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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梦的外侧

1. 梦的外侧

梦里是从未见过的广阔原野,夕阳下有乌鸦的声音传来。

高高的山丘上,血流成河。

各种奇异的兵器插满了整座山丘。

为之身死,在所不惜...

身上染满鲜血,黑色长发的魔女痛苦地躺在血泊之中,

白胡子的老人吟唱着永不结束的咒语,

魔女痛苦地喊叫着,向着我伸出手来。

我想拉住那只手,

却,

越来越远,

越来越远,

越来越远......

声音越来越朦胧,

“月!不要!不要!”

我想呼喊却发不出声音

我想呼吸却没有了空气

我想再看一眼,却连视线都被夺去

愤怒,

绝望,

渴求,

无力,

嘶吼,

只为梦中还有一天能再见到你,

只为在时间的荒原上有一天还能再与你相见,

身死万遍,在空间和时间中迷乱,

可是我不会忘记你,

忘记你,

不会忘记你...

忘记你,

不会忘记你,

你的姓名,

冰...

!!

从梦中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再一遍回味梦中的情形。那是不同以往的悲伤的梦,在大平原,高丘下血流成河,很多人都死去了...

还有我的下场,还有...!!不对,我刚刚从五十楼跳下,这里是地狱?

我想起来了,终于想起来她是谁,我急着向她说些什么,我心中百感交集却不知道为什么要百感交集,我好多话要说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

“你醒来了。”优雅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冰!我们不是跳下来死了?”我脱口而出她的名字,那一瞬间一种无可替代的怀念和忧伤在胸中激荡。

“......终于想起来了?”

“......抱歉,除了你的名字,还是没想起来太多的事情。”

“便是这样已经很满足了。”冰在我身边坐下来,我才发现自己是躺着的。“在落地的一刹那我差点就要忍不住发动魔术救你一命了,可是那一刹那奇迹发生了。杰西老师所隐藏的离开世界的暗门,就是在你为了救一个人而慷慨赴死的时候才会发动吧。虽然我们和他立场有区别,但把逃离的暗门设计成这样,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位具有伟大人性光辉的巨匠。”

“总之,是捡回一条命?哈哈,原来还没有到地狱,那这里是哪里?”

“如你所见,欢迎回来真实的世界,二十一世纪之后再往后推移千年的今天。”

按照冰的意思,我原来是来自未来?慢慢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置身在一片瓦砾之中,躺在一处大的水泥板之上。水泥板的年代似乎相当久远,以至于周遭都已经被青苔和藤蔓所覆盖。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正在三十一世纪?我们从五十楼跳下去,就穿越到了未来?”我忽然觉得这样的话很有些滑稽。

“需要纠正的是,并非穿越,只是回到了原来应有的世界中。而我们所逃离的那个世界,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只不过是虚构的产物罢了。”

既然暂时脱离了火巨人的威胁,虽然全身还是酸痛乏力,但我觉得有必要现在把一些基本的问题弄清楚。

“冰...我还是不太明白,如果我们本应该生活在三十一世纪,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为什么我们又能回到这里?这是时间旅行之类的神奇事情?”我的问题很多,因为心中的疑惑实在是太多了。

冰叹了口气,“你的问题很多,我也很理解。我可以试图来回答你这些疑问,但是答案却不一定能让你信服。

你现在的记忆里的自己是打着棒球的快乐高中生,生活在电脑讯息发达的科技时代。这个时代自然是真实存在过的,但那不过是千年以前的事情,很多事情都在这悠久的历史中改变了。而最为显著的影响是,核战争爆发了,离子风暴的影响重构了整个世界,数以十亿计的人死去了。而剩下的人类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自然的失衡让少部分人获得了梦寐以求的魔术的力量,开启了一个去中心化的个人精英主义的时代。”

虽然听起来像是科幻小说一般,可是我是亲眼见到冰的能力,还有那些异常的怪物们,对于二十一世纪之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也许并不算令人吃惊。

“在这样一个时代里,你曾经和我一起并肩作战过,为了一个崇高的理想,然而我们失败了。结局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魔法师之一,时间和空间的大师杰西亲手将你封印了起来,清除了你所有的记忆,将你装入了他所制造的世界中,那是一个酷似历史上的二十一世纪的时代。”

“能够凭一人之力早出整个世界来?”我对此感到不可思议。

“他是不世的魔法天才,才能达到这样的高度。总之这不是什么时间旅行,你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这个世界,只不过是被装进了一个酷似过去的牢笼里罢了。”

......不懂,不理解,无法体会。以上是我的真实感受。

“如果你的数学还算可以的话,你就像是被封印在了一滴水一样大小的空间里,然后杰西让这滴水在你的时空维度上无限放大,撑满整个宇宙,从而将我们所生活的正常空间彻底从你的时空坐标中挤出去。站在你所被幽闭的空间中看来,一滴水成了全世界,而真正的全世界反而是被整个包裹到了一个极小的极为致密的空间中。”

好像懂了一点,但是还是不是很懂,另外这跟数学有什么关系?

“但是这样一个把内外侧反转的过程中,数学上一定是存在着奇异点的,它就最终成为了离开牢笼的暗门。所以解脱你的办法理论上也很简单,在你的时空坐标上,在暗门的点上将真实世界的包裹打开,让它自然地以极高的密度压倒你所在的一滴水空间,并在那个过程中将你带离就可以了。而暗门是什么,之前我已经解释过了。”

“所以你要到我所在的世界,才能解救我?”

“没错,站在外侧的我一筹莫展,只有站在内侧才有可能打破平衡。由于杰西调整了内外侧的时间概念,使得我可以在内侧世界死亡二十七次后,依然活蹦乱跳地出现在这里。总之,都是用血的代价才学会的。经过第三十一次尝试,总算是hacking成功了。”

...听起来就像是科幻一样。虽然还是不太懂,但是我实在是不想弄得太懂把自己绕进去了。那么简化矛盾,剩下来的只有一个问题:

“那么,解救我是为了什么?”

“从你现在的主观感受来看,一定是有一种生为二十一世纪的高中生被卷入异常开启大冒险的感受吧?虽然我说了这并不是真实的事情,但是你是很难一下子摆脱这种感受的。”

BINGO,冰,虽然我想起了你的名字,还有那个大平原夕阳下的悲伤的梦...但是是的,我不知道这些和我到底有什么关系,我觉得自己只想回去和大头一起打棒球。

“所以解救你的原因,即算我现在告诉你,也只会让你更加困惑和迷惘,缺乏实感。与其什么事情都让我告诉你,不如自己去重新感受一下这个世界,找回属于自己的记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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