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没事,只是擦伤而已,倒是快看看那个小傢伙,差点出人命了!」
脑袋好像肿起了个大包,无法动弹分毫的身体彷彿全身的骨头都拆开又重组般,受到如此大的撞击意识却处于清醒的状态,听见了他们的脚步声和对话,从对话中得知小子可喜可贺的逃过一劫,不过小傢伙这个称呼可真让人五味杂陈
然后听见一把粗犷的男声近在咫尺,他的大嗓门说着自己要不是看见我冲出来时急忙煞停,我这时候早死了,他一面骂骂咧咧,一面把手指探往鼻前确定我还没有死透
「晕倒了而已」
过了一会儿才能够睁开眼皮,映入眼帘的是神色慌张的人群,见我醒来后顿时鬆一口气,尤其是那个大汉车夫,七嘴八舌的询问我的状态,移动身体彷彿被大石压着般吃力,且每次出现动作便会被喝止,只能继续躺下,移动视线观察周遭的状况
环圈围绕我和那小子吵吵闹闹的人群忽地静下来,一男一女上气接不接下气地跌跌撞撞的从人群后方挤到面前,哭丧着脸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紧小子
他是这小子的爹娘,这对夫妇努力了许多年仍没有一个儿子,因抚养家裡的四名女儿已成问题而正想放弃的时候,已经迈往中年的夫人却奇迹的生下儿子完成继后香灯的毕身梦想
我不知道应该祝福他们还是替小子担忧,作为不抱在期待下诞生的奇迹,喜悦感自然难以言喻,比其他孩子更受宠爱自然是必然的
赶来的爹娘把他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确定儿子只是受惊的两人总算鬆一口气,小子的爹站起身来怒目瞪圆转头望向人群,大喊道
「是谁!」
嗓门吓得他们一惊,围观群众们互看一眼后退后数步,眼神怀着好自为之的祝福把藉着人海掩护的车夫推出去,继续看戏
小子他爹扭曲的脸容彷彿随时会抄起地上的东西往他丢过去,他沉着气,音量不减半分问道「就是你吗」,未等车夫应话,小子他娘大步走到他的面前先骂一顿再说,尖细的嗓音像万根针般剌痛着耳朵
女人的声线之后也掺入男人的,然后出现外围也一同为那对夫妇抱打不平的咒骂,人群毫不吝啬鸡蛋和蔬菜丢往车夫头上,为差点痛失儿子的夫妇伸张正义
当爹的两手握拳揪住了他的衣领提起来,瞪视正低着脑袋的车夫防止逃跑,当娘的则伸手张大巴掌,开出一个价
「放下八两银子这事就勉强放过你」
他们宣洩完心中的怒气后要求赔钱是意料之内的事,但这价位可有点过分了,比起索取治疗儿子伤势的药钱,更像是利用儿子讹人
「放屁!你知道八两银子能买一亩良田吗?」
谈到钱的问题上两人互不相让,此时察觉车上的布一直从内拉出一条细缝,裡头服饰不凡的人也正啃着瓜子看得津津有味,眼神像是在看斗狗时赌那只狗会赢一样
心满意足以后是时候离开,此时我躺在地面已有一段时间,冰冷坚硬的石头硌得脑袋和屁股疼,那位判断有一定地位的人探出双眼望向车夫,轻喊一声
「走吧」他的话语很快便被声浪淹没,唯独车夫彷彿捉住了救命稻草的慌忙抬头,脸上扯出极其做作的谄笑上车
看见车上的人物后,追着车夫讨钱死不鬆口的夫妇俩气势顿时弱了一半,车夫也生怕会在事后被找麻烦,爬上马车前不忘把锅甩给我
「关我屁事!是那个丫头!是她突然拉着你儿子冲出来的」他的嗓音随着马车的远去逐渐减弱,最终消失在地平线
眼看勒索的对像跑了,他们只能把矛头指向我,即使再笨的人也该知道这时候应该拔腿逃跑,可这时我已经被他们俩压在地面了……比脸还大的巴掌悬在面前,生怕我没听见刚才的争执似的重複一遍
奇怪了…她的手好大啊,不,该说,成年女性人类的手有这麽大吗?
刚才撞到了脑袋晕呼呼的,而且好吵…扰耳的嘈音不断灌入耳内弄得没法思考,只知道他们揪起我的衣领把人提起来责骂,浓烈的气味扑鼻而来弄得胃部一阵翻腾,有种隐隐想吐的感觉
正打算澄清事实时沉重的脚步声彷彿大型野兽般快速接近,我本能的生起危机感,连忙侧头往震源方向望去,只见有着两条腿的庞然大物已经以两三步跑往面前换她揪起衣领,却再也没有手下留情,一双大手把我举起来摔落地面,多亏了被马车撞飞往空中的体验,这回晓得在落地前调整好姿势才不止于摔得比刚才还惨
「不…不是我」抬头望向身材矮小力气却异于常人的义娘解释道,齿缝漏出无法抑制的哭腔害话说得断断续续的,她忙着跟小子他娘道歉没有听进一句话,当听到要求赔偿八两银子时本就阴沉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家裡的经济状态根本无力支撑这笔钜款,况且现在百口莫辩,义娘不会相信我的话的,那些看戏的傢伙更不会想被扯上关係……
那麽最能让人信服的只有当事人的话了不是吗?
「喂…是我在你冲出去快要撞上马车前推开你的对吧?快~快说啊-!」我用着接近哀求的语气催促小子,他却呆站在一旁对外界没有半点反应
稍微移动手臂,一阵像被千百根针刺入的痛楚从手肘传出,顾不及痠痛得快要瘫痪的四肢关节,但他是唯一能证明真相的人,只好咬牙朝救命稻草伸去
然而小子他娘突然神经反射地注意力从争吵转到这裡,伸出的手就像赶走苍蝇般扇开了,完蛋了--心裡响起警号,吃痛的手背却只能按照本能抽回
「你还想要对我家儿子做甚麽!?」他娘蹲下来抱着他的脑袋轻声安抚,犹如护食的狼般瞪视我们
「可是是他自己冲出去的!」
对方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反驳否认「不可能!我们家孩子这麽乖,你不会做这种傻事的对吧?」,小子在轻声细语的询问下摇了摇头,间接表示认同他娘的说法
「哈?!你说甚麽呢!明明是你--啊!」头髮从后被拉扯拖行,回头往后看见的是义娘凑近的大脸,焦急质问证明所说的话真确性,一面把我拉往开始议论纷纷的人群
这小子调皮的名声一向恶名昭彰,在场的群众几乎无一倖免的多少被这偷窃能手偷过菜、往屋内丢蛇,虽然都只是小偷小摸,但次数也够他们数好一会儿,会在街上意外冲出去也变得合理化了
想起这小子以往的恶行后终于有人发声,没看见事情经过的与旁人互相抱怨自家曾经遭遇的恶行并表示深有同感,看见事发经过的则开始澄清事实并指骂小子一家,原本落在车夫头上的鸡蛋和蔬菜又回到他们一家头上,只好抱起神情仍然呆滞的儿子快步离开,且不忘回头瞪了我一眼
回过头去,原先站在那裡的义娘已不见所踪「人呢?」
这场戏就此结束,环成圈状的人群逐渐散开走出来,抬手像摸小孩子脑袋似的夸赞我,长辈摸后辈头很正常,可是十几岁的年轻人都摸我的脑袋是咋回事,原来时间回溯会连同身高一起缩水的吗,该不会皮毛也一同变回灰灰黑黑的样子吧?
接受他们的好意理应高兴,但为甚麽…不,应该是刚才撞到胸口了吧
「哈哈…谢谢你们的好意」脸上挂着笑容一面道谢一面往后退,转身正欲离开时忽然被叫在原地,以僵硬的动作徐徐回头「有…有甚麽事?」
「以后也要多笑点,不然总板着脸又会讨人厌哦」
原来我没表情时像板着脸吗!?那为甚麽一直以来没人跟我说过?
「好的,我明白了?」支支吾吾回应过后勉强站起来,摇摇晃晃的不管再发生甚麽事,总之先回家弄清楚去
路上刚才为止的大晴天忽地暗了,抬头看见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飘近的乌云,感觉好像被人从后推动一样,但经历过更加怪异的灵异现象后如今已经见怪不怪
多走数步,天空开始下起毛毛细雨,后来雨势逐渐加大,最后发展成倾盆大雨,却碍于身体状态无法再加快脚步,只好当作洗了个澡好让以后三天不用洗
没办法~缺钱嘛,又不像富贵人家每天洗还会撒花瓣,而已身上的味道还可以
路途上地面凹凸不平的地方形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水洼,低下头与水中的人对视,不平静的水面隐约可见脸部轮廓,一缕髮丝伴随弯身垂落倒映水面,拾起它绕回耳后继续前行
唔?触感不对
连忙依原路后退回到原处重新低下头,仔细观察水面映照出一头不属于自己的枯黄黑髮,和与自己一致的动作,确定不会又是灵异现象,是一索自己
「一索,你在附近吗?别闹了出来吧?」雨没有停下的趋势,仅有呼啸的风声应话似的颳过脸庞
发现这边的世界与原来后相差甚远后本来想要留在这裡重新开始的想法被冷风毫不留情的吹散,无论呼喊她的名字多少次也得不到确实的回应
「别永远只会躲在暗处做些小动作,有种给我出来!」
每当想起她指派孩子们偷窃好养活我们等诸如此类的事,最后不但孩子们…连你也被害死,气愤的当下每每会想起些举背后的原因,不禁反问自己,我们在那之后有饿过一顿吗?为她的所作所为感到气愤的同时为自己的无能而无奈,只能像头狂犬一样狂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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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人称视觉)
「吾弟,吾太久没碰过你了,所以重逢后…没控制住」时抬手轻抚埋伏怀裡的脑袋,配合语气在寻求原谅
暗没有应话,皮肤表面泛起一层黑色物质形成的彷真布料掩盖赤.裸的身体,以致自己看起来不那麽狼狈,看不见表情的脸庞发出断断续续的哭腔,声量逐渐加大,最后变成无法压抑的嚎啕大哭
「好冷漠啊,为甚麽要怕呢?别怕别怕~」她柔和的语气与手中的动作却截然不同,移往手臂轻拍的手猛然揪住表面连同皮肤撕裂,暗的哭声就此戛然而止,愣愣的看着手臂正以缓慢的速度长出皮肉填补空缺的窟窿
「对不起……」
「乖,这样才是吾弟嘛,看着你被自私複杂的人类囚禁了这麽久吾却无能为力,吾才该说对不起」
时说罢双手捧起他的脑袋直视写满了恐惧的眼眸,视线顺着眼眉好好抚摸过红了一圈的眼眶,一笑过后凑近脸庞,将挂在脸颊的泪滴捲入软舌细细品嚐
「浪费了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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