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妖怪是存在的这个前提下,我进行了如下推理。
首先我先要搞明白的的是,当初我在遇到猫之前,经历了什么样的事。
在前面的章节中,我已经很完备地叙述出来了。现在的做法就是要去芜存菁,将有联系的内容进行整合。若进行认真的回溯,就会发现“猫”是在我听说过老板娘对本地故事的讲诉之后,才出现在我面前的。
不妨进行这样的理解:像“猫”这种妖怪般的存在,必然不可能时常显现在人类当中。需要确认的是,是“猫”主动来找我,还是我的某些行为产生了使“猫”不得不来找我,抑或是“猫”压根只是碰巧路过那里,又碰巧被我看到了?
然而,最后一种可能只是微乎其微的几率。何况在见到“猫”之前,就得知了它的存在,这不能不说不是巧合。
说不定,了解到那个故事,就是与“猫”相见的触发条件。
这就像人类的一种想法,一种意念,当脑子里有了这个想法之后,才会注意到现实生活中的更多内容。这大概跟“尝过牛肉的人才分辨得出假牛肉”这个道理一样,不知真,哪里认得假?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猫”大概是不能独立存在的。
说不定,也只有我见过“猫”。若真是如此,那么这只“猫”,便只能活在我的妄想中了。
只是奇怪的是,我凭什么会幻想出那样猫?并且毫不怀疑地接受了它的存在?这恐怕才是接下来应该求证的问题。
说到底,那也只是一种猜想。并不值得公布出来。现在说的话,反而会失去探寻真相的勇气。
因此我选择了隐瞒。
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无根据的猜想多说无益,即便直觉告诉我这已经接近了答案。倘若为了“隐瞒”这个词所造成的愧疚感,那就更不应该多嘴了。
因此,我只是对他们这么说:
“再找下去恐怕也是无益,我们不如去老板娘那里吧。说不定能得到什么线索,而且,葵浩然现在应该也见到老板娘了。”
“这老板娘,是怎样的人物?”包正义问道。
“怎么说呢,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底细,总感觉不像平常人。应该有很大的调查价值。”
“原来如此,在一个神秘的地方中出现了一个神秘的店铺,神秘的店铺在一个神秘老板娘的经营下,就是神秘的二次方,浓雾加烟尘等于雾霾。唔,果然值得一见,我都有些期待了。”
“包老师,我看你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的好,谁知道这回不会是叶之周同学的错觉呢?说不定正是因为后来经历‘猫’的变故,才变得疑神疑鬼,连自己的记忆都不知不觉被自己的潜意识篡改了呢?”从这句话看来,尤凉芝似乎还抱着一种不信任的姿态。但这正是她的特色,喜欢反着说话。
于是,我冲她露出笑意。
“笨蛋,你又在笑什么?”
“你放心,我绝对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我说。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叶同学只是因为了解了某些事实,因而会心一笑的。”包正义很正经地说了这句话。然后和我对视了一眼,各自会心一笑。
想不到,包正义此人虽然浮夸,吐槽却着实有功力。
“什么叫‘了解了某些事实因而会心一笑’?你们分明是夹起伙儿来逗我,自己开心。天啊,这都是什么老师,什么同学啊!”
尤凉芝虽然说得凄惨无比,但她脸上不自觉露出的笑容已经出卖了她。
“夹起伙儿来?开什么玩笑……”我话说到一半,突然想通了什么,恍然大悟地用拳头敲手掌,“原来如此,居然是这么回事!”
“叶同学,你想到了什么?”包正义嘴角噙上一丝笑意,“看来叶同学已经想通了。”
“差不多吧,只是想明白了一件事,确定了先前的一个疑问。”
“什么疑问?”尤凉芝好奇地问道。
“夹起伙儿来,”我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尤凉芝,“我刚刚一直陷入了某种惯性思维,认为自己见到的只是一种妖怪。为什么不能换种角度想想,说不定,老板娘才是妖怪,是她诱导了我,使我以为我看到了‘猫’,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能解释为什么之前我见到了‘猫’,等见到你们时,却说不出‘猫’究竟做了什么。就像我们做梦,醒来之后,明明记得做过,却想不起具体的内容一样。与其说是见过‘猫’,不如说是在梦中见到了别人想要使我见到的东西。”
虽然这番话说得有些乱,但我想已经把我的意思表达出来了。我握紧了拳头,心中有种难言的兴奋。是因为解开了心中的一个谜团,还是因为预想到一种更为广阔的可能?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兴奋,恐怕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那么,按照叶同学的理论,那老板娘说不定也有可能是具有异常能力的人类。就像电影《盗梦空间》说的那样,对你植入了某种意念。并使你相信了妖怪的存在,所以言之凿凿。”
包正义很快理解了我的话,并做出推断。
而尤凉芝,则依然头脑迷糊:“什么既是妖怪又不是妖怪的?你们在说什么,我都搞迷糊了。”
“你不是当事人,是无法很快理解那种坚信妖怪存在的心情的。虽然我们的协会研究妖怪传说,但怎么也不可能相信妖怪的存在。我们只是喜欢妖怪的传说而已。但我现在确实已经坚信了妖怪的存在,哪怕我明白这意念有可能不属于我自己,但依然坚信着。”
包正义则对尤凉芝说:“别管他,他只是一声被自己的想法震撼到,所以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而已。”
尤凉芝感叹了一声,半真半假地说道:“叶之周,想不到你的被害妄想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不过总算还挺有趣的,我就跟着你的脚步继续看下去,看看你究竟被害到什么程度。”
被害妄想吗?
也有可能吧。我嘴角掩不住笑意,越来越浓了。
“可别高兴得太早,如果按照叶同学的理论,那葵同学就有危险了。”
包正义不适时宜地泼了一头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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