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写在那块的诡异的广告牌上的话语，被依莉雅完完整整地写在了莉莉丝拿来的手写板上。
“明亮之星，早晨之子，你何竟从天坠落。你这攻败列国的，何竟被砍倒在地上。
只有你的尸首要像一根折断的枝子丢在路旁，被人践踏；又像那些被刀剑所杀的人的尸首一样，抛弃在乱葬冈之中。
我的爱侣在芸芸的少女之中，就像荆棘中的一朵百合花。
她在夜间痛苦饮泣，泪水流满双颊。旧日的知己，没有一个前来慰问，她的朋友都出卖了她，成为她的对头。
她的尊荣都烟消云散；她的领袖像找不到草吃的鹿，在敌人的穷追之下无法逃脱。
我又要杀死她的儿女，叫众教会知道，我是那察看人肺腑心肠的，并要照你们的行为报应你们各人。
所有人都讨厌我，他们看见我就不屑地摇头不已。
我的罪孽高过我的头，如同重担叫我担当不起。
但我一个人又怎能解决你们所有的问题和平息你们的争端呢？
过路的人哪，你们都无动于衷吗？你们仔细观察：主在震怒时降祸于我，有谁比我更痛苦呢？
我却要告诉你们，要爱仇敌，甚至为逼害你们的祷告。
你又有一颗坚毅的心，甚至为我的缘故忍受诸般痛苦，仍不气馁。
现在，求你垂听我的祷告，求你倾听我的哀求。
我的生命充满了困苦，死亡向我步步进逼。
我在危难之中，求你不要离开我。求你垂听我的祈祷，
赶快答应我的呼求。
哀伤胜过欢笑，因为哀伤磨炼心灵，使之得益。”
依莉雅认认真真地将这段话重新读了一遍。这段话虽然看起来有些强行拼凑的痕迹，但是当真正读起来的时候却依然催动了依莉雅的感情，让她忍不住想流泪。
这应该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吧。
“好啦……依莉雅读得很棒呢。”莉莉丝也有点儿被依莉雅的读出的悲伤气氛给感染了，“这一段文字……应该是从你们的圣书中摘录出来的句子组成的吧，虽然顺序完全打乱了。”
“是的，不过这肯定不是随机打乱的顺序。我能感受得到，写这段话的人，有意想传达着什么信息。”依莉雅肯定地对莉莉丝说，“这有点儿像是濒死者最后的告白，你觉得呢？而且应该是一个心思细腻的女孩子……”
当然，其实依莉雅并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说是女孩子，明明文中都说了“爱侣”是少女了，她的直觉为什么还是告诉她是女孩子写的呢？
这一点她也不知道。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需要考虑这些话在圣书中原本的意思了。”莉莉丝想了想，“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写了这段话，不过……最前面这一段，写的应该是路西法姐姐吧？”
这段话，也勾起了莉莉丝心中的那一份柔软哀伤的回忆。前面这两句话原本是圣书中的伊撒依亚书的一部分，嘲讽她的姐姐在天使战争中被打败的惨状的。不过放在这里莉莉丝反而读不出嘲讽的感觉了，而是惋惜。
每当想起自己没有能帮上姐姐的忙的时候，她总是觉得无比的自责……
她在第三界流浪了太久，才找到了姐姐，可最终却只能见到姐姐最后一面……
天界的那些家伙，对她们的伤害，她永远都忘不了。
“抱歉，莉莉丝姐姐，这是不是让你伤心了。”依莉雅也能感受到莉莉丝的感情变化，她有些担心地看着落泪的莉莉丝。其实她和莉莉丝的记忆是共享的，只要她努力去找的话也是可以找到让莉莉丝伤心的事。所以她也大概明白了此时此刻的悲伤是怎么回事……
以后依莉雅和自己的姐姐会不会也遭遇这样的悲伤和痛苦呢？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一定承受不了失去姐姐的痛苦。这时候她也只能默默地敬佩着莉莉丝，想方设法地安慰莉莉丝。
“没关系，我没有那么脆弱啦，只是有点儿想起了过去的事情。”莉莉丝对依莉雅说，“当我从红海进入第三界的时候遭遇了许多痛苦的事，现在无法和你一一说清楚。那时候的第三界还不像现在的魔界，拥有国家和秩序。在那片只有原始欲望的古魔神繁衍的土地上行动是非常危险的，弱小的我还怀有身孕，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遭受了数不清的折磨。最后当我终于找到我们残存的北方军团的部队的时候，见到了身受重伤的路西法姐姐……这就是我们姐妹唯一的一次短暂的重逢了。”
“莉莉丝姐姐……果然比我要坚强多了。”依莉雅有些愧疚地低下了头。她悄悄扫视了一下莉莉丝在第三界的记忆，那里的场景让她完全无法忍心看下去。
“嘛……别这样失落啦，总有一天你也要走上这样的女王之路的。”莉莉丝觉得这样的气氛似乎有点儿不太对，“我们还是来看看后面的话吧，现在解开谜题才是关键。”
“嗯……”依莉雅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情绪慢慢地收了起来，“能用荆棘中的百合花来形容的少女，我觉得只有莉莉丝姐姐了呀。后面那些话，应该就是莉莉丝姐姐遭受的痛苦吧。”
依莉雅觉得这样的分析完全可以对的上，因为路西法的失败导致莉莉丝一个人负伤逃离，孤单地走上了魔界女王之路，这样就完全吻合了。
“那么，是谁明明喜欢着莉莉丝，却又不得不一直追杀莉莉丝，以至于被所有人抛弃，发出这样痛苦的忏悔呢？”依莉雅一时间也想不到这个人，难道是神之子莲娜？那也不太像，那家伙不像是喜欢着莉莉丝的人。
“你这么说的话我也不知道……”莉莉丝摇了摇头，“这封信看起来明显是暗恋吧，如果我能知道是谁的话那就不叫暗恋了……不过至少这人肯定是天族阵营里的人。”
“她最后应该是背叛了天界主神，所以引发了主神的震怒，或许是被囚禁在哪里吧。”依莉雅想起了文中说的“主在震怒”这家伙，“她希望我们去找到她，应该是这样子没错。”
“能让天界主神不是直接杀了她的话，这个人的地位应该非常高才对。”莉莉丝以前还真没有了解过有没有人暗恋她的这种事。
“会不会就是这座城的主人娜璃莎大人呢？”依莉雅看了看被摧毁的城市，写下这段文字的人应该是对圣书十分了解的人，天使之女王在城市被摧毁的时候写下的求救信，应该是有这种可能。
“这……这个……不太可能吧。娜璃莎那家伙，当初对我们可是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许多魅魔姐妹们就是被她的圣水净化给杀害的。她应该……非常讨厌我们这种以引起欲望来获取食物的种族才对。”莉莉丝摇了摇头，“那家伙打着净化的旗号，让被捉住的魅魔们浸入到高浓度的圣水里。圣水和我们身体里的暗属性是相斥的，如果是实力不够的话会直接被腐蚀融化掉，就算是强者在那里面待一会儿多半也会把皮肤全部烧毁，毁了容的女孩子怎么可能还活得下去……”
“可是……娜璃莎大人应该不像这么残忍的人呐。”虽然依莉雅听了莉莉丝的话早就对这个圣教不抱什么希望了，不过她姑且心理还是希望结局不会是那样残酷的，她喜欢的女神或许是个好人吧。
“嘛……算啦，2000年过去了，或许一切都物是人非了也说不定。”莉莉丝觉得再纠结下去也很难出结果了，“我们接下来就按照这段话的提示去找吧，既然这里面出现了路西法姐姐，那我们就往北走看看。这里的启明星说不定也是地点提示呢。”
“嗯，那我们走吧。”依莉雅也觉得莉莉丝的想法有道理。她们一直停在这里的话，肯定也想不出结果了。或许走下去就会发现新的东西也说不定。
莉莉丝递给了依莉雅一支长长的枪：“这个狙击枪给你用吧，躲在暗处想办法攻击敌人就行，正面战斗就交给我吧。你只要用上面的瞄准镜瞄准敌人，然后扣下扳机，就可以了。”
这把枪明显地比莉莉丝的那一把要长许多，几乎跟依莉雅的身高差不多长，枪管更加尖细，甚至还有像凹面镜一样的结构。在枪的上方装有一个圆筒，透过这个圆筒就可以看见更远的地方，中间的红点应该就是瞄准敌人用的了。
“谢谢……莉莉丝。”依莉雅觉得这种躲起来攻击的战斗方式或许安全一些，“诶……明明说好的我们是魔法少女，怎么越来越奇怪了。”
“没办法，在历史发展的过程中会出现很多情况啦……”莉莉丝苦笑了一下，“抱歉了，本来你已经受伤了我还让你去战斗。不过……这也没办法了呢。”
“没关系，我们快走吧。”依莉雅其实对自己那点伤早就无所谓了。她之前那样软软地哭是因为对这里会有敌人的事儿毫无准备，现在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她不会再被吓到了。
她熟悉了一下自己手里的新武器，尝试地端着这把狙击枪，似乎并不重。
她们从刚刚的战场重新出发，向着这里北面的街区小心地前进。
北面的街区确实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相比其他区域，这里的弹坑明显要密集得多，她们甚至很难找到可以落脚的平整地面，只能从凹凸不平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依莉雅并不习惯这样子走路，好几次差一点儿摔倒，幸好被莉莉丝扶住了。
万幸的是这一路上都没有敌人，大概是已经被炸干净了。
不过非常不和谐的一点就是，她们在这里发生了一个倒在地上的女孩子，女孩子的身上有着一对翅膀，虽然已经被暗红色的鲜血污染了，仍然能看出原先是一对洁白的漂亮的羽翼。
“莉莉丝……这个……”依莉雅对这样的情景有些焦急，伸手去碰了一下倒在地上的女孩子，随后又把手缩了回来。
“没用的，她已经死去很久了……”莉莉丝明白依莉雅的意思，像依莉雅这样的善良的性格的话一定是希望自己去救这个可怜的女孩子，不过那是不可能的。
这倒不是因为她出于魔族的立场、仇视天族人所以不想伸出援手，而是地上这个女孩子已经死去很久了。
“她是天使，身体不会自然分解，所以她的尸体才会一直保持这个状态……”莉莉丝解释说。
“这样……好可怜……”依莉雅知道自己已经做不了什么了，她只能跪坐在死去的天使面前，双手合十，低着头为她默默地祈祷。
“很遗憾，依莉雅，让你看见这种场景……”莉莉丝没有阻止依莉雅的行为。她知道依莉雅其实并不信仰所谓的圣教，依莉雅的祈祷动作更多的是出于她心里认知的作为修女为死者祈求幸福的方式罢了。
她并不讨厌这样的依莉雅，反而觉得这个动作和情感让依莉雅显得更加迷人了。
“没关系，莉莉丝，这是我的工作嘛。”依莉雅其实并没有因为看见尸体而害怕。在她的印象中，作为修女就是应该为这些死去的人们祈祷的，不管信仰什么神，其实都无所谓。这样能让她的心好受一些。
“看样子我们离目标很接近了。”莉莉丝指着前方的巨大的圆形建筑说，“那个曾经就是天使军团的练兵场，为了保持战斗力，这里每一天都会进行严格的军事训练哦。”
她没有带依莉雅走进里面详细看，担心那里会有满地的尸体让依莉雅难受。
她现在忽然有些怀疑依莉雅说的是对的，她们这么走确实是渐渐地走向了天使禁城的中枢地带了。
假如真的如依莉雅所说，她恐怕也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了。
这里的尸体更加多了，东倒西歪的各种死状甚至身体被分裂开的都有，惨不忍睹。
莉莉丝只能想了这么一个办法缓解依莉雅的压力。
“那里……是一座兵工厂，为天使们铸造武器的地方。你手里的亮晶晶的武器也全都是这里生产的哦。不仅漂亮，而且很实用，就算是我们女孩子也很容易上手。其他地方也很难找到这么人性化的设计了。”
“这个建筑是大礼堂，每一天大家礼拜的地方。在这里的话，姐妹们不仅可以许下自己的愿望，还可以跟其他女孩子们互相结交。大家在这里交流情感，分享彼此美好的祝愿，是一个很温馨的地方。即使天界主神那样残酷的高压统治，在这里依然有着无数美好的感情故事。即使是我，也很喜欢这里。”
“那个是枢密院，讨论每一天的决策的地方。虽然偶尔开会的时候比较严肃，不过平时就是天使们举办娱乐活动的地方啦……那个时候大家一起比赛唱歌是比较常见的呢，因为天使的声音都很好听。”
看着依莉雅有些阴郁的神色，莉莉丝也反思了一下自己之前说的话。之前她们之前似乎都在谈论一些黑暗的事情，即使依莉雅嘴上不说，心里也一定很难受。
事实上虽然那些黑暗的事确实存在，不过天界也依然有许多美好的人和事，这才是世界的真正面貌。而且莉莉丝以前发动的战争也只是旨在针对天界主神的，并非针对整个天界。
她决定向依莉雅说一些稍微开心一点儿的事情，尽管这些事是她曾经短暂占领这里的时候知道的，她并没有真的在这儿住过。
“莉莉丝……这座城市以前是这么幸福的吗？”依莉雅有些疑惑地问莉莉丝。
“嗯……只要是生命，就会想要追求幸福，这也是我们的本能。这和这里的统治者无关呢，是每一个人真心的愿望，也是这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莉莉丝回答她说，“曾经我的魔族大军攻破过这里，不过我们从未破坏过美丽的城市，伤害过这里普通的居民，因为那种事是我们不忍做的……”
“那……这一次，你觉得会是谁做了这么残忍的事呢？”依莉雅怀着有些悲伤的眼神看向莉莉丝。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莉莉丝得承认自己确实不擅长转移话题，“事实上我也觉得很奇怪，有什么人能这样完全地摧毁天界呢？不过这个是梦境，不一定是真实发生的事。”
“好吧，但愿这不是真的就好了……”依莉雅再次对着这里死去的天使们做了祈祷。
莉莉丝也没了好办法，她只能对背后轻轻地抱住了依莉雅：“放心，我们以后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了。”
“嗯……”依莉雅红着脸点了点头，“谢谢莉莉丝安慰我啦，不过现在似乎不是时候呢。”
依莉雅指了指前面的巨大的建筑物。这个建筑物看起来就像一个巨大的教堂，高耸地矗立着，导致它很难不被注意到。
依莉雅感觉这有点儿像西方风格的教堂。
“那个向我们求助的人，说不定就在这里吧……”莉莉丝看了看这个建筑，以前似乎没有这东西，风格也是和周围格格不入的。
理论上来说，天界应该是没有教堂的，因为这里就已经是神国了。
而且，周围别的建筑摧毁变成了残垣断壁，只有这个建筑依然完好无损，而且甚至墙面都很新。
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了这里。
依莉雅尝试着打开这座建筑的门，但是却失败了：“好紧，完全……打不开……”
“那只能把它炸开了……”莉莉丝示意依莉雅躲远一些，随后用自己手中的武器发射了一枚穿甲弹。
随着一声巨响，铁门被炸开了，从硝烟中似乎飞出了什么东西。
注意到了这一异常的依莉雅赶紧瞄准异常波动的位置，扣下扳机。
两道金色的光束闪过之后，有了一阵东西掉落的声音。
“依莉雅，这一次反应不错呀。”莉莉丝在硝烟散去之后检查了依莉雅的“战果”，原来是两个自动飞行器，应该也有武器装置。
她这一次没有提醒依莉雅需要做好战斗准备，不过依莉雅依然做得很到位，值得表扬一下。
“我担心这里面还有什么隐藏的敌人等着我们，所以就……”依莉雅害羞地说着，“如果莉莉丝受伤的话就不好了。”
“那么……我们走吧，去看看是谁趁你饥渴的时候还要呼喊你。”莉莉丝微笑着，带着依莉雅走进了这座建筑里。
事实上她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轻松，她只是为了让依莉雅能放松下来。
这个造梦者拥有和她差不多的实力，还有意把她们引到天使禁城的中心，并且用圣书的话语写下了那一段充满悲情的忏悔信。
好像，依莉雅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
“魅魔的长公主，依莉雅·奈拉·慕丝琳卡，欢迎你来到此地，最后的立约之地。”
这个像是萝莉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空灵又清脆，让依莉雅觉得很舒服。
不过莉莉丝已经听出来这个声音属于谁了：“诞神女，你诱导依莉雅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莉莉丝，没想到你也来了……我是娜璃莎。”萝莉音继续平静地说着。
“你是……娜璃莎大人？”敏锐的依莉雅已经觉察出了这个声音有些不对劲，虽然很好听，不过语气里仍然透露着一股虚弱的感觉，“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如汝所见。”娜璃莎给了一句似是而非的回答。
“你少装蒜了啦，先出来再说。”莉莉丝对这位天使之女王一直没什么好感。
“我没有办法从这里出来，抱歉了……”娜璃莎的语气一下子失去了威严，“请你们……自己打开灯吧。”
“这可是你自己求我们来的，如果你无法抵抗的话，那我可就不客气地享用你啦。”莉莉丝找了找旁边的按钮，不过没有找到。
依莉雅倒是发现了一根突兀的绳子，她轻轻地拉了一下，一下周围瞬间变亮了。
“连人界都已经不用这样的东西了吧……”依莉雅也没想到竟然还会使用灯绳来点灯。
不过她接下来总算可以看见娜璃莎的样子了。在她们的前方出现了一个与普通人类男性差不多高的笼子，在这个笼子中关着一只金发金瞳的小萝莉，身高甚至还没有依莉雅高，几乎就是幼女了。
“你……你就是娜璃莎大人吗？”依莉雅觉得这跟她想象中的差距有点儿大，她以为女神就一定是像大姐姐一样的可靠的人。
而且在人界所有关于娜璃莎的圣像，画的也都是成熟的女人啊。
“这就是天界主神的恶趣味啊，非要搞什么童真女啊……”莉莉丝对此也不知道怎么吐槽。
因为按照圣教传说中，诞下神子的女性必须是纯洁无垢的。因此天界主神就找了这样一只小萝莉，甚至连身体发育都还没有，那当然是处女了。
“抱歉……”娜璃莎有些羞愧地摇了摇头，显然她跟眼前的两位魅魔少女的差距有点儿大。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以实物为准”吧……
依莉雅没来由地想到了这句通常出现在食品包装上的话。
不过这样的小萝莉让莉莉丝享用也完全不够的样子，更不要说两个人……
“明明这个梦里已经把你们魅魔的血脉封印了啊，为什么你们还是在想工口的事情……”被关在笼子里的娜璃莎很委屈地说着。
“这种天性是不可能改变的啦，诞神女阁下就死心吧。”莉莉丝又露出了那个邪魅的笑容。
“抱歉抱歉啦，娜璃莎大人，您这个样子我也把持不住了。”依莉雅感觉自己刚刚的想法确实有点儿失态了，怎么可以对这么小的萝莉有想法呢。
不过她看了看娜璃莎的娇小平整的身体，很难想象这个身体是怎么生出孩子的：“能……能用这样的身体生孩子，真是太辛苦了……”
“我……我既然已经落到这个地步，随便你们怎么说吧。”娜璃莎做出了一脸的放弃希望的表情。
“话说，你什么时候有了把自己关在笼子里的癖好啊，尊贵的诞神女阁下。”莉莉丝怀着幸灾乐祸的想法调戏了娜璃莎一下。
“因为……因为我们输了嘛……”娜璃莎垂头丧气地任由莉莉丝的手把玩着自己的身体，“这一次，原本就是希望向魅魔的长公主道歉的……”
“原来你是这么认真地写那封肉麻的信的吗？”莉莉丝不相信原本那样残酷地对待的魅魔的高傲的诞神女竟然还知道道歉这件事。
“我……我听了莉莉丝的话，原本以为你们会打起来……不过好像……是我多虑了。”依莉雅有些脸红地看着莉莉丝调教娜璃莎，忍不住把视线移开了她们。
并没有发生她想象中的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场景啊。
“都2000年的人了，再像小女孩一样打架还有意思吗？而且这次本来就是我的错，我心甘情愿地给莉莉丝大人享用我的身体……”娜璃莎有些痛苦地说着，虽然以她的身体说这句话一点儿说服力都没有。
“这个才是我们魅魔的复仇方式呀。”莉莉丝向依莉雅解释道，“你之前的那种方式是错误的啦，跟个血族似的。正确的方式就是，对于那些对不起你的人，你就要玩到她没有力气再也爬不起来为止。”
“莉莉丝，你这样就不怕教坏她吗？”娜璃莎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自己身上的淤青。
这时候依莉雅才发现娜璃莎身上有许多的伤痕，有刀剑伤也有烧伤，还有撞击造成的淤青。
“莉莉丝请停手吧，她好像受伤了。”依莉雅提醒了一下莉莉丝。
“唉，好像是真的……”莉莉丝也发现了娜璃莎全身布满了凄惨的伤痕。
“瞒不住了呀……原本还想用好一点的形象见你们的。”娜璃莎无奈地向她们说，“只是想用剩下的力量掩藏一下这些伤口……这不是你们的错，不要放在心上。”
“这些伤……是谁干的？你不会是在装可怜吧？”莉莉丝不敢相信，竟然还有人可以把诞神女伤成这样。与莉莉丝作为精灵不同，娜璃莎是真的已经在世界上生活了2000年，早在莉莉丝还活着的时代，她就是可以和当时的顶尖状态的莉莉丝一较高下的人了。
“我没办法拿出证据来让你们相信，不过……你们在外面看到的，就是现实。”娜璃莎的暗淡的眼神中充满了哀伤与悔恨，“我之所以被关在这个笼子里，受尽了各种折磨，就是因为我们已经战败了……只有我一个人被他们捉住，勉强活着。”
“莉莉丝姐姐，我觉得她没有说谎……”依莉雅看着娜璃莎的双眼，感受到了其中流露出的感情。
“是的，一个人的眼神很难说谎。”莉莉丝也确认了依莉雅的判断，“那么，娜璃莎，你请我们来是想要做什么呢？击败你们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战争进行了三年了，我们甚至都没搞清楚和我们交战的人是谁……”娜璃莎摇了摇头，“最后我们战败的时候，他们杀死了这里所有的天使，连同天使禁城一起化为了灰烬。我被他们给留了下来，关在这个笼子里，因为他们还想借助我来控制人界的教会。他们给监禁我的这个笼子施加了限制，只有圣书上的语句才能作为神谕传出去……”
“原来如此……那封信看起来怪怪的，是因为都是圣书上的语句重新组合吧？为了能把这封信传到外面去？”依莉雅似乎明白了这么做的用意。
“你说的没错……”娜璃莎对依莉雅说，“一开始我曾经绝望了很久，不知道该怎么做。后来我发现，这个检测系统毕竟是机器，虽然不可以绕过，但是可以欺骗。它只会检查我的话是不是圣书里的有的，但是机器永远不会明白我说的话的意思。所以，直到今天我才从圣书里面找出了所有需要的语句，趁着看守我的人不在，把它排列好作为神谕送了出来，引导那些对我发出圣愿的修女进入我制造的这个梦境……不过，好像只有你们到了这里。”
“原来不是专门针对我们发送的吗？不是说给我们的道歉信吗？”莉莉丝觉得这样有些奇怪。
“因为我不知道可以直接发到你们手上呀。如果不是长公主亲自来这里，我也不会知道魅魔的公主竟然也加入了我们教会了。如果来的是其他人，就会让她们转交我的意愿了。”娜璃莎解释说，“我也得给尊贵的长公主道个歉，其实我当时听见了你对我许下的圣愿了，可是我已经被敌人给控制住了没法对你说鼓励的话，真对不起。你的愿望纯真而美好，即使我们的教会并不是真的对得起你的这个愿望，我也希望你坚持住，实现它。其实我没有什么资格鼓励你，原本我们就是在欺骗你们……”
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看起来非常坚强的娜璃莎竟然哭了出来。
“别这样啦，娜璃莎大人。你的字句中显示你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们今天就在这里把所有的误会都解除了。”虽然依莉雅自己也很爱哭，不过她对其他的女孩子哭同样没什么抵抗力，“其实现在的我也很迷茫，如果是强大的天界都对付不了的对手，我该怎么办呢？”
“娜璃莎，我承认你今天的真诚确实打动了我。虽然你暗恋我的事儿我实在是不想说什么，不过如果你愿意为争端划上句号的话，我也是很乐意的。”莉莉丝知道这一回多半是认真的了，她就算再怎么有怨恨也是2000年前的事儿了，现在她应该把选择权交给依莉雅，“如果依莉雅愿意接受的话，我也不会有意见。”
“莉莉丝……过去我曾经伤害了你的同伴，在我的手上也沾满了许多魔族的血，所以……我也只能无力地说一声‘对不起’了。赎罪这种事，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困难的事的事吧。就算你认为我这样做事很轻浮，杀害了那么多生命只是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可是现在，我也做不了更多的事。我们两个也说不清谁没有罪，不是吗？这个世界上没有罪的人是真的不存在的，生命皆有其罪。”娜璃莎有些吃力地对莉莉丝说着，“现在，我祈求你们，和我重新立约，这也是我邀请你们来的目的。”
“重新……立约？”依莉雅虽然没怎么学习教会的知识，不过她姑且也知道这个词的分量。主立下的圣约，是必须遵守的，也是教会运行的纲领，社会的准则。
“过去立约的不都是天界的主神吗？你的意思是这家伙已经死了？”莉莉丝虽然不信那家伙真的像圣教说的那样不死不灭什么的，不过那家伙显然不是什么弱角色啊。
“是的，我就是天族最后的代表，虽然我也不知道我还可以活多久了……活在这笼子里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娜璃莎伸手擦了擦眼泪，“我今天，将最后一本福音书交给长公主，那是一本关于未来的书。从此以后，路就是你们自己走的了……请公主殿下记住，你们魔族，一定要和灵族、人族、妖精族、兽人族，以及其他所有的种族，放下曾经的成见，联手走到一起，只有这样我们的世界才有一线生机。我们的神国已经沦陷了，在天界的其他地方还有其他的神国，极北之处的北方神祗，伊甸园更东边的地方的东之主神，以及西南面的黄金神之城。不过他们不会互相支援，无法支撑太久。一旦天界完全沦陷，他们就会全力进攻人界和魔界了……务必做好准备，即使我们根本不知道对手是谁。”
“那么，谢谢你，娜璃莎大人……”依莉雅有些难过地说着。她知道，这是又一次要分别了。尽管她以前也不认识娜璃莎，甚至还一直把娜璃莎的称呼搞错了。不过，她其实只是单纯的想要个可以相信的人，最后她果然也没有选错。
“那么就由我和你来立约吧，依莉雅作为我们的见证人。”莉莉丝对娜璃莎说。
“好的……”娜璃莎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今日，吾，诞神女娜璃莎，将与汝在此立约。此世界所有种族皆为平等，皆有追求幸福之权利。所有种族之生命与财产，神圣不可侵犯。所有种族，信仰神明与否，信仰何种神明，如若真心行善，皆可获得救赎。此约将永不改变。汝可接受此约？”
“真是辛苦你了。”莉莉丝觉得这次的约定总算是在说人话了，比那个主神的奴隶式立约强多了，不过她还是确认过依莉雅的眼神之后才做了决定，“这样的话，我们可以接受啦。”
“感谢，吾等的约成立了。”在娜璃莎的身上散发出了一阵金色的光芒，脚下也出现了金色的十字架魔法阵，也不知道这是真有什么效果还是做做仪式而已。
“那么……长公主，最后一本福音书，就交到你的手里了。”娜璃莎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本小本子，递给了依莉雅，“回到你原来的世界去吧。请多保重……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虽然依莉雅还想说什么，不过她的意识又有些模糊了，渐渐化为了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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