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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观察者

二十七:观察者

也许是过于激动,也或许是其他原因,此刻的羽寂并没有听到白羽说的话,羽寂虽然得以重新跟白羽以另一种方式重逢,可是,这种重逢却让羽寂感到了害怕,一种会再次分离的害怕,这一刻,羽寂整个人的气息都开始变得不一样,一种已经埋藏许久的异常气息,开始在羽寂的身上逐渐苏醒,可谁也没有注意到羽寂的异常变化,就连近在咫尺的白羽也是一样。

“主人,月羽的轮回已经发生了很多次,这一点你是明白了,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已行之事,后必再行,无论是你,还是月羽,还是说身边的每一个人,他们曾经发生的事,在这个世界上,已经重新发生过了一次,那就是与主人你的相遇,可是,一些事情的原本结局已经被打破了。

曾经主人你虽然亲手杀了许多人,可至少在这个世界里,你没有这样做,相反,你现在在尽可能地避免这种状况发生,这就是改变,主人,你不是没有能力去做到改变,而是没有下定去改变的决心,你害怕因为进一步的发展会让你失去一些东西,所以你就为了不失去而不再前进过一步。

主人,你必须真正地踏出这一步,你才能够真的去改变我们的轮回。”

白羽希望羽寂不会再掩藏自己真实的那一面,虽然羽寂对待身边的人,对待这个曾经让他伤痕累累的世界依旧保持着一份温柔,可是这份温柔的背后,带着一份怨恨,带着怨恨的温柔到的最后只会变成憎恨一切的虚伪,所以白羽才想让羽寂明白,他,一直都在原地踏步没有动过半分。

还想再跟羽寂说些什么的时候,白羽这一刻才发现,羽寂沉默的有些诡异,准确地来说,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温柔的羽寂,而是另一种感觉,一种寒冷到让人无法动弹,平静的外表背后,却酝酿着某种恐怖的东西在逐渐苏醒。

白羽在感应到羽寂的异常后,开始变得不安起来,因为曾经羽寂在冀心国暴走过一次,而那一次暴走正是因为自己,虽然最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可是那一次暴走,差点把整个尘羽星都给毁了。

“主人,你……”

白羽想叫唤羽寂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身形已经模糊不清,当下心中一惊,她明白,自己虽然脱离遗墓出现在羽寂面前,可也持续不了多久,时间到了她还是会回到遗墓,而这一次回去,可能就再也无法出现在羽寂面前,直到羽寂出现在白羽面前,白羽才能够再次见到羽寂。

可此刻白羽却没有为自己的处境慌张,白羽在担心羽寂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消失,又会再次发生同样的情况,白羽不想再见到羽寂那样了,那样的羽寂让白羽很害怕,因为那会让白羽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他。

“主人,不要为了白羽的短暂消失而迷失了自己的心!”

白羽急切地想要唤醒羽寂,只是羽寂的状况跟白羽想象的似乎有些不一样。羽寂不是处于“暴走”的状态,而是处于暂时的“苏醒”状态。

就在白羽想要推开羽寂的拥抱时,羽寂反而更加用力地抱住了白羽,而白羽在此刻也明白了过来,羽寂,似乎短暂地进入了某种境界之中。

“白羽,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身边了,哪怕是一秒钟也好,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如果谁想阻拦我,那就去死吧,我不管是谁,都别想再从我身边夺走你。”

“主,主人?你怎么了?”

听着羽寂平静的声音,白羽却感觉到了这平静的声音背后,带着无法忍受的怒火,这让白羽不由自主地害怕起来,这种害怕不是因为羽寂的暴走,而是臣服于君王的怒威之下,生不起半点反抗的害怕,在这一刻,白羽甚至觉得这份害怕里,带着些莫名其妙的开心。

羽寂原本闭上的双眼在此刻睁开,可眼神却平静的可怕,原本跟白羽重逢的激动已经全部消失,在此刻羽寂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不想再失去白羽了,谁也别想再从我的身边夺走白羽!

这个想法在羽寂的心中开始不断的强烈反应着,直到最后,这个想法开始直接跟羽寂自身的意志力量产生了联系,而为了回应这一想法的意志在此刻居然强行被羽寂给唤醒了原本真正的力量,这一瞬间,这份力量带着羽寂强烈的心开始化作了真正的意志,降临在了三个世界上。

其一,是轮回里的世界,其二,是现在的时界,其三,是一直禁锢着白羽的星灵遗墓。

在这一刻,三个世界里的所有人都只是觉得前一秒还尚处于平静之中,而后一秒,他们只觉得自己身边的一切都像是被什么东西在无形之中重重地压了下来,所有的东西都仿佛幻觉一般全部破碎,甚至有的人觉得自己是不是也破碎了,三个世界动荡不安,现实与幻觉两者之间谁都分不清。

秩序已经全部被打乱,甚至还有着重新被置换的趋势,一切都只是因为羽寂不想再失去白羽的强烈想法。

而此刻,羽寂的意志以另一种形式出现在三个世界里,而三个世界的天空之上,一个巨大的黑色空洞此刻正打开着,原本应该在羽寂找到白羽所有的灵魂碎片与起源心火时才会出现的遗墓的“门”,现在被羽寂,不应该说是意志的力量给强行打开。羽寂的意志处于三个世界里的“门”的面前,只是平静地抬头看着空洞。

而三个世界里凡是有着生命的存在,无一例外都全部看到了空洞以及空洞之下,羽寂的身影,没有谁知道这个身影到底是谁,此刻他们都正因为羽寂的力量而恐惧着,仅仅只是苏醒过来时就足以影响着一切发生了变化,那么当他想要对一切出手时,谁又能够阻拦他?

没有任何一个人在此刻敢对这个身影动任何想法,甚至觉得连面对都不想,因为他们害怕自己一但跟这个身影正面面对,只怕自己还未来得及反抗,就已经臣服在他面前,心中最后的一道防线也会全部崩溃,甚至迷失了自己的灵魂,此刻,所有存在都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反抗这个身影,在他的面前,一切力量都只是微不足道的蝼蚁一般,哪怕在三个世界里称为神的存在,也是一样,只要他想让谁立即消失,那么恐怕谁也阻止不了他吧。

而谁又能够想到,这份让他们恐惧的力量的诞生,仅仅只是因为一个不想再失去自己的爱人的人的想法。他们都认为这份力量的主人,不对,应该说是谁如果拥有了这种力量,那么想要统治全世界已经不再是梦,在他们认为都是这样的时候,谁又会想到,这份力量的主人就是曾经因为他们引起的战争里那个失去一切的无辜之人。

如果羽寂想要向他们讨还当年的一切,那么早就开始行动了。而现在,他只是想让白羽留在自己的身边,只是不再想孤单一人了,只是因为自己的害怕,而让这份力量短暂的苏醒了过来。

遗墓之内,雪原里的血色冰柱之顶,雨寂也同样受到了影响,因为羽寂的举动,而让一直限制雨寂行动的结界也消失了,雨寂出现在雪原外面时看到一切都处于即将崩毁的情况下时,心中的惊骇再也隐藏不住,而当他看到引起这一切变化的主人就在他眼前时,这一刻雨寂心情复杂地看向雪原之中的那个存在。

雨寂心中有很多想法复杂地纠缠在一起,可最终也只是化作了一声叹息。

“这就是你所期望的最后一刻吗?现在他就在你眼前,虽然仅仅只是短暂的一刻,可他现在以你最期待的样子,来到了这里,可是,这真的是你所希望的吗?”

另一扇“门”后,初世的羽寂看着另一种境界的自己,一时间只是呆呆地坐在座上,可当反应过来后,他却只是平静、遗憾却又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当察觉到对面的黑暗之中,那个一直在跟他作对的存在也在此刻因为这份力量的主人真正苏醒过来时感到了忌惮而恨不得逃走的时候,他又感觉到了一阵疲惫。

多久了?他所期望的那个自己,终于在不断地重复之下,来到了他的面前,为了这一刻,他到底践踏了自己的一切多少次?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已经可以放下了,因为这里已经不再需要他了,一切只要交给那个自己就好了。

想到这里,他只是如释重负地轻轻一笑、一叹,看着那个自己终于敢于踏出真实的第一步,去面对所有的残酷事实时,他又不禁为他担心。所以,他还想守护着这最后一次,尽自己所能做到最后一刻,如果可以,他想看着所有的一切结束,然后默默地退场,因为,属于他的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

谁都不会记得,曾经有着那么一个已逝之人,在他们的世界里存在过,谁也不会有记录,曾经有着那么一个恨着他们的人,却因为这份恨被一个人的真心对待之下成为了对他们的拯救,谁也不会留意到,在他们的世界里有着那么一个举手投足之间足以改变他们命运的人的痕迹,一切都会回归到最初的那一刻,谁都不会记得他的存在。

而这个人在此刻只是因为感受到了自己最期待的那种感觉而开心地笑着,如正常人一般能够稍作歇息一样轻松地笑着。

为了这一刻,他等待的已经够久了,谁都不知道这个孤单的已逝之人在空无一物的世界里到底守候了多长时间。

“去吧,去把这个世界,变成你所期待的那样,用你的双手,去造就你所期待的梦,将它变成现实,勇敢地踏出这一步吧,然后,走下去吧。”

他一直守护着那个当初因怯弱而沮丧的孩子,来自过去的他一直在守护着未来的自己,而此刻,他可以功成身退了。

只是,还有一件事情必须得让他去做,所以他还是必须得坚持着,等待他来到这里,因为,此刻只是短暂地,他想看到的是真正到达这一刻的羽寂。

所以,无论如何他也得等到最后一步,而现在,他想亲眼看着自己是如何阻止白羽的离开,至少,看着自己做到的那一刻,他就觉得自己很满足了。

————

而另一边,羽寂的意志在苏醒之后,凝望着空洞时他仿佛看到了某种存在,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自己,但不知为何,这种感觉,有两种,一个是冷漠,一个关切,可是,羽寂并没有过多的去关注这些。

羽寂知道,白羽之所以能够来到这里是因为她强行把遗墓的“门”给打开了,而等到“门”关闭以后,白羽还是会回去,而这一次回去,可能就再也见不到白羽了,所以,羽寂必须以一种方式关闭“门”,至少,不是那种会带走白羽的关闭,而是,以毁灭的方式关闭。

羽寂的心中冒出了一个异常大胆的想法,他想把能到达遗墓的“门”,给彻底毁掉。为什么说大胆,因为一旦毁掉到达的“门”,也就意味着遗墓会关闭,到时候他要去那里的时候就必须另寻办法,可那不是羽寂此刻该关注的事情。所以羽寂并没有什么顾虑。

既然能打开,那么也能够给它亲手关上,甚至还是连同着“钥匙”一起毁掉的关上。

羽寂低下头,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脚底下属于羽寂与白羽两人的铭刻灵印以灵阵方式出现,在誓言与愿望同时开始苏醒的那一刻,铭刻灵印也开始回应羽寂的心。握住刀柄的那一瞬间,睁开眼时,剑拔出鞘,带着无法阻挡的气势,一鼓作气地朝着空洞冲去,而刀尖只是在触碰到空洞中心的时候,整个空洞如被子弹击穿的玻璃,先是中间出现裂缝,然后迅速地如同蛛网一般向四周扩散,最后开始诡异地扭曲、旋转,然后往后凹了进去,最后居然开始形成黑洞想要把一切都给吸进去,羽寂眼神一凛,将意志的力量动用到极致,脱离了黑洞范围,回到灵阵上,而四把刀开始围绕羽寂身边出现,羽寂第一次动用誓言与愿望的力量,剩下的两把刀一把是羽心在天北国时所化形的刀,而另一把,则是因为羽寂的力量暂时苏醒时,而随之出现。

羽寂所创造的空无式,第一式,无空尘湮,在此刻再度被羽寂展现了出来,但这一次不再是分散的四点,而是一点。这次目标,变成了遗墓的“门”。

四把刀在羽寂的身边各自展现出了自己的力量,并且将自身的力量注入了铭刻灵印内,以羽寂为中心点,开始凝聚出另外一种力量,羽寂只是静静地等候着,而被羽寂破坏的“门”察觉到羽寂正在准备某种足以毁掉它的手段时,竟生出了反抗的想法。

黑洞之中,某种东西被召唤而出,羽寂冷漠地看着从黑洞之中出现的东西,巨大的身躯表面上四处分布着裂开的裂痕,里面透露着诡异的红光,没有四肢,宛如一把巨型长枪,而枪尖上布满着密密麻麻的眼睛,一时间给人一种发麻的恶寒感,枪尖此刻正对准着羽寂。

但是羽寂这一式的本来用处就是不把毁灭的目标毁灭掉就绝不罢休,谁敢阻拦那就一起毁掉。

长枪从黑洞之中瞬间射出,而羽寂也在同一时间握住身边的一把长刀迎击,刀锋准确无误地迎上枪尖,强大的碰撞一瞬间将羽寂身边的空间瞬间碾压成粉末,而羽寂则是一刀将长枪从中心一刀给劈成了两截,用来迎击的那把长刀也重新归位,而之后“门”也管不了那么多东西,无论是什么都召唤出来妄图阻止羽寂。

而四把长刀也回应着羽寂,轮流转换,无论是什么东西,到最后全部被羽寂一刀斩灭,羽寂每一刀斩出时都带着无空尘湮的力量,所以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近得了羽寂的身。

最后,四种力量最终都凝聚在了一起,在羽寂面前显现,肉眼可见的波动一圈圈地扩散而出,最后成功凝聚出一件拥有无空尘湮力量的灵武。羽寂看着自己手心中的箭矢,但也可以说是一把另类的长刀。意念一动,附近残余的力量全部被羽寂聚集起来,一瞬间,金蓝色的火焰围绕着羽寂,满天火云,足以燃尽一切的火焰疯狂蔓延。

羽寂处于火海中心,周围全是跳动的金蓝色火焰,星星点点的光尘如羽毛一般散落着,羽寂将身边所有最为耀眼的火焰凝聚起来之后,手向前伸出张开,缓慢握住时,一把长弓的模糊身形出现,当完全形成之后,羽寂周围的火焰更加强烈地窜动着,宛如一场精灵的疯狂舞会。

羽寂将长弓抬起,再把带有着无空尘湮力量的箭矢搭上弓弦,脚下黑白的铭刻灵印此刻变成了晶红,一时间羽寂身边生起了无数相应颜色的雷电,在其身边不断跳动。

紧握着长弓,逐渐拉满弓弦,雷电与火焰在这个过程中的表现变得愈加强烈,到最后,火焰卷席了一切,雷电疯狂地肆虐着,不仅如此,到的最后,甚至连同其他拥有破坏性质的灾难也跟着一度出现,各自化作了相对应的形态降临在羽寂身边。

最后,弓弦在拉满的那一刻,弓身两侧火焰暴涨,弓身上的两侧羽翼如活过来一般展开,羽寂死死地盯着黑洞,眼神带着一种疯狂的神色,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放过任何想带走白羽的存在!

松开,箭矢再也没有了限制,倾尽全力一瞬间带着毁灭的气势射出,一道金蓝色的光束划过虚空,残留着绚烂的光芒,如转瞬即逝的流星,消失在了天际间。此刻天地间的暴动都诡异地陷入了静止当中,箭矢的速度肉眼根本看不见,可羽寂知道,已经命中目标了。

手中的长弓此刻已经消散,羽寂收回四把长刀,将自身的力量再度创造出第五把刀,羽寂在等,等“门”的毁灭开始。

静止只持续了几秒之后,黑洞开始急速缩小,最后缩小到只有一个黑点之后,空气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沉重,隐隐约约的轰鸣声响起。

羽寂拔刀,知道会发生什么,举起刀,以自身为中心,展开领域,护住了三个世界,此刻,黑点瞬间膨胀起来,然后彻底炸裂。

黑暗,铺天盖地地袭来,羽寂的警惕心已经达到了最高点,原本那一件应该只是毁掉“门”而已,可当感觉有什么东西介入并且动了点手脚之后,羽寂就感觉自己貌似提早接触到了什么,这个足以毁掉三个世界只是那个东西送给自己的小小礼物。

“出来吧,你到底是谁?”

“嚯?只是短暂的力量苏醒就能够做到毁灭星灵遗墓的门,要是让“你”完全苏醒过来,你是不是可以把整个星灵遗墓毁掉。”

虽然话语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无趣与冷淡,羽寂的感觉仅仅如此。

声音的主人没有出现,羽寂时刻盯着黑点炸裂时的地方,显然是注意到了异常,所有的东西都陷入了静止当中,可唯独那里,有着扭曲的痕迹,有着什么东西存在。

“你是谁?”

“我是谁?嗯,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的名字是什么,我只是某种存在的意识,可以说是无形的东西吧。硬要称呼我的话,那你姑且叫我观察者吧,因为我一直都在观察你的一切。”

“我的一切……观察……一直……你……”

羽寂想到了某种可能性,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因为这个存在此刻给羽寂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甚至能够让羽寂生起恐惧的念头。

“我说你啊,是不是做的太过火了些?先是违背了时间的性质,强行逆改重置,然后又是违背所有世界的法则,改变生死序。哦,对了,还有你一开始的行为,屠杀一个世界,等同于足以弑世的存在,你是不是?有点太过火了?”

声音,来到了羽寂耳边,而声音的主人也模拟成了谁的模样,出现在羽寂面前,羽寂只感觉身体一阵冰寒动弹不得。

“现在也毁掉了遗墓的门,你真的很危险呢,危险到足以让我想除掉你这个存在了,你知道吗?你把门给了毁了之后,会导致多少星灵无法回归到遗墓内,然后彻底消散,你可是变相杀死了许多世界啊,你真的,危险到无论是谁,都想除掉呢。”

羽寂虽然感到恐惧,可还是竭尽全力反抗了一下,腰间两侧再次出现四把长刀,打算动用无空尘湮毁了这个自称为观察者的家伙。

可观察者反而早就预料到羽寂会这么做,先一步夺走了羽寂的意志力量,然后闪开了一大段距离。这一刻羽寂真的已经无力反抗。

“哎呀,真是危险,这一式可是真的能够把我给灭掉的啊,好险好险。不过失去了意志力量,你也就无法真正对我产生威胁了。”

“你这家伙……”

羽寂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观察者居然能够夺走自己的力量,甚至是在不危害自己的生命,无声无息地夺走这份力量。

“别那么激动,我会还给你的,因为我还想看看你到底能够做到什么地步,说实话,我也已经被列入黑名单了,现在正到处被通缉呢。”

“你还能够被通缉?谁敢追杀你这种存在?”

羽寂察觉到对方似乎已经没有了敌意,应该说从一开始就没有,只是因为自己貌似做了些让它不得不出手的事情所以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当我怕?别误会,我只是闲烦而已,一个一个地接着消除掉这种事情无论是谁都会厌烦的吧?所以我只想清静一会而已。顺便找些事情得到一些乐趣。”

“你的乐趣就是一直观察我?”

“对,因为我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代意志身上感到满足过,哪怕是第一代也一样。”

“你什么意思?”

羽寂总觉得这家伙似乎一直是话里有话,在遮遮掩掩着什么一样,反正现在时间已经被这家伙控制处于静止当中,羽寂也干脆坐下来听听这家伙怎么跟自己解释它的理由。为了自己清静,又想有些乐趣,结果创造了这一份能够影响一切生死存亡的力量,虽然它能够收回就是了,可这算什么?这就是让自己和白羽分离的理由吗?别开玩笑行不行?如果这就是理由的话,那这家伙到底把自己和白羽的感情当做了什么?

一想到这,羽寂就有些怒火了,只是容忍着没有表现出来,谁让他打不过人家呢,不过对方好像也不敢把羽寂给逼急了。

“说实话,一开始我觉得你开始轮回没什么,甚至还有点傻,都已经结束了为什么还要继续,结果就抱着,啊,算了,随便这家伙了,反正又不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的想法让你继续了下去,结果而言,看来是我失算了,最初的你所拥有的力量虽然不足以杀死我,可是想要把自己藏起来完全没问题,虽然我找到了,可结果是你为什么能把自己保护的那么死?我真的是,你可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就不能乖乖闭上眼,然后躺进棺材里离开吗?”

羽寂忍不住了,这家伙就是纯属抱怨是吧?自己都还没抱怨,结果倒好,它到先抱怨自己为什么还不死,这算个什么事,我不死碍着你了?

“照你这么说,我现在应该立刻自我裁决,然后乖乖地离开这个世界,对吗?”

“对,请你务必这么做,我真的不想再被骚扰了,真的!”

“我可去你的吧!你怎么不去死?你死了不就清静了吗?还有,你不想被骚扰?我去你的吧,我被你整得都快吐血了,你还想让我去死?,对不起,我做不到,我还非得气一气你。”

“你!”

(作者: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想吐槽了,我都想爆粗口了,他喵写着写着我把自己给弄生气了,我……)

“你什么你,我就是不死,你能奈我何?如果能把你气死我就更开心了,反正你死了,我还能够解脱。”

“我……唉……”

它的叹气就像是在说“服了服了,我说不过你,行了吧?”一样,一时间只能认输了。

“我说你啊,别想的那么美好,如果我死了,可就意味着什么都结束了啊,你知道吗?包括你,甚至是除了这个世界以外的所有世界,都会结束,到时候可不就是什么小问题了。”

这一次,感觉对方认真了不少,羽寂一时间说不出话,说实话,羽寂没有不信它的话,既然能够创造出这种力量,那它本人的身份还用想吗,虽然这份力量可以称呼为宇宙意志的代表,可是,这份力量始终还是属于被创造的。也就是说此刻在羽寂面前的存在是……

“你想的没错,我的确可以说是真正的至高意志,只是,这个身份永远无法给我带来一样东西。我想得到什么都轻而易举,只想动动想法就行,可有一样东西我是无论如何都得不到的,因为根本没有可以给予我这种东西的存在。”

羽寂的表情变得有些同情,有些嘲讽,对,它身为真正的至高意志,一切的创造者,想要得到什么都简单到不得了,可是,有一样东西它永远无法得到,那就是感情,虽然此刻它跟自己交谈时语气有着变化,可那也让它无法满足。

活的时间长了,甚至死不了,那么也就意味着谁也无法陪伴着它,它终有一天会失去陪伴它的存在,当它意识到失去到底有多沉重的时候,那也就再也无法创造任何东西,因为不想见证失去,所以就不会有诞生,拥有着谁都梦寐以求的力量,可却悲哀地只能孤寂地存活着,羽寂知道这种感觉的滋味如何,他无法忍受这样的感觉。

“你还真是可怜,都说谁都想成为上帝,可谁又想过上帝是不是想成为人,真是讽刺。”

“呵呵,我虽然知道你在嘲讽我,甚至是光明正大地嘲讽,可我却完全没办法对你生气。虽然我知道动怒是什么样的,可那完全不是我想要的。

我搞不懂,为什么只有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真心真意完全付出自己的时候,所表达出的那种感情,那不是我创造的东西,为什么会不经过我的同意,甚至没有让我发觉,我每时每刻都能够感受到诞生与消逝的发生,可唯独这种存在,一直存续着,永恒不亡,我很想知道这种感情在消亡时,是什么样的感觉,我说的是这份感情,完完全全从所有的存在当中彻底失去,谁都不会再拥有这种感情的那种。

可我自己也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我曾试着去爱上任何存在,可到最后,还是会见证这个存在的逝去,所以久而久之,我厌烦了,总觉得没意思。

我见证过这种感情的开始,也见证过这种感情的变质,它可能变成恨,也有可能变成任何的其它感情,可它就是消失不了,因为它发生过在两个存在的心里,无论再怎么变质,始终都埋葬不了,它还是存在着。

这是我无法改变与消除的东西,哪怕我曾经试着让它消失过,可我预见的是一切的消逝,甚至到最后,无论我再怎么创造,都不会再有任何东西留下,那不是我该做的事。

我很想知道,这种感情到底是什么?你们说它是爱,可只是一个字,或者解释,我不能明白,它到底是什么,更何况关于它的解释还有着不同,所以那些解释根本不靠谱,我想自己亲身体验一次,如果我能明白了的话,大概我就已经不再是所谓的至高意志了吧。”

“可你却不能这样做,不,应该是根本做不到。因为你的生命真的是太长太长了,长到谁都不知道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存在,甚至,没有人知道,第一颗星体是什么,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存在,我想连你都可能不知道吧。自己亲手创造之物,却连自己都不记得了,别说太阳,有些东西没有太阳一样能够存在,甚至还能够繁衍生物。没有什么东西是必须依靠太阳的。

要我说的话,说不定比太阳还要早存在的“太阳”一样存在过,只不过它已经消逝了而已。甚至关于你的存在开始,也无人能够知道,人类活了多长时间,宇宙又到底存在了多长时间,无数未知的星体又有多少?遥远的星际之中又还有着多少古老的存在?那都是人类未知的东西,有人说,你活了上百亿年,可真正活了多长时间,真的能够确定吗?宇宙到底有多大谁能够知道,说不定,除了“你”之外还有着别的宇宙存在,可这又有谁说的清楚?关于你的解释有着那么多,可哪一个都有着难以解开的迷题存在,一个解决就有着另外一个跟着蹦出来,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从什么时候开始,谁都不知道。”

“嗯。”

“你真是可怜,身为万物的创造者,确根本没有办法像万物一样好好地经历自己的开始,然后又遗憾地经历自己的逝去。”

羽寂站了起来,手放进风衣两侧的口袋里,转过身感觉已经没有必要再听这位可怜的存在什么话了。

“完整的一生,必须拥有开始与结束以及其中可能发生任何事的过程,缺少其一,都不能够称作为完整的人生,尽管过得很失败,甚至想着提早结束,可也已经算得上完整的人生。

想着永生的都是蠢货,可能够永生的更是蠢到让我发笑,永生这种东西,说实话,我简直觉得就是多余的东西。当我们能够永生时,会不会就意味着失去的会更多,即使是有着能够陪伴自己一直永生的存在,可当有一天连这个陪伴的存在都失去时呢?我怕只会痛苦到想死而已,可想死的时候却又死不了呢?我怕只会被更加变本加厉的摧残而已。那样到底有什么意义?”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留情,既嘲讽了那些整天想着永生的存在,又嘲讽了那些真的经历过永生的存在。可你却一直在重复你的人生,这对你而言是不是也一样?”

羽寂只是轻微一笑,叹了一口气,想要抬头看一下天空时,却刚好想起现在还是漆黑一片,而观察者看着羽寂的反应,暂时恢复了天空,可羽寂反而失望地摇了摇头。

“我想看的是天空没错,可在你的观念里,只是天空而已,而我想看的是有着湛蓝的天空,能够有着云彩慢悠悠飘着的天空,而不是这种一直静止不变的天空,我讨厌静止的风景,我喜欢流动的风景,这就是我和你的差别。

至于我的人生一直重复,那仅仅只是重复,当我达到了我的目的时,我会亲手结束这一切,我只是想要白羽能够活下去,这就足够了。当白羽真正地能够活下去之后,我会亲手毁了“力量”,让其彻底结束,不会再让白羽也重蹈覆辙,这就是我。”

观察者呆呆地看着羽寂,一点可以反驳羽寂的办法都没有,他就是这样的人,观察者很确信,他说得出口就肯定会做到最后。

“那我就好好看着你走到最后一步吧,然后什么都不做冷漠地看着你结束这一切。再把关于见证过你的存在的人的所有记录,全部都给消除掉。不让你留下任何痕迹。”

“是吗,我希望你不会反悔你今天说的话,真够狠毒的啊你,把我的痕迹全部消除吗,如果最坏的结局是那样的话,说不定其实也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羽寂看着静止不动的天空,发呆了那么一瞬,然后闭上眼,有些看透尘世地叹了一口气,再度转过身来面对观察者时,观察者只感觉羽寂身上有着一种无法掩藏的沧桑与轻松感。有那么短暂一刻,它感觉到了某种奇怪的东西,正悄悄地在萌芽。

“对了,忘了正式自我介绍了。”

羽寂睁开眼,微微一笑。

“寒樱羽寂,我的名字,好好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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