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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与终:(前夜:下)

始与终:(前夜:下)

对于一个十六岁少年来说,还有大把青春可以挥霍,还有大把的方法可以挥霍青春,本不应该如此惆怅,惆怅的像一个工薪上班族一样坐在公园小摊上对着星空叹息。

“那么不靠谱的男生,到底谁会看得上!”

大狐狸属于那种越醉话越少的酒客,鉴于现在半醉的状态,只要顺势再来两三杯她就会进入神游天际的境界,那时我的职责就完成了。小摊的客人有三名,但是酒客只有大狐狸一个,我喝着橙汁,坐在我对面的天狗细细咀嚼着油豆腐。

不知不觉中时间的阀门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缓缓拧紧,在我们三人构筑起来的拥有微妙平衡的小环境里,时间开始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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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黎明到来的时候,我必须决定我自己的去留,作为一个来逃避人生责任的浪子,我不需对这里发生的一切承担任何责任。我已经尽了自己最大努力去援助需要帮助的人,在自己不会遭受生命威胁的前提之下,这已经是极限了。

再往前踏出一步,我已经无法掌控自己的前途命运,我会被一股强大的力量裹挟到一个我从未涉足过的领域,能否四肢健全的回到起点已非我能预测的结果。

“怎么了?不是已经决定冲进去了吗?”

在时间膨胀的环境中,出现了一个虚影,已经同化到这种地步了,他已经不可能再以另一个姿态的我出现在我眼前。

“正常人都会迷茫,更何况我这条命还有更重要的用处。”

“你是指赎罪吧。”虚影在我身边入席,用一种令人不快的笑声接续着他的话题:“真是两难啊,两边都要受到良知的谴责,可惜你的命只有一条。”

“这就是所谓进退两难吧。”

“活着回去不就行了。”

“说起来简单。”

“做起来不简单吗?”

“太难了。”

“直接插手当然很困难,你要善用你的优势啊笨蛋。”

“优势?”

“你一直在做的事你难道忘记了吗?哦呦……再说下去就透剧了,趁着现在的迷茫好好回味人生吧。”

虚影消失了,时间再次开始流动,最终BOSS最后的遗策算是让我找到了出路,现在的我和曾经的我,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我,事到如今我已经完全分不清了。一直生活在阴影之中究竟是被迫,还是我自己决定的生活方式?

“她就交给你了。”将餐饮费留下,我开始对天狗打招呼,顺便也把另外一个活宝交托了事:“还有那边那个。”

不等小狐狸从草丛中探出头来,我留下了自己的背包,只带走了那副劣质的木雕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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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天宫,我有一件必须要去做的事。忘了我吧……”

高仓隼人的一条短信搅动了整个立花女子学院,一场夺命夜逃以女孩们的失败收场,已经累积了十多年反脱逃经验的大和屋老师将元凶以及帮凶一一擒拿归案。教务处的灯光亮起,宛如黑夜中燃起的追魂明灯。

“6月24日,星期二,凌晨零点四十分……”

判官在生死簿上写下时间,五个女孩站在她的面前,只有元凶昂首挺立,其他人都有些瑟瑟发抖。

天宫:“我今天必须出去。”

“你哪也别想去!外出有正常的请假流程,就算是非正常外出,现在这个时间也已经超过容忍限度了。”判官收住了手下的钢笔,她似乎是想给这些女孩一个机会,开始对犯人们下达最后通牒:“给你们五分钟时间回到寝室我可以放你们一马,只作非常规集会处理,手机没收一个月。”

从犯一听到这个结果立刻纷纷上缴了手机,古手川唯更是不停推搡着天宫水奈,企图让她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计划已经破产再坚持下去毫无意义。

“不要给自己留下污点,就算我求你了。”

虽然在宿舍里两人小摩擦不断,但是到了危机之时古手川唯也算一个可以帮得上忙的朋友。

看着出逃的希望已经断绝,天宫水奈紧咬着牙关一步步走到判官的桌案前,用还在倔扭的手将手机递了出去。

就在这位大小姐把自己手机交出去的下一秒,她立刻后悔了,因为那手机发出了来电提示音,而且显示的来电人姓名正是大小姐朝思暮想的家伙。

判官的手比大小姐快出速倍,转眼之间手机已经被大和屋老师攥在手中,看着老师的大拇指挪过挂断的按钮,天宫大小姐已经忘记了呼吸。

“吓一跳了吧!大小姐!”

大和屋老师最终按下的是免提,从听筒中跳出来的声音也近乎癫狂,不过对于天宫和古手川来说这个人并不陌生。

“你是谁?”

“哎呀,怎么是一位大姐姐的声音。难道说那个大小姐被风纪老师抓起来了?真是抱歉,我这人天生喜欢恶作剧,本来还期待着听到大小姐惊慌失措的声音呢!”

“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替你找家合适的疯人院,警察一定也很愿意追查这种骚扰犯。”

“省点力气吧大姐姐,只是普通的恶作剧而已,恶作剧!拜拜!”

电话被挂断了,大和屋老师面不改色的用锐利的目光扫过眼前的五名犯人,用带有命令音色的口吻说道:“你们还有四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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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么样当一个男人,你还要多学习学习才行。给女朋友发这种半吊子的短消息,是指望她把整个学校搅个天翻地覆吗?”

“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锐利的弩箭正对着我的额头,只要对面的富家公子扣下扳机,一枝锐矢便会应声射出。

“要杀人的话我知道一个地方藏着一把枪,不过看你的手指……还是算了吧。你和谁有大仇,需要半夜拿着这种东西出来狩猎。”

“和你无关,我只是在狩猎恶魔而已。”

“不是幻想或者中二病?”

“当然不是,那家伙是纯种的恶魔!披着人皮的野兽!”

即便高仓隼人用异常坚定的目光看着我,我也丝毫看不出他目光中含有杀意,不过那浓烈的憎恶和愤怒是真实存在的,究竟何人能让他如此激进,我并不想去过问。他只是我在遁入黑暗之时碰巧遇见的麻烦家伙,将他的手机丢还给他,我们的命运便不存在交集了。

“你的眼神里没有杀念,早点回家别在外面干蠢事,现在警察已经快忙不过来了。”

“我早就没有家了。”

命运的交错本该到此为止,但是一丝莫名其妙的责任感占据了我的内心,就像保姆担心涉世未深的孩子一样。不成形的杀念会左右一个人的意志,越是这样的小屁孩就越容易干出些惊天动地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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