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磷，去那边看看情况，看到什么就告诉我好吗？”程珞缨想到了一个最可行的办法。
萧磷点了点头，然后悄悄地走向洛利殇那边。
嗯？
莫羽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什么在靠近，他一回头就看到了萧磷。
“萧磷？你没事吧？”莫羽把声音压得很低，伸出手把萧磷拉了过来。
“没事……”
“没事就好。”
有些工作带上萧磷果然还是太危险了……莫羽这样想。
“萧磷你在旁边待一会儿，不要乱动，这里我们会处理。”莫羽把萧磷推到了边上。
莫羽并不是很想让萧磷看到里面的情况。
又是这样……
萧磷不喜欢这种孤立他一般的关心。
“我想看看里面有什么……”说着，萧磷就挤了过去。
那对青色的大眼睛在几缕较长的刘海后面，在注视着房间内。莫羽没有阻止他。
萧磷蹲在莫羽旁边，他刚看到里面的女孩时确实被吓到了。
从萧磷那个角度可以看见女孩的眼睛，房间里光线昏暗，看不清女孩眼睛的颜色，但是萧磷看到那对眼睛本应是眼白的部分竟然是黑色的！
这是什么啊……感染者吗……我应该干什么……
萧磷有些无措，但他还是蹲在莫羽旁边，学着洛利殇听里面的对话。
“茜茜……你在生气吗？饿不饿？哥哥下次出去会搞些新鲜的来的……”男人皱眉看着眼前似乎是不想理自己的女孩。
吃的？新鲜？
不知道为什么，洛利殇听到“新鲜”这两个字后脊背一阵发麻，他的脑子里蹦出来一些血糊糊的画面。
该不会是人吧……
“哥哥……我是谁……”女孩说。
“怎，怎么了？你当然是我的妹妹啊！”
“那么……哥哥，告诉我，我现在这样也还是你的妹妹吗？”
“当然！你就是我的妹妹！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是我的妹妹！”
女孩咬牙，大喊：“哥哥！为什么要杀人来救我这个怪物！”
等等！有自主意识的感染者！
洛利殇惊了，惊讶又惊喜，他都没有见过任何一个有自主意识的感染者。
他回头，对上了莫羽和欧阳言的视线，他们也想到了同样的事――这个女孩有很高的研究价值，或许会在解药上有突破，现在必须把她带回研究院。
既然能想到一块去，那不用什么交流，他们自明白接下来该干什么。
虽然萧磷不知道洛利殇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但是他也明白这个女孩是一个有自主意识的感染者，他得去和程珞缨说。
“茜茜……茜茜！你不是怪物！”男人更加慌张了，“你怎么可能会是怪物呢！你和原来一样可爱！解药会有的……解药会有的……我会研制解药给你的！所以在这之前，好好陪着哥哥……行不行……”
有能力研制解药？也太狂了吧……
这样狂妄的话语，让洛利殇的思维走向了一个地方――研究院。
他又想起来了一些东西。
洛利殇没事的时候经常去研究院玩，说是玩吧，其实也问了到不少事情的。
研究院有一个教授，留着一头金色的长发，他叫森维特，他有一个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非常符合他的绰号――恶魔教授。
那天洛利殇又去研究院，正好撞到了森维特和研究院的院长胡乾在谈什么。
“院长，最近钱程来我这里学习的时间非常不规律，他有什么情况吗？”森维特问。
“不知道，我也想找他谈谈，但是联系不上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出事……”胡乾摇摇头。
“教授！你们在谈什么？出什么事了吗？”洛利殇喊了一声。
“小洛啊，没什么事的。”胡乾回答。
“嗯。”洛利殇点了点头，“那么，关于解药……”
森维特立刻就接话了：“没办法，试了很多次，都没有效果。”
“啊……继续加油吧！”
“但现在我比较在意的是最近钱程都在干什么，他有这个能力，但最近一直心不在焉的，他到底想什么……”森维特说。
“钱――程――，是哪个？”洛利殇还没见过钱程。
钱程……
洛利殇不能继续想下去了，他的思绪被女孩的声音打断了。
女孩抬起头，脸上挂着泪水，她对男人喊：“哥哥！你不应该救一个吃人的怪物！你不能杀人！不能杀人！我好痛苦啊……”
“茜茜……痛苦会过去的，真的……再忍一会儿，再忍一会儿……哥哥是爱你的啊……你是哥哥唯一的亲人了，哥哥不能失去你啊！”男人也带了点哭腔。
“哥哥！……我确实是你唯一的亲人了，但你杀掉的那些人他们也有亲人！……你杀了他们，他们的亲人怎么办！……我为什么……呜……”女孩哭得越来越厉害，已经无法说完整一句话了。
女孩的脑中全是血淋淋的肉块和拿着滴血尖刀的哥哥。
“不！茜茜！……你完全不用在意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茜茜……你只要好好活下去就可以了……”男人把手按在自己胸前，吼得很大声。
洛利殇他们蹲在墙边就这么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知应该觉得这个男人是可恨还是可悲，本来如果把女孩立刻送往医院，或许会有救。
男人和女孩的对话声音是真的大，程珞缨也听到了。
啊……这个孩子的意识还是清醒的……看样子药是有效的……这个男人是真的痴，搞得我都没机会来看情况……现在这么多人在也不方便把她叫出来……算了，接下来就交给特案组了……小姑娘绝对安全。
程珞缨探出身向萧磷招招手，萧磷转过头看了看她，悄悄移动到了她那边。
“姐姐……怎么了吗？”萧磷问。
“萧磷，我要先走了。如果可以，今晚八点出来，在步行街等我。如果想联系我的话，在风联上搜索‘铁门上的猫116’，那就是我。”
风联是一款社交聊天软件。
“我只是个怪物罢了……你不应该为了我杀人的哥哥……你答应过我，你也会好好活着的……”女孩摇着头。
“不，茜茜，你很快就不是怪物了……不对，你本来就不是！森维特……对！森维特！他一直在研究病毒，他很快就可以研制出解药来的！”
森维特！
洛利殇听到了这个名字时一个激灵。
直呼森维特的名字的人可真的不多，不管是网上还是生活中，大部分都是称他为教授的。
这家伙胆儿不小啊……哪的人？如果是研究院的人……那或许真的是钱程？
“骗人……解药肯定很难做的……怎么可能说出来就出来啊……”
女孩已经停止哭泣，语气也渐渐平静下来，但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女孩被自己最爱的人锁在地下室两个月，灵魂都已经冰冷了，死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解脱。但是这个极致疯狂的男人不可能会那么做。
男人跪下抱住了女孩，女孩却突然叫了起来：“哥哥……好痛啊……我好痛啊呜……”
痛？怎么会痛？
事实上男人也不了解感染者究竟是什么情况的，他知道女孩饿了就会痛，可他刚刚给她吃完啊，这怎么会痛？
“茜，茜茜？你怎么了？”男人很慌张。
那小女孩的肩胛骨开始突出来了……不妙啊……
那是感染者即将变异的征兆啊！
“喂，那个小女孩要变异了，我们要快点！”洛利殇压低声音对莫羽和欧阳言说。
“嗯，知道。”莫羽说。
“我觉得这个男人我一个人都能处理吧？”欧阳言说。
“别这么轻敌啊你……老莫，你和欧阳言去抓那个男人，我处理那个女孩。”
“嗯。”
三人立刻行动了。
“别动！”
莫羽先冲出去把枪指向了男人，男人立刻站起来向莫羽走近了几步。在男人站起来的瞬间，洛利殇和欧阳言也出去了，他们迅速绕到男人身后，洛利殇猫着腰走向了女孩那边，欧阳言挡住了男人的视线。
“你们……！”男人咬着牙，他看到自己眼前这些人的制服上晃眼的组徽就知道，他们是秦黎特案组的人。
手铐，手术刀……各种不好的东西在男人出现在男人脑中，恐惧和愤怒交杂在一起，他拿起尖刀，朝莫羽冲过去。
可是这男人的身手完全不行，欧阳言以为情况会比较糟糕，刚想出手帮莫羽，莫羽已经扭住男人的手，把男人翻了一圈，他手上的尖刀直接被甩了出去。男人费力地转身朝莫羽打过来，莫羽表情都没有地接住了他一拳，丝毫不费劲地猛把男人摁倒在地上，用手铐扣住了男人的双手。
洛利殇走到了女孩面前，对她说：“小姑娘，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洛利殇蹲了下来，他听到了女孩的喘气声，看到女孩的双手紧紧抓着束缚住她的铁链，铁链随着女孩身体的颤抖发出响声。
他摸了摸女孩的头，像是在安抚女孩，然后拿出镇定剂注射进了她的血管。洛利殇不知道镇定剂对感染者有没有效果，但是总比不试好。
“你对我妹妹干了什么！”男人转头看到洛利殇往女孩脖子上注射着什么，一下子就暴怒了，他挣扎着，想把手从手铐里脱出，但是不可能。
男人拼命挣扎着，手腕一下一下与手铐摩擦撞击着，几乎没有什么肉的手腕一下就破了皮，血液染在手铐上。
“你，是钱程，对吗？”洛利殇把女孩扶起来，然后看到了男人吃惊的表情，猜对了。
“你……”
男人想说什么，但是被洛利殇打断了：“你杀了多少人？”
“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钱程没有回答洛利殇的问题，仍然怒气冲冲地向洛利殇吼着。
“能不能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啊！”
“洛利殇，这些把他带回去再问吧。”莫羽说。
“可以。欧阳言，你来解开这个小姑娘手脚上的铁链，我先打个电话。”
女孩肩胛骨的突起已经消下去了。
洛利殇一手扶着女孩，一手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然后他听到一句“谢谢”，转头一看，女孩抬起头看着自己，紫瞳隐隐约约透着血红色。
“啊……”洛利殇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哪位？”电话那头的人问。
“胡伯，是我，洛利殇。”
“哦小洛啊，有什么事吗？”
“我们找到钱程了。”
“什么？！赶紧把他带过来我要和他谈谈！”
“不……胡伯，这里情况有点不一样，可能没办法把他带回研究院……”
“什么情况？你简单地说一下。”
“钱程杀人了。”
“喂你这也太简单了点吧！”
“是让我简单说的啊……就是，我们要把他带回特案组审讯啊。”
胡乾那边突然安静了一会儿，然后他说：“你去和宁封聊聊，让你们把钱程带到研究院来审讯，这样子也可以的不是吗？”
“哇……胡伯你自己问吧，这个点封叔应该在睡觉，吵醒他那我是真的要命了！”
“行。我过会儿打给你，挂了。”在胡乾挂电话之前，洛利殇还听到一句“宁封这家伙怎么这么能睡啊”。
哦，胡伯，如果我把这句录下来你应该会被封叔念上几天吧……
“钱程，”洛利殇走到钱程前面蹲下，对他说，“你最好现在就说你都杀了什么人，你们院长现在去请求把你带回研究院审讯，你知道的，森维特教授……”
洛利殇没有把话说完，虽然莫羽和欧阳言不明白，但是钱程是知道的，森维特被称为“恶魔教授”的原因。
管洛利殇说什么呢，钱程没有回答，他又挣扎了一会儿，硬是把手从手铐里抽了出来，他的手腕已经血肉模糊。钱程向洛利殇扑过去，洛利殇还没反应过来，手臂伤口处就被钱程抓住，疼得他抖了一下。但洛利殇是什么人啊，他往钱程肚子上就是一拳，钱程再次倒在地上，莫羽按住了他，把手铐拷了回去。
洛利殇和莫羽这才发现钱程的手腕是真的细，或者说，他很瘦，黑眼圈也很重――虽然比不过欧阳言这只千年老熊猫。
欧阳言已经解开了女孩手脚上的铁链。
“谢谢你，请不要伤害我哥哥……”女孩抬头看欧阳言。
欧阳言看着女孩的眼睛，本为眼白的部分已是黑色，紫瞳透着一点点血红，但是这对眼睛却不失灵气，依旧可以看出这是个活泼的女孩。
欧阳言有些心疼这个女孩，如果他是钱程，估计也做同样的事。
洛利殇接到了胡乾打来的电话，宁封同意把钱程带到研究院去了，于是洛利殇他们押着钱程，带着女孩按他们下来的路返回。
他们把钱程和女孩带上了车，萧磷坐在了副驾驶，洛利殇和欧阳言在后座看着钱程和女孩，确定没问题后，他们往研究院的方向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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