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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话 少女与龙

第三话 少女与龙

“锻炼武器,武者赐予灵魂。”

—— 《锻造法则》

这片大陆被称之为“自由大陆”,大陆被瓜分为十三个地区,由十三个国家所统治着。

之所以将这片大陆成为自由大陆,说到底还是跟一个传说有关。

四百年前这片大陆还不叫“自由大陆。”而是“天魔大陆”,这里居住着两大种族,一个是人族,另一个则是龙族。

跟其它种族相比,人类拥有超群的智慧,善于创造与学习。

龙族则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种族,同时也是所有种族中最理性的一族。

人与龙族的常年战争让这块大陆变得有些支离破碎,人类企图站在所有生物的最高界点,统治世界。

而龙族本身不喜好战争,对于人类这种小种族,只需要扑扇下翅膀就能扇飞一大群人。但是龙族并没有这么做,它们试图说服人类,但一切都无动于衷。

人类自认为是世界最高等动物,即高傲又贪婪,因为龙族的谦让而让人类产生了如此自大的思想,人类一心想着将龙赶出这块大陆。

随着同胞的牺牲数量增加,龙族也渐渐对和平思想产生了新的分歧。

龙族被分成了两派,一派是由白色巨龙阿波罗所建立的现实派,它们认为只有将人类完全除掉,才能真正实现和平,这不仅是为了本族着想,同时也是为了这世界上的所有生物着想。因为人类拥有超高的智慧,善于制造武器用于猎杀其它种族,一直被其它种族所畏惧着。阿波罗坚信只有让贪婪自大的人类灭绝,这个世界才会有真正的和平。

与现实对立的另一派是由黑色巨龙亚克诺罗基亚建立的理想派,它们认为只有真正的和平不是建立在死亡上,人类拥有超群的智慧,亚克诺罗基亚相信总有一天人类会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一直阻止自己的同胞对人类下毒手,一直与人类进行沟通企图说服人类放弃“世界王者”这一愚蠢念头。

最终,亚克诺罗基亚的诚心打动了人族,人族决定与龙族一起在这块大路上和平共处。人与龙签订了条约,亚克诺罗基亚的理想终于实现了。

人类真的会放弃当世界的王者这一念头吗?当然不会,当时的人类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种族,连龙都要向其妥协。人类之所以会与龙族妥协的真正原因,在于利当时有不少种族想对人族发动全面战争。人类知道如果同时被如此多的种族围攻,那么迎接自己的那就只有灭亡。

正如人类所料的那样,自从与龙族解围联盟,其它的种族便开始屈服人类,对人类俯首称臣。

但是阿波罗并不像亚克诺罗基亚那样是个单纯的傻子,它很快识破了人类的诡计,如果放任人类不管的话,龙族会有危险。

于是,在一个平静的夜晚,阿波罗带领自己的同胞袭击了人类的村庄,造成了无数生命的逝去。

人类这才明白龙族是多么可怕的生物,站在这些怪物面前,连招架之力都没有。而早已对人族虎视眈眈的其它种族也趁机对人类发动了奇袭,人类一度差点灭绝。

亚克诺罗基亚的理想破灭了,想对人类出手相助,但是被同伴制止,只能静观事态的发展。

人类开始明白自己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生物,龙才是这个世界的统治者。人类找到了亚克诺罗基亚,请求亚克诺罗基亚拯救他们,并答应亚克诺罗基亚今后绝对不再抱有贪念,一定会与其它种族和睦相处。

亚克诺罗基亚不忍人类从这个世界被抹去,于是偷偷的教给了人类灭龙魔法,这便是灭龙魔法师诞生的起源。

人类掌握了灭龙魔法后,并没有像亚克诺罗基亚想的那样放弃贪念,而是利用灭龙之力与龙族展开了大规模的战争。这场战争持续了半个世纪,直到一个女婴的诞生才发生了改变。

那个女婴出生于名门世家,是当今赫赫有名的锻造师巴鲁多·艾泽尼亚第三个女儿,取名为阿里欧·艾泽尼亚。

当时处于人龙战争阶段,武器供不应求,锻造师在当时可以说是最有影响力的一个职业。而阿里欧继承了父母锻造师的血统,5岁的时候便开始自学锻造法。

从最先的刀剑,到多样化的枪械、火炮武器等,这些具有超高杀伤力的武器均出自这年纪轻轻的小女孩之手。

她天生与常人不同,她的手温比常人要高,所锻造出来的武器也都是一次成品。当时的锻造术还不完整,有时候一把武器要锻造七八次才能成品。小女孩的手艺完全超越了所有锻造师,在她十二岁的时候,已经称为锻造师们的头领。

她不明白这些武器有什么用,只知道她将这些武器创造出来,周围的人们就会显露出开心的表情。直到有一天她来到了森林,遇到了一条受伤的黑色巨龙。

那条巨龙就是亚克诺罗基亚,因为人类背信弃义,学习完灭龙魔法后对亚克诺罗基亚发动了袭击,打伤了亚克诺罗基亚,人类念这条龙有功所以不杀死它,让它在森林中自生自灭。而自己的同胞认为亚克诺罗基亚是真正的杀手,龙族间有规定禁止同族自相残杀,所以免除亚克诺罗基亚一死,让他在此处自生自灭。

亚克诺罗基亚趴在这里已经有五十多年了,身上都长满了草木,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小山,靠偶尔吃点树木及果实才勉强活了下来。

阿里亚会注意到亚克诺罗基亚可以说纯属巧合,她在山脚下,也就是亚克诺罗基亚的身下发现了一朵非常漂亮的野花。正要上去采的时候,眼前的大山突然晃动了一下,阿里亚受到惊吓一屁股坐在地上,惊讶的看着面前山脚的石块不断脱落,最终露出一颗龙脑袋。

亚克诺罗基亚已经沉睡了十年,阿里亚的无意举动吵醒了亚克诺罗基亚。

阿里亚第一次见到龙,有些惊讶,尖叫着要逃跑。

“人类,请等一下。”亚克诺罗基亚开口虚弱的喊道。

阿里亚停下了脚步,转过头,脸上依旧写满了恐惧。

“你的脚下,有个美丽的小生命。”

阿里亚低下头,果然发现脚边的草地里长着一朵美丽的野花,如果再往前一步就会踩到了呢。

“啊,对不起。”阿里亚道歉道,身子后退了几步,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逃跑了。

这是阿里亚与亚克诺罗基亚的第一次相遇,回到家中阿里亚将亚克诺罗基亚的事情告诉了父母,父母听完阿里亚的话,笑着抚摸她的小脑袋,告诉她那是一只邪恶的怪物,是龙。只要是龙,都是邪恶的存在必须杀死。

阿里亚对父母的话感到困惑,虽然她时不时会听到某户人家的家人在战场上与龙交战牺牲,将龙描绘成可怕的生物,不少的父母还会以此吓唬小孩子。但阿里亚所遇到的黑龙,却是如此的温柔,一只连花都不愿意伤害的龙,怎么可以会与邪恶一词有挂钩?

阿里亚决定再见亚克诺罗基亚一面,她瞒着父母来到亚克诺罗基亚面前,这次她没有逃避,而是目光坚定的直视亚克诺罗基亚。

亚克诺罗基亚察觉到了阿里亚的到来,缓缓睁开眼,眯着眼睛看面前这位还没有自己一个脚指头大的小女孩。

“又见面了,人类。”

“你,你就是人们口中的那只黑龙吗?企图消灭人类的坏蛋。”阿里亚指着亚克诺罗基亚质问道。

“我很邪恶吗?或许我在你眼中就是邪恶的存在。我不知道这五十年来外头有怎样的变化,但是至少知道人类依旧如此自大狂妄,得知这点后我就安心了。”

“你不会杀掉我吗?”

“我与你无冤无仇,不会杀掉你的。何况我现在这副模样,要怎样才能杀掉你呢?”

“你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

“在问我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前,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亚克诺罗基亚的问道。

阿里亚表示愿意听亚克诺罗基亚讲故事,卷起裙子坐在了地上,双手枕着小脑袋朝着亚克诺罗基亚露出浅浅一笑。

亚克诺罗基亚开口缓缓讲述这几百年来与人类的斗争,与阿里亚所听到的故事有些不同。历史是由胜利者所书写的,真相往往掩藏于黑暗之中。当阿里亚听完亚克诺罗基亚的故事后,默默的起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之后阿里亚每天都会来这个地方见亚克诺罗基亚,每次来都会带上锋利的武器,并非想夺取亚克诺罗基亚的生命,而是为了拯救它。

她每天爬到亚克诺罗基亚的背上替它去除那些草木,石块。

时间一晃就是5年,阿里亚从一名小女孩长出了婷婷玉立的少女,剑术在砍伐这些障碍物中得到了提升,自己锻造的武器质量也变得越来越好。例如普通的钢剑是斩不开石头的,但是阿里亚锻造的钢剑却能轻易的砍开石头。

她每天都会来到这里与亚克诺罗基亚谈心,并交流锻造心得,亚克诺罗基亚发现阿里亚已经成为了自己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而阿里亚也渐渐喜欢上了这条黑龙。

随着年龄的增长,阿里亚变得越来越成熟,不仅是剑术,身体也开始散发出女性独有的魅力。有越来越多的追求者来向阿里亚求婚,但是被阿里亚拒绝了,她的心里只有亚克诺罗基亚。

不过,阿里亚与亚克诺罗基亚的事情不知不觉就传入了父母的耳中,为了证明这件事是谣言,巴鲁多·艾泽尼亚要求阿里欧亲手杀死亚克诺罗基亚。

在一个雨天,全村的人都来到了森林参加龙王祭,目睹亚克诺罗基亚被斩杀的那一刻。

阿里欧横握着钢剑,抵在亚克诺罗基亚的脑门上,却迟迟无法下手。

“无需犹豫,我能明白的阿里欧,杀了我吧。不杀了我,你会被当成背叛者被同伴杀死。”亚克诺罗基亚对着阿里欧这么说道。

最后,阿里欧将手头的钢剑丢弃在地,上前抱住亚克诺罗基亚的头失声痛哭了起来。亚克诺罗基亚也闭上眼睛流下了眼泪。

阿里欧与亚克诺罗基亚两人的眼泪在鼻梁处融和,化为白色的圆球滑落到了地面上。

见到自己的女儿爱上了一条龙,阿里欧的父母气急败坏的将阿里欧拉回家中软禁。

按照本族规定,背叛者理应处死,但是看在阿里欧对本族有巨大的贡献,而免除一死,将其一辈子软禁在家中锻造武器。

阿里欧每日以泪洗面,在房间里哭泣,锻造的所有武器没有一样称心,她想见亚克诺罗基亚一面,但是双脚被自己制造出来的锁链锁住了,就算是钢剑也无法斩断。

有一天,阿里欧在锻造屋中锻造武器,这时村里的一群小孩子来访,将自己“挑战”黑龙的证明拿给阿里欧看,在阿里欧面前炫耀自己是如何勇敢,朝亚克诺罗基亚丢石头并将亚克诺罗基亚身下的石头带回来。

阿里欧看到小孩子们手中的石头有些眼熟,这不是特别石头,说不出是什么材质构成的,透明的如同水晶球一样。

阿里欧用三块面包换来了石头,石头捧在手里,通过石头,亚克诺罗基亚的影像呈现在石头里。阿里欧想起了这是自己与亚克诺罗基亚,人龙之间眼泪的融合产物。

石头像宝石一样闪烁着诱人的光亮,看上去格外美丽。

阿里欧将石头当作锻造材料,拿到炉子里与铁水融合打造出了一把极近透明的剑。

那把剑在日光下完全没有出现影子,不管白天还是夜晚,剑身都会散发着白色的光芒。

阿里欧将这把剑称之为“圣剑艾泽尼亚”。利用圣剑,阿里欧轻易的将锁链切断,逃出了村子,再次回到了亚克诺罗基亚的身边。

村民没有杀掉亚克诺罗基亚,因为村里的年轻人都上战场了,他们害怕亚克诺罗基亚会突然暴动杀死所有人,所以不敢轻举妄动。阿里欧见到亚克诺罗基亚后,抱住对方的脑袋,将圣剑放在亚克诺罗基亚的头上。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亚克诺罗基亚原本骨头错位的身体恢复了原状,身上的伤口被瞬间治愈了,翅膀恢复了知觉。

圣剑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剑,拥有治愈能力的同时也有着超强的破坏力。

亚克诺罗基亚恢复身体后,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阿里欧,它想结束人龙之间的战争,它不想再让无辜的生命逝去了。唯一能结束这场战争的只有他们两人。

于是两人制定了一个计划,打算回去说服自己的族人,就算是使用武力也要让族人妥协。

阿里欧回到了村子里,将自己内心的想法传达给了村里人,如阿里欧想的那样,大家一开始就反对,并认为阿里欧疯了要处死她。阿里欧用圣剑让所有的人屈服了,将战场上的年轻人们召回村里,召开了会议。

阿里欧说服了族人,由她带头与龙会面进行妥协。

阿里欧这边是成功了,但亚克诺罗基亚并没有阿里欧那样顺利,在它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后,得到的是族人们的一致反对,亚克诺罗基亚也因此丢掉了性命,被阿波罗以不承认亚克诺罗基亚为本族的借口杀死,并代替亚克诺罗基亚假装去跟人类求和。目的在于偷袭人类。

到了约定的那一天,亚克诺罗基亚没有到来,阿波罗代替亚克诺罗基亚与阿里欧交谈。不管阿里欧提出怎样的要求,阿波罗都点头一一答应。人与龙的战争眼看着即将结束。

但就在阿里欧转过身准备离去时,龙群突然展翅飞跃,朝地上的人类展开了攻击。

阿里欧与亚克诺罗基亚的理想又再次破灭了,两族在战场上交战了三天三夜,最终阿里欧斩下了阿波罗的脑袋,这场长达数百年的战争才总算落下帷幕。

残余的龙离开了大陆,永远的消失了,而事后阿里欧找到了亚克诺罗基亚的尸体,他的尸体成为了一座山。

阿里欧在某种意义上建立了和平,和平的代价是失去爱人,抹杀龙族,让无数的生命死于战争之中。

自由了,再也不需要战争了,那些飘荡在战场上的灵魂也得到了解放。

“自由大陆。”这个名称,在阿里欧建立“艾泽尼亚”王国后第一件事就是更改大陆名字,为了纪念那些逝去的勇者们。

建立王国后,阿里欧沉浸在失去亚克诺罗基亚的极度悲痛中,逐渐变得残暴无仁,认为亚克诺罗基亚的死都是他们一手造成。

阿里欧在位只有短短的一年时间,便被人民推翻了,在抗争中圣剑化为了灰烬,阿里欧只好抛弃王国逃进森林中隐居。

阿里欧回到了心爱之人身边,在亚克诺罗基亚的背上修建了一个山洞供自己研究锻造术。又一年过去后,阿里欧忍受不了没有亚克诺罗基亚的日子,她将自己的毕生心血写在本子上用魔法保护好藏在打铁炉中。

树立一个自己的墓碑,将自己的死亡日期定在了与亚克诺罗基亚同一年,之后用剑刺穿自己的喉咙自杀了。

她的灵魂永远停留在这座山上,与亚克诺罗基亚永远的在一起了。

这就是这块大陆三百年前的真相,真相被写进了书本里,呈现在泽萝的眼前。

泽萝身体靠着墓碑歪着小脑袋熟睡,手中的书本被风吹卷起的几页,在书本的最末页画着一幅画,一名穿着洋裙的蓝发少女骑在龙的背上。

在夕阳的照射下,他们露出了快乐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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