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现在想来,有些事恍如发生在昨天,有些事却恍如隔世。当年的奋斗源于此地,当年的离别也在此地,一切都像一个轮回,凡夫俗子都只能遵从轮回的安排随波逐流。
紫原:“虽然很想和你们叙叙旧,但是有人不愿意放过我们这些老骨头。”
随紫原一起到访的还有一个人,此人的到来显然引起了川岛和水树的不适,一个轮回又从起点到达了终点,现在命运的车轮只需一丝助力便可继续前进。
“晚生代表九条老先生来请三位出山主持大局!”
水树多闻第一个撇下了脸,毕竟他是三人中脾气最暴躁的,更何况这位不速之客是他以前一直关照的下属。
“你倒是混得风生水起啊,石动先生。”
“请您不要说风凉话了,这可是关系到党派存续的大事!”
川岛:“我们已经淡出政界很久了,换句话说我们早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当初解散党派的时候有退隐之心的都随我们解甲归田,你私自带跑了一群人投奔九条,算是与我们分道扬镳了。”
“前辈们!现在九条先生所在的党派可是最大的在野党,你们难道对现在的局势无动于衷吗?!”
紫原、川岛和水树三人互换了眼色,最终的决定权交托在了川岛的手上。
川岛:“我们已经老了,政治的事还是交托给年轻人去处理吧,石动先生如果只是来叙旧的话,老夫这里会永远为你敞开大门。”
来客悻悻而归,但即便他走了,一股阴霾依旧笼罩在三人心头。
或早或晚风暴迟早会到来,三人不是不清楚事态之严重,只是他们确实无力回天。
“多年不见了,龙之介。”紫原看着川岛龙之介苍老的脸庞,惆怅之感油然而生,虽然三人会通过各种途径相互接触到,但是像这样不带任何利益交织的私下相会是三人无数次梦想中的场景。
“和也,真是好久不见了。”
一如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三人之所以可以成就大事,终究还是脱不开一个经常弹起弦外之音的“捣乱”份子。
“嗨!两个月前我才去和也家蹭过饭,客套就不必客套了,龙之介是不是应该那些好酒出来了。”
作为一个将公司完全交托给儿子打理的甩手掌柜,水树多闻带着他的一票手下经常干些名扬四海的勾当,即便他们的宣传效果不容小觑,但被他们关照的人很难对他们保持正面看法。
老友齐聚,川岛龙之介有些抹不开面子,一改往日立刻拒绝的决绝态度,这次的回应弹性了许多:“过时勿食!明天我们再为和也接风吧。”
“说来我的外孙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真是和他的父亲一模一样,有劳你们费心了。”
“说道你的外孙,龙之介是不是有话要说?”多闻巧妙引导着话题。
“今天已经很晚了,明天再谈吧。”龙之介巧妙的将话题推走了。
“不不不,活力四射的年轻人们不是还在神社前剑术对决嘛!趁着现在让和也见见他的外孙正好,一个天生没有劲敌的人,如果不加强约束可是会越走越偏的。”水树多闻意味深长的笑着着将话锋同时指向两位:“多一个长辈的敲打,对那个孩子来说倒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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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
“义父,你说的审判日是?”
“在回去的路上我慢慢告诉你。”我将木剑握在左手,用右手轻轻抚摸雪的脑袋,一股惆怅感涌上心头,它的出现代表着我旅程的终结。
自从失去了曾经的朋友,我的人生分裂成了两半,一半停留在原地止步不前,另一半则在以难以想象的最高速度向前冲刺。
那就是外表的我和真实的我,一如雪手中的硬币一般,彻彻底底的两面,互不相见却相互牵制。
“这枚硬币是我的限制器,想要投出自己想要的一面其实很简单,因为金和银的重量不一样,只要熟练的话。”
硬币被我抛向空中,然后稳稳的接住,只要熟悉了它的掉落方式,它就会给出你希望的答案。所以约束我自己的并不是硬币,其实就是我内心的自己的渴望。
在无数次尝试后,我的另一半已经接近失控,我必须控制住那股狂妄的冲动,哪怕是自寻死路,哪怕是撞碎在山崖绝壁上,我都不能在所爱之人的面前失控。
万幸在那一年夏天,我遇到了让我彻底停下脚步沉思的人,一个无法跨越的屏障阻碍了。我彻底停下了脚步,开始反思自己将要走的路,不再以行尸走肉为借口,而是摆脱重重束缚后自己真正该走的路。
“那么义父来长崎的目的是?启动?”
“真是聪明啊,雪。”经过一段时间的停滞后,我要彻底的启动自己,我要让自己的两面合二为一,不再带有伪装。
我无意中揭穿了骗子的真面目,那就去寻找骗子背后的真相,第一次我的正面和我的背面行动一致起来了。更让我出乎意料的是,在面对前所未有的强敌时,本该最为最后BOSS出场的我自己,居然如此借此契机顺利的同步成功,所思既是所想,所言既是所行。
“我的审判日,就是让我的父母接受那个曾经无比狂妄的自我。那个懂事的孩子是我,那个会在午夜追击通缉犯的人也是我……”
我忍不住一阵苦笑,就算我一直隐藏着自己,我的爸爸也终究有所察觉吧。毕竟他是看透我内心的可怕角色,从我进入心理治疗开始,他就坚信我没有得病。
“让自己的亲人全盘接受自己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但是经历过这些之后,我不认为还有其他事可以难住我。”
不知不觉我们三人已经来到了川岛大宅门口,白户点了点先一步踏入。
紧接着白雪猫起身体鬼鬼祟祟的跟了进去,却只走了几步又转身退了出来,她举起手中的硬币对我说:“那么这个硬币义父可以送给我吗?”
“作为遗产继承的话倒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现在嘛就暂时寄存在你那里吧。”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雪耸了耸肩,将硬币小心翼翼的收入睡衣口袋一溜小跑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门廊下一张陌生的面孔正在等待着我,我的旅程终于到达了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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