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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典二(新年) 懵懂之间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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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终于从迷离的意识中清醒了过来。

坦率地说,执念让她刚一清醒,就立刻回忆起了自己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她在看似温暖却并不温暖的家里和父母大吵了一架,然后愤怒地摔门离开,却在刚一出门时便失足从楼梯上跌落……她只记得,自己的后脑受到了闷闷的一记重击,便再也记不清后面发生的任何事情。

“这是……”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麻木,很难立刻从躺着的位置爬起来。不过,得益于自己的眼睛仍旧可以四处观察,她习惯性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陈设。

“这儿……不是医院啊……”

古色古香的梳妆台,雕刻华丽的窗子——学识渊博的她,甚至认出了窗外不远处的楼顶雕刻着的赑屃。

“嘶……”

待全身的麻木感渐渐散去,少女慢悠悠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姑且叫做床吧,因为那石灰砖瓦烧灼的痕迹让她觉得这反而像是一床火炕。

“怎么……”

刚从床上下来的她,明显感觉自己的视角不太对劲,却又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然而,很快地,当她坐在梳妆台的铜镜前,一切便都明了了——

“原来是……这……是我吗?”

镜中的那个豆蔻少女,和少女本来的样子确有几分相像——在旁人眼中看来倒算是一模一样,可她自己却能明显感觉出新的样貌变得违和了许多;至于到底是什么让她变成这样,她自己倒也不清楚。她又仔细端详了一阵,然后在铜镜前走了几圈,这才发觉自己比从前变得稍微高了一些——怪不得在起来的时候会觉得有些不一样。

同时,她又关注到了自己手臂上不对的地方。准确地说,是在她的右臂上,有一块被打得结结实实的石膏——大概是骨折了才会用石膏固定起来的。然而,当她试着活动自己的手臂的时候,意料当中的疼痛感却从来没有存在过,反倒是不自在的体验让少女利索地把石膏从手上拆了下来。把石膏解下以后,她又活动了几圈,除了能体会到这条伤痕累累的手臂有一点不听使唤以外,完全没有其他的感觉。

“看来这是好了——”

少女还没说完,房门便从外面轰然打开——

“——哇,大小姐你——这怎么回事啊,这石膏不能拆的啊,你的胳膊还没——”

那个破门而入的老妈子还没有说完,便被少女用受伤的手猛地拉住。

“这位大妈,您先别——”

“哎,大小姐您别——”

那老妈子见少女要上来拉扯自己,顿时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小姐,万万使不得啊!老奴该叫您大小姐才是,我们都是来伺候您的,求求您别坏了礼节,折煞老奴了呀!”

少女见这老妈子确实是下人打扮,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有一点点古风韵味的样子,这才发觉到事情的不对。

“难不成……我这是……‘穿越’了?”

穿越的戏码,少女在电视上倒是见过不少。不过,当这种事情真的发生在她身上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虽然她能确定自己确实是伤到了头,才会导致现在的情况。那么,对于一个刚刚穿越到新世界的角色来说,第一件应该做的事情就是——

“这样吧……我,不记得我是谁了哎……”

那老妈子忽然惊愕地抬起头。

“那个……这样!大小姐您就在这儿好生歇着,小的们这就找人来——”

“哎,您等等!”

“再管老奴叫‘您’,老奴就真的没福消受了呀!您还有什么吩咐?”

“啊……那你……你不知道我是谁?”

“哎呀,那些个郎中们嘱咐过老奴了,不能随便告诉大小姐你的真实姓名,可能会伤及脑子……反正您醒了这是好事,小的们这就去——”

“那去吧……”

那老妈子兴高采烈地走了出去。不过,从她的反应上来看……

“步伐又碎又乱……慌慌张张……这样子,多半是以为我已经没命了吧。”少女心想,“说是不想刺激我,其实是因为我可能遇上了什么事故,或者……干脆就是因为我是这家人拐来的……?”

少女在心中设想了无数种可能发生的情况,甚至想到这具身体的前一任主人,可能是因为自杀被救下来才成了现在这样。不过,在她重新把这些可能性复现一遍之前,那沉重的房门便再一次被打开。不同的是,这一次在下人的拥护中踱进房门的,是一位乍一看去便风度翩翩的名门大少爷——至少在少女眼中是如此。

“我们有很多年不见了……艾莉。”

“艾……莉?”

少女心中一惊——这男人怎么知道自己的小名?!

“啊,不要慌张。张妈妈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我了。你现在怕是失去了从前的记忆,也不记得我们是为什么救你下来的……不过,这样才好。”

“我不太懂……老爷是什么意思。”

——面前这个男子对自己这么好,还十分亲切地直呼自己的“名字”,那么夫妻之实便是差不多坐定了嘛!少女对自己的推断结果深信不疑,叫出“老爷”来,也自认为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不过,那少爷打扮的男人听了,却意味深长地皱了皱眉头,眼神也变得怪异了起来。

“诶,好妹妹,想不到你虽然没了记忆,喜欢耍小聪明的性格,却是一点也没变啊。你倒是说说,怎么着……就想当我的女人了啊?”

旁边的几位老妈子纷纷难掩笑意。

“啊,糗了……”少女无奈扶额。

“算啦算啦,本来你也不记得自己是谁啦,估计也是因为小时候就依赖我才会这样……总之,现在,新的陆家欢迎你。”

“陆家……?”

这更奇了怪了。既然自己是在陆家,那自己的名字怎么也该是陆姓才对。这“艾莉”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嗯。准确地说……很小的时候,你就一不小心走丢了。直到最近,我们才在朱雀城的郊外发现晕倒的你……”

——原来自己还是被这名门捡回来的……少女心想,这身体的主人运气真是不错,可惜自己活着的时候没赶上。

那男人接着说:“现在陆家的当家,是咱们的大哥陆仁贾。不过,他有任务在身,一直在城外,暂时顾及不了家中的事情……二哥在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而我是家里的老三,名叫陆仁炳……”

“……三哥好~”

“口改得倒是挺快!”

陆仁炳故作嗔怪,用手中的折扇轻轻地拍了一下艾莉的头。

“你本来应该叫做……陆子璎才对。是家里的第四个孩子,也是父亲唯一的女儿……大家都很宠你,所以给你起了个‘艾莉’的名字……谁知道,你还只有三岁的时候,就在随家出门的路上……走失了。父亲因此受了刺激,一病不起,不久也就……”

陆仁炳说到这儿,稍微有些哽咽。本着听别人的故事的心态,艾莉倒也同情陆家的遭遇,不免心中有些难受。

“还好,天不亡我陆家……现在我们府中上下很缺人,几乎所有人都要忙不过来了……这不,上天没有忘了你,又把你送到了我们面前……”

“——等等。”艾莉突然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虽然陆仁炳应该并不能看懂。

“你怎么就确定,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陆家小女儿?”

“这……估计,你也不记得了吧。”陆仁炳抬起自己的右手,将拇指轻轻地按在艾莉的眉心处。数秒之后,他把手指移开,看着疑惑当中的少女。

“——现在,去照照镜子吧。”

艾莉按照她的指示去照了镜子,而面前的样子让她大惊失色——那镜中的自己,双眼竟然迸发出了金色的光芒!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你,从小就显出的异象。父亲大人倒也查过,结果并不是传说中的‘黄金瞳’,不过你头部的经脉一经过元气浸润,双眼就会变成这个样子,朱雀城上下,再无二例……”

“这样啊……”

这个能力是否和看起来一样没用呢?陆仁炳已经不甚了解,对于艾莉来说,清楚地知晓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啊,刚刚醒来,应该需要补充体力了。张妈妈,快去做些羹汤来,给大小姐补补身子。”陆仁炳叮嘱道。

“哎!”刚才那个老妈子高兴了应允了下来,利索地出了房间。

一切看似顺理成章,不过艾莉还是怀疑着周围的一切。

“我的本名应该是……不,现在不是考虑本名的时候。这个时代是怎么回事……异象……像现代又像古代的衣着……屋内上下的陈设,不像是任何一个朝代……至于朱雀城……这里,到底是……”

“啊,对了,艾莉……”陆仁炳忽然开口。

“——待你稍好些,能和哥哥一起,进城觐见城主殿下吗?”

“城主……殿下?什么……城主?”

艾莉的眼光渐渐呆滞。她很快便发现,自己在这个全新的世界里,怕是要麻烦缠身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她,突然便向方才对着张妈妈那样,拉住了陆仁炳的手。

“哎,你这是——”

“三哥。我现在,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记忆了……一切,所有的事情,请务必在今天都和妹妹说清楚!”

“啊……一股脑地都告诉你,你的脑袋会不会——”

“不要紧!你说什么,我都会一字一句地记住!只要告诉我……这个世界,是什么,有什么,大家都会做什么,就可以了!”

“啊……真拿你没办法……还是像小时候那样,什么都想知道。那,从哪里开始呢……”陆仁炳叉着双臂,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这简单。”艾莉“啪”地打了个响指,“城主殿下是谁?”

“嗯……”

陆仁炳稍一定神,便滔滔不绝地和艾莉对答了起来。

“这样……原来都是……这样……”

“……艾惠依!振作起来,时刻做好准备!接下来的仗,只怕是一场要比一场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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