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许安然约好周日的时候现在地铁站口见面再一起去电信大厦。
出门前我妹妹钟哲惠打电话给我问我国庆长假回不回家,我跟她说有事要忙所以不回了。
“有事要忙?难道哥哥你已经找到女朋友了?”
“怎么可能!我要留在这里教许安然学小提琴啦!”
“安然学姐!竟然是安然学姐吗!”
“少啰嗦啦你!我还有约,现在要出门了,先挂了!”说完我就不给她撒娇的机会,利索地把电话给挂了。
我匆匆忙忙地把手机塞进裤袋就往地铁站跑去。
虽然是周末,但是这个时间点的地铁站并不多人,我很容易就在稀疏的人流中找到微笑着向我这边招手的许安然。
今天许安然和平时有点不一样,之前一般都是穿着校服,虽然并不土气,但是也比较朴素,但是今天她身一件乳白色的衬衣,绣着藏蓝色的边。和鲜明的淡蓝色连衣裙映衬着更加给人一种清新纯真的感觉。脚上蹬着的是一双粉色的高跟鞋,手里拎着一个米黄色的小包。
“这家伙,包又换了吗……”这家伙有狂热的携带包包的强迫症,无论去哪里都一定要带着包才安心,而且每一次出门带的包都似乎是不同的款式。有一次和她一起去超市买东西,保安不让她带包进去,她竟然宁愿在超市门口等也不愿意把包放在保管箱里面。当然最后要我自己一个人扛着几大袋的东西出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这身搭配很完美,即使是外行人也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而且,平时许安然是把头发梳成两束的,但是今天则是梳成披肩长发,风一吹就是一阵飘逸的香气。
原来许安然也可以这么惊艳的啊……
我正这么想着,许安然就撅起嘴来,开始看似抱怨却有更像是在关心我:“泽木好慢啊,我们不是说好十点在这等的嘛,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啊,嗯,刚刚我妹妹给我打电话,聊得久了点,不小心就迟到了,不好意思啊。”
“没事没事……”许安然保持着很矜持的微笑,但是眼睛却突然发亮:“原来泽木有妹妹啊……”
对哦,我才记起自己经常和哲惠说起许安然,却一次都还没有和许安然说起过我的妹妹。当然也没有什么需要和许安然提起的机会,我们两个又不是什么特殊的关系……
“嗯,一个成天给我找麻烦的妹妹……”总觉得和某个人很像啊,究竟是谁呢?
“欸~妹妹究竟是怎么样的存在呢?很好奇……不过呢,难怪泽木那么会照顾人啦。那我们边走边说怎样?我还想听听泽木妹妹的事情……”
“我倒是无所谓,不过都不是什么有趣的事就是了。”说着,我们一起走进地铁站。
钟哲惠,我的亲生妹妹,现在在读高二,正是女生的大好年华,可是我这妹妹偏偏浪费了天生的可爱,大队的高中小子都跪在了她的裙下,却好死不死竟然是个兄控!不是我自夸,是货真价实的兄控,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兄控(其实不用强调三次的……)!
我之所以选择国庆长假不回家,一个原因是因为要陪许安然练小提琴,另一个原因就是不想回去被哲惠粘着。
每次我在打着游戏的时候,哲惠就跑到我的房间叫我陪她去逛街,我说:“你找你同学一起去啊。”然后我的电脑就咻的一声黑屏了,小丫头的把电源给拔了……
还有一次我好不容易静下心来想看看书的,哲惠又跑来我的房间要我陪她煲剧,我说:“你找你同学一起看啊。”然后我的房间就啪嗒一声也黑掉了,这次她把我房间的灯给关了……
最后我使出了杀手锏,哥跑去岳志家,看你魔爪能伸到那里么?当我和岳志在打怪杀敌正兴起的时候,岳志家的电话突然响了,他老妈走进我们激战的书房,对我说:“泽木,你的电话,你女朋友打来的。”我女朋友?我到哪个次元去找的女朋友啊!一接电话,哲惠在电话的另一头邪恶地笑:“亲爱的,快回家吧……”我一火大把电话狠狠地一砸结果,岳志的老妈也狠狠地瞪着我……
总之只要和哲惠在一起,我绝对是被耍的那一方!
“就是这样,我妹妹就是这种专门给我找麻烦的人。”坐在地铁里面,我和许安然简洁地抱怨完哲惠给我带来的不爽。
“你们兄妹的感情真好啊,我也好想有个妹妹或者弟弟哦……”不仅嘴上这么说,许安然眼睛里面也同样流露出对我和哲惠的憧憬。
“喂喂,你哪里看出我和她感情好了……”
“嗯……比如说你总是愿意和哲惠一起玩啊。”许安然边说边把手上拿着的包包放在我们两个中间。嗯,虽然不是很大,但是也有一定的体积,一直拿在手里估计也很累的。
“那是因为我总是中了她的诡计而已。”
“对了,就是这个,就算被麻烦了,就算被耍了,泽木最后还是愿意和哲惠一起玩,还是一直陪在她身边,不是吗?”
“虽然也没有你说的那么有爱,但确实是这样没错……”虽然觉得这么承认有点不好意思,但事实的确是这样。
“就像泽木对我一样。”
“哈?”怎么没头没脑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每次我热了麻烦,总是泽木站在我身边帮我,虽然嘴上说着好像生气,但是却一直都在我身边。一直以来都麻烦你了,谢谢你,泽木。”
我对这突然间变得正经的道谢场面很不适应,我当然知道你许安然成天给我找麻烦啦,我也不是没有抱怨过,应该说抱怨不下一万次了,可是我就是放心不下你啊,就像作为哥哥放心不下哲惠一样。
当然,我没有这么说出口。我只是别开脸,看向地铁闪烁着的到站指示灯,轻描淡写地说:“既然知道那以后就少惹麻烦啊……”
“呵呵,我会的。”
我用眼角偷偷瞄了一眼许安然,今天的许安然和平时不一样啊,平时的她既笨手笨脚,又很没脑瓜,还很活力无限,可是现在眼前的许安然不仅听话懂事,也不让人觉得累。如果她一直这样的话,我不排除我会喜欢上她的。
说什么傻话呢……
“啊,坐这里吧。”刚才到站上来了一个左手拎着包包,右手抱着小孩的阿姨,许安然见了马上起身给她让座。
“坐我的吧,你坐着。”我站起来,让许安然坐着。
“但是……”她还是想站起来。
“你穿着高跟鞋吧,站着会很累的,所以你还是坐着吧。”我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了下去。
“泽木好细心啊……”
“哼,知道的话以后就不要穿高跟鞋出来啦。”
“嗯,我记得了。”她似乎另有含义地笑了。
话是这么说而已,你下一次肯定会忘记,敢不敢赌?敢不敢赌?哈哈,都不用赌,你输定的。
阿姨轻轻道谢就把包放在了我原先坐的地方,然后一个转身坐下,把小孩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电车仍在平稳地行进着,但是我却一直不能平静下来,开始后悔着站起来了。因为站起来的缘故,我的视线一直没办法离开许安然衣领以下一点的领域,话说在前,是站起来的缘故,绝对不是我自己想看的啊!
“万盛围到了,请要换乘8号线的乘客在此站下车。”广播里面不停地响着到站信息,我看看路线,我们就是要在这里换乘的。
我轻轻敲敲许安然的头,提醒她要下车了。那家伙竟然看着人家阿姨抱着的小孩的睡相看入神了,完全忽视了我的提醒。
我再次用力一敲,她终于回过头来了,可是这时候关门的预警铃声已经响起来了,我马上拖起许安然的手就往门外面跑,双脚刚落地的时候,地铁的玻璃门也同时关上了。
“真是的……”我轻轻喘着气,回过头来正想向许安然抱怨说成天给我找麻烦的时候,却看见她正瞪大了眼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的包包,肩膀还一抖一抖的。
“怎么了?”其实我不问也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拿错了那个,阿,阿姨的包……”一边语无伦次地说明,一边发抖地把手里的包包伸到我面前,“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冷静点!”我看着眼前已经完全慌了手脚的许安然,再审视一下目前的情况。地铁刚开出去不到一分钟,下一班的车大概在三分钟左右会进站。要是坐上下一班车去追,要是能够确定在某一个站的话,还是可以拿回包包的,但是如果没有准确找到对方下车的站也有可能会错过,这样漫无目的地一站一站去找风险太高了。
“既然如此,只好……”我从许安然手里拿过那个阿姨的包包,打开一看,里面有手机、钱包、化妆的一些用品,估计是给那婴儿喝奶用得婴儿奶瓶,此外还有一张医疗登记卡。
“泽木,这样打开别人的包,不太好吧……”许安然看见我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稍稍有点安心,但还是对我突然打开包包的行径并不赞成。
“现在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好办法了。”我拿出包包里面的医疗登记卡,上面写着小孩的姓名和性别,还有家庭住址,是离我们这里挺远的一个区。而上面的登记记录,并没有太多,最多就只是四五次这样。
“安然,你看那个小孩大概是多少岁?”
“呃,我觉得应该不超过两岁吧。”
“嗯,因为还需要喂奶,所以我也觉得是介于一岁到两岁之间。而且这张医疗表上面登记的时间也是这样显示的。”
“上面哪里有写婴儿的年龄吗?”许安然也仔细地看着那张表,但是并没有看出个所以然。
“上面并没有写。但是据我所知,现在婴儿的定期检查一般是新生儿一到两周一次,6月龄以内的每个月一次,6月龄到一岁之间的每两月一次,一岁到三岁的半年一次。而这张表里面总共登记了五次,前三次的时间间隔了两个月,而第三次和第四次,第四次和第五次之间却间隔了半年。所以婴儿的年龄应该是一到两岁。”
“嗯,说的是呢。但是……这和我们把包包还回去有什么关系吗?”许安然双手把医疗表递回来给我。
“有。”我接过医疗表,“如果我们只是出门办事,会不会把医疗登记表这东西随身带着的?”
“呃,如果只是出门办事的话,弄丢了就不好了,所以一般不会的吧……”
“所以说,那位阿姨一定是去医院给小孩做定期检查了,而且你看,离最后一次的体检刚好过了半年了。我们只要看一下在哪一站有登记表上面的医院就可以找到她了。”
“对哦!”许安然恍然大悟地接过我给她的手机和医疗表,兴冲冲地翻看了几页网页之后,刚才的兴奋突然熄灭了,就这样愣在那里。
“怎么了?”
“那间医院有两个分院都在这条线可以去到……”
“哈?”我拿过手机,上面真的是写着那所医院在本市各个区里面都有分院,而刚刚好我们坐的那条线横跨了两个区,而两间分院又刚好落在这条线的相差不远的两个站附近。
目前的信息并不能肯定那个阿姨平时一般是在习惯的那间做的检查,还是一般在比较近的那间,又或者是随意的一间。难道要两个站都去找一下?虽然比起刚才要少找了几个站,但还是会很麻烦。究竟还有什么办法找出她究竟会在哪个站下呢?
我再看了看包包里面的东西,阿姨的手机可能会有某些提到的信息,可是翻看手提包可以用是为了寻找线索做借口,而翻看手机的话无疑就是偷看别人的隐私,就算找到了那个阿姨,被问起是怎么找到的,如果回答说是通过看你的手机找到的,这样的话肯定得不到原谅的。所以手机绝对不能看。
还有化妆用品。补妆水和镜子这些,是不是每个女生都会这样把这东西带着在身上的呢?许安然有没有也带着呢?突然很想看看许安然化妆的样子哦……啊,扯远了,这东西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最后是婴儿的奶瓶。很普通的奶瓶,在网上淘宝,在超市里面,随随便便都可以找到的蓝色瓶盖、透明瓶身的奶瓶。里面还装着三分之一体积的牛奶。奶嘴还是干的。怎么看都是很普通的东西,怎么也没办法从这上面找出是什么线索吧?难道我要测定这牛奶的含氮量找出厂家然后顺藤摸瓜找到买这牛奶的那位妈妈?这也太扯了吧!
我无力地把奶瓶也放回包包里面,叹了口气。时间已经过去三分钟了,下一趟的地铁快要进站了,看来还是要找两个站才行。
我正准备这么跟许安然说,但是还没有张开嘴,许安然却先我一步把话头给抢了:“泽木,我知道该在哪一站下了!”
“咦?你知道?”许安然竟然找出了答案?看来我得对她刮目相看了。
“嗯,她肯定会在第一站下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
“女人的直觉!”
“ ……”我从来都不敢相信你的直觉,或者换句话说,你的直觉要是可靠的话,你当初为什么不直觉地拿对自己的包啊……
不过女人的直觉啊……如果我也能靠男人的直觉就找准答案的话那就好了……
慢着,直觉……
要是用家庭主妇或者说以一个维持家计的母亲的直觉来看这个问题,会是怎样呢?
再找一下其他的有用的信息可能会更容易找到答案吧。
我打开手机在翻看一下那两间医院的网页,发现其中一间今天举办一个“婴儿体检送奶粉”的活动。
“就是这里了。”我看了一下地址,在比较远的那个站。
“为什么就是这个站呢?”许安然不明白我为什么那么肯定就是那个站。
我重新打开包包,拿出里面的奶瓶,“一般来说,妈妈给孩子冲牛奶都会冲满整瓶,至少是二分之一的吧,又不是做化学实验,装三分之一的话小孩肯定是不够喝的。”
“所以她们不可能会去得太远了啊,肯定是第一站。”
“并不是这样的,其实她们已经坐得很远了。”
“诶?”
“你看那张医疗表上面的家庭住址,是从另一个区跑过来这边的,坐地铁的话,少说也要半个钟的吧。”
“就算你这么说就判定她们会在哪里下还是很牵强吧?”
“并不牵强。这也是作为一个维持家计的母亲的直觉。”
“哈?那是什么啊?”
“明明在她住的那个区也有同样的医院啊,为什么不惜走那么远也要跑过来这边呢?”
“唔,的确是有点多此一举的感觉。”
“其实不是多此一举。只要看一下这瓶奶就知道了。”我拿出那只有三分之一牛奶的奶瓶,“一般给婴儿的牛奶都会装满的,而且要坐那么远的车,就更加不能只装一点。有一种可能是原本就已经开始喝,刚好喝到只剩三分之一。”
“对啊对啊,有这种可能的。”
“可是我打开盖子看了一下奶嘴,上面是干的。即使是半个钟里面只吃了一次,奶嘴应该也是湿的才对。而且也不可能一次喂婴儿吃那么多。所以这是不可能的。”
“那么就是说从一开始就是装三分之一,然后也一直没有吃过?”
“只能这么想了。之所以会一直没有吃,估计是因为小孩一出门就开始睡着了,没哭没闹,所以妈妈也觉得不用喂食。”
“这么说好像还真是,刚才小孩一直在睡觉。”
“那为什么一开始就只装三分之一呢?如果说是个人的习惯的话就太勉强了。但是我们不妨假设是因为家里的奶粉刚好只剩那么多了,这样的话也是说得通的。“
“可是这跟我们做到哪站下车还是没有什么关系啊。”
“那我们就可以整理一下我们得到的线索了。”我伸出一根手指:“第一,小孩的妈妈一开始只冲了三分之一的牛奶,是因为家里奶粉所剩不多了;
“第二,小孩的妈妈出门是为了带小孩去做定期体检,医院就在我们这条地铁线经过的某个站附近;
“第三,小孩家住在另外一个区,明明自己区里面也有同样的医院,妈妈却特地坐地铁跑过来这边的医院;
“第四,在离我们比较远的那个站今天又举行婴儿体检送奶粉的活动。”我说着把刚查到的网页递给许安然看。
“因此,得出的结论是,小孩的妈妈为了省下买奶粉的钱,特意跑到那间搞活动的医院给小孩做体检,所以她会在那一站下车。”
许安然并没有反驳我。看来她是认可我的说法了。
“为了搞活动的奶粉,特意从那么远跑过来啊……”许安然似乎在想了很久,才慢慢地说出一句话,“当父母的真的很辛苦……”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和她一起站在那里,等着呼啸而来的地铁进站、开门。
“地铁来了。”我试着打破这片安静。
许安然只是自然地点点头,就跟着我站进了地铁里面。
从关门到我们再次出站,许安然和我都在沉默着。知道在出口看见正拿着许安然的包在慌忙不知所措的小孩的妈妈的时候,许安然才很内疚地跟人家致歉、把包换回来、道别。
随后我们又坐回地铁里面。我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原本计划十一点前到五字死神家的,看来现在要迟一点了,但是也是没办法的事,死神虽然冷酷不近人情,但是应该会理解的吧。
“呐,泽木。”许安然突然扯着我的衬衣一角。
“嗯?”
她低着头,所以我不知道她的脸上是不是挂着一如既往的笑,但是却感受到更多的是什么表情也没有。
“我呢,没有兄弟姐妹,家里就只有我和父母。小的时候父母总是很忙,没有时间陪我,就算能在一起吃饭也是很匆忙的样子。所以我只要一看见一家人之间的事情就会感到心里面被揪着一样的。刚才也是,听到你说你和你妹妹的事的时候是这样,听到你说那位母亲不辞辛苦定期给孩子做检查,为了省下买奶粉的钱特地那么远跑来这边的时候,我就觉得心里面怪怪的。我很羡慕你们,有爱着自己的家人,虽然我也知道我的家人为了家庭总是很辛苦地工作,可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爱着我……”
我还没有见过这样的许安然。平时总是笨手笨脚给我找麻烦的许安然和总是很开心,看着就像什么烦恼都没有的大番薯一样的许安然我见得多,可是我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多愁善感的她,也没有意识到原来这样的她心底埋着这样的事。
我伸手过去摸摸她的头,“我高中的时候成绩不好经常和父母吵架,还试过被老爸打。但是呢,每次和父母吵完架之后我妹妹都会来我房间陪我,在我身边静静地哭。有一次我和父母吵完架以后心情特别烦躁,就冲着坐在我身边的妹妹大喊‘你究竟想怎么样,一声不吭地坐在我身边哭,我都不哭你哭什么’可是妹妹并没有生我的气,也没有大闹而是说‘因为哥哥你不哭,所以我才替你哭啊’。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和父母吵过架了。”
“是因为不想妹妹担心吗?”
“有这方面的原因吧。但是其实我知道是老爸老妈怕我有什么事叫妹妹过来看看我。不管是父母还是妹妹,都以他们自己的方式爱着我,关心着我,我不想辜负这份爱。
“所以我敢肯定,你的父母也是一样爱着你的,只不过是用你所不明白地方式而已。”
许安然还是低着头,细声像啜泣一样说了一句话。但是我没有听清楚。
“什么?”
“没什么!”许安然抬起头来了,脸上绽放着挂着朝露的笑颜,“想不到泽木也会说出这么认真地话呢!
“什么啊,我一直都是很认真地啊。”
“但是你给我感觉总是在吐槽哦……”
“……”
我摇摇头,继续看着地铁里面闪烁着的到站指示灯,原来已经到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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