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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身世之谜

【第十四章】身世之谜

其实说伊尓梦完好无损也是不太准确的,那只是她受的伤不明显也不多,精神恍惚状态下的梦可馨完全看不出来而已。不过,刚刚那一击,至少也得是一个虚圣级别以上的人才能做到的。

原本这也只是她被强制要求接手的一个无聊的任务而已。明明只是因为嫉妒别人抢了自己的感情,而让她在这次的搜寻秘密物资任务中担任捎带猎杀这么一个小修女的角色。她实在是对这个要求过于无语,也不知道元帅是怎么想的,因此她也就漫不经心的设计了那个逃生楼梯上的陷阱,甚至都没有想自己亲自出手,直到陷阱被识破、少女说出自己的身份,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这次任务已经没有那么简单了。

“这个力量……果然……”伊尓梦伸手擦了擦嘴角流下的一点血迹。

如果刚开始她还有有过一丝怀疑的话,现在她完全确信倒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女孩就是圣女梦芸的妹妹。

那是圣女梦芸的唤神技,借助神明的力量对魔族进行强大的辐射攻击。

不过,这也是更加令她觉得难以置信的事。要知道,她刚才施法的时候,只是施放了一个魔气防御结界而已。

“这不会是……自杀吗?”伊尓梦赶紧跑过去查看梦可馨的情况,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招应该不会伤及人类,更不要说是施术者本人了。

其实,从一开始她听到梦可馨提起圣女大人起,她就已经没有打算再杀她了。这种樱粉色的头发在整个东方帝国内也十分罕见,而且她对魔族优秀的判断力和反应也就印证了她是圣职者家族出身的,那就只有是圣女的人了。因此她故意放水的攻击,只是想测试一下梦可馨的能力,再确认一下她的身份。

不过,她想起了之前在帝国市镇听说的“圣女小姐的伪娘妹妹”的传闻,其实她不用这么麻烦就能确认的。

“圣女大人,你一直不愿意提起的妹妹……难道……”伊尓梦蹲下来看了看梦可馨身体上的伤口,“几乎都被刺穿了……”

胸部、腹部、腿部,都被刺出了好几个洞。当然她也借机确认了一下“伪娘妹妹”这个说法的真实性,确认无误。

这样的伤口伊尓梦也无法完全处理好,跟林恋汐的灵魂魔法一样,她的灵魂魔法也没有专门治愈人的魔法能力。这种贯通伤即使表面上包扎好了,内部还是在一直失血的,非常危险。她只能将自己的储存的小幽灵拿出来,撕成碎片,这些碎片像棉花一样糊在伤口上,但是不会吸水,应该可以暂时止血。

“魔族……为什么……”梦可馨对伊尓梦的举动完全费解,刚刚不还是敌人吗?为什么她还会称呼姐姐为“圣女大人”啊。难道姐姐在魔族中也有信徒吗?

“你的身体还不能说话,乖乖躺着休息吧。我和你姐姐的事,等你回家以后再让你姐姐给你解释吧。不过……”伊尓梦刚刚在处理伤口时才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

这血液,竟然有着和自己一样的,黑暗气息的味道。如果仔细感受的话,这黑暗气息一点都不比她自己弱。当她将手靠近自己的幽焰时,手上沾着的梦可馨的血液瞬间从暗红色变成了深紫色。

被加热时颜色会从暗红色变成深紫色,这个特征……梦可馨自己也看到了,可是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件事。

“恶魔之血……你姐姐没有告诉你吗?”伊尓梦看着一脸委屈和痛苦状的梦可馨,她也知道了梦可馨之所以失败的原因了。

圣女大人的妹妹,梦可馨,竟然与自己一样是魔族。因此梦可馨所有的攻击,大部分力量都指向了距离较近的自己。作为魔族的她,虽然自身对光元素有着亲和力,学习的天赋应该是极好的,但是神术的攻击大部分都是以魔族优先的,因此再强的攻击最终也只能是伤害了她自己。不过,为什么圣女大人没有告诉她呢,是害怕她接受不了自己的身份吗?或者说担心这件事会损害父亲和家族的声誉?

恐怕,梦可馨的母亲是魔族,与圣女大人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能与人类通婚的魔族,最普遍的就是魅魔族。如果她是这样的孩子,一定会认为自己是女孩子,因为魅魔族只有女性,然而身体却不一定……她那受到魔药侵蚀而有一部分变白的头发,似乎就是最好的证据,她不顾一切地想变回女孩子吧。

“我……”看到这个结果,梦可馨才隐约地想起了以前那个魅魔族少女救了自己的事儿,还有每一次使用十字架搜索魔族的时候总是会找到她自己。虽然身上的伤还是非常疼,不过她却还没有失去意识。如果只是普通人类的话,早就应该……如果是姐姐一直隐瞒自己身份的话……

“等一下,这个……”伊尓梦似乎突然反应过来了一件事,“盛开在圣殿的黑色百合,她在诞生于光芒下黑暗的花海中,身与心走上歧途的少女,在光与暗之间徘徊,当公主之心与女王之心归一之时,破碎的星辰将重新出现。”

这段像童话故事一样的说辞梦可馨当然不理解,不过她也没有力气说话了,只能默默地听着。

“这是当初莎拉告诉我的预言,你不觉得这写得很像你吗?”伊尓梦笑了笑,这笑容看起来跟一般的少女纯真的笑并没有什么区别。她潜伏在这里一年了,就是为了这一段话。

当初是女祭司莎拉将这一段告诉了伊尓梦,希望她到人界找到预言中说的女孩子,这样一定能拯救这个世界的危难。

“这段话描写的难道不是莉莉丝女王吗?”伊尓梦当时是这样回答的,虽然这其中她并没有想明白莉莉丝女王和“身与心走上歧途的少女”有什么关系,不过其他的话,似乎都对上了。

莎拉却对她说:“那不是更好吗?你就寻找和莉莉丝女王气质相近的女孩子就好了。”

伊尓梦当初也不认为能有机会遇见这样的女孩子,在茫茫人海中如何寻找呢?人界的人口可是有远远高于魔界的30亿人口啊。不过她还是决心相信莎拉的话,离开了自己的家园,冒着危险混入了人界。

不过现在,伊尓梦才发现,圣女大人的妹妹,不就是最符合这一条预言的人吗?身为魔族却是圣女的妹妹,也有曾经也有过悲惨的经历,拥有公主的温婉柔和与女王的坚韧顽强的双重性格,就连那那段最让她费解的话也迎刃而解了。

原来那段话的意思就是要找“伪娘”吗?伊尓梦有点哭笑不得。当然她知道这并非是指的长得像女孩子的男孩子就够的,得是内心住着女孩的男孩子。

“馨儿妹妹,放心吧,你不会死在这里的,千万不要有放弃的想法。不管是出于哪种立场,我都得带你出去……”伊尓梦伸手摸了摸梦可馨的头。奇怪,这个感觉,怎么跟姐姐摸自己的头一样温柔呢。

“记得,了解自己,比取得胜利更加重要。”伊尓梦留下了这一句让梦可馨觉得意味深长的话,转身离开了这里,“还得去把那个古灵精怪的小雪女找回来,不然没办法送你离开。”

“魔族,原来也会有那样纯真的笑容……怎么她还会叫我的昵称呀……”梦可馨在心里有太多想不明白的事,可是身上的伤口似乎越来越疼了,她能做的,只有闭上眼睛忍耐了。

伊尓梦当然不是打算留着梦可馨在那边自生自灭的,就算梦可馨的身体是魔族,也不可能放着那么久失血的身体而没事,她的那个简易止血措施也是有极限的。她得找到当初那个做出这种交易的小雪女,说服这家伙让她把梦可馨的身体用冰棺封住再隐藏到下水道口送出去。将她的身体冰封之后就不用再担心她会失血而死了,圣女大人肯定也知道怎么样安全地解冻不会弄伤梦可馨。

“这小妮子本身做得也太过分了。馨儿妹妹,为什么要为这样的人甘愿牺牲自己,真的不适合你。”伊尓梦大概也已经猜到了梦可馨早就识破了的对方的诡计,因为梦可馨的战斗表现,就好像是知道她会来一样,丝毫没有慌张。可是她却依然怀着某种目的过来送死,这让伊尓梦完全不理解。

梦可馨送的那封信,估计会成为心理防线的突破口。

“伊尓梦大人,为什么你不遵守约定杀了她?”路小晴对于伊尓梦的失约是非常不满意的,当她知道这个结果她完全不知道一直号称遵守交易的家伙为什么要反悔。

“呵呵,你先看看是谁骗了谁吧。”伊尓梦拿出了一个装着暗红色液体的小瓶子,“这是那个女孩子的血液。”

她再次在自己的左手中变出了幽焰,加热右手上的小试管瓶,试管瓶的血液瞬间从暗红色变成了深紫色。

“这……这不可能。”路小晴怎么也不相信这件事。那个梦可馨不是自称是圣女的妹妹吗?怎么会是……

“她只是个无助的魅魔小女孩,根本不是你说的修女。雪女,你是要骗我亲手杀死自己的同类吗?”伊尓梦加重了语气威胁路小晴。当然那只是她的猜测,不过她必须说成是真的才行。虽然她自己不是魅魔族的,不过有智慧的高级魔族之间也有不随意杀戮的约定。

“那……那又怎么样,你们要的情报我都给你们了,你下不了手就我来好了。”路小晴才不愿意放弃,如果让梦可馨活下去的话,她就不能完全得到林恋汐了。

“那你就试试看好了,如果你能接下我三招,我就允许你杀戮。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先看看信吧,她最后交给你的信。”伊尓梦诡异地笑了一下,拿出手杖开始准备施法。她也不知道信的内容,不过多半也猜到了。

“信?”路小晴想起了梦可馨之前交给她的信,既然都这么说了她决定还是拿出来看看。

“小晴姐姐,真希望,我是你犯的最后一个错误。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和恋恋的感情,不过这拙劣的陷阱真的以为我是天然呆吗?但我还是决定帮助你完成和恋恋的感情。与其和我一个什么能力都没有也不懂爱情的废人在一起比起来,还是希望你能和恋恋并肩作战,完成新世界的建立。我在这里留了另一封推荐信给你们,我在这里只是自愿保护其他女孩而死,和小晴姐姐没有任何关系。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凭借它去圣女之殿任职,姐姐会帮助你们,希望你们也可以支持姐姐大人的宗教改革,消灭一切偏见、痛苦和诅咒,让我们的世界重新恢复光明。看完这封信以后请立即销毁它。我会在另一个世界祝福你们。”

“什么?这是……”路小晴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原本,这个计划不是应该天衣无缝的吗?……

“自作聪明的小雪女,你的这种行为,可是连我等恶魔都觉得不耻啊。”伊尓梦用幽幽的声音说着,“你看看你的周围,你这样是多么可悲呀。”

这时候路小晴才发现自己身边漂浮着一些白色的幽灵状的东西,就连眼前的路也像是血红色的。一阵一阵的悲鸣,让她稍微后退了几步。路上少女们的遗体已经堆满了,有些似乎还有些生命气息,在一点一点挣扎着。那象征爱情的玫瑰花,也被沉重的锁链束缚着,在血海中,慢慢地枯萎了。当她想靠近那些花的时候,所有的花却都化为了血水。

这就是自己要走的路吗?

“小雪女,你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出招了。接下我三招,你就尽情地为了你的爱情屠戮吧。”伊尓梦暗示性地说着。事实上她刚才就已经出招了,路小晴看到的画面当然不是实景,是伊尓梦趁她看信的时候灵魂动摇的那一刻,悄悄地用自己的灵魂魔法侵攻了进去,让她看到了她的另一面。

“不……不要了,我……我回去救她。”路小晴不忍心再看下去。如果这样子走下去,她……她真的只有……一个人……

这个时候,还是……后悔吧。

“这才听话嘛。”伊尓梦自己都反感自己的说话方式了。事实上她很少用灵魂魔法这样残忍地虐待人的,不过这时候让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个小雪女醒过来了,她还得依靠这家伙的能力才可以把梦可馨安全地送出去。

“把她的身体用冰棺封冻起来,通过排水管道送出去,这是救她的唯一办法了。”

“梦可馨小姐,你……还好吗?”路小晴回到了原来的三楼,才看到了身受重伤躺在地上的梦可馨。

梦可馨这时候还能听得见路小晴的声音,不过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我……我回来,只想跟你说对不起,我是故意抛下你走的。”路小晴抱起了受伤的梦可馨,走向电梯,“其实……不懂爱情的人,是我吧。”

通过电梯,路小晴带着梦可馨来到了地下层,她在那里找到了排水管道的入口。

“你在这个里面待一会儿,恋恋她们,一定知道怎么救你的。我相信你,可以给恋恋幸福的,而我怎么也不可能。我也能叫你一声馨儿就好了,再见了。”路小晴按照伊尓梦的指示,用雪罩住了梦可馨的身体,最终凝结成了一块大水晶的形状,将梦可馨的身体放在了这个“水晶”的里面。

随后,她把这块水晶放进了排水管道内,让它顺着水流飘走。按照地下水管道的设计,这块水晶会进入医院附近的运河,最后一定能被人发现。

“你不和她一起走吗?”伊尓梦悄悄地出现在了后面,问路小晴。她并不是一定要杀了这个小雪女,如果路小晴逃走的话她也是不会阻止的。

“不用了,即使我回去,也没有脸面再和恋恋相见了,还是让我在这里结束吧。不过……”路小晴还有一件怀疑的事,“你不是虚空之主的人吧?”

伊尓梦对她笑了笑,没有说话。

“果然……”路小晴似乎已经明白了,“不知道你们梦中的新世界是怎么样的呢……如果我逃走的话你也不好交代任务了,还是就这样做吧……”

“迷途知返的小雪女,你的灵魂一定可以重新获得冥土的拯救。一路……走好吧。”伊尓梦召唤出了自己的诅咒之箭。

雪女,原本是生活在雪域之中,善良而温柔的女子,是什么力量才让她的心变得这样残虐呢?难道又是……

伊尓梦沉思着,在手杖上拨动手指下达了放箭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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