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离开之后,我们学校的棒球队从风格到成员都有了极大的改变,以前依靠高年级成员为爆发点的那支老态龙钟的球队踪影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一群更加激进、更加渴望胜利的新人。
“盗本垒!!!好可惜啊……!”
“才第一局,智穗高中在两人出局,三垒有人的情况下选择了盗本垒,但是芥川工商的捕手反应迅速,没有给他任何的机会!”
不知是谁推动了北海教练让他改变了自己的“底线”,但就效果而言非常夺目,这支队伍能冲进八强绝非偶然。
水树:“居然去盗本垒,真是笨蛋!”
“刚才已经两个好球,要是击球手被三振出局,站在三垒上也就毫无意义,与其站着等死,不如去放手一搏。球员的判断力完全没错。”
说着说着,我的手心居然冒出了汗来,心中一股热流似乎在激烈着我,纵使只能隔着电视屏幕观战,我也希望自己能投入进比赛中去。
水树:“强词夺理!”
总觉得我与水树大小姐之间充满着火药味,相对一视间,我与她之间的空气中都迸发出几道火花来。
水树:“哼!那么我们干脆这么办!”
一道闪念经过水树亚亚子的大脑,她便立刻将这个闪念付诸行动,光着脚在地板上踏出“啪啪啪”的脚步声冲回她的房间,然后又一路“啪啪啪”的跑进客厅。
“咚!”紧接着她双手用力的将一本常见的日记本压在了桌子上。
“咔哒咔哒……”右手再飞快的把手中的自动铅笔按出笔芯来。
“嚓嚓……嚓……”又龙飞凤舞的在日记本封面上写下了几个大字。
等到这一切一气呵成之后,她才将她的杰作展现给我看。
水树:“我认为我们之间有必要分一下胜负!”
“所以你弄出这么一本胜负册是想干什么?”
“比一比。”
“比什么?”
“具体比什么很难说,视情况而定吧。现在的话,我想和你打个赌。”
“打赌?”
……
电视内解说:“攻守互换!”
……
水树亚亚子信心满满的打开日记本的第一页,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脸对我说:“就算我们之间普通的对话,也是充满着火药味对不对。好像我们彼此谁都无法说服谁一样!”
我:“我有必要提醒水树大小姐,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用茶水泼了我,要说恩怨……”
水树:“啊!啊!啊!那只能算是一场误会!我也不追究你欺负我的事,以前的事就此一笔勾销吧!”
……
电视内解说:“安打!成功上垒!”
……
我:“既然水树大小姐宽宏大量,为什么现在还要找我打赌,还弄出这样一本胜负册。”
水树:“我闲的很无聊啊。”
我:“单纯的无聊可不是一个好的借口。”
……
电视内解说:“坏球!”
……
水树亚亚子的眼睛再次转动起来,几秒之后她就想出了请我入坑的主意。
水树:“这样吧!”
“划!”自动铅笔在第一页的正中间划出一条线来,将一页分成了两边。然后一边写上了我的名字,一边是水树亚亚子自己的名字。
水树:“我们之间相互投入一点赌注,只要双方认为价值相等,可以建立赌约,就以此为凭据决一胜负。今天是棒球比赛,我的赌注是这个……”
水树亚亚子在她的名字下方写下了这样几个字“非法管制刀具”。
水树:“你的那把刀……”
“是剑。”
“好吧,就算是剑。以现在的你是无论如何带不回去的,但是我有办法。”
“大小姐想拿它当赌注。”
“是的,你赢了,我就帮你带回奈良,原物奉还。”
“那如果我输了的话,剑就归你所有。”
水树亚亚子微微一笑说:“没错!”
我同样微微一笑,对水树亚亚子说道:“那好吧,我赌芥川工商赢!”
“什么?!为什么?!”
水树亚亚子的惊呼声振聋发聩,足以说明这种结果是远远出乎她之所料。
我一边掏着生疼的耳朵,一边对水树亚亚子说:“第一,那把剑本来就是我偷来的,我也根本没打算把它带回家去,就地能送给懂得它价值的人自然是好事,让水树大小姐带回去也不是什么坏事,说不定它日后还能供于厅堂之间当一件极好的摆设呢。”
电视内解说:“好球!”
我:“第二,我来九州之后诸事不顺,一切都是那么勉勉强强,就算最后结果算歪打正着随了我的心意,但是我自认大难不死好运已尽。但是水树大小姐不一样,现在风雨飘摇中,水树家的大旗可是逆风前进,股票涨了又涨,水树船长还附带着赚更多外快,鸿运当头厚积薄发,所以我干脆借你们的运势一用。”
电视内解说:“好球!!”
我:“还有第三,我打赌输了,那就是我们学校赢了,我会开心。我假如赢了,白赚一把宝剑,我还是比较开心的。所以这个选项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有情绪上的落差。”
电视内解说:“三振出局!”
我很难用一种词汇来形容水树亚亚子,豪门大小姐只是她的一面而已,她也有很多让人匪夷所思的另一面,比如这种明显不对等的赌局,她依旧会接下。就算是自己挖坑自己跳的窘境,她也不会去想办法走回头路。
但,我有权力说别人吗?我曾经又何尝不是一个多面人呢。
水树:“加油!加油!上垒!上垒!”
哪怕只是让我的眉头上多一条皱纹,水树大小姐都会投入进无限的热情,事已至此我反倒有些佩服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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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球赛接近尾声,家中却来了不速之客,尚美婆婆正在酒窖中打理着,本来家中是闭门谢客的状态,但这个客人在无人应答后直接推开了院门闯了进来。
“抱歉我不知道家里还有人,请问川岛龙之介先生在家吗?”
“这位先生……”
打量一下这位身高一米七以上的中年人,他一身名牌西服,手腕上戴着金表,脚上穿的是奢侈品级别的皮鞋,这套打扮绝非普通工薪阶层可以负担的起的。
“……无论什么原因,你闯进别人家里都不合规矩吧。”
来客:“请问你是。”
来客用他那情愿又不情愿的自降身份口吻,与我这个他不想重视又不得不重视的拦路人交谈起来。
“我的外公与川岛先生是世交,我只是暂住在川岛先生家中。”
水树:“哦哦哦!得分啦!!!”
比赛还在继续,水树亚亚子的声音牵动着来客的耳朵,他焦急的对我询问道:“请问屋里的那位是川岛铃兰吗?”
“不是,她也是暂住在这里的住客,水树亚亚子。”
一听到水树亚亚子的名字,来客眼中便绽放出了光彩,他连忙往门廊前凑了两步,开始就地脱鞋,企图闯进屋内。
“等等!你连自我介绍都没有吧!”
“请你让开,我找水树亚亚子小姐有事。”
来客用右臂横在胸前,企图利用推搡让我后退,几下试探后他干脆将手臂横打过来,想直接把我推向一边。
我连忙后退两步躲开了他的手臂,依旧保持自己站在门廊正中。
“我看你也是个有身份的人,就算我是后辈,你也不应该这样闯进来吧。”
“你姓什么?”
“木村。”
“白费口舌!滚开!”
一刹那间,来客一直收敛起来的秉性突然显露,他的一声呵斥让客厅中的水树亚亚子有了反应。
水树:“还有闯到别人家里面来骂人的?”
那光着脚丫的脚步声一溜向门廊跑来,一双眼睛带着几道棘刺正戳在来客的眉心。
水树:“你不是身手很好吗?为什么不把他赶出去!”
“万一是你爷爷的客人,或者川岛先生的客人怎么办?”
来客:“我真的就是客人!”
水树:“骗人,有客人为什么龙之介爷爷不通知我们,尚美婆婆出去的时候也叮嘱我们今天不会有访客来,要我们不要随意开门。”
水树亚亚子的话说着说着,目光就瞟到了我的身上,我也不想开这个门,但前提是你能忍受无休止的门铃声,这对听力过好的人来说是一种酷刑。
来客:“我的名字叫最上义光,贸然来访实在抱歉,我能不能进去等川岛龙之介先生回来?”
“不行!”X2。
最上:“那么川岛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我:“最近他们……”
水树:“晚上十点之后川岛先生一定在家,你到时候再来吧。”
我:“这……”
水树:“让你看个门都看不好!闭嘴吧!”
我:“你!”
水树:“最上先生,难道还要我请你出去吗?”
水树大小姐倒是有应付这类人的办法,一物降一物诸如此般的克制之理,我光羡慕是羡慕过不来的。
看着水树亚亚子一甩头进了客厅,来客最上先生也只能乖乖退到了门外,天气还是乌云密布阴雨阵阵,最上先生也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他坐回了自己轿车的驾驶室,点起一支烟使劲的抽了起来。
有些自不量力的,我穿上鞋走出了院门,来到停在宅邸前的轿车前,敲响了车窗玻璃。
“我的外公他们这几天一直早出外归,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至少有些话可以代为转告。”
最上义光看了看我,摇了摇头,嘴中吐出烟雾叹了一声说:“刚才实在抱歉,我改日再来吧。”
汽车发动,我在细雨中目送它渐渐远去,一回头只见水树大小姐的一双眼睛正直直的瞪着我。
水树亚亚子:“最上义光,三浦的合资人之一。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家境富足殷实,夫妻生活和睦,唯一的不幸是他的儿子有一种先天性疾病。”
“水树大小姐还真是见多识广。”
水树:“长崎先天性疾病研究所是九条常志二十五年前集资创建的,建立后五年拓展了治愈型药物研究实验室,又过了五年正式开始参与九条集团的洗钱活动,并且在同一年增设了一个研究部门。”
“……”我站在细雨中听着水树大小姐的爆料,不敢动弹分毫。
水树:“新增设的研究部门对外的名字是,临床药物综合实验室。但是在最上这种人口中,他们称它为‘药房’,它就是专门为特殊病人生产特殊药物的小型医药工厂。其中生产的药剂,很大一部分你根本不可能在市场上见到。”
“既然可以小规模的生产,为什么不投入大规模的生产?”
水树:“因为没有必要,有些专利申请过后却没有开发布会对外公布的药物,它就永远是个秘密武器。秘密武器就是要在需要的时候才出现,用来提升企业形象,用来助威选举,或用来止损扭亏。专利的时限可是很长的,它就是秘密武器的保质期。”
我:“这么说来,三位老人家这些天都是在跑‘药房’。最上先生的儿子吃的药大概就是‘药房’里生产的吧。”
水树:“还有包括九条常志生前一直在吃的药,因为药物生产的原料问题,他不得不求助各大医院,分批多次少量购入以掩人耳目。”
我:“我看到过那种药,它能让一个九旬老人强振精神。谢谢你这么详尽的介绍,今天我真的增长见闻了。”
“呵呵。”水树亚亚子叉腰站在门廊下,摆出一副得意的姿态说:“我还真是有点期待。”
“你又给我准备了什么样的陷阱?”
“反正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电视中解说:“比分7:6!凭借着最后获得的珍贵的一分!智穗高中胜出!”
比赛结果落定,虽然被不速之客搅局没有看到最后胜出的绝杀时刻,但胜利的消息还是让我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只是昏暗的天色和不停的小雨似乎预示着什么,不祥的感觉萦绕在我心头久久不散,就连水树大小姐生气的怒容都无法驱散笼罩在我心头的郁闷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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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原和也:“小孝!做出选择吧!”
我心中已经早有防备,但当它袭来的时候还是让我有些措手不及,看着一脸严肃的外公,我的视线挪到了我的膝盖前面。
“连回个家都这么困难啊。”
紫原和也:“抱怨也没用,这是你必须面对的选择。”
呵呵!我在心中苦笑一声。
长崎先天性疾病研究所,现在已经被某人收购了大量股权,当股权持有突破临界点之后,整个研究所将变成私有财产,推进整个股权收购进程的帮凶现在就在我的面前。而远在千里之外推动这一切的元凶,是伊宝元宏子。
一支已经签下合同的外籍安保队已经进驻,当研究所的易主流程完成,研究所就会进入搬迁程序,所有的设备、资料、人员都会进行有序安置。
光看表面,这些事都与我无关。可偏偏在“药房”之中有一份病人资料,池正结心的原始医疗、用药记录。
“为什么池正结心前辈的原始治疗记录会在‘药房’里!”
和我手机通话的是我一直想与他好好好谈谈的——北泽龙司。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应该知道有一个制药企业找上结心做药物临床试验。”
“原来是你干的。”
“研究所很久以前就沦为了九条集团的洗钱工具,几乎没有人在乎新型药物的研发,我联络了研究所中不甘堕落的有识之士,从特殊渠道拨款、提供临床试验机会,支持他们继续医药研究。结心服用的药物,是通过‘药房’生产,再转由我手,通过一家空壳的制药企业转手到结心手中。结心所有的服药记录,以及最原始的治疗记录都在药房中。当我发觉有人开始收购研究所股份的时候,研究所使用的存储服务器已经断绝了外部的网络连接,现在所有的电子存储单元都已经停止运行,正在由专业人员拆卸,准备运至东京。”
“那些记录重要吗?”
“如果有这些原始医疗记录,结心可以在国外免除大量的重复检查,包括药物过敏在内的各项复查,心脏耐受力测试。如果没有这些资料,结心最快接受手术的时间,将在半年之后。”
池正结心的医疗记录与我何干?
机房都已经撤除,难道我要把那些硬盘都偷过来,然后一块一块破解吗?
出这道难题的并不是别人,正是即将成为研究所主人的伊宝元宏子,她有她的道理。
伊宝元宏子:“今天的棒球比赛很精彩,只可惜你们学校替补投手已经肩部受伤了,半决赛的战况更加激烈你们的主力投手恐怕要面临没有替补的全勤挑战。”
“你怕我赶回去参加接下来的半决赛吗?!你就用这样的办法牵制我?!”
宏子:“冷静一点小子,这件事原本就不在我的计划之内,在北泽龙司联系我要我放出医疗记录的时候,所有的数据库都已经下线了。商场如战场,丝毫差池就是上亿的损失,一个池正结心,还不足以动摇我的既定计划。”
“……可恶……”
宏子:“机会也不是没有,数据库已经下线了,但研究所里还有存放患者病例的纸制病例表。它们现在被封存在研究所档案馆中,整个档案馆已经封闭,虽然它们只是纸制备份,却有着和线上数据库相同的价值。为了不引起纠纷,我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去把池正结心的病例找出来,一个我绝对信的过,不会拿走那份病例之外任何东西的人。”
“那你提棒球比赛的事干什么?”
我的手开始紧握贴在耳边的手机,若伊宝元宏子有任何龌龊的想法,我都会在一瞬间将手中的手机捏爆。
紫原:“让你回去参加棒球比赛是我提议的,早在收购行动开始之前就决定好了。这件事甚至我知会了你们学校的校长和棒球教练,他们并没有异议,这次冲击冠军他们都需要既有战力。”
我缓缓抬起头,看着外公。
伊宝元宏子:“正如你外公所说,一切事都撞在了一起,再加上北泽与我们的沟通有迟误。要不是为了抢在计划时间内离开,服务器也不会立刻开始拆卸工作。一切事都因你而起,现在就由你来做决定吧。”
“要是……要是我在预定启程时间之前找到池正结心的病例呢?”
伊宝元宏子:“档案馆占地两百平方,一共陈列着五百六十个档案柜,如果这些档案柜没有被打乱还好,就在前天一个名叫最上义光的人伙同十几个同谋者闯进了档案室寻找医疗档案,虽然保安及时发现没有让他们带走任何一片纸张,但是整个档案室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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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一直被好运眷顾的时候,你什么都感觉不到,一切都那么的顺理成章,那么的自然。
当好运背离你而去之后,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实在太过残酷了。
如果我在来到研究所之前还有什么幻想的话,当档案室打开的时候,所有的幻想都随之破灭。
紫原:“本来还想把让你赶上半决赛的这个消息当做惊喜给你。”
“我隐隐感觉到了,既然惊喜没有了,就让我踏踏实实的在这里找纸片吧。”我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紫原:“明天中午,第一批集装箱就会装船起航,它会途经鹿儿岛再转去大阪,并在这两处都停靠半小时。明天早上九点,我会开车到楼下等你,如果你找到了病例,或者决定放弃就在我按响喇叭之后下楼来吧。”
“池正结心学姐什么时候来取病例?”
紫原和也:“两天之后,就是半决赛当天。如果你不赶回去,你有三天的时间寻找她的病例,宏子只相信你,能进这个档案馆的人也只有你。”
外公的脚步停在了档案馆外,一个我熟悉的身影就守护在档案馆的大门前,还真是山不转水转,他正是当天在九条常志寿宴上交过手的鲍勃。
“A cat!”鲍勃用他粗黑的手指指着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的笑容带着些讥讽。
“A black cat.”
鲍勃摇了摇头说:“黑猫代表不幸。”
“是的,我的运气早用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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