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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青青要嫁人

第十八章 青青要嫁人

有了手机,和青青联系多了起来。因为青青的会社里加班比较多,我把视频时间都定在十点以后,视频中青青都是把手机放在灶台支架上,一边做饭一边说话。看到她那么忙碌,每次我都是短短几分钟就主动挂断视频。

在上班空隙,我会给她发一条信息,到了她们休息时间会收到她的一条回复,有时会间隔两个小时,当听到收到信息的“叮叮”声音,心里特别高兴,读到上面的内容,心里就特别甜蜜。

2014年4月初,再有三周时间就是日本的长假了。四月底到五月初是日本休假比较多的时候,看看日历册上红色字符差一点要盖过了黑色字符。26日是第四个周六,27日是周日,29日是昭和的生日,5月3日宪法纪念日,5月4日是绿之日,有的会社会把这些日子连接起来构成长假,我也已经打听好了,我们会社里休息六天。

自从新年时去看过她一次,一直到我有了手机,我们没再见过面,相互也联系不到,正好这是一个好机会。我要带她去旅游,新泻县境内有几座名山,山上种满了樱花,也有一座除了本土四岛和冲绳岛外的第六大岛,六天时间不知道能不能全部游玩一遍。

青青对我说,我去一次花费太高,她也不想去游玩,但是这个理由阻挡不了我的热情,当我告诉她我会一定去,青青的热情不高,含含糊糊的应了。

到了第二天晚上,我从浴室里出来看到了青青发来的信息。 “在吗?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什么事?”我没有在意,干脆拨通视频,边擦头发边看着她。

“我想就在这儿。”青青低着头说。

“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

一会儿后,“就是以后留在日本。”

“怎么留?”我好奇。

“有一个日本人可以帮我。”

“怎么帮?”我有不好的预料。

“就是…,和他假结婚……,每年给他些钱”,青青吞吞吐吐的说。

“想什么想,不行”。我听的火冒三丈,我的愤怒让我想给她一巴掌。我压住火气,尽量用平静的声音问“你怎么想的?”

“五年时间就行了,你若是能等我,就等着我,我成了日籍身份,咱们再结婚。”

“我若是等不了呢?”

“你不等我怎么办,有人愿意嫁给你吗?”青青想缓和气氛。

以前当她这么说的时候,我就会回答“没办法啊,上了你的贼船”。现在哪里还有这种心情,这次不同,是她要嫁人。“我宁愿没人嫁给我,也不会娶一个曾经嫁给别人过的女友。”

青青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她不敢看我。

“你想一下五年后咱们多少岁了?就算留在日本了,家里人怎么办?你好好想一下。”

我想不出其它的办法,能够说服她这个奇异想法的办法。

“有些女孩子,在国内已经结婚了,有老公孩子,在这里又和别人成为临时的一对;还有些人为了留在日本,嫁给一些年龄大许多的日本人,来我这里吃饭的很多是这样的。小伙子,好好努力吧!”那个中华料理老板娘的话出现在我脑海里。

我不知道电话那头的青青是什么心情,我想我的面部是狰狞的,难道六年的感情抵不过一个留在日本的机会,难道一年的分割两地就会感情变淡吗?提前来到日本的青青就这么喜欢日本的生活吗?青青是一个坚持的人,从在一个公司做了7年就看得出来。青青很漂亮,周围一直有追求者,在我当兵的几年却没有接触别的男生,一直在等着我,这次却要我等着她。

今天是周一,青青是故意选的这个时间跟我说这件事。以她对我的了解,我肯定会去找她当面说,我会面对面对她咆哮。从周二到周五这几天是上班时间,我会继续上班,等到周六的时候再去找她时会气消的,然后就可以和我好好说了,最后还会和以前的事一样,被她说服。但是这次,我愿意旷工,我不能忍受青青和别人去登记一次,哪怕是假的。

第二天一早出发,循着上次的路线来到了青青的住处门前。今天是上班日子,院子还是那个安静的院子,仅仅是已经没有雪了。上次来时是雪绿相间,现在则是完全绿油油的,枯枝也开始发芽长出绿叶,充满了生机。

坐在房前的石阶上,心里翻来覆去的想两个结果。若是青青肯听我的不再想留在日本,我会待她跟以前一样吗?不计较她曾有这个想法吗?答案是肯定的。若是她不听劝执意要和人假结婚,我能等她吗?不会,我肯定不会。那就这样分手了吗?手机在手里切来切去,却不知道要干什么。给青青发了信息,告诉她我来了,让她中午回住处一趟。

期间郑局长来过一次电话,“小王,为什么旷工?”“我有点急事,而且我让史桑给代为请假了。”“请假了?你们部长批准了吗?没批准之前就走了叫请假吗?”郑局长语气有点急了。“我有急事,来不及亲自去请假了,对不起”。“马上回来,我和你一块去跟你们部长解释”。“好的,郑局长,给你添麻烦了。”放下手机,我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本来就是旷工。

中午青青没回来,只是发来一条信息,“你回去吧,好好考虑一下我说的,等你给我回复。”

我又一阵恼火,“你回不回来?”

“你冷静一下,回去吧。”

“行,我明确告诉你,你若是坚持的话,我不等你!”

“嗯,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我问。

“我就是明白”。

看到这儿,心里一阵烦闷,恨不得吼两嗓子发泄一下,青青是一直属于我的,明明一把就可以把她拉回来,却总不知道该拉哪儿,就是有力无处使。下午青青她们可能又加班,没一个回来的,我也不能再靠在这儿,只能先回去。

回到了自己住处,给郑局长打电话,告诉他我回来了,郑局长约好明天到会社找我再说。

晚上史桑做了两个菜,又从超市买了点现成的熟食,提了2包啤酒。“来,喝点吧!”我现在并不想喝酒,没有所谓的失恋喝酒解愁的心情,何况我觉得青青还是我的,只是和以往一样,闹了小矛盾。喝开了就停不下,2包啤酒被我们两人一个小时全部解决了。第二天醒来,收拾一下继续上班。

郑局长到了后带我跟小社长解释了一下,我觉得有点丢人,跟小社长保证了以后不再发生类似的事,旷工这件事也就过去了,扣掉昨天的工资,我也成为会社近八十年来首次旷工的人。

后来的几天我逐渐的给青青发过信息,青青只是问“你能等我吗?”我一直在回复“不等”。

“那个日本人帮你不会是只为了钱,他还想你这个人,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你好好考虑清楚。”这句话我一直不愿意说,觉得有点玷污青青,现在也只能说出来。

然后青青就没有了信息,看来她觉得留在这儿大于一切,铁了心要留下。

我冷静的分析了一下,从她提前来到日本我们临时分开的几个月,可能对我思念就有点逐渐减弱,和人假结婚也能考虑进她的脑海里了,然后这个念头随着对日本生活的适应大于了对我的感情。若是我们没有分开还在国内,有人告诉她可以办理假结婚去日本生活,日本的生活怎么样怎么样等,我想她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关键就是分开的八个月。同样在这个月里我们关系也开始降温,到了认真分手的时候了。

细想一下,青青从来没有对不起我,对我照顾有加。反倒是我只以自己为中心,从来没替她想一想,这一段时间的自己生活,能体会到青青以前很累。

“史桑,来喝点。”我同样的买了点熟食和几包啤酒。史桑什么都没有问,陪我喝了一个痛快。

头有点痛,心里却痛快了,一切就像我没有认识青青一样。人各有志不用强求,不管怎么样,生活还要继续。直到后来,我亲眼目睹了一个男生同样是为了留在日本,拼命的追求一个带着孩子的离异中年女人,我有点理解青青了。

都知道新泻米出名,青青后来曾经给我邮寄了几次成袋的大米,我没有接受,全都退回去了,她挣钱不容易,还要每年付出一大笔钱支付给那个日本人,我不能再让她为我花钱。

晚上想跟家里人说说话,“我今天和青青去看樱花了,那座山很有名,我们爬上去看到山上全是樱花树,地面上落满了花瓣,全是粉色的,真是好看……”“有什么好看的,咱老家屋后面就有!”“老爸,你说的笑话真好笑……”我笑着对着电话里面说,心里却很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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