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可以这么淡然冷酷。
至少梁月是这么认为的。
小安明明还只是个12岁的孩子,为什么能够做到如此淡然?
不,其实是她忘记了,她根本就不了解这个女孩。
不了解她光鲜亮丽的外表下那阴暗暴戾的心性。
“小安,拜托你救救她好吗?她快死了啊!”
梁月朝着面前的女孩大吼,唇瓣紧咬,渗出点点血丝,眼睛里飙出泪花,不仅是因为恐惧,更多的是目睹了小安不为人知的冷酷一面。
她把情绪表现地太过明显,以致于小安都感觉到了小手的颤抖。
抖得就像临死执行枪决,脑袋上被顶着黑洞洞枪口的死囚一样。
小安的微笑愈发戏谑。
“你何时变得如此圣母了,筱月?”
梁月的身体一撅,仿佛被电流刺激地抽搐。
她决定要问清楚,一定要问清楚。
小安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绝对不是…………
“这跟圣母无关啊!是个人都会帮忙的好吗?!不去搭救我可以理解,毕竟谁也不想多管闲事,可是你至少…………”
“至少什么?”
对方的脸压过来,要逼问出什么似的,似乎要亲上去,额头贴着额头,眼睛对着眼睛,甚至能感觉得到对方肌肤上传来的暖意和温热,可是却冰冷的毫无温度,那一双水眸里的冷酷呼之欲出。
梁月停止了追问,因为她看到凯珞带着一大堆保安出现在拐角。
“你明明有能力救她的……”梁月不甘怯弱地撇过头,嘴唇颤抖地要哭出来。
青年的暴行被制止,七手八脚地摁倒在地面上,凯珞心急如焚,去检查面目全非的女孩的安危,气若游丝,估计马上就不久于人世了。
“打120!我先做应急抢救!”
他马上便把女孩放平躺,掏出手帕清干净口鼻的血污,伏身听心率,进行心肺复苏,努力抢救这一条受害的生命。
梁月在另一边呆呆地看着,内心彷徨迷茫,但更多的是对于她所信任之人的怀疑和愤怒。
小安是救了自己的人,也是屈尊就驾,垂青自己的女神。
可是谁想那个在公众面前表现的元气满满的萝莉,她的内心竟然是这样漠然?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可惜不适于小安。
或者从根本上与她的人生信条相悖。
梁月还是没有猜透这个女孩。
又或者根本没人能看透。
默默地看着眼前那手忙脚乱的情景,梁月淡然到不能思考。
“你太圣母了,通知保安与警察已经仁至义尽了,毕竟她跟我不熟,死活与我何干?”小安无所谓的摊摊手。
面前这个陌生女孩的言行让梁月的心降到了冰点,似乎都有些看不清这张假面了。
“你……为什么这样冷血……”
梁月试图盯着那双冷漠的眼睛,声音却几近啜泣,嗫嚅的气息喷薄而出,散发着悲哀无能的哀叹。
“这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温柔善良的小安——!!”
她质问着扑上去,手掌按在白皙柔滑的肩膀上,力道之大都能按碎骨头,这时似乎她以质疑者的身份来审判对方的道德,整个人将娇小的女孩压制,包裹起来,身躯显得格外伟岸,却遮不住那种令人讽刺的虚伪。
小安毫不在意梁月的激怒,淡淡道:
“只不过是一条人命而已,死了就死了,谁活着不是活着?地球又不会爆炸,照样转的好好的,为何我要费力不讨好的帮忙?”
梁月被这冷漠的真理质问的无话可说,用道德来质问人格,毫无疑问,这不现实。
如果道德可以约束人们,不会有战争和仇杀。
如果道德可以约束人们,不会有饥饿和贫穷。
如果道德可以约束人们,不会有放荡和纵欲。
如果道德可以约束人们,不会有…………这一切的黑暗面。
如果道德可以约束人们——
世界真的会和平。
但这现实吗?
你不用恶意揣测他人,他人就用恶意揣测你。
人人戴着微笑的假面,与人握手交往,彼此的背后却都握着一把恶意的刀。
人的劣根性存在,美好的国度和社会就是一个只存在于乌托邦中的幻想。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哪怕古时礼教风尚流行,人人约束自己,可不公正的事情比比皆是。
道德,只是善良者的自我伪装罢了,你无法用善良去感化一个内心只有发泄人欲的堕落者。
这就是残酷,冷漠,却又无法否认的现实。
…………
梁月在这片刻中思虑了许久,人生观发生了颠覆性的改变,但内心那种纯洁的不染世俗的善良依旧支撑着她的信念。
“小安,你不是这样的人,对……吗?”
“呵呵,我只是个注视着这个世界的观察者,放开一点,别管那么多,别人未必领你的情,即使善良如此,全世界那么多凶杀,难道你可以面面俱到?”
“可她就在你面前…………你明明可以救她的……”
“人,贵有自知之明,想清楚自己的定位,你以为自己是仁慈济世的圣母玛利亚吗?”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筱月……”
冷漠到令人心寒的回音游荡,颤抖,穿刺耳膜。
梁月冲动的脑袋突然冷静下来,却又走上了另一种极端,开始沸腾。
那最后的一句话,仿佛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引燃了她积蓄已久的炽热。
一股热流涌上梁月的大脑,她感到愤怒,心寒,不解,彷徨。
那种遭遇至亲至爱背叛了一样的羞耻,愤恨,不甘。
女孩的拳头握的咔啦作响,发出爆裂般的声音。
热血上涌,冲昏了她的脑袋,此刻只想把愤怒发泄出来,咆哮,质问,暴戾的发泄那种隐藏于心底令人难以忍耐到发疯大叫的愤懑。
她一把抓住了小安雪白纤细的鹅颈,双手扣上去,似乎要把这个令她心寒的人掐死。
她用火辣愤恨的眼光怒视着小安,滔天的怨气从她的力道上散发出来。
小安被她的力量提到半空中,对方却依旧淡然面无表情,波澜不惊的样子又令哭泣的梁月感到恐惧。
“小安……”
她的声音幽幽唤着那个她曾经喜欢的女孩子。
“我曾经那么喜欢你的温柔,善良,纯真,可爱,可现在…………”
“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她明明那么愤怒,却无法隐藏悲伤的外表。
暴戾的外壳下,是一颗十分柔弱容易受伤的心。
她无法遮掩,甚至不敢踏入虚伪和成长,永远只想保持自己纯净的内心。
可现实的残酷击破了她柔软美好的甜蜜幻想。
“继续。”
女孩平静地吐出。
“杀死我,只需要你稍微用力一点就可以了”
“怯弱了吗?还是说……你不屑于弄脏自己的手?”
“可悲的伪善者……”
梁月却松懈了。
湿热的晶莹从脸颊上滑落,划出一道清流小溪。
她不想,不敢,也不会。
太善良,所以绝对不会去害一个人死掉。
太善良,所以会质问冷漠旁观者的行径。
双手张开,失去重量,手掌中那娇柔的躯体缓缓落下。
梁月能清晰地看到小安雪白颈子上的勒痕和指印。
那是她弄出来的,不知道为何小安没有感觉,但那是她弄出来的。
无论如何,她伤害了自己的朋友。
小安信任自己,无论是AI穗香,个人身份,还是隐私,身体,至少她信任自己,没有第二个陌生人可以享受这样的待遇。
可是她做了什么?伤害了信任自己的人。
只是因为她想把自己的观念强加到他人身上。
帮忙报警,确实仁至义尽了。
从法律上讲,甚至完全漠视都不会怎么样,难道要把不帮忙的路人都抓起来吗?这样确实仁至义尽,甚至从道德人身的角度来说,这甚至比大多退缩的人要好出太多。
梁月无法理解,到底是世界错了,还是自己错了?
从古典文集里,她学到很多优良品德,可惜现在的大众令她寒心。
她想象中本该美好的世界,却充满了阴暗沉沦。
真的………………
太善良了吗?
呜咽的哭泣幽幽传出,小手抹着眼泪,却没人安慰……不,真正可恨的是自己,明明伤害了别人,有什么资格哭泣?
愧疚涌上心头,口齿里满是酸涩,寸步难行。
“小、安……对、对不起……唔、呜呜…………”
可是小安没有理会,转身默默闲庭信步地离开。
“小安——!!”
待她反应过来,那道玲珑娇柔的倩影却已经不见。
“小安…………”
毫不犹豫,梁月拔腿奔走,略过慌乱围观的人群,急救的工作者,她豪不理会。
一袭白色的雪纺裙出现在她的视野里,悠闲漫步,没有一点忧虑迷茫的愁绪。
梁月只想…………好好的道歉。
可是伤害了朋友的她,还有资格吗?
“小安!”
她急切地扑上,双臂张开,把那一抹娇柔揉进臂弯,融入心窝,拥入怀抱。
对方没有走开,任由她从背后死死地抱住。
脑袋埋进小安的颈窝,好闻的丝丝幽香,甜蜜清纯沁人心脾,蔓长的柔顺发丝挠着脸蛋,痒痒的感觉反而令人感到欣慰温暖。
雪白的藕臂环过娇幼的身体,肌肤上传来惊人的柔软触感,脑袋里毫无色欲,有的只是温暖的乞求。满满的怀抱,似乎都能感受到小安心房传来的悸动,娇躯紧贴着自己的胸脯。
无法放弃,只想好好爱护这一只萝莉。
“小安……对不起……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我真的、真的害怕失去你……明明你那么信任我,可我却……”
她太怕失去一个这么好的朋友。
因为经历过孤独,所以她懂得珍惜友谊,珍惜温暖,珍惜来之不易。
耸动的肩膀逐渐平息,怀中的萝莉挣开,梁月的心弦崩断,痛苦地再次泫然欲泣。
她垂下头,失去的彷徨令她悔恨。
“不可原谅吧………………我果然……唔?!”
脑袋被两只软绵的手掌钳制,湿湿的热意柔软印上额头,接踵而来的是细腻柔和的抚慰,剧烈的心悸回应揉抚,腼腆窘迫呼之欲出。
柔若无骨的幼嫩手掌抚上熟透的羞红脸颊,勾起手指拭去眼角的泪痕,柔情蜜意的眼神凝视着彼此,一切猜忌与隔阂都涣然冰释。
“筱月,不需要说对不起,你只是太善良了而已”柔柔的稚嫩嗓音就像天使的抚慰细语,治愈着她受伤的心灵。
小安放下要吻梁月而踮起来的脚跟,仰望着对方柔弱的眼神,伸长雪臂揉了揉梁月的小脑袋,手指穿**发丝间,意外地释心。
“不要怀疑自己,这可并不是缺点,只是你需要懂得如何洞察明视,把它用在应该的地方”
小安把梁月的脑袋扭向罪恶的现场:
“知道为什么我置之不理吗?这不仅仅是凶杀那么简单,谁愿意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如果被害者先前做了人神共愤的事呢?那么我该插手吗?如果法律包庇了这样的人,这种理所当然执行正义的事,那么我该阻止吗?”
梁月面对小安温声细语的诘问懵懂的点点头。
“洞察,别让感情支配理智,你以后会明白为什么的”
“可是我………………”梁月小脸彤红。
“任何人脑袋都有秀逗的时候不是吗?我不介意的”
说着小安主动拥抱上了梁月,矮矮的小安扑进怀里,一对雪白可爱的兔子调皮地顶着,盈盈的乳波和柔软的触感惹得梁月一阵脸红。
“嗯?”
小安在原谅梁月,等她解除羞愧,歪着脑袋,撅起好看的小脸质问,萌萌的水灵双眸里溢出笑意,她真正的露出了自相识以来第一个来自心灵的真挚微笑。
被激得羞躁遇死的女孩一时有些因为小安的可爱而失神,尴尬解除,也不知道是该感动的哭还是开心的笑了。
“所以说你这样太犯规了啊…………我、我会忍不住喜……”
话没说完,一根圆润白嫩的削葱纤指抵上她的唇瓣。
“不要说出来,只把它留在心里”
“美好的东西就是因为不戳破才会美好”
“懂、吗?”
梁月突然感到一阵落寞和恍然。
这算什么?表白失败了吗?
果然还是自己不够格。
但是…………这样也挺好吧,喜欢的人不会讨厌自己就够了。
能稍微在身边陪伴守护一下就够了。
“走吧,假期结束了”小安拉起她的手,转身奔走。
“该为生死挣扎了”
梁月内心一阵清明,但还是心有忧虑,看向身后,受害者依旧躺在地上,血腥的事端依旧没有彻底解决。
“我真的…………太善良了?”她问自己。
………………
………………
梁月与小安整理好自己的东西以后,连衣服都没换,小安腆着一对汹涌,梁月顶着兔耳朵,两人都戴着动漫像素墨镜,就这样厚着脸皮带着行李箱走出场内,引来旁观。
“好羞耻……呐,小安,好多人色眯眯地看着你呢?”
“出类拔萃,没办法喽?”(摊手)
当然以小安的魅力,里面的死宅百合都是一阵哀嚎怅然,没几个人能够和这只萝莉搭上话,纷纷痛心疾首的伏地大哭。
这些夸张的情景惹得梁月眼角抽搐,再次佩服受欢迎的小安。
毕竟乳不巨何以聚人心,这么大的人心,完爆太多成年人,能不受欢迎么?
“小安,我都强烈怀疑你是不是用了什么不可描述的手段才这么受欢迎的……”
然鹅小安却回答:“你没有发现你也很受欢迎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梁月回想种种迹象,突然汗流浃背,充满惶恐与不安。
在医院醒来的时候,护士姐姐莫名其妙的对自己上下其手。
坐地铁的时候,好多人盯着自己。
坐公交的时候,黄毛骚扰自己,卖了个泪相就让人大打出手。
在漫展则是因为小安的光辉遮蔽了自己,游场的时候百合们骚扰不到小安就曲线救国旁敲侧击地搞自己。
这是否印证一个惊人的现象和其背后的秘密?
“很奇怪对吧?”
“嗯!”梁月猛点头。
“或许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的身体里住着某些和我一样的东西”小安顶了顶鼻梁上的墨镜,一脸神秘道。
“是什么?!”
“极高机密,知晓者只有我和至高首长,军委主席都没有权力知道,我现在还无法告诉你”
“嘁…………还机密呢,我知道了你的身份也没怎么样不是?”梁月撇嘴抱着胳膊不屑道。
“要知道也可以,只是我无法保证你会死在知道之后的第几秒内”
“好吧…………我不问就是了,比起这个,我们还要穿cos服穿到什么时候……”
“soon……”
梁月无奈地垂头丧气,看来这任性的小萝莉要折磨自己一段时间了。
小安觉得离得展览馆够远了,突然打了个响指。
“你、你干什么?”
梁月突然感觉到了危机,总是有种不太妙的预兆,上次小安打响指就没好事。
“解除心理暗示,否则烦人的狗仔会不老实”
这次不像上次一样,涌出尸潮,看来小安有两把刷子,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神奇的超能力。
“你平常躲避娱乐记者就是靠这种方式?”
“有能力干嘛不用?”小安反问。
“怪不得网上很少有小安你的绯闻,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话说…………我们要去哪?”梁月突然意识到。
“位于秦岭的总部基地”
“怎么去?”梁月突然有种不切实际的荒唐想法。
“坐飞机…………不,坐机械鸟”
“oh,不…………小安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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