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珈公墓分上下两块片区。上半区位于山麓更高处,相对于处于低洼的下半区墓碑更不密集,单块墓地的占地也更大,价格也是水涨船高。两片分区因此被上京人称为“富人区”和“平民区”。死了化作尘土也要分出个贫富贵贱,不得不说上京人闲得慌。
但可能也是因为上半区人更少的原因,我跟张楚楚聊完之后在离开墓地的途中遇到了她。
上京二中清明放三天假,清明这天是最后一天,第二天便要回校。所以对于在这种情境况下与北岛希偶遇,我还是有那么一点意外而兴奋的。毕竟三日不见,岂不如隔一秋!
北岛今天一身纯黑长裙,宛如奇幻电影里的黑魔法女巫。她伫立在一块绕着花圈的碑前,旁晚的微风拂过,坠地的黑纱裙摆随风摇曳,在舞动的黑裙后模模糊糊可以看见一对亭亭玉立的长腿。在渐没于地平线之上的夕阳的陪衬下,北岛希通身辐射出肃穆,悲戚的气场。
我没有像往常那样主动打招呼,而是在一旁静悄悄地欣赏这一幕别样的风景。只是看着就带给了我无线的悲伤,甚至强于不久前祭奠回忆的抽痛。
北岛希确实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魔力。像一个魅惑人心的女巫,即使不做什么,也能轻易改变周围人的情绪。她有这这样的气质,高贵、雍容、静雅,每一次见面都能带给我如同第一次见面的惊喜。
我不清楚我呆在那多久,我完全失去对除他她以外事物的感知。直到她收起碑前的黑色手提包,动身离开时发现了盯着她的我时,我才朝她笑了笑,走上前去。
碑上刻的是“北岛和纱之墓”,在顶部有一张照片——露出浅笑的女性面容。那张脸与北岛希有几分相似之处,同样的克制和淡雅。”
在这见到我北岛希显然很意外,但天生冷静的性子让她立马调整好了心情,礼貌地问道:“你一个人来?”
问题很出乎意料。
“嗯,你不也是。”
我们都会心地笑出来,之后兀地同时沉默。
似乎是觉察到我一直看着墓碑,北岛希先开口打破沉默。
“她是我母亲。”
语气意外的平静。
“母亲吗?”我还以为是你姐。担心太过逾越,我没说出口后半句。
“真巧啊!我们会提前见面。我还以为要等到明天才能见到北岛你。”
“更巧的难道不是我们都一个人吗?”北岛希没理会我的打趣。
“同在这么晚的时候来祭拜,又同在上半区,还同是孑然一身。这果然是命运石之门的安排!”
北岛希斜睨了我一眼,没继续跟我闲扯,毅然走向山下。见状我快步跟上,在她右侧后一点的位置放慢了脚步。看着她的柔和的侧颜,我悄声自言自语道。
“会是个怎样的奇女子呢?”
北岛希没有反应,正待我觉得要无功而返时。一句略带气愤不满的话传入耳中。
“一个蠢女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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