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善于利用人类自身的恐惧,这是不用付诸暴力就能解决问题的最有效途径。但是这种手段也有极大的局限性,就像这次失败的例子一样,只要某人真的做好了舍弃生命的觉悟,这种把戏就不可能得逞。
摘下面具我踏上归途,长羽毛的朋友在我身边发出预警信号,总有些不请自来的家伙,而我也是时候坐下来和他谈一谈了。
北泽龙司,作为一位排得上名号的商界翘楚,他的行为极尽低调之能事,甚至在我之前预备的百名嫌疑人名单上,他只是因为敦实的家底排在第九十七位。
我将面具拿在手中,有些疑惑的说:“身价不菲的大富豪,居然晚上出来当义工,这是新的消遣方式吗?”
在弥漫着酒味的街道上,穿着一身老旧工作服的北泽龙司正在用长臂钳将地上的烟头一个个收入移动垃圾箱。
“木村君,如果你有一个坎坷的童年,将来请务必珍惜这段回忆。”
“称不上坎坷,但也值得我用一生去回味了。”
“那你有知心朋友吗?”
我长舒一口气,有些不耐烦的对挡路的北泽龙司说:“有话直说吧北泽龙司先生,您骨子里就不是一个斯文人。”
能取得那三本日记,作案的一定是一名身手了得的梁上君子,刚才我特意留心了北泽行走的步态,相应的调整了警戒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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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你会设想,我和北泽这两个暗藏自我的家伙会以一种锋芒毕露的姿态擦出耀眼的火花。
不过现实却是,我和北泽一起散发出了一种名为落魄的气场,在街边公园我们宛如丧家之犬般坐在长椅的两端,就连醉汉都会无端的对我们投来鄙夷的目光。
“真是对不起啊。”这句道歉不针对人类,而是说给和我一起接受这些目光的被黑布包裹的那柄宝剑听的,我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武人,但这不妨碍我像一个真正的武人一样爱惜自己的武器。
“你有足够的城府,如果走上正途一定会有一番大作为。”
“寒暄就免了。”我打破了沉闷的气氛,直击主题说:“当年你之所以要雪藏那些证据,就是因为多偷了这本日记的缘故吧。”
“当时的形势太过复杂,就像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将所有人卷了进去,撇清关系作壁上观当然是上上之策。但是独善其身终究只是独善其身,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人被腐化被殃及,没有比那更让人绝望的经历了。”
北泽龙司收住话音,从工作服笔袋中拿出香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那些证据集中在一起就不再是单纯的证据了,任谁得到这些东西都能立刻左右局势,在那种糟糕的状况下,我无法相信任何人。”
“难道你就是木舟提到的那个跑路的线人?”
“是的。”北泽没有丝毫掩饰,他率直的说道:“你见过比木舟更加正派、更加矢志不渝的人物堕落,不信任他是理所当然的。”
“将孤儿院甩给佐野英雄也是为了独善其身?”
“不,那是为了保留一方净土。”
“哦,真的?”
“都是说来话长的往事,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辩解。我只想谢谢你,谢谢你将我套在结心身上的枷锁解了下来。当初我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直到你将银行里的箱子取走我才如释重负。”
“你请演员去假扮学姐的亲人,似乎并没有提到这枚不定时炸弹的事,是想把它们埋上一辈子吗?”
“本来让这些东西不见天日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如今有更好的机遇。”
“听你的口气是想复仇。”
“证据在你的手上,把它们交给谁的决定权也在你的手上,现在你就放手去做吧。”
“……”
“你不需要为结心担心,我设立的第三方账户已经将治疗和后续疗养费用转移到国外,这是我欠她们母女的一份,将来有时间我也会当面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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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谈在夜晚城市的喧闹中结束,北泽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坐在公园长椅上的我等来了刚才一直在远处守望的引路人。
“老爹虽然已经下定决心,但是我希望你能顾全大局。”
“辉远侦探所说的大局似乎和北泽先生心中所想的有些不同。”
“对于一个被社会遗弃的孩子,吃饱穿暖就是大局了,我无法和老爹相提并论。我们三人并非出自老爹的请求去冒充池正小姐的亲属,我们真的是将她当做亲友看待。对于每一个受过老爹恩惠的孩子来说,老爹是一个无法取代的存在,无论他是神还是魔鬼,我们都不会抛弃他。”
“也许他只是在利用你们罢了。”
“当你经历过乞求无门、神佛不应的绝望后,就会知道如果一个人还有被人利用的价值,那也是一种幸运。”
为什么会在这时产生共鸣?
乞求无门、神佛不应,倘若真的还有人可以利用你,那是一件幸运的事。莫名的酸楚让我眼眸颤抖,佯装打哈欠将这股情绪压制下去,我再次面对辉远侦探。
“我忙了这么一圈,到头来好像还当了恶人。”
“这只是我单方面的请求,让你为难实在抱歉。您永远是我们的恩人,这一点我将铭记于心。”
向我这个比他年轻许多的孩子鞠躬之后,辉远侦探便追寻北泽的背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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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脑细胞数量和情绪控制指数都已经到达极限了,我甚至已经开始反思当初为什么不讲证据上交然后什么都不管直接离开长崎。
我根本无法控制这种复杂的局面,说到底我连下手杀人的觉悟都没有,只靠着三脚猫一样的力量妄图掌控些什么简直就是疯了!什么行走在黑暗之中,我真的以为我自己是个黑骑士吗?!
“咦,你也会哭?还以为你会给我带来些乐子,这么一看还真是扫兴啊!”
不自觉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在这种紧张的局势之下,我居然也会有五感尽失的时候。
“你?你是?”
思维的混乱让我一时无法认清坐到我身边的女孩,只是在记忆浅层依稀有那么一个大概的轮廓。
“咕……”女孩生气时鼓起腮帮的样子顿时让我浑身一抖,我想起来了并且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摆开警戒的架势。
“水树亚亚子,你来这里干什么?”
眼前的水树大小姐上身穿着蓝色基调的休闲装,下身一条牛仔裤,要是没有她手上那根铝制棒球棍,还是挺前卫的小清新打扮。
“哈哈哈,我最心爱的孙女啊!爷爷已经准备好了替你复仇的舞台,你无论想要那个蠢小子多么狼狈爷爷都能帮你办到……”水树亚亚子模仿着某个老人腔调,也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但我快要被她这种逼真的演技逗乐了。
“我就被我的蠢爷爷骗到这里来欣赏你怎么被玩坏了。”
“那么我不扫水树大小姐的雅兴,你请自便吧。”
“咣!”铝制棒球棍和我手中的剑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一起,四周的路人都向我和水树大小姐投来疑惑的目光。
“我们的恩怨先放一放,我是来救你的。”
“被你救?”
水树亚亚子哼了一声,拿出她口袋中价值不菲的智能手机拨打了某个人的电话,在没有接通的情况下就将手机递给了我。
“亚亚子吗?”
“这个……”
“看来亚亚子找到你了,小孝。”
“你是谁?”
电话听筒中那个雄厚的声音似乎正在唤醒我身体中的恐惧,我似乎在什么时候听到过这个声音,却无法在记忆库中找到它的存在。
“我是你的外公,现在你立刻跟着亚亚子去找她爷爷。”
“外公?恕我直言我很难相信你的身份。”
“是吗……”
电话那头的老者没有任何爆发的迹象,相反他的语气平和的令人发毛,你可以感觉到他每吐一字都在经过深思熟虑。
“喂!”
这个声音几乎让我崩溃,那是汐的声音,在听到她声音的下一秒我立刻挂断了电话,一道惊雷划过夜空,在我心中扬起的风暴已经将所有念头吞噬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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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的虚无缥缈并没有持续很久,数秒的停顿之后一个坚如磐石的想法在我脑中深深扎根,不再彷徨、不再犹豫、甚至不再畏惧死亡。
“我不需要你们的帮助,你也最好快点离开这里。”
“别胡闹了。”
卷曲中指,我对准水树亚亚子的额头弹了下去,这是她第二次中招,这一击明显唤起了她第一次遭受攻击时的屈辱。
“我不会退缩,我会和其他人把风暴挡在这里。该在哪里结束的问题就在哪里结束!”
无论当初我来这里的目的为何,事到如今我已经化作一块基石被深埋在抵御风暴的城墙之下,有很多人都不想面对这场风暴,但是为了一个类似的目的使他们站在了风口浪尖。
“你真是无可救药。”
“有劳你操心了水树大小姐,这里不会发生任何事,也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你!”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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