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香楼,位于北平城的城西一隅。
在一开始的时候,这只是一间专营糕点美食的酥饼楼,那时,北平城的城西一带繁华非常,住户多是富裕人家,因而饮食业异常兴旺,当时的制饼师傅手艺俱佳,在这一带颇具盛名。
他手法颇为独特,最喜欢用莲子来制作饼点馅料,使之独具一格,吸引客人,但凡吃过他饼的人,往往都是吃的津津有味,赞不绝口。
这师傅本姓连,名倒是不为人道,不过想来或许是这“莲香”名号就是出自他的名字也说不一定。
连师父膝下唯有一子,他本希望这男儿可以学习自己的手艺,将来继承自己的酥饼店,可不曾想,这男儿居然对自家老爹的手艺兴趣全无,制饼的功夫是两天打渔,三天晒网,能偷懒则偷懒,完全不肯放在心上,一度曾气的连师父大病一场。
可就是这么一个他老爹都看不下去的混小子,偏生成就了北平城家喻户晓的第一茶楼,开创了北平第一糕点宗师的美誉。
要说起这事情经过,那可当真是·······
“那可当真是振奋人心!!!‘’将一块南瓜饼放入嘴中,伊川樊高声说道。
金黄酥脆的表皮充满了油香,被油煎熟的表面看似坚硬,咬碎之后内里却是柔软粘稠的陷料,豆沙混合着南瓜饼的糯团,甜上加甜,那芬芳无穷的口感在口中蔓延流转,久久不散,可谓是酥软甜糯,香味醇厚。
“得了得了,知道你懂得多了,别装了行吗?”
与开开心心的伊川樊相对的,沈杏的表情并算不好看,她双手捂脸,又觉得似乎捂脸也不够隐藏自己的身份,于是她只好低下脑袋,整个人似乎摆出了无颜面对天下人一样的态度。
待到视线偏转,终于得见全景。
伊川樊正与沈杏面对面坐在莲香楼二楼窗边的餐桌之上,两个人的侧面,是一个六岁左右的男孩,男孩一言不发的消灭着面前的甜食,糕点。
似乎因为吃得都是自己最喜欢的甜食,所以男孩的胃口大开,但是即使如此,在之前厮杀之中,男孩的吃相也称不上狼吞虎咽,甚至有些所谓优雅范儿,要知道这个男孩的食量绝对比寻常男子吃的还要多的多,足见他平日里的教育姣好。
“唔··呜呜···唔呜呜呜唔!”
伊川樊用压在餐桌上的右手支撑着自己的下巴,温和一笑,说:“辰儿,你慢些吃,反正你这位姐姐请得起呢!先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在说。”
听着男人的话,男孩艰难把满口的甜食糕点狠狠吞了下去,同时为了避免自己被噎死,他瞬间抓过了左手边的茶水一饮而尽,苦涩的液体迅速把堵塞在咽喉的大量甜食碎屑冲入了胃囊之中。
看着一脸幸福大吃特吃的杨思辰,伊川樊也面露笑容,他拿起属于自己的那份茶水,轻轻把杯子移动到自己的嘴边,一边吸吮着茶水,一边等待男孩说话,“慢些吃,小心别噎着了!”
待到一阵风卷残云过后,餐桌上一片狼藉,这时终于吃得心满意足的杨思辰打了一个舒畅的饱嗝, “三师叔,我还想听,你能接着说刚才的故事吗!?”
只见杨思辰说完又偏头看了一眼垂首的沈杏,接着才又低声地向伊川樊说道:“不过你说的小声些吧!沈姐姐不高兴了。”
原来,自从三人进到这莲香楼之后,周围的客人便都在对着这喧闹的一桌人指指点点,一道道视线好似逼人的寒芒,看得沈杏脸皮发热,羞愧难当。
六扇门和锦衣卫不同,它是三法司的延伸,在他们主要负责的工作里,仍旧逃不脱是民间的案件占据大多数,可以说就是一个经常与老百姓打交道的机构,而沈杏更是六扇门的实干派,因此在这北平城之中不说家喻户晓,倒也可称得上颇具名气。
所以,当她带着一个卖相还算不错的伊川樊,还有一个不大不小正合适的杨思辰来到这莲香楼吃东西的时候,不免会激起一众百姓的八卦心肠。
“看,那孩子多可爱,长得可真像沈姑娘呀!!”
“沈姑娘看着好像对男欢女爱没什么兴趣,可看这娃儿的年纪,原来那么多年前就有男人了啊!”
“别说,沈姑娘这男人,看着倒也还算标致啊!不知道在何处高就呢!?怎么从来没见过?”
“噫!这男的不是昨天去永安赌坊的家伙吗?”
“啥?不是吧!沈姑娘一个堂堂捕头,居然找了一个赌棍当老公?????”
嗯,总之,类似的流言此起彼伏,并且是越说越夸张,经过这群吃饱了没事干,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的平民老百姓的艺术加工,现在的版本已经变成了这样:六扇门女捕头沈杏有一钟情的男子,二人私定终身,早早地便育有一子,可不曾想这男人居然嗜赌成性,成日泡在赌坊,肆意挥霍沈杏的血汗钱,偏生沈杏爱这男人爱到了痴癫,即便如此也还是很还乐意的养着这个饭桶,当真是一出凄凉的悲剧啊!!!!!
沈杏欲哭无泪,她压着牙关,额头冒出青筋,在不敢抬头,见不到伊川樊人的情况下,沈杏只好把愤怒混入言语之中,使之化作缠绕诅咒的利器,向伊川樊疾驰而去,“这笔账我暂且记下了!!早晚会让你还的。”
“哎哟!娘子你可是打算谋杀亲夫?”伊川樊笑得十分开心,就听力而言,他不知比沈杏好出了多少,这莲香楼里的流言蜚语他听得一清二楚,遂而他顺着流言出语讥讽,果然把沈杏气得面红耳赤。
“我亲你个大头鬼啊!谁……谁是你娘子啊!造谣罪也是可以让你蹲大牢的,你知不知道?”
“我好怕怕哦!又不是我说的,有本事就把这楼里嚼舌根子的全抓起来啊!反正接下来会说出去的,肯定是他们而不是我!”
“你……你……你无耻,狡诈恶徒!你是算准了这情况才让我带你们来的对不对!”
“渍,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你当我神算子啊!这还能算出来;就是偶然而已,偶然懂吗!点子低你可不能怪社会啊!”
“混球,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污本小姐的清白,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我……”
“打住,让你们来看着我的,不是我,而是你们的总捕头,这锅可别乱甩,要怪你应该怪她去!”
伊川樊嘲弄似的笑着,他龇牙咧嘴,做着恶意的鬼脸,看得沈杏无名火起,差点就把刀掏出来砍他了。
不过这对组合之怪异,确实是令人摸不着头脑,原本还在香炉峰上吵架的二人,更别说一个是嫌疑犯,一个是抓人的捕头,这只是一两个时辰的功夫,居然就带着个孩子来北平的莲香楼吃饭,除了诡异以外,没有其它词汇可以形容。
一想起这事沈杏就气得牙痒痒,那金发洋人之前说是要来六扇门自首,结果这厮一到六扇门就和端木总部攀上了关系,两个人不知说了什么,总捕居然给了银两让自己请这个孩子到莲香楼吃饭,甚至不知为何,还把那个讨厌鬼发配过来了!
“话说真没想到你们总捕这么好说话的!果然女人的内在才是优劣的关键啊!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就是比那些野蛮的女汉子强多了。”
看!这狗·日的又再挑衅她了。
“咕!”沈杏感觉自己气血翻涌,一股名为不爽的情感似即将熄灭的火星,因为东风吹拂而变成燎原烈火,原本打算听自家总捕头的话息事宁人的想法顷刻间化为乌有,于是,这个好不容易压制下来的暴脾气,即刻开口把伊川樊呛了回去:“是啊!女人要看内在,才有谈工作的资本!不过这男人呢,若是外在不合格,始终也只有在家带孩子的份,出面办事只能让给其他人咯!”
磅!!!!!!!!
那是打碎玻璃的声音,沈杏的声音凝固成了某种无形且坚固有力的类似棍棒的东西,以一击完美无缺的全垒打彻底又毫不留情的粉碎了伊川樊心中的’玻璃’,让它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
“你……你……这个家伙!”被无情揭穿真实状况的伊川樊的表情霎时间僵硬了下来。
“哈,怎样?装不下去了。”成功让伊川樊变脸的沈杏则像是斗胜的公鸡一样趾高气杨,“还真是丑人多作怪!你以为我家总捕是看你的面子才让我请客的吗?要不是你那个金毛师兄,你们早都滚进大牢里去了。”
“嘿!我说你这女人,成天就知道说别人的相貌如何如何,我的长相明明很普通好吧!而且你以为你很好吗?和你们上司一比,你也就是个小丫头罢了!”
“哈啊!!?”
“难道不是吗?”
两个人剑弩拨张,气势汹汹,说到底,伊川樊虽然看着老实,但骨子里却有着桀骜不驯的叛逆思想,而沈杏则完全相反,她虽然脾气够暴,但实际却是个循规蹈矩到了迂腐的实诚人,这两个人相处那自然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谁也不可能服谁。
于是,这饭还没上几口,沈杏与伊川樊,这两个初次见面的死对头,彼此之间便都再次撕掉了伪装用的假面,喋喋不休的又开始争吵了起来,甚至就连逐渐日落的太阳也没有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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