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讲出来虽然遗憾,但毕竟没什么错处,我就坦诚一点吧。
在我接到缪甚希的电话后,仿佛梦境被玻璃一般打破那样,等我回过神时,已经到了王老师的家门口。
甚至忘了我是如何走到目的地的。
听起来不可思议,人怎么可能在失神的状态下自动走到要去的地方呢?其实类似这样的事,在生活中数不胜数。简单来说,就是当我们学会一项技能,并能够摆脱注意力的控制,进入自动化阶段化,类似一心两用的手段就不是用不出来了。
比方说,我在饭堂吃饭时,喜欢和朋友一边聊天,一边进食,有时候会很在意地看悬在饭堂上的大电视所播出的内容。在这种一心三用的状态下,我从来没听过有谁进餐时会被噎着呛着。
很可惜,我居然从没听说过类似的事。
因为今天中午,我就被一颗米粒呛到喉咙了。
“咳,咳咳,”眼泪都被呛出来了。
“真是笨蛋一个,蠢蛋成双。”
“喂,葵浩然你说谁呢?可别一棍子打死所有人。”
“谁做蠢事说谁。”
“什么,你是说我做了蠢事咯?怪我咯?”她阴阳怪气挤眉弄眼地说道。
“行了行了,你们别闹了行吗?”
斗气的那两个,男的是葵浩然,女的叫尤凉芝,都是我们“中国怪谈研究小组”的成员。葵浩然高大帅气,眉眼之间有一股说不来的端庄,是个很正经的人。尤凉芝身材娇小玲珑,大眼睛,小嘴巴,性格坦率直接,最喜欢和葵浩然斗嘴。
在我接到缪甚希,与她一同返校之后的第二天,就找来他们,一同分享这次古怪离奇的经历。
然而当我说到碰见猫的那一段时,却忽然卡了壳,什么都说不来。明明脑子里还有些残留的印象,却什么东西都说不来。
这个时候,葵浩然伸出食指挑了挑眼镜,自信道:“这种情况,应该是记忆编码出现差错,导致提取的信息出现困难。依据计算机编码的心理学原理,人类对外界信息的记忆分为编码、储存、提取三个阶段……”
他还没说完,尤凉芝就打断道:“说什么傻话,这种情况,一定是缺乏线索以致提取困难。”
葵浩然眉头一跳。
“你……”
“行了行了,我个人觉得,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为了战火不烧到我这一边,我决定主动出击。
“就是说,一方面既有可能发生了你目前所无法理解的现象,出现错误编码,另一方面,也有可能是你的记忆线索因为某种原因而被遗忘,记忆无法提取。如果是后者的话,好奇怪啊,以你的记忆力,还不至于犯这种低级错误吧?关键词是什么?”
“你是笨蛋吗?”尤凉芝对葵浩然说,“他一定是碰到的了什么事,才会失误,忘记了这件事。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是的,我当时不知发生了什么变化,情绪处在一种奇特的状态中,没有记录关键词。”
听到我的说明,尤凉芝得意洋洋地对葵浩然做了一个鬼脸。不得不说,尤凉芝对人性的理解要超出葵浩然。事实上,我当时应该是恐惧到了极处,呼吸困难,身体发抖,唯一有印象,就是这些身体记忆。
“不管怎么说,看来这次有可能撞大运,摸到头奖了。”
尤凉芝兴奋地打了葵浩然一拳。葵浩然漠然以对。
“十有八九是了。”
“既然如此,现阶段我们就有两件事可以做。第一件,”葵浩然伸出食指,“实地考察,之周带尤凉芝去那个所谓的舞厅。第二件,”他伸出中指,“那个老板娘所说的故事很有可斟酌考量之处,由我来与她接触,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收获。当然,在接触她之前,我会先去图书馆找些资料来,为了不妨碍你们的进度,所以你们暂时不用管我。”
最后,他总结道:“这此的事件极不寻常,我们连事件的本质如何都没有搞清楚。希望这次能够收集到足够有趣的研究资料。以上!”
这个总结,就定下了这次实地调查的基调。然而我依然觉得有些不明朗的地方。我决定去找缪甚希。
由于没有缪甚希的联系方式,我只能用笨方法,去她上课的教室等她。
然而我直到下课,教室人走光,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我抓住一个人问道:“同学,你知道缪甚希去哪儿了吗?”
“缪甚希,她今天没来上课,听说是病了。从来没见过她逃过一次课呢。”
古怪。
我昨晚和她见面时,可没见她出现丝毫异兆,真的是病了吗?
原本只需要借用自己身边的社交网络,轻易就能拿到她的联系方式。但我一直反感这种方式,这点我说不出理由。如果尤凉芝知道的话,恐怕能看得出我究竟在畏惧什么。
原本来说,要办成一件事,是不该因为有所顾虑而轻易的放弃的。这一点,在不久的将来,我将彻底尝到这种因为丝毫犹豫而悔不当初的滋味。只不过,此时我还没预料到而已。
我放弃了进一步的行动,没有去找缪甚希。
第二天下午,我和早已约好的尤凉芝见面后,径直前往西郊。
“这里就是西郊吗?我还是第一次来呢,总感觉空气里有股奇怪的味道,和葵浩然生气时好像。”
“啊?你这是什么比喻?难道葵浩然生气时身上还会发出什么气味不成?你以为他蚂蚁吗?”
不过话说回来,尤凉芝一提,我确实发现了一些异常之处。
此时此刻,我们两个,正站在县道一边,一边走,一边用目光搜寻我昨天所说的诡异小巷。然而奇怪的是,没有任何发现。
“不对啊,我明明记得是这附近的。”
“不会又是记忆提取出现差错了吧?”
尤凉芝笑嘻嘻地捋一捋刘海,忽然神情一僵。
“快看,那是什么?”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一辆巨大的运输车驶过,在那掀起的沙尘中,看到对面的路沟下,一只手伸出来。
光天化日,不会这么恐怖吧?
我的呼吸急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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