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站在和屋外的空地上。
说是锻炼自己，可该怎么练呢？无论是蝶夫人还是酒鬼都没有教过他。
总而言之，先试着挥刀吧。
枭从腰间取下长刀搁在地上，双手握着刀柄把刀抽了出来，但枭发现自己根本举不起刀来。
他只能拖着刀在地上划，将刀的大部分重量托付给地面。
好在刀并不短，枭也并不高，刀斜在地上时柄正好可以够到枭的胸口。
明明是轻薄到惊人的刀，怎么会如此之重呢？
本被枭挂在颈上的纸刀此时却不见了踪影。
“你给他安排这样的幻境有什么意义？”赤羽转头问向酒鬼。
“怎么会没意义呢？你也知道我教不了他什么不是吗？其实最适合当这家伙老师的人反而是你，你也很清楚他是当忍者的奇才，在北国这个地方有的是时间留给他去成长。”酒鬼在放下葫芦时总是清醒而又刻薄，“他天生具备忍心，强行让他改变性格得到剑心根本不可能，如果他跟着你修习忍术那枭刀早就认可他了，现在的枭刀哪里是当年那副样子……”
“哪里是当年斩断「般」的样子……”
赤羽答不上来：“你还……”
酒鬼没等老人说完话，举起葫芦灌了一口酒：“唉，枭刀不认可他，那我也只能让蝶锻炼他的力气了，反正力气大一些没什么不好，握刀会更稳，拔刀会更快。枭刀不认可他，那就当枭刀是把普普通通，哦不很棒的刀挥舞就好了。我能教他的不多，让他打好基础对他只有好处。”
老人沉默了很久，张开嘴又合上。
“那本剑谱呢？”
老人这句话说的很轻很轻，他知道酒鬼会听到，他只是给了酒鬼一个假装听不到不回答的借口。
“那个东西啊，我教不会的。”酒鬼并没有表现出异样，“我提到过吧，他没有剑心。虽说每一位剑士所具备的剑心各不相同，但无论是哪一种剑心都是符合个人天性，在漫长岁月中逐渐形成的。但再怎么看这家伙，他现在的「心」不过是受到了大刺激而形成的，脆弱而不稳定，这种「心」是无论如何也形成不了「剑心」的。更何况同一种剑术让具有不同剑心的人来施展也会完全不相同，所以哪怕他有剑心，我也教不会他剑术，能教他的就只有姿势罢了。”
“再说了，那本书上面的东西谁知道是真是假有用无用，里面的剑术一个比一个花哨，一个比一个离谱，一瞬之间对同一个目标从三个方向斩击，呵，这种技巧你觉得存在吗？更何况剑谱上面只有剑术的名称和构思想象出来的效果，没有对剑术动作的具体描写，没有锻炼方法，没有前人经验，我自己反正是什么都没学会。他要是感兴趣就给他好了，这种东西有什么价值。”酒鬼拍了拍衣服上站了起来，“蝶打算什么时候把小家伙送过来？”
“等枭能破开这个幻境之后。”
“也就是说暂时没我事咯，那我先走了，等小家伙出来后送我那里就行了。”
“不过，”酒鬼摇摇晃晃地侧过身来，“你打算怎么做，「枭」？”
名为赤羽的老人放下了手中的烟枪：“我已经放下它了，我早就不是所谓的神明了，现在连枭刀都换了主人了不是么。”
“但你摆脱不了它。现在的你应该连扔下赤色羽都很难做到了吧。”酒鬼松开手，任由酒葫芦落在地上，源源不断的酒水从葫芦里淌了出来。
“我把枭刀给了他不错，但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也不会教他那些忍术的。赤羽的罪恶，断在我身上就可以了。”
“那这个孩子为什么会出现！你为什么会把枭刀展示在他的面前！他为什么会选这把刀！如果赤羽是这么容易就能摆脱的命运，那为什么你会成为赤羽！”酒鬼半弓着背对着地面怒吼。
“我的老师在赤羽的影响下欺骗了我，我的贪婪也使我没有看透赤色羽的本质。”
“那他就能抵制赤色羽的诱惑了吗？你就不会因为赤色羽的影响而欺骗他吗？”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一天，那我会在失去理智前杀死他，或者由他杀死我。”
酒鬼瞪着老人，而老人盯着垂在自己腿上的烟枪。
“……这就是你的觉悟么……你老了，「枭」，你老的不成样子了。”酒鬼弯腰捡起葫芦转过身去继续走，“要是放在以前的话，我早就被你砍了好几下了……”
酒鬼走远了，老人盘腿坐在原地。
老人的眼睛闭上了。
枯黄的叶子顺着微风飘落到老人银灰色的头发上，又顺着头发滑落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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