫长制式铠甲的将佐不知道何时脖子上插着一支羽箭,血沿着雨水流到了他的脚下,而箭杆还在晃动。
敌袭!
不知道有谁大喊了起来。
李兆月只过了一件袍子躲在房间的暗处,手里握着已经出鞘了的太刀。不过与往常拔剑杀人的情况不同,这一次她是尽可能的隐匿自己的气息,体内气息的流转已经被强制性的压制到了最低,不停的有气息出现在她的感知范围里,其中几道甚至是连她都有些忌惮。这么多的高手出现在这里……她下意识地将手里的刀柄抓的更紧了。
难道是这些人打算在这里伏击军队?
一瞬间她的脑海里闪现过这个念头。与专修兵学的叶靖南不同,她是走的武学这条路,对于一个武者的能力她比其他人了解得多,数万人的大军在武学强者面前就是纸糊的。最好去看看!李兆月换上了裙袍然后便是拎着刀翻出了窗户。
将军可是布置了秘术师在帝都?
北地三州都护府,一个文士看着手里的军报,脸上带着些许笑意,不过在旁人看来那一抹笑意却是有些令人不寒而栗。而一个穿着将军铠甲的男人站在窗前,呆呆地看着窗外阳光在地上投射的一圈光斑。雕虫小技而已,许久之后将军才慢悠悠的说。
雕虫小技?
文士笑了笑,大雨让那支龙武卫大军才走出长安二十里,最前方的一万人甚至才出杜陵县,将军的雕虫小技可是有些让我等汗颜啊!文士哈哈大笑。
而那位将军却是没有理会他的马屁。
等那支龙武卫大军一到我们便是兵发睢阳!我要让天下人知道我安禄绪的名号。
说到这里安禄绪狠狠的一握拳,仿佛是把什么牢牢地抓在手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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