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天气逐渐转凉。原本反常的高温时期终于结束了，漫长的夏天终于结束，秋天在不知不觉中来临了。
“总觉得，前段时间的天气很奇怪呢。”
坐在合上的钢琴前，宋与可凝视着眼前的数学书，一边说。
“是啊，即使到了十月也还没有换季。”
“你说这是为什么？”
“唔。。温室效应吧，大概。你看，如果是高温的话会阻止洋流什么的过来吧？话说这些问题好复杂，应该是文科的吧？别拿来问我啊。”
“才没有文理科的区别啊这个，应该是高中生的常识。”
“虽然听上去也有道理，但是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吧？你不是还要做作业吗，明天可是要检查的。”
听到我这样说，她露出一副吃了苦瓜一样的表情。
“数学好难，看不懂。。。”
“想不到你出乎意料地不擅长数学呢，明明看上去这么聪明的说。”
“你这只是在讽刺我吗？”
与可她其他科目的成绩很好，除了数学。也许是对数学不带感吧，她连基本的函数也不会。不是说数学学的好的人物理也很好吗？但是她的数学成绩这么烂物理成绩却这么好，的确有点奇怪。
我停下正在翻书页的手，探出身子，对着看着书本发呆的她说。
“有什么不懂的吗？我来教你吧。”
我的数学成绩还是不错的，所以我有那么一点自信。
“这个像f一样的符号是什么？”
“定积分。。我们的课程是同步的所以应该是前几天才刚刚学完吧？你上数学课都干什么去了？”
“看书。。。”
“还有呢？”
“背钢琴谱。。”
“你还真是毫不在意啊。。”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吧？”
她闭上眼睛撅起嘴，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闹别扭地说。
“我没有数学的天赋。”
“只有笨蛋才会用没天赋来做借口的。”
“。。。”
似乎她是不想被我当成笨蛋，所以用不满的眼神看着我。
“什么啊你这叛逆期的眼神。。。”
“没——什么。”
她把脸别向一边。
“哎呀呀。。。”
她不开心了。老实说，和与可的相识已经过了两个星期了，但是我还是没能搞清楚和她相处的方式。虽然她并不是一个难说话的人，但是却在和她谈话的时候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距离感。
成绩什么的我不是很在意，但是她刚刚也这样说了，我就想办法看能不能帮一下她。
“我说，你可以试一下去补习班啊。”
她移开视线，看着窗外淡淡的说。
“我在高二的这段时间还想弹钢琴，所以不会去补习。”
她的话令我不解。既然她会选择钢琴而并非学习，那么说明钢琴在她心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但是为什么她又会拒绝参加省内的钢琴选拔赛呢？
或许是另有隐情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同情况，我是这样想的。该什么时候和她谈谈这个问题呢？我现在还没有主意。她应该不太想和别人谈这个话题的吧？那么我更应该选择一个恰当的时机呢。
“是这样吗，那还真是不方便呢。”
我有点遗憾地说。
“但是在期中考试前的这段时间里，我可以教你啊。”
“时间上，有点不方便吧？”
她用困惑的眼神看着我，双手放在膝盖上。
“就在放学后的这段时间就行了。你看，距离期中考试不是还有半个月吗，半个月的话足够把考点全部复习一遍了。”
一般高二的考试内容都是有指定的，老师会在考试前把考点列出来让学生先复习，所以只要把精力集中在考点上，应该能得到不错的分数。
“可是，我对数学是真的无力啊。”
她像是屈服一般发出感叹。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呢。”
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有效果，但是还是先鼓励一下她吧，别人都说自信是很重要的，现在就应该给她灌输“能摆平数学”的思想，说不定接下来就会简单很多。
“试一下，倒是可以。。。”
她略带困扰地垂下眼帘，像是在顾虑什么似的。
“我的数学成绩可是有120+的哟（150满分）”
“我不是在担心那个啦。。”
“那是怎么了？”
她犹豫了一下，盯着我的眼睛，认真地开口。
“水绘，没关系吗？”
“哈？”
没想到这里会突然出现水绘的名字，瞬间我的大脑没有反应过来，只有发出笨蛋一样的声音。
“你，在放学后不去陪水绘，这样好吗？”
“我已经在这里待了两个星期你怎么现在才来说这些呢？”
“这之前我没怎么意识到这个问题嘛，江寻你不是在和水绘交往吗？”
“等、交往什么的，怎么可能！？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没想到她竟然误会了，我连忙慌张的解释。啊啊，我现在的脸一定很蠢吧，动摇都写在脸上了，好逊。
“平时你们不是都黏在一起吗？课间的时候，还有午休的时候。。”
“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在旁边偷看吗？”
“才不是！只是无意中看见了而已。”
她也有些许的动摇，慌张地不知道是不是夕阳的缘故，现在她的脸颊看起来红红的。
“还真是可疑呢。。”
“咳咳。”
她清了清嗓子，重新展开话题。
“江寻你和水绘有什么交集吗？在这之前也看见了你在画她。。”
“哦，这个嘛，其实也不是什么不能告诉别人的事啦。。”
于是，在离校之前的这段时间里，我都在和与可阐述我和水绘之间的事。
“不过，还真想不到你们竟然是青梅竹马呢。”
走在艺术楼通往校门口的路上，我们迎着夕阳一边慢慢地走着。与可她在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后，语气变的像往常一样轻快。
“是啊，毕竟青梅竹马什么的也只有在小说和电视剧里出现而已。”
我迎合着与可的步伐，一边眺望着不远处的景色。
“不——是。水绘她那么漂亮，而你却这么平凡，实在很难想象你们会有交集。”
“那还真是失礼了。。”
但是，这个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大多数情况，漂亮的女生身边都是围绕着帅气的男生，而普通的男生也只有和朋（基）友聚在一起。
“可是你想想，你这么漂亮，我还不是和你有交集吗？”
听了我的话后，她仿佛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随后感到奇怪似的笑了。
“说的也是呢，还真是奇怪呢。”
她似乎心情很好，闭上眼睛微笑着迎接扑面而来的秋风。
“江寻你，经常称赞我漂亮呢。”
“这是事实嘛。”
“就算你称赞我，我对你也不会有好感的哟。”
她摆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是吗？那还真是遗憾呢。”
我叹了口气，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瞥着她的侧脸。
“但是，如果你做了什么能够打动我的事的话，我说不定会对你改观哦。”
“有那样的机会的话，我会努力的。”
“话说回来，你刚刚在钢琴室说了会教我数学的吧？”
“嗯，在我能力的范围内，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就尽管说。”
我拍拍胸脯向她保证。
“知道了。”
她快步走向前，然后转过身来，把双手背在身后，朝着我露出在夕阳下的灿烂的微笑。
“那，从明天开始就请多指教了，江寻。”
“我也是，请多指教了。”
我挠了挠头，难为情地别开了视线。
“啊，说出这样的台词还是会觉得害羞的啊。”
“那你就不要说啊。。。”
在接下来半个月的时间里，我和与可都在每天的午间休息和下午放学后认真地学习数学。话说回来其实她真的不是笨蛋呢，原本自己都认为是无能为力的数学学得越来越好了。也许天资占了很大的因素吧，她掌握的很快，几乎每天都可以取得很快的进展。
这样下去的话，在期中考试里她的数学成绩可以取得质的跨越啊。
“终于，明天就是期中考试了呢。”
在一起吃完中午饭后，我和与可面对面坐着，互相猜测考试的题型，顺便聊一下天。
“是啊，时间不知不觉中过的很快啊。”
我看着窗外的落叶，一边发出感叹。
与可用细长的手指灵巧地转着铅笔，视线也跟着我落在了窗外。
“冬天，就快到了。”
“今年的秋天特别短呢。”
我合上摊在课桌上的教科书，把笔记本收好，然后问她。
“你估计数学可以有多少分？”
她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
“不知道啊，我不会太关注数学考试的。”
“我觉得至少能够及格吧。”
“真的？”
“嗯，你进步的很快嘛。”
“这都是你的功劳。”
“喂喂，还没考试呢怎么就开始说感言了？”
她用手轻轻地在课桌上打节拍，安静的教室里回荡着有节奏的声音。我侧耳倾听，在脑海里猜测这是什么乐曲。她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微微一笑。
“江寻，你猜猜这是什么曲子？”
我再次进入认真模式，但是即使我把脑海里的钢琴曲全部回想了一遍，也还是猜不出。
“不知道，我投降。”
我举起双手，做出一副认输的样子。她看见之后就露出恶作剧的笑容。
“这只是我随便敲的。”
“哎？亏我还认真地思考呢。。。”
“那只是你笨吧？”
她摇晃着身子，似乎还在对上次我说她笨的事记仇。
我叹了口气，用手掌托住脸颊，看着她得意的样子。
“我说，江寻。”
“什么？”
“如果这次考试我有进步的话，就给你奖励吧。”
“哎——，是什么奖励呢？”
“这个先保密。”
“真期待呢。但是话说你会进步已经是板上钉的事了吧？”
“也是呢。。。要不要把前提提高啊。。”
“你不可以反悔哦。”
“知道了啦，真是的。”
她没办法似的看着我，露出苦笑。
为期两天的期中考试里，学校到处都可以看见拿着教科书或笔记本复习功课的人。我是觉得即使用这种方式在考试里也不能多拿几分，但是倒也可以起一定的心理安慰的作用。
虽然说填鸭式教育的弊端就是把过于功利化的知识直接塞进学生的脑袋里，并用于考试，但是实际上这些知识在日后有百分之九十都用不上。但是在另一方面它也有一定好处，那就是成绩差的学生可以在选时间内通过一定的努力来提高成绩。
“真的假的。。。”
我拿着与可的试卷，难以置信地发出声音。
“这个，就像是作弊啊。。”
她的试卷上大大的写着120+的分数，而我只有110+。
“怎么样，厉害吧？”
她得意地挺起胸脯，像是在夸赞自己似的说。
“这何止是厉害！厉害过头了！”
我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地感叹。
她也许真的有学习这方面的才能，我再一次确信。
“你竟然比我高分啊！你是怎么做到的！？”
“嘿嘿，其实也没有那么厉害啦。。”
她有点害羞地笑了笑。
我平复一下情绪，把试卷放下，然后任由自己的心脏怦怦地躁动，一边期待地说。
“那，说好的奖励呢？”
“我说其实顺序是不是反了？应该是我向你要奖励才对吧？”
“这个可是你自己说的哟。”
“我知道了啦。”
她有点困扰地笑了笑，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
“但是内容也许会有点无聊，你没关系吗？”
“没关系！尽管来吧！”
“你这么期待我反而更加不好意思了。。”
她从书包里拿出手机。
“先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
“啊，哦，知道了。”
我也拿出手机，并报出自己的电话号码。
“今天晚上，你有空吗？”
“晚上？我一般都很闲的，怎么了吗？”
“那我晚上再打电话给你把。”
她神秘地一笑，朝着教学楼的出口走去。
她的举动有点奇怪呢，我没来由地这样想。但是她说晚上会打电话给我，也就是说有什么事吧？
不妙，心里好激动，心脏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我朝着渐行渐远的她的背影迈出步伐。
“再不走就要丢下你了哟！”
“我现在就来。”
无聊的内容，吗。即使是这样，也让我期待一下吧。
————
单调的电子音在我的耳边回响。
睁开朦胧的双眼，我的手机摆放在书桌上，正在“滴滴”地响着。我用手把自己的身体支撑起来，揉了揉眼睛。
看来是刚才在看漫画书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我看了下床边的闹钟，现在的时间是九点，会是谁在这种时候打电话来呢？
好像宋与可她说过会在晚上打电话给我。。
想起了放学后的对话，我赶紧爬过去拿手机，并按下接听键。
“喂？”
“喂喂？江寻？”
“嗯。有什么事吗？”
“现在，快点出来！”
她的声音听上去挺高兴的。
“出来是。。呼哈。。去哪里啊？”
我一边打呵欠一边问她。
“你家在哪里？”
“唔。。。”
我动用数量不多的我的脑细胞，简单地给我家定位。
“在车站附近。”
“那，你现在去车站正门前等我吧，我待会就来。”
“哦、哦。”
在车站前等了大约十五分钟，与可小跑着过来了。她用手撑住膝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似乎是不擅长运动。
这样的场景就像是约会一样，我有些高兴地想。
“让你久等了。”
“不，我才刚刚到。”
我们互相交换着就像是在漫画里的客套话，一边等待她休息完毕。
“我说。。为什么你还是穿着制服呢？”
我盯着穿着学校制服的她，一边抛出自己的疑问。
“有什么问题吗？”
她侧了侧脑袋，一边问我。
“我还以为可以看见你穿便服的样子。”
“什么啊，还会有机会的。”
“哦，那我可以理解成，你答应下次和我约会了吧？”
“才没有那种事哦？只是你自己的理解罢了。”
“唉——”
我失望地拖长声音。
“怎么能这样。。”
“这个我可不管哦。”
她背着手，自顾自地朝着前面迈出步伐。
“现在，跟着我来吧。”
“跟着来，是去哪里？”
“等一会你就知道了。”
“好像很神秘的样子嘛。”
我跟在她的右后方，隔着一步的差距，迎合着她的步伐慢悠悠地走着。
晚上的街道是灯火通明的，两边的霓虹招牌闪烁着光芒，马路上汽车来回地穿梭，人群在涌动。只能说这是一番繁华的景象，但是实在是和明天还要上学的高中生不合适。
我像是迷路的小孩一样，紧紧地跟在与可的后面，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找不到她。
“我说，现在我们是要去哪里？”
我怀抱着忐忑不安的情绪，小心地问她。
“一个我很喜欢的地方。”
喜欢的地方，吗。
“那里稍微有点远，所以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吧。”
说着，她加快脚步，用似乎要丢下我的气势快步向前走。
“等等我啊！”
“你快点跟上来嘛！不然就要丢下你了哟？”
她一边小跑，一边回头向我说。
眼前她的背影，是欢快的。就像是天真的小女孩一样，并没有经历世事后的忧郁。
在我眼中，现在的她是闪耀着光芒的，那是不会被磨灭的光，虽然微弱但又很明显的，破开黑暗一般的光。
虽然她现在，暂时放下了成长的忧伤。
但是我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她在弹钢琴时寂寞的眼神。
我们走在长长的斜坡上，道路的两边是种植的整整齐齐的不知名的树。不知不觉中我们离开了市中心，来到了距离学校有点远的地方。虽然有路灯，但是四周还是给人一种寂静的感觉。
“这里，真是静呢。”
也许是比较隐秘吧，这条道路上没有什么人，只留下虫鸣的声音。
“毕竟，知道的人比较少嘛。”
与可她用轻快的语调说。
“以前我也是偶然才发现这个地方的。”
她一边用脚踢着路边的小石头，一边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里总是给我一种归宿的感觉。”
“归宿，应该说是熟悉的地方吧？”
“这样说也可以，但是我认为，它对于我来说不仅仅是熟悉，还有其他的印象深刻的地方。。。。。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她感到奇怪似的笑了笑。
从斜坡的道路上一直走，我们来到了一个类似于平台的狭小的地方，大概只有半个教室那么大。
她依靠在栏杆上，迎面吹来的风撩起了她乌黑的发丝。她的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享受似的闭上眼睛。
“从这里可以看见整个市区呢。”
我眺望着不远处的灯火繁盛的市区，不由得发出感叹。
“在这之前我说过吧，给你的奖励有点无聊。”
“不看过怎么知道呢？”
“说的也是呢。”
她把随风飘扬的发丝拢在耳边，用手指着天空。
“你看。”
我抬起头。
映入眼中的，是透明的天空。
天上没有一丝云朵，由璀璨的星星组成的，映衬在深邃的夜空中的银河，冲击着我的眼球。无数的星星在天上闪烁着，说得出名字的星座和说不出名字的星座互相排列着，它们的光辉把整个夜晚照亮了。
这是，壮丽的星空。
没有丝毫装饰的，纯粹的星空。
“很难得吧？”
她一边仰望星空，一边说。
“现在的城市，只能看见被高楼占据的小片的天空。人们好像都忘记了，原本属于他们的，仰望这星空的权利。”
我侧过头，看见她寂寞的侧脸。
也许，她是在对人们不再在意星空而感到惋惜吧。
我想让她打起精神来。
“你很喜欢吗？星空。”
“喜不喜欢，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很难做到不去看它。”
她垂下眼帘，露出仿佛是与多年未见的朋友见面的温柔的表情。
“也许，我很憧憬吧，对于悬挂在天上的，自由的星星。”
“那，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
“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有一次在和朋友在这附近玩，我迷路了。那时候我可是很害怕的哦？小孩子嘛，你也知道。然后，无意中我来到了这里。站在这个平台上时，我的恐惧突然消失了，心里只留下平静。那时候我真的冷静得吓人，呆呆的在这里等了几个小时，直到我的父母找到了我。”
“很厉害的样子嘛。为什么你一来到这里就不害怕了？”
“我也不知道啊，那时的感觉好奇怪，我记得胸口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的感觉，就像是我第一次坐在钢琴前面一样，先是激动，抑制不住的兴奋，然后平静下来。”
“也许，你是对这个地方情有独钟吧。”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她轻轻地笑了，眼角流露出莫名的温柔。
“你知道星座吗？”
我突然开口。
“以前因为好奇，所以稍微了解过一点，但是现在完全忘记了。”
她有点无奈地说。
“那，我来告诉你吧。”
“可以吗？”
“嗯。”
我抬起头，指着天空。
“看，在那边像是一个梯形，中间还有三颗并排的星星的，是猎户座。”
“猎户座，吗。。。很容易记住呢。”
“因为形状特殊吗？”
“也因为这是你告诉我的第一个星座。”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是遗憾的是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无言，只是指着猎户座旁边的星星问我。
“那个，像是一条带子一样的是？”
“英仙座哦，它下边还有四颗星星，看见了吗？那也是组成它的星星。”
“唉——英仙座啊，”她凝视着天空小声地说“真是个不错的名字呢。”
“在英仙座旁边的，像是三角形的，就是仙女座。但是现在还是秋天，所以看得不太明显。等到冬天了，就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了。”
“仙女座，和英仙座之间有联系吗？”
“他们是情人哦。”
“原来是这样，难怪它们靠得这么近。”
她像是在思考什么，低下了头。
“你想听吗？他们的故事。”
“英仙座和仙女座的吗？”
“是哦。”
“想！”
“稍微有点长哦。英仙座原本是一个人类，他的名字叫做帕尔修斯。。。。。。”
小时候，我经常和水绘一起在外公家的天台上看星星。那里的星空很美丽，即便是在天文台也很难看见的巨大星系一个有一个地排列在一起，随处可见的星星覆盖住了这个天空。她很喜欢英仙座的神话，也经常自顾自地把故事说出来，所以导致了我现在即使没有刻意去想，也能够完整地把它复述出来。
也许，它已经刻在了我的记忆里了，即使是时间也无法把它淡忘。
我，不会很经常在意这些事情。只不过，在说这个故事的时候，水绘熟悉的脸总是在我眼前不停地浮现。
“。。。。然后，帕尔修斯和他最爱的安德洛美达成为了天空上的英仙座和仙女座，永远地在一起。”
“原来，他们之间有这样的故事啊。”
她发出感叹，把手放在耳边。
“我啊，以前望着星空的时候，只是呆呆的看着，不由自主地被它迷住，然后忘记时间，从没有想过他们会是什么形状，什么名字，或者有哪些故事。”
“但是，今天听你说了这个故事，让我对星星有了以往所没有的，不同的看法。”
“所以，谢谢你，江寻。”
她的嘴唇上扬，露出灿烂的微笑。
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与可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就像月牙一样。
没来由地，她的笑脸和童年时水绘的笑脸，重叠在一起。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她。
“我才应该感谢你啦，带我来这么棒的地方。”
我按捺住胸口中莫名的悸动，尽量用平静的语调回答。
“那么，我们就彼此互不拖欠了呢。”
“是。。。呢。”
我迟疑的声音，听起来很疲倦。
“有机会的话，我们下次再一起来吧。”
她把双手背在身后，向我发出邀请。
“好啊，我很期待。”
“是时候回去了呢。。。”
她若有所思地说着，我拿出手机，液晶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十点三十四分。
“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她先是有点吃惊地睁大双眼，然后眼角又柔和下来。
“好啊，我们走吧。”
“嗯。”
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一样，我吐出一口沉重的气息，缓缓地迈出脚步。
“你再不走我就要丢下你了哦。”
她回过头来，用轻快的语气说。
“知道了啦。”
她的背影，没有一点和水绘相似的地方。
那么为什么，我会在刚才把她看成是水绘？
回去的路上，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
与可她抬头看着天空，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我走在她的身边，尽量放慢脚步迎合她的步伐，思绪回到了刚才的场景。
她说，星星是自由的，所以她很憧憬。
看着她寂寞的表情，要否定她，我做不到。
但是，星星不是自由的。
它们只是一直悬挂在黑夜的幕帘上的，华丽的装饰品，看似神圣，但又可悲的装饰品。人们仰望着它们，感叹它们的美丽，但是又有多少人能够理解星星的孤独？
它们从来都没有自由，也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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