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的故事】
当时,在后花园里,那个藤椅上面,我躺在上面,我还很小,那个时候,我也还、很小,或许比咲君你还小。不过,我躺在上面,拿着小小的梳子,梳子上面印着黑红的泰迪熊,金属的,我没用它梳理自己的短头发,也没在给心爱的姑娘打理那三千青丝。
我在,给藤椅后背,卷曲的、绕在一起的,密密麻麻的藤条,梳‘头发’。
春天,藤条上面照样开了红色的小花,我把梳子用来梳头发的那头,一个个牙齿镶嵌的那头,把‘牙齿’硬生生定固在直径不知比它粗了多少的、蔓枝上。
然后,上下移动‘牙齿’,动作很轻缓,我认真地移动它,但是很吃力,不知道原因。
怎么的呢?
“呦,小朋友。”
伞形的阴影遮住阳光,女人的声音在我头顶上方响起,我擦了一把汗,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因为声音真的很小。
她见我不在意的样子,或许来了兴趣,收起手中红色的遮阳伞,阳光又出现了——我这才注意她还带着伞,不免在心里嗤笑:这得多怕热啊,冬天刚过就打伞了,想必十分在意皮肤美白吧。
不过当我抬起头想看一看女人的相貌时,却发现她并不很白,虽然跟我这个晒成煤炭的小屁孩来说,她应当是雪花一样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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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舍第一高中
学生会副会长
妍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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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正常的女人突然塞给我一张不正常的名片,我瞄了一眼,丢在一边,一个‘丢弃’的动作,使我拿着梳子的手不小心用了力,一路下来,刮伤绿色藤蔓薄薄的树皮,长长的一条树皮,中间断了几次,刚长出来的红花和叶子也被我刮掉不少,充满违和感,只有一片地方是光秃秃的。
梳子的‘牙齿’还卡在那里,我急忙把它掰出来:“瞧你干的好事。”
我冷冷地对着微笑的女人说,全然不像一个几岁的孩子。
女人笑得更欢,甚至说是花枝招展,晃动身上的名贵饰品,叮当叮当响,她毫不在意我的冷淡,反倒跨步走到我的身旁坐下,这样说:
“你在干什么?给植物梳头发吗?”
“……”我不想回答,心里想着她的笑怎么看怎么刺眼。浑然不知这一刺眼之间我将她毕生之笑尽收眼底。
“哎呀哎呀,你做的可真对呢,大人们会夸赞你‘喔呦小傻瓜,竟然学会梳头发’了吧?”
“闭嘴。”
“哎呀哎呀,怎么能这么对长辈说话。”她拍拍我的后背,用力拍了拍。』
咲君面色狰狞,边听着我说话边想着妍媸对于上帝的特殊性,嫉妒之心泛滥。而我,边讲边暗自观察他的神色,摇了摇头,毕竟是个才几岁的小孩子,和我不同。.
——是吗?和我不同?怎么可能。
『自花园相见时隔几分钟,我总算是用大孩子的口吻将她打发走,正长叹一口气准备继续手上的活儿,没想这讨厌的女人又踩着高跟鞋回来了。
“蹬蹬蹬”“蹬蹬蹬”……三组一个频率的鞋音是她所惯有的,高跟鞋的声音常常被她踏成木履,多像传说中死神临近的脚步。
“哎呀哎呀,我把我心爱的小伞落下了呢。”她以‘得天独厚的身高优势’什么的调教方式询问我。
不过着实让我不爽,蓝天啊白云啊,全被挡住了,如何叫我煤炭黑似的肤色维持下去?瞧瞧!碍眼的小红伞可不就挂在藤椅上,还给你吧,快点走吧!
我把伞递给她,哼道:“有什么事情对我说、对吧?”
“你怎么肯定我有话对你讲呢。”
被揭穿了也不尴尬,一点也不。这位‘分明就是故意丢下伞’的女人接过伞,撑开,问了个不需回答的问题。
我不再理会她,她却在我耳边自顾自讲起她的故事:
(RE:15岁那年妍媸结了婚;)
(RE:妍媸的结婚对象是个不错的男孩子,今年恰到好处二十一岁;)
(RE:这个女人有个比我小一岁的弟弟,说不定在同所幼稚园读书。)
(RE:今天是五月九号,她这么对我说道)
(RE:是亲爱的老公的生日,她又这么对我说道)
“肯赏脸今晚光临寒舍吗?想必你来了我会十分开心……大家也会高兴的,有你这样可爱的人在。喔当然,生日派对上除了蛋糕果汁外,烟酒之类的必须品应有尽有,我想你会喜欢的。”
我拒绝了,被她面无表情地打了一顿后,我又同意了,她力气很大。
真疼。
那天黄昏霞霭灿烂,与明堂堂的朝霞不同,至少不久后不会是一片该死的光天化日,只是入眼的橙黄交织实在过于耀眼,妍媸握着伞柄轻轻挪开那顶厚实的英伦小洋伞,面露靓意四十五度仰目天空,想着:哎呀哎呀,也许待会儿那小子过来后脸色变得会像晚霞过后一般阴沉呢。
她的比喻真是恰到好处,青灰砖墙的转角处,趁影子还能与太阳共存的时候,一抹细长的影儿正不紧不慢地被不断拉长,周围洒满一圈金色光辉,晃荡得好像随时消失的霞。
有这么一瞬间我停顿在墙的后面,一个绝对是她的盲区的地方,影子的摇曳也停驻不前,我很想孩子气地与她这么僵持着,但我知道的、自己在她眼里不可能是个孩子。所以仅仅在思想上浪费了圆周率的秒数,我走到她面前。
倩巧兮佳人縵立远视我这个、迷途之子。
“你走路的时候没有脚步声呢。”她继续看她的夕阳,分毫眼神不肯施舍予我,端着她永远的冰山脸,话却说得出奇幽默。
“‘像只猫一样’对吧,你心里肯定是这么想的。”我直直望向她四散分离、极端不合理的双眼,“‘哎呀哎呀,简直不像人类’。”我模仿着她的语调。
深入妍媸眼底的是个五岁的孩子,别问什么性别,就连孩子本人都不知道。
潜在妍媸思想里的是只被她自己破坏到彻底的布偶,仿佛已让世界迫害至无从选择——手腕脖颈缠绕肮脏绷带,鼻青脸肿——哦,被她揍的。
我继续走近她,直至相隔毫米的地方,不约而同地互相斜着眼快速撇过对方,那么轻蔑不甚在意,当然如此距离我闻到她身上难得的……
“你抽烟了?!”我惊讶于我此刻表达的惊愕意味,这么说道。
妍媸微末扩张了孔瞳,细致的缩动后紧接这一拳头挥向我,躲闪不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又被、打到了啊疼疼疼。
“小鬼,就是你这点让我讨厌。”她如神邸,脚踩我这低贱蝼蚁,可笑与开场截然不符的是,声音沙哑,烟气熏天疲态百出得仿佛不敢可想。
我忍着疼痛向她道歉,虽然不见诚意,妍媸浑身戾气全然褪去,重新变成那个、那个红伞黑发脸色平静的十八岁少女?
唉~~~命不久矣的十八岁少女!我内心雀跃。
“总是二人转会显得很没有意思,小子。”她低头对着只到她大腿高度的我,说道,“走吧,我带你去那讨厌的地方。”
于是红伞缓慢旋转,蒙蔽孱头似的最后昏黄,旋转旋转,顺着平滑大道始终走不到底。
无路可走之时,敞开大门传出酒水与蛋糕与奢靡味道,古老的唱片匣子里放映着情迷意乱的失乐,我皱眉想捂住耳朵,但两只手都被缠上厚实禁锢,妍媸收起伞,一把拎过我的后颈,带着我在宽阔会场里穿梭,七弯八拐。
有认识妍媸的名媛淑女上前攀谈,“唉执久夫人,一段时间不见,你的气色变好了啊。”
“妍媸,和执久二佐的关系有缓和趋势吗?我听说你不在的这些时日,二佐的母家给他施压了不少。”
“话说,执久夫人,您身边这孩子是….?”
妍媸好脾气地跟她们打着招呼,我趁闲暇之余对那个问我是谁的小姐作出回答,啊不好意思,事隔甚久我也忘记自己的名字了,勉强回响起来那小姐脸上精致的妆面浮现古怪神色,便没了下文。
“不过,执久他要是知道你来了他的生日宴会,应该会很开心吧。”众多尖锐女声里这样一个文彬彬的声音说道,未见其人,妍媸就急匆匆带着我走了,我难得露出小孩子的好奇心回望一眼,只见聚光灯下一袭雍容华贵的英式兵服,腰身两侧系着几条红色的金刚结和长流苏,披肩发,背对着这边所以看不见长相,好似刚才说话的根本不是他一样。
瞬间女士小姐们团团围住了他,喧嚣再复谈笑风生,什么名流界的交际大人吧大概是的,人群里不住发出哄堂的娇笑。
结果是妍媸一路将我当玩具般走上楼梯,发现了我一路目不转睛盯着那人看有些好笑,冷幽默道:“再看他的话我就把你眼珠子挖掉喔。”
哼什么、嫉妒心作祟啦妍媸小姐,我听出话外之音;收回目光后被她带到大厅二楼的小房子里,于是终于双脚触碰地面。
“偷偷跑出来没关系的吗?想必那边一些不近人情的家伙们没给你准备合适的衣裳。”她虚情假意道,指指我一身松垮垮睡衣,两只袖子过于宽大以至于胳膊空荡荡的。
我白她一眼;“偷跑出来是被迫的,喂臭丫头,先收起你一副惺惺作态——说好的酒水与蛋糕……哎好吧我并不喜欢这些。我可算是已经明白了,摔跟头的我活像只败犬。你也不过类似失败者,虚张声势看起来很蠢。”
永恒的淑女可不予理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检查摄像头的存在,之后拍手叫来奴仆拿过一件熟悉的精致礼服。
“和那位先生身上的款式相同呢。”我神色自然地坐在在一旁的沙发垫子上,朝她伸出手臂连带可笑的宽大袖子,“花火,你看我这模样也没办法自己穿上衣服。”
少爷的动作配上毫不留情的鼻青脸肿可谓别扭至极,展开金丝礼服,我的语气却像模像样得不行,乱掉的发丝,喧嚣叫喊,准备好了吗?
妍媸接过那手,顺势在身旁坐下:“哎呀哎呀,可真是位大少爷呢。”
于是大少爷与淑女手挽手气氛融洽地加入到宴会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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