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蛇复生,吞噬万物,民舍田房,卒弃甲胄,唯有勇者力挽狂澜。狐献利矢,鹿递良弓,傲世之才,屹立山巅,啸箭破空驱散阴霾。
双蛇相杀千劫生,天哭地号万灵灭,痴者愚才乱乾坤,方留孽缘在人间……
“这首诗你年年看也看不厌吗?”
相邻着美景如画的阿苏山,坐落于山间的神社鸟居前有这么一块石碑,石碑上的碑文不像诗词,也不像祈文。它诉说了一段往事,短短的字里行间,那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还原在阅读石碑者面前,有人笑叹,有人不以为然,一切因人而异。
“结绳姐姐!”
“今年的衣服改好了,进来试试吧。”
铃兰快走两步跟上结绳巫女的脚步,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神社的后宅之中。
“虽然按照我试想的尺寸改了一下,但是还是要你亲自穿过才知道。”
打开一间储藏室的移门,几架专门用来放置巫女仪式用服的落地挂衣架展现在铃兰明前,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储物室中这道美丽的风景线,但是每次铃兰都会被它的惊艳震慑到。
一件件美丽的巫女服仿佛有生命一般,无须有人去穿戴它们,就已经能向人们展示出它们自己的魅力。
铃兰的目光在储物室中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一件半掩在大号巫女服后面的小巫女服上面,它就像这些巫女服的妹妹一般,藏在姐姐们身后只露出半张脸好奇的窥视着来者。
“不管看几次我都有些疑惑……我当年真的有这么小吗?”
“人总是要成长的。”
“真希望有其他孩子能穿上它啊!”铃兰的目光落在结绳巫女身上,压低声音问道:“姐姐还没有男朋友吗?你都快四十岁喽!”
“不要过问我的私人问题。”
结绳巫女巧妙的推开了铃兰抛来的话题,一脚跨入储藏室,她伸手从那大衣架上取下了最显眼的那套巫女服。
“穿上看看吧,不行的话我再去改。”
“没必要麻烦你了,改动的工作我可以自己动手。”
“这可不行,当年我们有约定的!要借走巫女服,必须由我亲手改过才行!”
“可是时间……”
“约定就是约定,交给姐姐来做吧,保证不会耽误你的时间。”
结绳巫女信心满满的右手握拳,愉快的笑容在她脸上扩散,随后这份喜悦浸润入神社四周的空气中,连同树木花草也被她感染随风摆动的它们更显生机勃勃。
一台手摇缝纫机在结绳巫女手中奏出慵懒的乐章,针线用自己固有的节奏不紧不慢的在美丽的布料上谱写着音符,午后的凉风催动人的睡意,看着结绳巫女手中的动作,铃兰禁不住开始打起哈欠。
睡意难以遏制,枕着蝉鸣铃兰坐在廊下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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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姐姐不要乱跑……”
“房子。”
“白雪!”
地震过后的村落到处都是破落的房屋,本是来此地度过休假日的一家四口,如今像许多村民一样被困在了村子里。
孩子们没有大人的烦恼,在父亲和母亲忙着与外界联络的时候,铃兰和白雪却在村中寻找着属于孩子们的东西。
白雪是个容易消失的孩子,小时候的她就像雪花一样,喜欢安静的飘落,她不爱出声,所以你总是难以得知她的去向。铃兰紧紧攥住妹妹的手,尽量让妹妹远离已经岌岌可危的木屋。
但是就在一个不经意的转眼间,白雪突然消失了!
“白雪!白雪!”
焦急的呼唤没有得到回应,铃兰只能依靠着自己的五感在村庄的房前屋后寻找着白雪,她循着来时的路从每一个已经无人居住的房屋的窗口探头观察,也翻找了白雪酷爱藏匿的灌木丛和树林中,忙碌了很久铃兰依旧一无所获。
“轰!”
一股余震将已经岌岌可危的房屋震塌,白雪的呼喊声引起了铃兰的注意,当余震停止她飞奔向一座破落的仓库,终于找到了蹲坐在一叠旧书刊旁的妹妹。
“白雪,这里不安全,你不要再乱跑了。”
牵过白雪那双已经乌黑的小手,铃兰将妹妹带出了危险的仓库,余震随时可能爆发,姐妹两人手牵着手向一所小学走去,那里是村民们的临时避难所。
“轰!!!”
一次更猛烈的余震爆发了,姐妹两人根本无法在这种余震中站稳脚步,铃兰张开紧紧抱住白雪原地蹲下,尽可能的用自己的身体保护着害怕的妹妹。
山石崩落一时间这条山间小路上飞沙走石,一股泥沙混杂着山石顺着山路向姐妹两人袭来,抢在姐妹两人被这股泥流淹没之前,一双大手将她们带到了安全地带。
飞溅而起的泥石都被一个更大的身躯阻挡,姐妹两人虽然安然无恙,但是用自己身体挡住乱飞石块的救援者已经伤痕累累。
“在余震发生的时候……站在这里可是很危险的……”
纵使已经连站都站不起来了,但是她紧紧抱住铃兰和白雪的双手没有一丝松懈。
“这是你的妹妹吗?”
穿着一身灰色登山服的大姐姐问着铃兰,铃兰没有犹豫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没错,你一如既往的那么勇敢……从来没有变过……”
嘴唇发白的大姐姐倒在了姐妹两人身边,救援队在不久之后赶到,她被人们抬上了担架,连同姐妹两人一起被送到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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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
“村长!”
“休息!”
“可是!”
“我们这里有这么多男性,总是让巫女一马当先,面子上可挂不住!好好休息吧!”
上午对自己伸出援手的大姐姐在与村长争执,父母带着姐妹前来道谢,正好目睹了这样一幕。
道谢换来了大姐姐的笑容,铃兰对她有一种熟悉感,却不知从何道来。
“对了!我虽然受伤了,但是我还可以看护孩子!”
倔强的大姐姐向村长提出了建议,本着能让巫女大人安分一点的心态,村长首肯了这一提议。
天灾降临的第一天,在学校的校舍内,一群孩子打着地铺在巫女的歌声中入睡了。
铃兰静静的听着巫女吟唱的歌谣,但是她却无法像那些孩子一样入睡,一股亲切感让她无所适从,充实的依赖感,满满的安全感,让她潜藏在心中的恐惧释放出来,化作两行眼泪落在枕上。
歌谣停了……铃兰听到了巫女轻声接听电话的声音。
“……是我!你们被困了吗?我这边没有问题,药物是吗!特殊的心脏病药物……给我所需所有药品的编号,我会在你们下山的地方等你们!放心吧!交给我了!”
一通电话打完,巫女离开了教室。
夜已经很深了,失去了安全感的铃兰紧紧的裹了裹身上的被子,正当她闭上眼睛的时候,白雪钻进了她的被窝。
“姐姐……”
“不用害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抚摸着妹妹的脑袋,倦意已经无法抵抗,姐妹两人就这样相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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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改好了!试一下吧!”
结绳唤醒了正在酣睡的铃兰,短短的小憩时光让铃兰在童年的回忆中游历了一趟。
“怎么了?你哭了?”
“不,只是最近学习压力太大,熬夜导致眼睛干涩才流泪的。”
“难道说铃兰已经有男朋友了!”
还没有完全睁开睡眼的铃兰,鼓起腮帮用气鼓鼓的强调说:“结绳姐姐的判断也太离奇了,为什么我熬夜就是有男朋友。”
“城里孩子不是经常这样嘛,特别像你这样的住校生,如果交到了男朋友,也只有睡觉的时候才能和别人联系。电话一打十几分钟,短信一刷几个小时之类的,火热火热的剧情!”
“不要开我的玩笑了!姐姐才应该快点找个人嫁掉,再拖下去可就成高龄产妇了!”
结绳巫女微笑着轻叹一声说道:“是啊,我可不能输给妹妹。”
衣服改好了!结绳巫女用精美的锦缎将巫女服包好,双手递交给铃兰。
“别把舞跳砸了!”
“能别提上次的事了吗!”
“在同学面前表现好一点,听说还有别校的男生哦。”
“你怎么会知道?!”
“当然是某个爱操心的妈妈告诉我的,在某个懒虫打瞌睡的时候。”
结绳的坏笑着目送一脸怨怒的铃兰离去,这是从那年开始每年都有的特别快乐的一天,只属于结绳巫女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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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点大,但是这也是最小的尺码了。”
第一次穿上巫女服的铃兰,只能将就穿上储物室里最小的那一身。因为巫女受伤了,所以她代替结绳,在祭奠上给所有人献出祝福。
“我还跳不好。”
“舞蹈的动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别人需要这样一场舞蹈。在精神上鼓舞人们,首先需要起舞者有足够的勇气。”
形如废墟的村庄,已经变成危房的神社,低落的士气和劳累的人们。执意要举行例行祭奠的结绳选拔了铃兰取代她,成为今年献上神乐的巫女。
“一旦乐声响起,你的脑中一定会一片空白,不要犹豫,跳下去,什么都不用去想,跳下去……直到你再也听不到,再也看不到……直到你累到为止……不要因为任何外因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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