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的四个阶段并非等级，而是不同的方向的境界，它们是同步修行的各个阶段所达到的极致，但是我现在还不确定你的可塑性，所以得通过你对【人逍遥】的领悟力决定什么时候传授你其余三个阶段』
『是不是已经太晚了？我都快18了…』
景涩感到有些沮丧，尽管先前她对此毫不在乎。
『这个倒是无妨，有Original factor（原初因子）的你寿命要比你想象的长得多』
『就你那天晚上给我输送的那点儿能量？我没什么感觉唉，反倒是这两天梳头感觉发质变硬了，好难受啊！』
景涩指尖缠绕过发丝，原本少女标志性的黑长直发已经变得有些卷起，这让少女感到有些厌恶，这两天她都得费好大劲梳理。
夜空眼睛微眯，那正是七大原初因子之一的恶魔因子外在表现特征，夜空的一头左右不对称的漆夜黑发就是拜这所赐。
（不过还没到时机，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她有一位修道者亲人，沾染不同体系又违反规则的传授她别的力量，说不定她会被那群迂腐之人……）
『谁知道呢…』
夜空低语，逐渐回避开了这个话题。
『话说你妹妹呢？这四天我都没没看见过她，咋回事儿？』
『她上校外实习课去了，这两天她不回来，你现在才注意到么？』
夜空反问道。
景涩双手叉腰，目光移到别处。
『早注意到了，只是懒得问而已，况且我跟她不怎么处得来』
『哦…』
景涩偷偷瞄了夜空一眼，后者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但又好像是意犹未尽。
少女并不知晓，夜空已经让潘多拉秘密前往彼岸花的某处，一起重大的变故已经在彼岸花蔓延开来。
………
在景涩到达夜空家的第一个夜晚，地下室内。
『所以，那两个人你打算如何处理？他们总会厌烦我留在那里的机关，动用暴力了又该如何？』
只剩下一只中性面孔头颅的伊斯在装满橙色液体的透明容器里询问向夜空，一如夜空所言，伊斯选择只作为一位观察者静静地看着自己曾经培养出来的杰作亲手葬送掉现在的一切。
『我不确定【共济会】现在是否还听命与我，不过八成都已经把我忘得差不多了吧，现在再让他们为我做牛做马，那也不现实。
看来有必要确认一下他们的决意了』
夜空刚说完，一旁的潘多拉看了夜空一眼。
『空，就让我去吧』
潘多拉轻声道，尽管脸上不带一丝表情，但夜空能感受到她的关心。
（是因为我先前体内的平衡被打破了吧…傻瓜）
夜空注视了潘多拉一小会儿，随即点了点头。
『行，那就你去吧』
说罢立刻转过头看向伊斯，后者脸上带着淡淡微笑。
『这就是羁绊的力量哦～～』
『哼，不用你来说教，我可比你要清楚这种不确定性』
夜空冷哼道。
伊斯的眼中亮起一丝狡黠，毕竟在不久前，可没生物敢说比他更清楚某一事物……
『是吗？既然知道那又为何这样做呢？』
『可能性不是吗？赌上我自己的不确定性和它的可能性，是目前最有望成功的未来』
不自觉间，夜空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一旁的潘多拉右手抓住左臂，在她的眼低快速划过一抹凄凉，又很快消逝。
『那我就拭目以待吧，他们目前的的坐标是在F127，4X—1，进去和出来的方法有很多，不过捷径就是【空无边界】』
伊斯看向潘多拉，告知他那二人的所在地。
『我明白了，伊斯主教』
潘多拉右手抚过左胸行谦卑的礼仪，夜空看到后感到一丝不悦，不过也并未发作。
『行了，你先出去吧，我和他还有点话要说』
夜空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潘多拉看了他一眼后，顺从地选择了离开而去。
『怎么了？这个孩子可是很听话的啊』
『不过是个叛逆的孩子故意气我的……』
一说到这里，夜空突然一顿，没有再说下去。
『虽然从生物学来说他有些奇特，不过他的确算是你的孩子』
伊斯微微一笑。
夜空抬头看向伊斯，表情显得有些愤怒。
『这可都是你当初未曾告诉我的！』
『话虽如此，不过倒也变相地帮助了你现在的目的不是吗？阴于阳，光对暗，你所期冀的平衡点』
伊斯依旧是风清云淡地回复道，夜空很快收敛起了自己的情绪。
『嘁！那还是我后来的想法，这些事情我就不再追究了，如果他们不打算再效忠于我也无妨，至少种子已经播撒下』
『唉...』
伊斯轻轻一叹没有再说什么，密室内两者短暂沉默。
『说起来，你的本体现在存放在哪里的？』
『你现在问这个干什么？』
对于这个话题夜空立刻变得警觉，这个亦敌亦友的存在能够不成为敌人最好，最坏的打算是……
『现在的你无力扭转局面，哪怕你拿回了曾经属于你的Indrah（帝释天）那又如何？你难道指望他们自愿选择毁灭吗？』
『所以说，你仍旧不打算告诉我它在哪里？』
夜空的眼底闪过一丝锋芒。
『并非我刻意隐瞒于你，而是我感受到一股大道真言在泯去一些轨迹，你的天心印记已经逐渐崩坏了，当你的名字在天道里完全消失时，你将无法再进入天弦界……』
伊斯语气有些沉重，这是他不愿看到的结果。
夜空却毫不在乎，丝毫不为会面临的后果有任何动摇。
『我这六百年的时间都未曾进去过，又怎么会在乎这会儿呢，反倒是你，在这颗星球上花费了那么多心血，却搞得自己只剩下了一颗头颅』
有些恶毒的语气表达出此刻夜空内心的想法，伊斯先前脸上的风清云淡此刻也显得沉重，每次他们一交谈就会触及这个话题，只要一涉及深处，二者的理念都会发生不可内转的歧路。
『算了…我现在不求你别的什么，只要你不再插手就足够了』
夜空也对这个话题选择妥协，毕竟二者谁也说服不了谁。
『一如先前那般，我答应于你，不再插手』
伊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尽管对于仅剩下一只头颅的他来说，这很别扭！
伊斯所在的地下室房间逐渐关闭，夜空沿着楼梯回到地面，沿途路径上可以透过透明玻璃看到在一间满是工具器械的房间里有着一块漆黑模样的物体，外形如同骷髅的獠牙……
回到地面之后，潘朵拉早已在此处静候等待。
『今晚就要去吗？我也可以的』
潘朵拉率先开口道，夜空轻轻摇了摇头。
『你有你的任务了，小心一点』
夜空轻轻拂过潘朵拉鬓间的丝发，随即向屋外走去……
先前龍凯对夜空所说的事情，此刻夜空正是要亲自去视察他们的目。
库房内，夜空戴好头盔骑上了他那辆红黑相间的摩托，卷帘门缓缓打开，黑色的身影驶出。在背后别墅的内院，蓝色的量子流正在不断编织构筑成一栋建筑的模样……
黑色的巨大格纳库内，无数类似夜空别墅内容纳伊斯所用的溶液舱立体式地整齐着，每一罐内都注满了绿色液体，里面都是赤身裸露的人体。
不过在这里面的人体身上清一色的刻有纹身，大多数都是男性且一脸恶相，少部分女性身上也是一样的纹身。
这些人正是响鬼募集黑帮BOSS的目的，以征兆为借口，将他们的马仔全部进行着人体实验。
暗鸦走过这些容纳舱，逐个审视着里面的情况，科研人员们都手脚不知所措地跟随在他的身后，既有对此人的恐惧，也有对自己所做之事的不安。
即便不去回头，暗鸦也清楚感受到身后那浓郁的气氛。
『你们不必害怕，你们所行之事在未来响鬼夺得彼岸花后，都将被赞誉通向新世界的阶梯，而你们的人生更是会被以后的学生们不断攻读，成为他们渴望成为的榜样』
其中一名惶恐不安的男子颤栗地开口道。
『暗鸦大人，这个项目完成后我就能脱离响鬼了么…？暗鸦大人，我…我家里还有个三岁半的女儿，求你……』
『啊！你的回报居然是可以脱离组织？』
『什么…！』
周围另外的两名科研人员感到震惊，但眼神中又立刻流露出羡慕，他们每个人都是在得到响鬼的许诺后，才参与了这项非人道的实验计划。
不过很显然，她们两个得到的回报远不如这位的好。
暗鸦冷眼看了这个男人一眼，他的名字是安德鲁 • 克拉诺，也是参与这项计划的最高权限科研人员，这间地下基地的一切秘密他都知晓。
不过很显然，暗鸦并不会按照预先承诺的那般给予克拉诺自由，在这里的人们都是因为长期生活在那绝望之中，哪怕是一丁点虚伪的星光都能让他们重新升腾起希望之光。
看着他惶恐的模样，带着黑色乌鸦面具的暗鸦安慰道。
『你放心！克拉诺博士，这个计划军备量产仅剩最后三天就将完成，届时你将和你那自出生就未曾见过的女儿见面了，另外到时候组织还会给你一大笔补贴，那是你这几十年为组织效力所应得的』
克拉诺博士在听到暗鸦谈及自己女儿后，不安的眼神里里出现了一丝期冀，从口袋里掏出叠好的白色手巾擦拭起额间的汗水。
『…是吗，是啊…谢…谢谢暗鸦大人，谢谢……』
看着他那缓和下来的情绪，暗鸦不禁想再次看待他那畏惧的模样。
『不过，这有个前提！』
随着暗鸦的这句转折，克拉诺原本平复的心情瞬间再次提到节骨眼上！克拉诺立刻颤颤巍巍地走到暗鸦身前拉拽着他的胳膊。
『暗鸦大人，可是什么？你说，你说…我，我都照做，只要能重新回到我的妻子和女儿身边，你说什么我都做，求你了暗鸦大人……』
一位四十多岁的老男人话语中不禁带起了一丝哭腔。
看着他那对自己的畏惧模样，暗鸦那面具底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足的笑容。暗鸦轻轻拍了拍克拉诺拽着自己胳膊的手以示安慰。
『诶！你哭什么，克拉诺博士，你知道的，组织一向赏罚分明，论功行赏，你是这个项目里最重要的成员，也是最关键的一环，你所要承担的，可比他们要多的多』
说罢，暗鸦眼神盯视向先前听到克拉诺可以脱离组织后露出羡慕眼神的二人。
那二人立刻惊慌失色的埋下头，不敢与暗鸦的锐利眼神相交。
『暗鸦大人，求你了，求求你……帮帮我，我为组织效力那么多年了，我只想……』
『我明白的，我明白，我都明白。你放心，克拉诺博士，我的意思是你只要圆满完成任务，那肯定会按照约定让你获得自由，不过你和他们的区别在于，一旦你这里出了任何岔子，是肯定会影响到全局的，到时候你还会让他们跟着受连带责任你说是不是？反过来也一样，他们要是没按照你规划的好好完成任务，也会影响到你的你说是不是？
还有最后两天，你只要认真无误地办好每个程序，让你下面的人不要犯错，那么一切大功告成后，你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啊！』
克拉诺在听完暗鸦的“安慰”后，像是受到了什么忠告一般，立刻对暗鸦深感涕零。
『谢谢暗鸦大人，谢谢暗鸦大人…谢谢……』
『唉！克拉诺博士，要谢也不是谢我啊，这一切都是鵺枭大人赋予的你说是不是？』
『对对！都是鵺枭大人，感谢鵺枭大人，感谢鵺枭大人…』
克拉诺博士的内心一阵剧烈的起伏，他潜意识里是一直憎恨着响鬼，憎恨着鵺枭这个男人，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他。
但是因为他那内心最后一块净土的缘故，克拉诺不禁在暗鸦的一番语言诱导下，真的在那一瞬升起对这个害得自己与妻分别的男人崇敬与感恩。
克拉诺口中复述的感谢声越来越小，几十年来的憎恶感依然又重新占据心头，而“鵺枭”那两个字本就是自己一切苦痛的根源……
暗鸦并未感受到克拉诺这一点感情变化，只是自满地认为自己又轻易地让下属们感受到了鵺枭大人的威严……
天王州域的街道上，红黑二色的摩托飞驰而过。
在与伊斯的谈话里，夜空已经知晓了响鬼的部分秘密，现在他正是要去亲自确认名为龍凯的男人请求自己加入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这和自己的意志有所违和，那么很遗憾，自己有必要摧毁它，尽管它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帮助自己的计划，但是至少目前，夜空还不打算在这颗人造卫星上，有碍眼的事物。
（伊斯对自己所说的那个墨粉色大衣的男人，只有寥寥六个字“一个狂热信徒”，那又是何意呢？真是麻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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