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耳边嘈杂的声响逐渐变得微小下来。每当握起画笔时,这样的感觉便会不断加深。随着学到的知识不断增多,想要尽力去描绘下来的东西也就越多。
从那时起,自己便开始不断沉浸其中。如果说从出生到现在都毫无个性的自己,究竟拥有怎样的才能...那大概就是,只要抓到能够让自己摆脱无聊感的东西,在找到下一个代替品之前,就会义无反顾地死磕到底吧。我自己都不清楚到底要怎样去评判这种性格了。
“进步的好快啊。”
“...嗯。”面对夜辉的感叹,我也不清楚该用怎样的回答来表示自己的谦逊,稍微思考了一下,还是如实告诉了自己的状态,“因为我花了很多时间在画画上。”
无论是被允诺可以随便利用的在校时间,还是闲暇时原本用来打游戏的时间。甚至在发呆时,也会偶然想到哪里应该怎样去画。就像是当初沉迷于记些琐碎的知识点一样,现在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在重复相同的行为。只要拿起能够留下笔迹的东西,就会不自主在空白的地方涂上点什么。
“...不会觉得累吗?”她对此倒是表示不理解。
也许那并非不解,而是出于对我这样行为的担心。可担心我这样的家伙到底会得到什么好处呢?将自己放在别人的角度来思考的话,似乎根本没有什么利益可得。所以我便擅自将其理解为日常交际中的措辞。
“大概是不会的。”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脑子一直被想要画些什么的念头塞得满满当当,满到完全无法分辨自己的身体究竟是否开始产生厌烦。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便开始抗拒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大概...这种说法也太奇怪了吧?”
“奇怪吗?嘛,随便吧。”
无论奇怪还是正常,反正都是会被这个世界容许的。而世间之所以容不下奇怪的东西,那完全都是人类的错。
确切来说,是那些止步于日常不肯前进的大部分人的错。
“我是能够理解社稷你为什么这样拼命啦。”
“你能够理解吗?”
话虽如此,我还是难以相信别人能够理解我的想法。即便是和我生活了十几年的父母也并不能完全理解我的想法...只是认识了几天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知道我的想法。
这只是一个轻微的安慰吧。
我这样理解着,嘴角忽然出现了一抹微笑。
【恋】 逐渐停滞的漂泊
远处的群山似乎永远都笼罩着一层薄雾,即便是不断涌来的寒风也无法吹散。
“啊...”
经过了一路的颠簸以及蜿蜒曲折的山路之后,被这段路程摧残到昏昏沉沉的大脑在这冰冷的风中也终于变得清醒了一些。寒风稍加不注意就顺着缝隙灌进了脖子,这让我不由拉高了裹挟在脖颈周围的围巾。
“还不错...”
抛开气温不谈的话,这里的环境比起我所在的城市确实要好很多。而之所以要到这种被山水树林围绕的地方,是因为所在的绘画班级组织了外地写生的活动。对此我并没有太多的反感,毕竟比起在密不透风的学校里虚度光阴,我还是更愿意待在这种能够让我心情稍微变好一点的地方。
如今的自己正跟着众人走在去旅馆的路上。
放眼望去,不远处是人工修建的水坝。由于季节的原因,如今只有看上去极其细微的水流经过...应该是个可以用来写生的地方。
手提装满换洗衣物的行李箱,背上还背着画板和颜料的自己,像是完全无视了这低下的温度一般。如此考量着之后要做的事情,关于住宿安排的事情我也并没有多在意。
反正自己在这个班里也没有什么关系特别好的家伙,只要不去招惹到他们,安安心心住上一个星期,每天交还作业应该就可以了。
这样想着,眼睛的余光里却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哦,你也在啊。”
习惯性地就和夜辉打招呼了。即便我们两个之间还隔着不少人。
“嗯?之前没发现你呢?是在另一个大巴里么?”夜辉看起来也毫无拘谨的样子,开始拨开人群向我凑过来。
“应该是...话说我在车上的时候有点不舒服,也可能没注意到你。”
“那现在已经没问题了吗?”她还是一如既往地会担心别人。
“啊,好多了。”我说着拍了拍身后的画板,“现在很想画画呢。”
毕竟这里值得画下来的东西还是非常多的。
“你还真是斗志满满啊...嘛,赶快去找自己的宿舍吧,别的话我们自由活动时再说。”
“哦。”
和她挥手分别之后,我便找到了自己应该在的宿舍。开开门之后,发现有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我,这不禁让我产生了紧张感。
“...怎...怎么了?”
首先还是要确认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你这家伙..”“还真是厉害啊。”
“啊?”
我真是越来越弄不懂他们对于所谓厉害的评判标准了。如果说平凡是一种才能,那我或许确实可以称之为厉害。
“竟然能让那个夜辉对你讲话。”
“...额?”在我印象里,她好像也不是那种沉默寡言的人啊。
“而且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对别人笑。”
“啊...”在我的记忆里,她对我露出那种笑容的次数还是蛮多的。
“究竟是为什么?在画室明明是非常认真在画画,而且完全不亲近别人的存在,为什么偏偏对你会这么亲近?”
“...”
原来她在旁人眼中是这样的形象吗?因为和自己脑中的印象差距过大,我一时间还真的没有办法做出反应。
“难道你是她亲戚?”“你们从小就认识?”“一个学校的吗?”
“...只是一个学校的而已。”应付这群好奇心旺盛的家伙还是真是让人疲惫,“再说这种程度的交谈是很正常的吧。”
“虽然很正常,不过她好像不太喜欢跟画室的其他人对话。”“对啊,就算是女生之间也没有什么关系要好的人。”“呀,你能够跟她分在一个学校还真是幸运啊。”
“...”
如果说世界上存在着幸运,那我倒是觉得自己能够出生就是一种幸运。所以说,和某人的相遇或者牵绊算是一种幸运吗?也许是,可我现在并没有足够的经历和经验去验证这一点。
或许我也没有那么幸运。
尽管想要说出这句话,但对于这群家伙讲这种话,可能也没有什么效果。于是我便没有反驳,寻找到了自己的床位。
....
若是世界上真的存在所谓的幸运,那我觉得自己能够在这空有景致遍布周围的路上找到贩卖热饮的地方就已经是相当幸运的事情了。
今天的作业是自己挑选周围的四个景物来画。然而宿舍里除我之外的人在吃过饭之后却完全没有动身的想法。虽说我自己也想用气温太低这种借口敷衍自己,然而...毕竟是难得来这种地方,窝在旅馆里自然是不行的吧。
“啧...看起来还有很远。”
作为折中的方案,我最终还是决定把要画的景物拍下来,然后带到旅馆里去画。在拍摄的时候,我忽然发现远处似乎有更多的建筑,看上去应该是贩卖各种东西的地方。于是我便判断那里应该有我想要的东西...这里的人总不可能不去喝奶茶什么的吧。这里的很多设施也还很齐全,手机也可以联网,完全就是被山包围的城市。
“不过物价肯定会多少高一点吧...”
毕竟我们来到这里都一路颠簸,更不要说那些货物来这里有多艰难。如此自言自语着,我找好风景按下了快门。
“这张感觉还...”还没有等我感叹,手机相册界面就被通话界面给突兀的代替了。顺带一提,自己手机的通讯录里几乎只有家人...唯一的外人就是在学校里接触最多的夜辉。而这通电话也正是夜辉打来的。
“..你在找我吗?”
接到这通来电时我才忽然想起,自己好像说过下午见面来着。然而托现在还不断侵袭衣服缝隙和薄弱处的寒风之福,我在踏出旅社时就已经把约定忘了个一干二净。
“对啊,我现在已经出门了,你呢?还在自己的房间吗?”夜辉平和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按照我对她的了解,她就是那种被我放了鸽子也会笑着原谅我的类型。可不知为何,在了解到她在别人眼中的性格时,总觉得有些不安。
“不...我已经向北走了。”说到这里时我才猛然惊觉,“那个,抱歉。离旅店不远的,现在我就站在路边等你。”
“怎么了,语气怎么忽然这样紧张?”
语气不由就紧张起来了,真是怪事。
“没什么,只是差点忘了要等你一起。”没有想要找什么借口敷衍的欲望。
“没关系没关系~那我现在就来找你了。”
听起来似乎没有生气。
令我在意的地方就是这里...对于别人完全没有任何兴致,不喜欢和别人交谈的夜辉,究竟是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对我冷眼相待呢。如果我打开那扇门时,她并未对我展现笑容的话,我是否还会选择这条道路呢...对我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应该很简单才对。
然而夜辉并未给我太多的思考时间。或许是不想让我在这种气温下等的缘故,她是以小跑步伐进入我的视野的。
“今天真的好冷啊。”尚未停下脚步,她便向我搭起了话,“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注视着那些由她樱色嘴唇呼出的白雾,直到它们逐渐消失才给出回应。
“不远处的镇子上...现在不是很冷么,我觉得应该能找到奶茶店什么的。”
“这样啊...”
“顺带拍些照片拿去画作业。”我说着向她展示了手机里的图片,“刚才等你的时候拍了很多。”
“顺带画作业?社稷你还真是不紧不慢啊~”
“啊,说反了...其实应该是顺带去买奶茶才对。”说起来,她在意的地方还真是...
“没关系,难得来这种地方,想着先放松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她说着也向我展示了自己空空的双手,“你看我不也是什么都没拿吗?”
“...天气很冷,还是戴上手套比较好哦。”我看到她暴露在冷风中的纤细双手之后便忍不住提醒了一下她。
不然冻伤了手就没办法画画了。
“啊,差点忘了。”她听到我的提醒之后便从风衣口袋中掏出了黑色的毛线手套,“我还真是健忘。话说回来,真亏社稷你能够注意到呢。”
“啊哈哈...”对此我只能露出礼貌的微笑。
原来她之前是带着手套的?诶,好像是吧...嘛,记不太清楚了。不过现在实话实说自己并没有在意好像也有点不太好。
“那我们就赶快走吧。”她戴好手套之后便提醒了一下我。
“嗯。”
虽说这样平静地应答着,但心里却在逐渐产生之前不曾有过的忐忑。和平常在学校相处的时光完全无法相比...是因为我知道了更多关于她的事情?我现在的心情究竟应该是高兴还是别的?
“走的稍微有点快了哦,我好像有点跟不上..”
“啊,抱歉。”
源于潜意识里想要尽量摆脱麻烦的心态,我似乎无意中迈出了远超与夜辉的步伐,几乎要将她远远甩在身后。
“没事...是因为受不了这样的天气吧?谁都想要尽快到达目的地。不过老实说,我的脚力很差,希望社稷您能稍微等我一会儿。”
“....”
我小心翼翼地,将步调和她调整到了差不多的程度。目光一直纠结在两个人的步伐上,对于周围的景物完全没有什么反应。
“...是不是我刚才的话太严肃了呢?”
“诶?”
听到夜辉的疑问之后我赶快将目光转回到了她的脸上。
“完全不用这么紧张的,我说的稍微等不是说这样一步不差...怎么说呢,社稷你这样紧张的话,好像把我也搞得很紧张一样。”她说着又露出了笑容,“难道是今天的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不...那个...可能是我不懂人心的缘故吧?做什么事都掌握不好分寸...什么的。你看,我就是这么笨拙的人。”
好紧张。
只是看着她略微带有疑惑的清澈双眸便会不知所措。
一直习惯着孤独的自己,身边忽然有什么人存在的话,就会变得无法思考。心中好像被塞进了什么...如同气体一样大量而又轻快的,难以言喻的东西。
“..能够亲口承认自己的笨拙,在某些方面也许还算是一种聪明吧。这是优点哦,社稷。”
“优点...”完全不知道该怎样理解。
“社稷你对眼前的东西太过于拼命了。”
她说这些话时,仍旧试图与我的目光相对。仿佛她喜欢这样。
我的眼睛很好看吗?硬要说的话,我还是觉得她的眼睛比较好看。非常清澈,清澈到仿佛能够映出世间万物,可又因为那眼眸带有自己的颜色,所以从她眼中看到的景色便蒙上了一层别样的色彩。
“太过于...拼命?”
最终,我还是无法再躲避。目光终究还是与她的目光相对了。
然后我才发现,这样的话...我能够从她眼中看到的,便是自己。
“就好像在荒漠中寻找水源的旅行者一样,你的目光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和别人只是单纯望着荒漠的目光完全不同。”
“诶...?”
那是什么比喻?我的目光真有她说的那么厉害吗?为什么我自己察觉不到呢。
“所以说...你现在也是和之前一样吧。只是单纯做着可以缓解压力的事情而已。”
“...压力。”
也许之前的自己一直没有发觉。毫无目的存在的自己,如果没有什么东西来转移注意力的话,就会不由自主地为自己施加压力。
“虽然你之前觉得我不会理解你...可我还是想说,自己能够理解。没有什么理由。”她的脚步停止了下来,连带着我的脚步一起。
“...”
“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话吗?”
她看着我呆滞的神情,忽然反问道。
“啊...”
这个反问未免也太过于...直白了吧。我一时间好像有点不清楚该怎么回应。
“...其实...”
其实我忽然有种不安。
“我从别人那里听说了关于你的事情。”
“诶?我还真的有点好奇别人到底是怎么评价我的。能和我具体请说明一下吗?”
而不安的来源,大概就是眼前的她。
“嘛...大致上说,你是一个不愿意跟她们交流,非常高冷而且画技超群的人...几乎不会和别人走近。”
“哦...原来是这样啊。”
已经将孤独视为常态的自己,现在正在逐渐意识到自己的改变。对于这种改变,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反应。
“那你知道我所了解到的社稷是什么样的人吗?”
“...诶?”
“在你推门进来之前,我就听说学校里有一个奇怪的学生。每天都不在学习,也不在班里上课,经常游走在图书馆之类的地方...但是成绩却很好。那时我就在想,他肯定是个有趣的人吧。”
“...”
“在信息量不足的时候,人只会用道听途说的方式来试图了解自己不熟悉的事物。可我觉得...既然我们都已经相处这么长时间了,是不是也可以无视那种道听途说了呢?”
“...”
我明白了,我所不安的地方就在这里。越是与她相处,我便越是可以意识到从前那种生活的无趣。
“但是...”
这种相处的时间不会太长了。如今已经是接近第三年的时间,过了这段时间的话,大概就要过着各自不相干的生活了。若是因为她而逐渐习惯的话...之后的我又会怎样。
“啊,我找到奶茶店了。”袖口处忽然传来了她轻微的拉扯,“要发呆的话,还是进店里再慢慢发呆好了。”
“....”
与她的相遇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与她的故事还未结束,我仍旧无法得出确切的结论。
。。。。
“时至今日,你变得喜欢画画了吗?”
这句话对于我的冲击,就好像用双手去触摸刚刚做好的奶茶杯壁一样。即便是并不滚烫的温度,可双手也无法长久将其拿起——我的心亦是如此,面对这句并不滚烫,但甚为温热的问题,还是会产生一丝不适。
甚至为此感觉到痛苦。
“...这个...”
我不断揉搓着被那温度稍微烫到的手心。
“我不知道。”
即便每天都在进行,可我无法判断那是我发自内心想要去做的,还是仅仅遵循旁人要求才做的。
“...明明每天努力练习?”
她对于我的回答很是不解。
“其实夜辉你也知道的吧...我只是希望将来的自己能够有个事情做而已。无论是什么。只要像是正常的人那样就好。”
其实自己一直都是平庸且平凡的人。所能够做到的唯一的事情,就是投入所有精力完成自己所认定的事情...然而对于这件事,我还是在怀疑着,能否将其归位能够执着一生的事情。
“...这样啊。”
听完我的话之后,夜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我..只是看起来比较努力而已。”
因为没有什么别的可以努力的方向,所以才会去做这种只要付出努力就会出效果的事情。
“看来你的心情不是很好啊。”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的夜辉淡然地说着,“而且脑子应该也是一团糟吧?抱歉,问了那么重要的事情,一时间做出判断也是很困难的吧。”
“...”
“我会给你时间的。但同时也在期待着你的答案。”她说着从用来等待茶店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抱歉擅自结束今天的对话。”
“..诶?”
为何谈话结束的如此突兀?我露出了什么不该露出的表情了吗?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她已经准备离开了。
“如果你能够解开那些问题的话...就在晚饭过后的时间来距离旅店南边不远的河堤边吧。”
“...”
“如果今天没有想好也没关系。我会在集训结束前一直在那里等你的。”
“...”
这些话究竟什么意思?我拼命思索,脑中却尽是绞满了不可分辨的思绪。明明十几分钟前还是在讨论轻松愉快的话题...怎么忽然话题就转到了这种比较严肃的内容上。
而且看起来,她好像不太高兴。
“....”
对于她的离开,我不太有勇气追上去。完全不知所措的自己,在喝光杯子里的奶茶之后,还是回到了旅店的房间里,一言不发地画着作业。
然后那群沉迷于手机游戏的家伙便往我这里看了一眼。
“..不用这么用功吧,距离交作业还有很长时间。”“是啊,我们还以为你要晚上才回来呢。”
“不过外边那么冷,待在寝室也是很正常的选择。”“来一起玩游戏?”“社稷你平常玩什么游戏?”
“....”
他们为什么不去讨论画该怎样画呢?明明选择了这条道路...只是拿天气作为借口就不去努力...岂不是比我这个完全不清楚未来的人更加差劲吗。
不,也许他们也没有考虑过将来。
这样想的话,我和他们本质上也是一样的吗?
没有喜欢和在意的东西,没有明确的目标和方向,唯一的区别就是把他们手中正在进行的游戏换成了手中的画笔。尽管看上去像是做着比游戏更有意义的事情...但好像也不是这样。
如果我的答案是根本不喜欢画画,那我现在做的,就是对我来说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只是在随波逐流,擅自浪费时间而已。
她应该是相当讨厌这种人的吧。
“..真是麻烦...”
我不懂别人的心思,更不要说是女生的心思。
“哦,你画的还挺好的啊,练了多长时间。”
稍微没有注意就有人凑过来看我的画了。
“..没多久,不到一年。”我这样如实回应,“不懂的地方还有很多呢。”
“不到一年?!你确定自己没在开玩笑?”
“...可能是自己练习的比较多。”自己好像在哪里听到过类似的质疑。
“你还真喜欢画画啊。”他这样说着讪笑着离开了,之后却并没有跟进步伐来画画,而是接着玩手机。
也许别人的努力对于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和刺激。这种自顾自的态度我虽然不反感,但凭借这样的心态来纵容自己不去努力的话...
“...”
难道一直以来的自己,都是这样生活的吗?
。。。。
山里夜晚的气温要比平原低一点吧。
这样想着,我又检查了一下出门的必要装备...厚实的衣物,围巾手套之类的。
踏出旅馆的时候,我不禁抬头看了看天空。与城市里的天空截然相反的是,天空中布满了明亮的星辰。
“...能够看到了。”我喃喃自语着,嘴边的雾气随着微风逐渐消散。
这样的话,喜欢夜空的她心情也会稍微好一点了吧。虽然自己小时候也会对着天空发呆...
“晚上好啊,社稷。”
“...”
在临近河边的大块岩石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端坐在那里。向我打过招呼之后,她的目光便再次转向有着星光闪烁的夜空。
“..不觉得冷吗?”
看着她随风微微飘动的头发,以及她呼出的白雾,我还是产生了一丝担心。
“啊,谢谢关心。不过没事的。”她的目光再次转向我这里,“虽然有种在自夸的感觉,但我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
“这样啊...”
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以坐在我旁边哦,没关系的。”看我久久站在一边,她便对我说着,“既然你能够来这里,也就说明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吧。”
“..答案。”
我的目光也不由看向天空。
世界上是否存在明确的答案呢?这个问题似乎也没有明确的答案。可以说有,因为公式和理学总是有着硬性的标准...然而有些关于感情或者感性的东西,却没有什么明确的答案。
“..我果然还是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这样啊。”
她的声音稍微有点失落。
“不过,我可以说,自己喜欢拿起画笔的那种感觉。”我的双手慢慢凑在一起,摸着在指尖部分形成的老茧,“就好像在累积着什么一样,这种踏实感和之前完全不同。也许是手指上老茧越来越多的缘故,总觉得自己变了很多。”
“...”
“可我也好像在畏惧着改变。这种矛盾的心理,让我很难做出判断。”
“畏惧改变呢...可在我看来,你变的倒是很多啊。”她无奈地叹着气,“比起小时候,你可内向了不少,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时候?”
“看来你是真的忘记了。”她的目光重新转到了我的脸上,“嘛,也难怪。毕竟搬家之后就没有再联系,你会忘记我也很正常。但我却一直都记得那个约定...你会带我去看得到星星的地方。”
“..那个不是梦吗?”
我一直以为自己拥有青梅竹马还有约定这种事情都是自己脑补出来的。没想到这个居然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做出约定的对象还真就在我的眼前?
“哎呀,你还真是...”
“抱歉抱歉,我只是觉得这种事不太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再加上年代过于久远。而且夜辉你也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这件事...啊啊啊,这件事也太过于有冲击力,我现在都没办法思考...”
“其实,社稷你也不用这么激动..”
“不不不!其实我畏惧改变的原因就是你啊。”
啊,不小心说出来了。都是因为大脑过热的缘故。
“..诶?和我有关么?”
夜辉似乎也被我这突如其来的话震惊到了。
“...这个...”
心跳的好快..而且脸颊也热了起来。我在害羞么,还是说在紧张...或许二者都有。
在这种气氛下,我绞尽脑汁思考怎样回应。
“...已经很长时间了。”
“...什么?”
“我是说...在那之后,自己已经习惯一个人很长时间了。”
将近十年的时光,却像是百年一样漫长...而她就好像没有出现在我的记忆中一样。梦境和臆想乃至模糊的回应交织在一起,完全无法辨别是否还有人在最初的时候出现。
等回过神来,我仍旧是孤单一人。
“..不与人交流就不会产生矛盾,也不会有太多交集。别人也就不会对我有期望,我也不会让别人感觉到失望。”
“....”
“..可我最近却又因为你的出现,慢慢开始觉得要做些什么...要喜欢上些什么。慢慢对未来有了一丝憧憬,觉得其实世界上还存在着乐趣。”
“...”
“但这也仅仅是与你相遇之后才改变的。如果高中三年结束的话,我还会继续如此吗?谁都不敢去保证吧..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你存在的话,之后毕业各自离开,我或许又会回到之前的那样。”
“...”
“所以,我在担心自己是否有必要做出改变...”
“既然。”她忽然打断了我的话,非常认真地看着我。“既然你觉得离不开我的话,那就试着将我留在身边,怎么样?”
“...”
诶?诶...嗯?等等...这话难道是...
“对我来说,社稷你也是很重要的人。”
“唔...”
这也就是说...不会吧?
“虽然现在变得有些缺乏自信,而且郁郁寡欢。但我能够感觉到,你的眼里有着未曾改变的东西。”她稍微停顿了一下,“不过对于那种颓废的人可是喜欢不起来的,所以请尽量避免哦。”
“所以说,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啊...”我的眼睛里到底有什么,为何我一直都没有发现。
“这种事就不要管啦...总之,你愿意接受我的提议吗?”
附近并没有强烈的光源,所以稍微有点看不清楚她此时的表情。可我好像能够猜测到,她应该是在笑着询问我的吧..用她一如既往的,那个笑容。
“...如果,如果我可以做到的话。”
不得不说,如今事情的发展已经相当出乎我的预料了。
“没有什么如果,下定决心的话要信心满满的说啊。”
“哦哦,那就...我会努力做到的。”
总之,就是这样了。
如果我没有特别在意的事情,担心厌倦绘画之后还会将注意力放在何处,讨厌继续过着浑浑噩噩的生活...那我还可以试着,让自己的目光尽力,尽最大努力停靠在她的身上。
“...嗯,那就这样说定了。”
迄今为止,习惯孤独的,不断消极也逐渐颓废着的自己,似乎找到了可以停泊的地方。
“之后的事情,还请多多关照。”
“那是当然。”
在这之后的故事。
关于她与我之间的故事,应该会更加曲折,也更加悠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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