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现在我一定处于梦境之中,因为我知道这个场景已经不可能出现在现实中了。
只是这个梦已经和往常大不相同了,我虽然还是趴在船舷上的那个孩子,但是面对手持渔叉的男子,我早已经有了和他一战的力量。
“……不是我想这么做的,你要知道养育一个孩子有多么困难,我们夫妇也是被逼无奈啊!”
从那一天之后,我过早的学会了体会父母所承受的艰辛,但是这并不代表我认同那个男子的言论。
“……只要你,只要你告诉我,长井在哪里……”
渔叉已经在男子手中对准了我,不过那个男子眼中并没有杀意,他更多的是惊恐和无措,他根本不想杀我。
“我只问最后一次,长井在哪里!”
渔叉的尖端开始颤抖,下一秒它就会刺下来,在这样重复的噩梦中,我总会在渔叉落下的一秒醒来。
只是这次不同了,明明知道那是一个梦,我却对着刺来的渔叉伸出了手臂,第一次我有了反抗的觉悟,就算再次面临这样的绝境我也有了反抗的力量。
可是,我真的应该去反抗吗?也许我已经有了那份力量,但是终究不是这个故事的主角,他是不是一样心智成熟了呢?
陷入迷茫中的我正在和手握渔叉的男子僵持时,天空中惊雷炸响,紧接着额头传来一阵剧痛,随着我睁开眼睛梦境被打破了。
贾和子手中的竹剑正落在我的额头上,她看到我醒了,利落的将竹剑收回剑袋。
然后一脸认真严肃的神情问道:“你这个家伙在干什么?”
“午睡……”我睡眼惺忪的环顾四周,第一感觉是比赛出了问题而暂停了,但是第二感觉让我吸了一口凉气,因为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挠着头环顾我周身,我在睡觉的时候应该没有做任何奇怪的事吧,而且我几乎不说梦话。
“发生了什么?”对眼前状况感觉到迷惑的我,只有对队友求助。
奇怪的是,没有人告诉我。
高桥:“咳!没有任何问题,那么比赛继续!”
在高桥大辅的宣布下,停顿的比赛恢复正常,只是我感觉到更多的不自在。
我的眼睛瞟过计分板,已经有四支队伍结束了比试,长冈和名守的结果是,名守首战落败了。
“长冈的实力果然很强啊。”
贾和子冷笑一声,说:“本多修武一个人就结束了战斗。”
“什么?一个人就打败了名守全队?!”
藤崎:“不要那么大声笨蛋!谁让你睡得跟死猪一样!”
“那么你们谁来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我睡觉不会影响到任何人吧。”
环顾面前的六名队友,美树原、贾和子、鸣、藤崎、河源都像老僧入定一般,眼睛直直的盯着场上的比赛,只剩下大将一个人还在看着我。
大将:“刚才……你想杀了谁……”
大将粗苯的特征注定了他言不达意,可是根据他的发言我多多少少能猜到刚才之所以停顿的原因,大将口中的“想杀了谁”,大概就是指杀气吧。
大将:“很可怕。”
“没什么好怕的,我只是做了个噩梦。”
大将:“是个可怕的梦?”
“这个……还是别提了。关注比赛吧,说不定下一个上场的就是你们。”
我岔开了话题,大将的注意力也渐渐从我的身上转移到了比赛场上。
我的内心之中真的动过杀念?
我无法否认,那种念头不止一次出现而且每次都一闪而过,可是“杀”这个字太过沉重,它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世界上所有事都以最简单粗暴的方式终结,那这个世界将会多么可怕!
“那么下一场比赛,留萌女子对山涧响石。”
还有些困意的我,乍听到高桥的话我还愣住了,留萌是那支队伍?该不会是哪个别出心裁的艺术家设计的新意名字吧!
“留萌是哪里的队伍?”
贾和子:“留萌是地名,在北海道。”
“咦,有这样的地方吗?”
贾和子怒瞪着我,翻出旧账说:“那天被你从钱箱后面跳起来吓到的那群女生,就是留萌女子校队的!”
无论怎么想这个名字都很奇怪,当初给地方起名的时候,八成也是某个“颇具新意”的艺术家……吧……。
“留萌女子队长,天音阳子!请多指教!”
本该是双方队长相互敬礼的环节,不巧的是我们这里没有队长,只有我这个恶作剧教练。
硬着头皮来到场地中央,我尽量保持着镇定,深深鞠躬并且自报家门:“那个……咳咳……山涧响石教练,刻耳柏洛斯!请多指教!”
我用了假嗓音,为的是不给那边的记者留下过多的素材,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极力避免上镜这种事,但今天还是没有逃过摄像机的魔抓。
天音:“那么请多指教了,地狱犬老爷爷。”
天音的话激起了一阵哄笑,刚才我的确模仿了老年沙哑声,被人抓住软肋打趣也算是自作自受吧。可是队友那边就不太好了,因为被人嘲弄他们显得特别愤怒,只是针对于我的愤怒。
贾和子:“丢人!”
藤崎:“丢脸!”
河源:“就知道出丑!”
鸣:“大人,真是小孩子。”
美树原:“恶作剧有点过火了哦。”
大将:“地狱犬老爷爷……”
全体攻击的效果真是不同凡响,我毫无干劲的坐在一边,事到如今后悔已经毫无用处了,刚才的丑态八成也被摄像机收录其中了吧。
但转念一想,等下找个机会把摄像机里的录像卡取走不就万事大吉了,完全没有必要用假嗓音蒙混过关啊!一瞬间我的心中燃起了邪念!
裁判:“先锋!”
裁判的声音落下,美树原已经穿戴好了护手和护肩,她最后深吸一口气,镇定了心情,然后将面罩戴上,在我们所有队员的瞩目之下,她提起竹剑来到了比赛场地中央。
这样的美树原,很帅气呢!
就像那一天她穿着剑道服带着面罩在天台向我告白时一样,充满着自信和坚定。一直被人冠以柔弱标志的美树原,现在的形象完全和柔弱无缘。
裁判:“比赛开始!”
随着裁判的一声令下,属于我们的第一战终于打响了。
这支七拼八凑的人员组成的队伍,每一个人都各怀鬼胎的队伍,个性不同却有着微妙平衡的队伍。就是这样的队伍,它究竟能在这场比赛中走多远……真是一点都不让人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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